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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何以安山河在線閱讀 - 第183節

第183節

    武慈兵符在手,秉燭達旦,苦大仇深——是苦心孤詣的制定了江浙部隊登岸、西南軍東進、濟南府駐軍南下三個方向絞殺凌安之和裴星元的策略。

    確實兇險——否則也不用凌安之和裴星元兩元社稷軍重量級人物全留在東線。

    凌安之和裴星元現在還屬于孤軍深入,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步步為營,凌安之神機妙算,一邊坐在泰安的野外一個土包上嚼著油汪汪的兔子腿,也擺不起來世家公子哥的派頭了,一邊搖頭晃腦的對裴星元說道:

    “武慈此戰術最好,如果江浙和濟南府的部隊全能不惜己命,你我二人當然會焦頭爛額、抱頭鼠竄,可惜,我猜濟南府好像不會聽他的。”

    裴星元手搭涼棚,向北的方向看了看,之后意味深長的看了凌安之一眼:“凌帥放心,我爭取讓濟南府的駐軍聽我的。”

    “哈哈哈,要的就是這句話。”

    凌安之目標里確實有濟南府,要不他也不用和裴星元兩股子孤軍直接沖到了山東地界,可他墨綠油油的眼睛下一步的目標卻盯在金光閃閃的睢陽——那可是大楚豐實的錢袋子。

    舉國皆猜測凌安之會繼續往北打,趁勢逼近京城,而睢陽城防空虛,完全沒料到凌安之突然厲兵秣馬,調轉了方向,竟然開始往南打。

    最開始睢陽守軍竟然還以為是江浙奉命過江的部隊路過睢陽,就差點沒沿途送飯接濟一下了;誰不知道京城可是在北邊,這突然往南蠶食了一塊確實始料未及。

    等到援軍來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睢陽守軍不到八千人,在開花大炮和紅夷大炮的雙重問候下,守了不到兩天就開城投降。

    凌安之和凌合燕姐弟攜手,一舉拿下了睢陽,少見的自己親自安排防御看守了幾天——

    小猴子大帥畢竟守著一座巨大的金山,多看幾眼心里感覺也是相當美的。

    凌合燕看著凌安之整頓城防,安排重軍駐扎,腳步輕快忙的不亦樂乎,忍不住笑道:“小猴子,你是不是覺得搶了大楚的稅收,這回看許康乾沒錢養兵了非常高興啊?”

    凌安之兩眼發光的盯著睢陽府庫的鑰匙,腦海中盤算著防御兵力,現在全國的風云已經被攪動起來了,再作戰便是有生力量的互相消磨,只有做了萬全的準備才能笑到最后:“堂姐,大楚家大業大,我們看似搶了錢袋子,其實也不過是搶了點零花錢罷了,雖然可喜可賀,可不能掉以輕心。”

    說是這么說,可凌合燕看到弟弟那翹起的唇角,和眼眸中遮擋不住的喜氣,想到凌安之小時候的事來了:“小猴子,我突然想起來,你好像打小出門,在當上了安夷將軍之前,身上就沒有帶錢的時候,從來沒做過賠錢的買賣。”

    凌安之長手指撫著下巴,細想從來,好像是這么回事——他從小沒人給錢,整天琢磨巧取豪奪,小來小去還不出手,得到機會出手了便要玩大的。

    當年鎮守了黃門關之后為了搞錢玩了幾票大的:敲詐許康軼、開絲路稅收、協助走私、還不知不覺的迷惑了家財萬貫的余情經常來給應急。

    他嬉皮笑臉:“堂姐,這沒錢怎么賠本?”

    凌安之最近呆在睢陽,還在倒騰一件重要的事,他從山西前線告別了許康軼之后,便一直把勒朵顏和兩萬夏吾騎兵帶在身邊,在戰機合適的時候,通過排兵布陣天軸地軸不斷轉換,已經將夏吾騎兵主力揉進了社稷軍中。

    不單是夏吾騎兵,這大半年來,雖然北疆軍還是鐵桶一塊、建制完整,可凌安之下了絞殺藤的勁,節奏松弛有度,不僅他自己對北疆軍的控制已經得心應手,連帶著翼王對整個社稷軍已經大權在握。

    睢陽城內的夜晚清風拂面,街道兩側高大的梧桐垂柳上鳴蟬陣陣,凌安之打馬三更天巡營回來,在中軍營房門口看到了好像一直在等他的勒朵顏。

    周青倫知道最近勒朵顏經常有意無意的來找凌安之,看了大帥臉色一眼,默默接了凌安之遞給他的頭盔和馬鞭,直接到臨近的營房準備休息了。

    勒朵顏未著盔甲,雖然一身軍中夏吾軍隊的戰袍,不過明顯是量體裁衣,顯得身材婀娜多姿,走起來步步生蓮,沖凌安之嫣然一笑:“凌帥,你整日里忙里忙外,有些太辛苦了些。”

    看來是狐貍精來了,凌安之神色淡淡的,腳步沒停進了營房:“我一個武夫,常年如此,習慣了,都督有什么事?”

    勒朵顏旋即轉身隨著他也進了房間,隨手還拿著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隨手打開,里邊原來是一盤軍中罕見的水果:“大帥,這些葡萄、西瓜全是當季的水果,我吃著挺好的,要不你也嘗嘗?”

    凌安之已經知道了日前田長峰在東大營趁著翼王去了太原要殺花折的事,他事后即得到了許康軼和宇文庭的密報。

    勒朵顏窺得了花折與田長峰的過去的矛盾,利用田長峰近來節節失權的恐懼,四兩撥千斤,挑撥說花折已經數次向許康軼進了讒言,許康軼已經動搖,正在剝離他的軍權。

    田長峰戎馬半生,對自己在北疆軍中的位置看得極重,焉有不自保的道理,所以巧使小計,制造了有機會除掉花折,沒怎么仔細想便動手了。

    第263章 金斑點為質

    凌安之看勒朵顏長的如同嬌花照水, 卻為了權勢過于狠絕了些,花折是她的親哥哥,從小把她摟在懷里帶大的, 只不過是因為擁有夏吾國王位的合法繼承權, 她就這樣處心積慮的要借刀殺人, 手足之情也不顧了,估計勒朵顏也理解不了花折更高更純粹的情懷,以及只想和許康軼長相廝守的眷戀愛意。

    日前在他眼皮底下,已經來到了河南還能一手拖刀的讓田長峰對她兄長花折下殺手,確實出乎他的意料——田長峰身居高位多年, 什么時候輕易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過?勒朵顏卻沒費多大力氣無中生有的挑撥了一番,便相信了花折構陷他的謊言。

    想了這么多, 其實時間只過了一瞬, 他看著勒朵顏拿出來的水果托盤, 心想別給我下什么毒藥吧:“多謝總督, 不過我從來一口甜的東西也不吃,水果就算了。”

    勒朵顏微微折腰,伏下胸口, 往他身邊靠了靠, 掩口笑道:“大帥,你不會是擔心我拿了什么有毒的東西給你吃吧?”

    勒朵顏曾經偷窺到過余情一粒一粒的喂凌安之吃葡萄,那是接近午飯前的休閑時光, 在太原軍營外的草地上, 凌安之就那么枕著余情的腿, 愜意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凌安之看了勒朵顏一眼,艷若桃李,可惜心如蛇蝎, 名副其實的美女蛇,他怎么可能中這種畫皮的jian計:“吃過了甜的,誰還喜歡吃苦?所以我還是算了。夜深了,都督找凌某人什么事?”

    勒朵顏對自己的身材姿色向來自信,她這種國色天香的美人世所罕見,看凌安之的眼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還沒見過對她不動色心的男人,天下男人嘛,哪有不喜歡偷腥的?款款坐在了凌安之身邊:“凌帥,我對你孺慕之思已久,軍中這么苦,為什么不及時行樂呢?”

    凌安之想探探勒朵顏的底細,推開水果托盤面向她,朗笑如清風明月入懷:“哦?如何行樂?”

    勒朵顏竟然伸手撫摸著凌安之的頸項耳朵,肌rou線條不夸張的流暢,耳廓極硬,有些捏不動似的,聲音放到又輕又柔:“凌大帥,仗打完了我便要回夏吾去,左右不過是送給你的珍饈美味,何必到了嘴邊還總是端著?”

    凌安之任由她手不老實的停留,目光在她胸口游移了一下:“都督,你的胸還挺大的。”

    勒朵顏向他身上柔軟的貼了貼:“凌帥,朵顏全身都是寶,等的只是有緣人。”

    凌安之雙眼朦朧地笑問道:“都督貌若天仙,恐怕不是凌某人偷完了腥就能全身而退的,條件呢?”

    勒朵顏看凌安之好似情動,暗道你若心里沒有非分之想把我帶在身邊做什么,果然平時是故作姿態,一笑千嬌百媚、百花失色:“給你當一個紅顏知己不好嗎?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凌安之挑挑眉鋒:“還有呢?”

    勒朵顏試探他:“凌帥,戰局已經步步推進,您要是將翼王送上了皇位,便是開國功臣,千秋不世之功,估計您說什么,翼王也會遵從。”

    凌安之眼光一閃,看著勒朵顏猶如狐貍精終于忍不住露出了尾巴的樣子:“哦,你需要我和翼王說什么?”

    勒朵顏要的就是這句話,雙眸含情嬌滴滴道:“說什么倒不用,不過若是許康軼要對我不利,您保護我一次就行了。”

    勒朵顏知道凌安之冷面冷心,與己無關的事絕少伸手,她心下猜測,花折再怎么重要也是對翼王重要,和凌安之沒什么關系。再說了,哥哥花折也是男人,對男人許康軼能重要到哪里去?總歸不過花折現在有用,賞花折些恩寵罷了,如果是真的重要,為什么花折連個官身都沒有,還在軍中是個布衣?

    凌安之把背后這些零散的信息終于全串起來了,能讓許康軼對勒朵顏不利的原因,估計也就只是勒朵顏害花折了。

    這個倒霉的花折,身份特殊、渾身是膽、能量極大一直在虎狼叢中,還真是個招恨的主,之前澤王毓王翼王全下過殺手,這回輪到自己親meimei在這里毒蛇一樣算計他。

    ——不用想了,花折回夏吾借兵,能把兵順利的帶出來,估計就是答應了勒朵顏讓出王位的事。

    印證了凌安之的猜測,勒朵顏的意思是到時候他幫著抵擋一下,給她脫身的時間就行了,他裝糊涂:“都督帶兵前來助翼王匡扶社稷,他為什么要對你不利?”

    勒朵顏已經整個人粘在了他的身上:“就是,反正都是我們夏吾的家事。”

    凌安之推開她,印證了心中的想法后,他眼中的困惑和氤氳的色/欲不在,眼神已經清澈如同清水一般:“都督,匡扶社稷功臣不少,不只我是功臣,令兄花折更是。”

    勒朵顏一怔,心中開始警覺,不知道凌安之為什么突然間喊停了。

    凌安之心中死沒正經的想,這個勒朵顏,以為只有女人才能用美人計嗎?其實好看的男人就不算美人?

    ——他對自己的姿色也是有點信心了,和小黃魚兒別人怎么評價來著?屬于窮光蛋碰上了好色鬼,賣身的碰到了有錢的,那是賣身了萬萬金的人,在別人那里也賣不上這么好的價了。

    他早就想敲打一下勒朵顏,不過也給她留了一條后路,畢竟她是夏吾國的公主、雇傭騎兵的大都督和花折的親meimei:“都督,我不只保護翼王殿下,也保護這些功臣們。”

    凌安之已經站了起來,雙手卡住了勒朵顏的肩膀,只稍微加了點力氣,勒朵顏就被鉤子鉤住了似的,好像脆弱成了雞蛋殼,煞神殺人無數后形成的壓迫性氣勢讓勒朵顏屏住了呼吸,他臉上帶著點笑:

    “花折和我私交甚篤,我們二人已經商量好了,等不打仗了,就置兩座毗鄰的宅子當鄰居住著,他以后是我們大楚的人了,我是大楚的元帥,當然要保護國民了。”

    他的手有意無意的在勒朵顏的頸側大脈上若有若無的劃了幾下:“都督,身后有余的時候,就要縮手,否則等到眼前沒有路了,可能就遲了。”

    勒朵顏冷汗頃刻間偷偷下來了,細膩的頸項浮上一層水光,凌安之這種人,如果真要殺她,暗地里早就下手了,根本不會提前恐嚇,能提前恐嚇她,就算是提醒,擺明了告訴她,已經動過殺心了。

    勒朵顏也是聰明人,在煞氣籠罩中凝固了心神,眼珠轉了轉,貌似接受了凌安之的意思:“夏吾雖然關系和大楚多年來若即若離,不過若我王兄是大楚人了,兩國應當緊密往來,邦交更加友好才是。”

    花折要是留在大楚的話,和王位也沒什么關系了,也就和勒朵顏沒什么競爭了,凌安之唇角翹了一下,眼神銳利的像釘子在她眼睛上盯了一眼:“所以說,都督,可以把心胸放開些,不是把胸口放開些,你那一套,對我省著點用。”

    勒朵顏額角見汗,發絲被浸得貼在頭上,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狼狽,強裝鎮靜的點了點頭。

    看著勒朵顏出了房門,凌安之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吊兒郎當的聳聳肩,覺得自己剛才被毒蛇纏了一下似的,怪不得花折要離家出走,這手足相殘、親人互殺,故人的心太容易變,相煎的也急了些。

    當然了,凌安之也心如明鏡,無論花折要不要那個位置,有合法的血統便是原罪,這也是許康軼和當年的許康瀚殺身之禍的根本原因——懷璧其罪,活著就是錯的。

    凌安之之所以隨身帶著勒朵顏,就是因為此女詭計多端,行事沒有底線,還有點性別優勢,動不動就來個美人計,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軍中男人誰受得了?還又是公主又是都督,受得了的人也沒有地方下手控制她。

    ——他脫下外衣,準備洗漱就寢,看著衣領上歪歪扭扭的“安”字笑了一下,好想他的小黃魚兒啊。

    ******

    全國戰局風云突變,較力的格局已經發生了變化,勉力死戰者少,隔岸觀火者多。

    凌安之對南方趕來的援軍早有打算,已經把長江沿線守衛的任務交給了陳罪月和相昀,圍點打援,連續打了幾個月,雙方均損兵折將,互有勝負,江浙部隊在失去了五萬多人、數千條戰船之后,向陛下匯報戰果,稱要養精蓄銳,將作戰計劃推遲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凌安之要是動作快,第二年春天估計都夠殺進京城了。

    裴星元也沒閑著,相反他忙得更雜一些,畢竟不僅要忙社稷軍的事,還要忙一下敵軍內部。裴星元對山東官吏、防御和軍中太熟悉了,利用打睢陽這一段時間,直接做好了濟南的內應工作——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反正全是昔日山東提督的舊相識,等到社稷軍大軍壓境的時候,濟南府的城門已經從內部大敞實開了。

    山東被打下來,朝野震動,脖子冒涼風的許康乾再也坐不住了,他主動要求和談,想和許康軼以太行山為界,劃山而治,太行山以東屬于大楚,太行山以西劃歸給許康軼。

    ——當然了,這也是緩兵之計,一邊要和談一邊搞小動作,要求武慈北上,速速剿滅山東叛軍。

    許康軼覺得胸口特別痛快,一口氣從未有過的順暢。

    想到他的“二哥”一向趾高氣揚、濫殺無辜,那些年逼得他無立錐之地,竟然也有低頭的今天,確實大快人心。不過他強壓下心中復仇的快感,現在還是階段性的勝利,遠沒到復仇的時候。

    為求謹慎,他吩咐元捷向遠在山東的凌安之發出八百里加急的密報,回頭便去找花折、宇文庭、田長峰、陳恒月等心腹到了小會議廳商議應對。

    陳恒月跟著許康軼多年,什么陰狠下作的招數全在許康乾那里接過,這還是第一次接到低頭服軟的詔書,他喜氣洋洋地把要求和談的詔書打開一句一句的往下念:“兄弟齊心,本應共享天下,共謀富貴,親王封王封地,古已有之。”

    許康軼點頭,確實“兄弟”許康乾一直有給他封地的打算——封的是墓地。

    陳恒月:“翼王吾弟,自幼溫良恭儉,是社稷之才,理當受封。”

    花折心中暗笑,許康軼確實對皇兄溫良恭儉讓,不過那是對曾經的北疆軍閥澤親王,對這個二皇兄許康乾,估計是恨不得一口水吞下去。

    陳恒月:“愿與皇弟劃太行山為界,封翼親王為西北王,手足隔山相望,共享繁華江山。”

    田長峰聽不下去了,咬牙怒道:“真是口出狂言,萬里江山已經被打下了一半,還敢大言不慚的要以皇上的身份來分封王爺?”

    陳恒月兩手捏著圣旨,覺得下一句才是最有才了:“愿以恩寧公主、昭和郡王為質。”

    宇文庭皺眉問道:“恩寧公主便是前些年要塞給我家大帥的公主嗎?那不是許康乾的同胞meimei嗎?”全是李皇后所生。

    花折當年出入毓王府,對詳細情況更了解:“許康乾為了上位,從來不擇手段;昭和郡王是他的二兒子,今年七歲,側妃所出;這拿來做人質的不是殿下的meimei,便是殿下的侄子,估計是覺得殿下顧及天下人的悠悠眾口,也不能拿這些質子怎么樣。”

    陳恒月繼續讀:“愿意每年支援皇四弟的西北財務,在皇四弟處買馬三萬匹,以及贈絹兩萬匹。”

    宇文庭家里歷來做生意,小算盤打噼里啪啦響,心中稍微一計算便啞然失笑:“王爺,大楚現在國力積貧積弱,縱使是答應了也堅持不了五年,便會因為無力為繼而履行不了諾言了。”

    當然了,五年時間也足夠許康乾反攻倒算了。

    許康軼眼光閃爍:“還有嗎?”

    陳恒月:“剩下一些客套話,說兄弟手足、骨rou情深的,再沒有了。”

    許康軼也知道自己這個手足是“二皇兄”多余的第六指,他接過詔書,翻來覆去的仔細看了兩遍,之后放下,開始穩坐品茗,用中指輕輕蹭著茶杯沿:“許康乾這是想要穩住我們,估計下一步是要有所動作,陳恒月,你穩住軍心,告知各個戰線的統帥們嚴陣以待,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陳恒月:“得令。”

    花折笑著接口道:“王爺,要我看您也可以回他一封親王詔書,說可以劃京城郊區的景山為界,封他為歸順王,愿意以金斑點為質。”

    作者有話要說:略微更改了一下,增加了一些細節。謝謝小老板們的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