4.好一只色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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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幾百年歲的狐貍腦袋里只曉得,看著長得黑的叫小黑,長得白的叫小白,委實是個很敷衍的喚法。 溫懷瑾順著她的皮毛,瞧她不作聲便誤以為歲歲應了“小白”的叫法。 他看著歲歲的神色便更溫柔了幾分,順毛的指法愈發輕柔,似是天生就曉得如何應付一只狐貍。 歲歲垂著腦袋,雙眼眨巴眨巴著又覺困乏,竟是不知不覺再次入了夢。 溫懷瑾溫聲笑著,輕輕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將她攏在胸前,另一只手則摩挲著案幾上的書信一角,眉目間掠過些許狠厲。 歲歲睡得酣甜,興許是因著渡劫失敗后神魂受損的緣故,她醒時氈帳中點著油燈,搖曳的微弱橘黃燭光在眼前晃動。 天色昏暗,耳邊唯聞一旁水流緩緩潤過肌膚的聲音,籠在霧色里,聽得不是很真切。 歲歲晃了晃狐耳,睜著眼睛在帳中掃過,便見得一側拉起了隔斷的屏風,有個晃動的人影落在屏風后。 她啾啾叫了幾聲,屏風后沒有回應。 歲歲狐疑地躍過絨毯,繞過屏風,幾步走近。屏風后的水霧重重迭迭地遮著眼前的景,歲歲弓著身子正欲一躍而起瞧得明白。 溫懷瑾倏地破水而出,一只手攏著歲歲的頸子,半邊身子外裸著。 水珠自他額間一路滾過長睫、高挺的鼻梁、抿成一條線的薄唇,忽而又落至肌理分明的健碩胸膛上。 微弱的燭火柔光下,水珠在他身上閃爍著銀光。歲歲匆匆瞥了眼,見著水珠滾至腰腹隱于水下,忙移開了眸光。 她面上微燙,心跳也不覺快了幾分,神色頗為不自在,遂掙扎著想離溫懷瑾遠些。 溫懷瑾雙指捏著她的耳朵,掌心貼著她綿軟的茸毛,音色沉沉,滿面戲謔地望向她:“好一只好色的狐貍,凈想著窺探本王的美色?” 歲歲教他一噎,委實沒明白不過是憂心這人怎地在屏風后不出聲,卻教他誤解 成是覬覦他的身子。 她一介幾百歲的狐妖,游戲人間時也曾見過不少凡間絕色,更是有幸在天宮欣賞過幾位仙君的神采,怎會膚淺得對個凡夫俗子面紅心跳? 歲歲睜圓了狐眼,呲著牙,頗為兇猛地叫了幾聲,對溫懷瑾這般的莫名指責當真是又氣又惱,生恨不得開口好好同他講講理。 溫懷瑾本就是逗弄她,見她神色怪異,兇神惡煞的模樣都像是在撒嬌。 當即大笑了幾聲,大掌一松,由著羞憤的歲歲一股腦兒跑了出去。 歲歲蜷縮在絨毯上,蓬松的狐尾輕晃著,四只爪子扒拉著溫懷瑾的外袍,他衣物上清冽的松香味幽幽縈在鼻尖。 歲歲打了個噴嚏,闔上眸子就不覺想起溫懷瑾長發濕透,渾身滾著水珠,半個身子裸在水上,神色慵懶的模樣。 那水珠緩緩淌過腰腹,隱在水下的風景又會是如何? 思及此,歲歲驀地晃了晃腦袋,面上熱的像被烈火熏過。她僵直著狐身,爪子將溫懷瑾的外袍胡亂揉成一團,慌亂地踢至一旁。 不過須臾,她便聽見屏風后有細碎的腳步緩緩漸近。 氈帳內的油燈晃眼間黯淡了幾分,歲歲忙闔上眸子,佯裝小憩。 溫懷瑾沐浴而歸,手中捏著擦拭的巾帕,絞著猶帶濕氣的長發。他身上氤氳著水汽和幾分皂香,似乎又走近了幾步,恰巧落在歲歲身后。 歲歲收斂著狐爪,呼吸都亂了幾拍,心內不斷叫著,想讓溫懷瑾離遠些,莫要離她這般近。 他身上的味兒太過濃重,竟是鋪天蓋地的朝她涌來,讓她一下子便陷入了皂香里無法自拔。 歲歲秉著呼吸,不敢再動。溫懷瑾見她狐耳僵直著,便曉得這只小狐貍不過是在裝睡。他垂眸笑了笑,不再作聲。 歲歲等了許久,溫懷瑾好似只是俯下身,撿起被她揉成一團的外袍,衣物相觸時的窸窣聲極輕,順滑的綢緞混著松香再次襲上歲歲。 溫懷瑾的手貼上她的狐身,聲音很輕,“睡吧小白。” 他音色溫和,好似帶著惑人心弦的靈力。歲歲漸漸舒展著身子,眼皮懶搭著,恍惚又入了夢。 良久,燭火明滅的光影下,溫懷瑾端坐在案幾后,捏著手中的幾封書信翻揀。 他蹙著眉,眼角余光不經意地瞥至絨毯上。見著幼小的白狐竟是睡得翻了身,四只爪子軟搭在起伏的皮毛上,一派安詳。 溫懷瑾的眸底不覺閃過些許笑意,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忽而提起筆斟酌著回了信。 月兒漸移,天色沉沉。夜間原是寒涼的,然歲歲半夢半醒間只覺身處火籠中,半點也未凍著她。 她微瞇起眼睛,爪子似是搭在一又硬又熱的地方。 爪子不由輕輕戳弄,還覺出幾分彈性。 歲歲狐疑地舉起爪子又碰了碰,一時有些怔忪,很是不解那物是個什么。 ———— 卑微求珠珠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