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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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雖然還沒落在身上,但聽著聲音就感覺疼,小池縈之倒吸一口冷氣,慌忙捂住了屁股。 又是另外一下極具威脅性的空響,這回打在另一邊的青磚地上。 小池縈之受夠了。 講真,比起靴子真的落了地來說,靴子即將落地前的等待時刻更可怕。 她深吸口氣,不再等板子真的落在身上, ‘哇~’的一聲就開始爆哭。 眼淚泉涌噴出,瞬間哭濕了旁邊觀看的人的黑靴。 黑靴的主人似乎沒想到如此場面,后退了半步,厚實的蜀錦衣擺如泛起水波紋一般的波動,蹭過她的面頰。 哭到情緒激動的小池縈之沒多想,隨手撈起一截朱色錦袍衣擺,擦了把自己的臉。 連擦了好幾把以后,感覺質地太粗糙,擦得臉都痛了。低頭去看,擦臉的那塊布料原來是正朱色錦袍衣擺上的團龍祥云金繡。 她抬起頭,迎面看到了少年魏王擰起的眉峰,忍耐的神色。 兩人的視線齊唰唰盯著被眼淚糊成了抹布的衣擺。 隴西王看得青筋暴跳,舉著家法就要動手,少年魏王出聲阻止了。 “今夜到此為止。剛才王爺那兩下,權當打過了吧。小懲大誡,望池小世子日后好自為之。” 小池縈之捂著完好無損的屁股走出了祠堂,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她還以為今天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呢,沒想到居然好端端的自己走出來了? 想來想去,她父親今晚放過她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旁觀的魏王殿下開口幫她說了情。 她對少年魏王的感觀有了大轉變。 心里感慨著,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說話又難聽,其實還蠻有人情味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更新時間哈 每天中午12點更新,有事更不了會請假,偶爾雙更 非正常更新時間的一般都是在捉蟲 第4章 咸魚第四式(修) 小池縈之穿過夜晚黑漆漆的祠堂長道出去時,阿重已經在祠堂門外焦急外候著了。 貼身隨侍的阿重,是個艷若桃李的美貌少女。 她得了消息,帶了幾個膀大腰圓的親衛抬著軟榻趕過來,要攙扶自家小主人上軟榻趴著。 小池縈之搖了搖頭,示意她不打緊。 “阿重jiejie來了正好,拿個燈籠照路,我要去漣漪居。” 漣漪居,是王府重病的小千金靜養的居所。 隴西王府的人都知道,這對雙生兄妹感情極深,雖然小千金整日臥床不起,沉睡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少,世子還是經常過去探望,一坐就是整個時辰。 小池縈之在阿重的陪伴下走進了漣漪居,又獨自進了正屋,趴在拔步床邊,掀開了帷帳。 桌上留了一盞小燈,傳說中‘臥床靜養‘的‘王府小千金’果然還沒醒來,安靜地躺在輕綃帳中,面容恬靜,睡姿平和,烏黑長發披散在蕎麥枕旁,眉心被人綴了一枚花鈿。 小池縈之眼皮子一跳,趕緊伸手把花鈿摘下來了。 窗外清冷朦朧的月光照進屋子里,照亮了雙生兄妹相似的兩張面容。 在這間不大的屋子里,小池縈之卻感覺到了久違的平靜和放松。 她靠了過去,額頭貼住床上沉睡的孩子的額頭,小聲喚道,“哥哥。” 啪的一聲細微輕響,一盞燈油燃盡。 漣漪居里伺候的都是母親從南唐陪嫁來的親信侍婢,輕手輕腳地進來,重新點燃了角落處的長明燈,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燈影搖曳,銀河夜沉。刻漏過了子時半。 一只虛弱的手抬起來,摸了摸小池縈之趴在床邊的臉頰。 “縈縈。你來了。” 她的哥哥池懷安醒了。 …… 小池縈之有個雙生哥哥,名叫懷安。 心懷天下之‘懷’,國泰民安之‘安’。 她父親隴西王馬背上征戰了一輩子,并不擅長舞文弄墨,‘懷安’兩個字已經窮盡了這位武人肚子里的墨水,承載了他心中最大的抱負。 而她的名字‘縈之’,是母親取的。 ‘縈’者,繞也。 古詞有云:綠陰滿地簾垂地。落絮縈香砌。 母親起名時,想象中愛女長大后的生活,應該像詩詞里那般雅致愜意的吧…… 如果她哥哥沒有在七歲生辰前夕生了怪病的話,她這個王府小千金確實還舒舒服服地每天躲懶混日子呢。 但自從在哥哥的病床前第一次夢見了自己將來要走的人生劇本,被狗血四處飛濺的劇情糊了滿臉,她就知道—— 自己以后的日子,跟‘落絮縈香砌’再也他媽的搭不上關系了。 …… 池懷安并不是每個夜晚都會醒來。 但每個醒來的夜晚,池縈之得了消息,都會趕過去。 今夜池懷安醒來得正好,漣漪居里的兩個孩子喁喁說了整個時辰。 池縈之把這幾天所有的煩惱和不安竹筒倒豆子般的說給了她哥哥聽。 池懷安生性聰慧,雖然大部分時間在沉睡,并不影響他醒來后的思慮和判斷。 他也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知道小池縈之心底的秘密的人。 “縈縈,記得你說過,你讀到的劇情梗概,寫的都是長大之后的未來局勢?” 池縈之點點頭,“除了最開始的一幕場面,后面的都是十六七歲之后的場景了。” 池懷安思忖著,“唯一幼年時的劇情,是你穿世子朝服,備香案,王府正門大開,賓客聚集,慶賀冊封大禮。如今已經應驗了。” 池縈之委屈地揉了揉眼睛,把頭靠在哥哥的枕頭上。“應驗了。就連香案的擺設方位都和夢里一模一樣。” 池懷安想的,卻比池縈之想的多得多。 “既然此事可信,你長大后會以世子的身份被召入京,在京城里頻繁地會見太子殿下,宣王,幾位藩王世子,甚至還有公主,這位魏王卻從未出現……” 池懷安謹慎地推測著,“要么,他與你未來的前路毫無干系;第二種可能則是,等你成年時……他已經死了。” 池縈之吃驚地倒抽一口冷氣。 池懷安撫慰地摸了摸meimei的小腦袋,冷靜地繼續分析道, “無論哪一種可能性,此人對你并無害處。縈縈,你應該趁年幼多接近他,與他交好,借他的路子探聽京城的消息,為你將來入京鋪路。” 小池縈之走出漣漪居的時候,精神都是恍惚的。明明要回自己院子,卻走岔了路,直到阿重提醒了一句,才發覺走入了王府后花園一處偏僻的角落。 她立刻轉身,沿著來路往回走,走了幾步才突然意識到,之前不緊不慢跟在她和阿重身后的,不是世子院子里的親衛們,而是兩個陌生身形的黑影。 “啊啊啊啊刺客!!” 小池縈之大叫一聲,拉著阿重掉頭就跑,后面有道人影趕緊上前一步,把她的嘴捂住了。 “別叫了,我的小祖宗。我是你沈家表哥沈梅廷啊。” 那少年嗓音聽起來倒有幾分耳熟,小池縈之眨巴著眼睛,借著月光望去,捂著她嘴的果然是沈小侯爺。 沈梅廷一只手捂著她的嘴,另一只手里還提著一壺酒。 她感覺這架勢不像是半夜害命,倒像是結伴夜游。眼角往后瞄去,后方站著的玄色錦袍高挑少年,正是先前在祠堂里幫她說了話的魏王殿下。 被她眼淚鼻涕糊滿了衣擺的朱色團龍錦袍換了一身玄色常服,差點沒認出來。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過去打招呼,“附近園子偏僻的很。你們半夜怎么到這里來了。” 沈梅廷看了魏王一眼,少年魏王開口答了話,“夜里睡不著。找梅廷喝酒,四處走走。” 說到這里,”池小世子怎么也這么晚睡?”他搖了搖手里的半杯酒,居高臨下地掃了眼小池縈之只到自己胸膛的矮個頭,“晚睡的孩子長不高。” 池縈之:“……”簡直沒辦法愉快地交談了。 但想起哥哥剛才的推測,想起面前這個姿態傲慢、說話扎心的家伙有可能活不到她成年,她頓時沒那么氣惱了,反倒有些憐憫。 “天色確實晚了,殿下早些去休息吧。明天想要吃什么,去哪里玩,我叫幾個伶俐的小廝帶著殿下四處轉轉。總不能白來一趟平涼城。”她帶著幾分同情說道。可憐的殿下,趁還活著多吃吃玩玩吧。 少年魏王一挑眉。 “早上見你逃出了城去,方才又隨你父親進了祠堂,還以為池小世子是個烈性的人。”他晃著杯子里的酒,“怎么,才過了一天,去祠堂大哭了一場,便接受了世子的身份,殷勤招待起我們來了?” 小池縈之實誠地說,“我不是個烈性的人。早上也不算是出逃。不過是出去散散心而已。總不能真丟下一家人,自己走了。” “說的也是。”少年魏王垂眸想了想,“打定了主意出逃的人,身上帶錢;你倒好,帶了一籃子咸鴨蛋。” 他塞給她一個空酒杯,示意沈梅廷過去斟酒,“方才宴席上倒忘了敬你一杯,恭喜得封世子。” 少年魏王手里的酒杯和小池縈之的酒杯略碰了碰,發出清脆的一聲瓷響。 小池縈之聞了聞酒味,感覺不是很烈,仰頭喝了下去。 感謝的客套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少年魏王接著說道,“我在京城里聽說……你的世子之位,是你母親以同意讓沈氏進門的條件換來的?” 小池縈之喝了一半的酒嗆進了氣管,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這人是怎么做到每句話都精準踩雷的。 專門戳人肺管子才開心是吧。 小池縈之抬袖抹去了嗆出來的酒,反問,“殿下從哪里聽來的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