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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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縈之當初第一次在夢里看到劇情梗概的時候,當場被狗血劇情糊了一臉,第二天暈暈乎乎地醒了以后,半天沒緩過氣來。 未來的對手戲份如此吃重的一個人物,也難怪小池縈之心里惦記著。一聽到‘京城’,‘殿下’兩個詞,立刻就想歪了,就連劇本提示也沒能救回來。 關于人生劇本系統的事,連她老爹都不知道。小池縈之當然不想回答這個倒霉問題。 于是她避過了話題,反問了一句,“你為什么會在平涼城外被人綁走?” 少年魏王明顯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同樣拋出了新的問題:“你為什么不想做隴西王世子?” 這個問題更要命了。讓外人窺破秘密的話,不僅搭上她自己的命,還搭上了整個隴西王府。小池縈之當然更不能回答了。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新的話題,只好把話題繞回去:“剛才鷹嘴巖上,那個黑衣匪徒被曲師父射殺的時候,你其實也害怕的對不對?我看到你的手抖了一下。” 少年魏王閃過了慍怒的神色,漂亮的鳳眼一瞬間淬了冰。 他沉默了片刻,冷笑了一聲。 再開口時,句句都滿是扎人的刺: “聽說你母妃是南唐第一美人,被你父親專寵了十年,府上至今只有你們一對雙生兄妹?時隔十年,你父親迎進了新的側妃,如今又有了身孕,你加封世子不久就要有弟弟了,真是喜事成雙。“ 小池縈之看了他一眼,驚訝于他竟然當面提起如此尷尬的話題。 但尷尬也不該是她尷尬,她為老不尊的爹才最應該尷尬。 小池縈之平淡地點點頭,實事求是地說,“說不定是個meimei呢。我更喜歡女孩子。” 少年魏王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露出了無語的神情,準備好的刀鋒言語沒有了用武之地。 “但愿你真的這樣想。”他身子往后廂壁一靠,冷淡道,“聽聞你雙生的胞妹病重,纏綿病榻一年多了,希望她早些好起來吧。” “……”小池縈之也露出了無語的表情,隔了半晌才說,“……承你吉言。我也希望他早點好起來。” 有些人可以跟他聊一個晚上也不厭倦,有些人跟他聊三句話,處處踩雷。 小池縈之已經被雷到一句話也不想再說了,在馬車里攤成了一條平躺的咸魚,閉上了眼睛裝睡。 就跟她自己這個到處亂躥的池小世子并不是真的王府小世子一樣。 傳言里生了重病的王府小千金,其實也不是真的王府千金。 ——那是她哥。 作者有話要說: 再說一次,男主已出場,cp站穩 感謝在20200723 12:09:13~20200724 09:12: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裴鏡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穿毛衣的羊 15瓶;人不如物 10瓶;活著 3瓶;joker 2瓶;jessic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章 咸魚第三式(修) 暮色聚攏時分,小池縈之被她父親按頭押回了平涼城,直奔賓客滿座的隴西王府。 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匆忙換好了世子朝服,束金簪,扎玉帶,在黃昏暮色中,敞開了王府五道正門,升香案,請圣旨。 朝廷給足了隴西王顏面,京城遠道而來的魏王殿下親至觀禮。 最終當著滿堂賓客的喧鬧賀喜聲,還是由小池縈之頂替哥哥領了這燙手山芋的世子位。 當日,平涼城全城解除宵禁,千家萬戶百姓走上街頭觀賞罕見的燈會焰火,熱鬧得仿佛新年一般。 五顏六色的焰火映照了郡城夜空,隴西王府滿座高朋,一片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之中,人人伸長了脖子去看五彩熱鬧的夜空。 劇本提示同時出現了。 出現在黑夜半空里的一行大字貼心地換成了白色,怕她看不見,還特意調大了一號字,激動地閃個不停。 【池縈之起身過去京城來的貴客桌前敬酒,兩人把酒言歡,言語間甚為投契,互換了姓名。】 【同桌的沈小侯爺第一次見到池縈之,只覺得眼前一亮,主動攀談起來。】 【代表著不同宿命的星辰軌跡,于今夜交匯。】 【未來波瀾壯闊的人生,于今夜開啟了序幕——】 小池縈之注意到一件事。 劇本提示里始終沒有正面提起‘魏王’這個封爵。 其他人都沒有這種情況。 難道是劇本bug? 她往下讀了幾句,劇本用詞實在太尬了,滿滿的中二既視感,小池縈之不忍直視,轉過頭去看魏王那桌酒席。 少年魏王坐在主客位,身邊簇擁了一大堆人。 因為魏王年紀不大,身邊說笑套近乎的也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人,大都是這次前來觀禮的隴西王舊交們的各家兒郎。 其中湊得最近、說笑得最為熱鬧的那個,是個跟魏王差不多年歲的十二三歲少年郎,穿了一身sao氣的絳紫紅底錦袍。 小池縈之認得這個人。 他是父親半年前新納進門的沈氏側妃的侄兒,京城八大柱國門第的信陽候家的嫡子,人人當面敬稱一句沈小侯爺。 ——也是名字明晃晃掛在劇本提示上的出場人物。 沈小侯爺和魏王殿下想必是在京城里就認識的。滿座的敬酒中,魏王只接了他一個人的酒,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對于新進門的沈側妃,連帶著沈小侯爺這位便宜表哥,小池縈之沒什么意見,也沒什么好感。 放著好好的正妻不做、非要哭著喊著嫁給心目中的英雄做妾的奇葩女子沈氏,她看著煩。 但她更煩她爹。 曲師父就在這時悄無聲息地走近了新封的小世子身邊,屈指敲了敲桌案,‘縈縈。’ 他低聲提醒,“王爺吩咐開祠堂,取家法了。” 小池縈之:“……我差點忘了。” 曲師父提點小徒弟,“你可以去給魏王殿下敬杯酒,趁勢坐在他身邊。——你父親總不至于當著京城貴客的面把你抓去祠堂。” 小池縈之想了想,搖頭,“算了吧。我不想過去給魏王敬酒。也不想和沈表哥說話。” 小池縈之:“我爹要動家法,讓他早點來吧。我在這兒等他。完事兒了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曲師父欲言又止。 半空中的白字‘啾’地消散了,黑色夜空里滿屏都是抓狂的【…………】 小池縈之懶得理會魏王,更不想理會沈家的便宜表哥,所以她以自己年紀太小桌上沒酒的理由,心安理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但她不過去,卻有人會過來。 身穿著一身紅底絳紫扎眼袍子的便宜表哥沈梅廷端著酒過來找她了。 “嘿,池表弟。”他熱情地伸手打招呼。 “……嘿,沈表哥。”小池縈之托著腮說。 “太敷衍了吧。” 沈梅廷哈哈地笑起來,自來熟地坐在她桌前,“大家今晚都是為了你而來,慶賀你加封世子,你理應出面招待四方賓客的,怎么獨自在這兒躲懶呢。” “沒心情。”小池縈之說。 她默默地腹誹,白天被賊人綁了,鬼門關走了一圈,晚上回家還要挨打,鬼才有心情招待你們。 但沈梅廷是個心大的人。 他覺得池表弟年紀小嘛,害羞。 “我看你閑著也是閑著,”沈梅廷起身把她拉過去主客所在的桌子,“走走走,過去給魏王爺敬杯酒,我給你們倆正式引見一下。” 小池縈之:“……等等,我爹來了。” “嗐,你爹來了又不耽誤你敬酒。你站旁邊等一下。” 小池縈之還想掙扎一下:“不,我不想……”手里被沈梅廷塞進來一個酒杯。 隴西王走過來了。 兩手空空,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神情挺和藹地站在魏王桌前,與他攀談了一會兒。 但偶爾遞給小池縈之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都讓她頭皮發緊……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準備好的家法來了。 寒暄交談告一段落,隴西王和少年魏王兩人的視線齊刷刷轉過來小池縈之這邊,注意在她手里端著的滿滿一杯酒。 隴西王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少年魏王倒是玩味地問了一句。“池小世子是來找我呢,還是來找你父親?” 他的聲音已經褪去了傍晚干渴的沙啞,嗓音清冽如冷泉。 但小池縈之只要看到這個人,就想起了不愉快的馬車交談,此人說話處處踩雷的本事。 她深吸口氣,把手里的果子酒一飲而盡,空杯子塞回給沈梅廷手里,壯士斷腕一般站到了她爹身后。 “我找我爹!”她悲壯地說。 “走吧,去祠堂!我不怕!” 子時的焰火映亮了夜色天空的時候,緊閉的池家祠堂里請出了兩指寬的家法。 小池縈之在祠堂的凳子里趴成了咸魚的形狀。 但即使原地躺平了,也是一條驚訝得瞪圓了烏黑大眼睛的震驚的咸魚。 她沒有預料到,她父親竟然請了個外人進祠堂。 “爹啊,”她指著祠堂里站著的少年魏王抱怨說,”這是我們池家的祠堂,你是我親爹,你在祠堂里打我就算了,他又不姓池,他憑什么站這里看熱鬧。” 隴西王沉下了臉。 ‘什么他不他的,如何敬稱都忘了嗎?!’ 隴西王一家法打在青磚地上,發出了極具威脅性的凌空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