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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怎敵她如花美眷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但很快,這想法也不攻自破。

    出行使團一路向西,大約走了大半月,順風順水地在秋高氣爽、層林盡染之時,抵達碎葉城。

    大鄴國境最西,西涼人和漢人混雜而居,彼此通婚,風土人情和帝京截然不同。

    街市上隨處可見番邦商隊,頭上裹著厚重的長巾,牽著駱駝大搖大擺在街頭巷尾穿行。長風里頭,駝鈴“叮鐺”搖擺出綿長的細響,混著叫賣聲,連秋風都顯得不那么蕭瑟。

    去往西涼還要再穿越一片大漠,戚展白命眾人在驛館休整五日,待預備好充足的水和食物,再行上路。自己則領著沈黛和雪藻,直奔戚宅。

    可不巧的是,眼下正逢碎葉城的齋沐節,戚老太太前日便攜人上那白鶴觀閉門清修,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而那時,他們都要打道回帝京了......

    “這也太不巧了......”沈黛枯著眉頭長吁短嘆,坐在椅上收拾自己從帝京給老太太帶來的禮物,小嘴噘得可以掛油瓶。

    戚展白深諳她為這日準備了許久。

    從前多懶的一個人啊,飯遞到嘴邊,還要人三催四請才肯張金口。這回她為了在老太太面前博個好印象,親自張羅禮物,從早跑到晚,都沒喊過一聲累。

    眼下所有努力全打了水漂,連個響也沒聽到,心情自然晴朗不起來。

    “你也別多心,我祖母不是故意的。真要怨,也該怨我,竟忘了這茬。”戚展白走過去,扯了把椅子坐在她邊上,幫她一塊收拾。

    “每年這時候,祖母都會去白鶴觀齋戒,把家里的下人全帶走,留我一人看家,餓死了也不管。有一回真把我餓急了,翻墻去隔壁偷吃的,叫他家的狗追了大半座城。就因為這個,外頭人還給我取了個名兒,叫戚半城。”

    沈黛“噗嗤”笑出聲,嗔了他一眼,“我才不信有狗敢追你,就你這臭脾氣,餓極了還不把狗吃了?”

    戚展白朗聲笑了兩聲,佯怒,將人抱到自己懷里搓揉了一番,玩味道:“我餓極了能把你吃了。”邊說邊啃她的臉,跟狗一樣。

    “去去去!”沈黛推開他,捂著發燙的面頰要走,又被圈著細腰坐跌坐回他懷里。

    “好了,先別忙活這些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戚展白但笑不語,只將她手里的東西塞給春纖和春信,便拉著她出了堂屋,順著抄手游廊,一路徑直來到一處高闊肅穆的院落前。

    熟鐵大柵欄上涂滿了黢黑的桐油,里頭面對面落著兩排高大堂屋。四株百年銀杏分布東南西北四角,樹干筆直,枝葉在院頂虬結成巨大的傘蓋,遮擋了大半片歇山檐,風一吹,便撣下一場金色的雨。

    斗大的牌匾懸于正堂之上,沈黛瞇起眼睛往上瞧,“戚氏祠堂”四個大字赫然躍入眼簾,她不由吃了一大驚。

    名門大戶人家重規矩,除卻逢年過節等重大日子,女眷輕易不得出入宗祠。便是在沈家,沈黛也不可擅入自家祠堂。

    更何況,是別人家的祠堂。

    沈黛心中七上八下,戚展白往里走了兩步,她還站在原地不敢動,“我、我......真能進去?”

    是不是不大合規矩啊......

    戚展白笑得坦蕩,也不說理由,只斬釘截鐵道:“能。”便牽了她的手昂首挺胸往里去。

    幽森莊嚴的高柱大堂,北墻整面被打鑄成供桌祭臺。黃幔低垂,香煙繚繞,牌位呈階梯狀一層一層次第往高處壘,密密麻麻足有十七八層高,頗有泰山將傾之勢。

    一大半,都是為大鄴戰死疆場的人。

    沈黛站在前頭,油然生出一種敬畏感。

    最底下一排,當中兩塊瞧著稍新的牌位上,分布寫著“先父戚公伯淵之位”,和“先妣戚門頤氏之位”。

    沈黛心頭蹦了蹦,這便是戚展白的父母吧。

    頤,頤珠......

    她不由又想起語海樓內的啞女。

    看守祠堂的仆婦已準備好蒲團和線香,戚展白在蒲團上恭敬地跪好,朝上深深一叩首。

    沈黛回過神來,緊兩步跟上去,捋了下膝頭的裙子預備在他旁邊跪下,耳邊忽飄來一聲:“父親,母親,孩兒把你們的兒媳婦兒帶來了。”

    沈黛腳底一崴,腦袋險些撞上供桌。

    他平素在帝京忙軍務,沒有空暇回祖宅,眼下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回來祭拜爹娘,一見面說的卻是這個?

    怪道非要拉她進來,還搞得神秘兮兮的,原是見不著祖母,著急了,就干脆帶她來認公婆了!

    沈黛一下燒紅了臉,恨聲捶他,“誰是你家兒媳婦,還沒成親呢!”

    戚展白無所謂地一“哼”,抓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橫豎就差那三拜,怎么不是我家媳婦兒。大不了咱們現在就在這,把那三個頭給磕了。”

    在這拜天地?他是有多著急!

    看門的仆婦捂著嘴“咯咯”直笑,目光欣慰地在兩人身上游移。

    沈黛腔子里又燙了些,心里裝不下,就騰騰往臉上冒,燒到最后,又泛起絲絲的甜。

    兩人雖已定親,但未過門的媳婦兒就這么進來祭拜,委實不合規矩,正經人家可不會這么做。戚展白執意如此,說白了,還是怕自己見不到老太太,會多心,以為自己不被這個家接納,所以想給她吃一顆定心丸。

    呆子就是呆子,表面瞧著粗莽,內里卻是個極細致的。

    但這畢竟是祠堂,雖說擺著的都只是牌位,可在這拉拉扯扯,總有種被人瞧這的感覺,且還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輩......

    想到這,沈黛臉上不禁又熱一層,使著勁兒要把手抽回來,戚展白卻不肯。

    兩人你一來我一回,袖底官司打得正激烈,門口忽傳來一道清脆的枯枝斷裂聲。

    兩人齊齊回頭,就見雪藻扒在大門旁邊,尷尬地把腳從一截斷枝上挪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訕訕沖他們笑了笑,腦袋垂下去,不敢看人,只眼尾偷偷往供桌這頭瞟。

    這是想進來祭拜吧。

    可眼下諸事都未確定,若是就這么放他進來,等同于認下他。認祖歸宗乃是大事,可不能這般草率。

    雪藻也是個伶俐的,知道這樣太為難人,訕笑著道:“我迷路了,不小心才走到這兒。王爺和姑娘繼續,我、我先走了。”說著便轉身匆匆要逃。

    戚展白卻忽然開口:“等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灰,讓出自己蒲團道:“拜完再走。”

    沈黛愕然抬頭。

    祠堂里光線昏暗,他面容隱在光影角落,仍是一副凝肅的模樣,瞧不出是喜是怒,眼睛卻定定落在他父母牌位下方的香爐后頭,眼神黯淡。

    沈黛順著他目光瞧去。

    那不起眼的地方,還擺著一塊牌位,無字,卻做得極小巧精致,像是怕人發現,自己偷偷藏在那兒的。戚家恐頤珠夫人傷心,不讓給這孩子設牌位,大約,這便是那下落不明的弟弟吧......

    沈黛心頭一擰,腦海里由不得浮現出一個畫面——

    小小的孩子,個頭還沒供桌高,心里記掛親弟,平時不敢表現出來,只在家族人都祭拜完之后,才偷偷掏出這小牌位,拿自己晚膳間私藏的吃食供上一供。又抱著雙膝,就著一盞小燈,把自己內心深藏的喜怒哀樂說與那素未謀面的孩子聽。

    這些日子在路上,戚展白還是沒怎么和雪藻說話,冷漠得不像找回自己弟弟,就只是難得善心大發,從路邊撿回來一個乞兒,給口飯吃就算不錯了。

    可沈黛卻分明清楚,雪藻夜里愛蹬被,戚展白每每入夜后,都會去他屋子瞧上一瞧,幫他蓋好被子。有時被她撞個正著,還死要面子不肯承認。

    旁人只道他鐵石心腸,不肯認雪藻,但其實他心里,比誰都希望雪藻就是他弟弟。

    也是。

    自幼失去雙親,祖母又頗為嚴苛,他心里對親情的渴望,又豈是尋常人所能比擬的?哪怕雪藻不是他親弟,只要出身清白,他也會裝傻充愣地認下。

    沈黛心底無聲嘆了口氣,那廂雪藻畏懼戚展白平日的威嚴,遲疑著不敢妄動。沈黛便干脆過去,笑吟吟道:“進來吧。”牽了他的手領他進來,親手點了線香遞給他。

    雪藻愣了一愣,目光從線香轉向沈黛,得了她的笑,心里暖暖的,又抿著唇忐忑望向戚展白。戚展白冷硬地點了下頭,他眼里才總算有了光,跪在蒲團上,結結實實朝上磕了個響頭。

    脆然的一聲“咚”,在堂屋內久久回蕩。

    “父親母親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磕完頭,雪藻還不起,額頭抵著磚面上的蓮花紋,十指緊緊扒著磚縫,清瘦的身子在昏昧的燭影中細細地打著顫,聲音哽咽。

    待收拾好情緒,他又直起身,抹了把眼角,朝戚展白一拜,“哥哥!”

    戚展白深邃的鳳眼里浮起一抹暖色,嘴上仍是冷冰冰的,“起來吧。”

    雪藻不動,沈黛以為他是嚇著了,伸手欲攙他起來,卻見他忽然轉身,朝她咧嘴一拜,“嫂嫂!”

    這一聲喊得著實驚天動地,比剛才那聲“哥哥”甜多了,細細一聽,還帶著幾分玩味。

    沈黛臉上才褪去的紅暈又“蹭”地卷土重來,跺腳嗔道:“誰是你嫂嫂,別瞎喊。”

    雪藻吐了下舌,眼珠子滴溜溜看向戚展白。

    那廝雖還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胸膛卻笑得悶悶發震,臉色明顯雨過天晴,“喊得好!你嫂嫂不賞,哥哥賞。”

    “謝謝哥哥!”

    兄弟兩人一唱一和,就這么輕描淡寫就把她給賣了。沈黛氣急,抬手要去掐那個罪魁,卻被他反緘入懷,一頓羞憤掙扎,蹙眉瞋目啐了句:“煩死了!”

    終還是乖乖軟伏在了他懷中。

    *

    大鄴崇尚佛教,西涼信奉長生天。碎葉城乃兩族人雜居之所,這齋沐節也是為權衡兩種信仰而特特設立。

    白日,大家都主動齋戒沐浴;入夜,眾人又都匯聚城中,一塊點篝火放河燈慶賀,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夜市。因多方文化薈萃,夜市的花樣也比帝京要豐富許多。

    上回七夕燈會沒能陪沈黛去成紅鸞島,戚展白心中一直有愧。如今又多了個弟弟,這冷清的家總算是有了人氣,他便想著今晚領大家上街好好熱鬧熱鬧。

    沈黛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離開帝京,自是歡喜異常,還未入夜,便急匆匆到屋里打扮。

    春纖仿著外間西涼姑娘的打扮,幫她梳了個盤髻,又給她戴上鬧蛾,其余長發都自然垂落。寬松的襦裙也換成了西涼特有的窄裙,將她姣好的身段勾勒得窈窕,腰間綴滿銀飾鈴鐺,行動處一片清歌悅耳。

    沈黛對著落地銅鏡瞧,心頭惶惶,“這樣是不是不妥?還是換回那身襦裙吧。”

    春信搖頭攔住她,亮著眼睛道:“姑娘這樣穿好看,比外頭那些正宗的西涼姑娘還好看。”

    正巧這時候,戚展白隔著屏風問她可收拾妥當,沈黛便叫他進來,立在他面盈盈轉了一圈,“我這樣可以嗎?”

    戚展白望著那裊娜輕盈如蝶的身姿,愣了一下,直到鈴聲從耳邊遠去,才將將醒過神,卻忘了回答,沈黛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催問一遍,他才木訥地點了下頭,“好看。”

    沈黛眼睛一亮,歡喜地拉他出門,又被他拽回來,“等一下。”

    沈黛心里咯噔了下,以為他不喜自己這般大膽的裝束,低頭怯怯等他發話。

    戚展白卻沒說話,徑直去梳妝臺尋了盒胭脂,又拿了支筆回來。微抬起她下巴,仔細端詳一番,他提筆蘸了胭脂,在沈黛眉心輕輕描繪。

    很快,一朵海棠便悠然綻在了她眉心,栩栩如生。花美,人更美,嫣紅的一點也在他心頭落下一顆朱砂。

    沈黛攬鏡自照,心中一陣驚訝,從前只知他文韜武略都是強項,卻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畫工也如此了得。

    這世間到底還有什么是他不會的?

    見戚展白還盯著她瞧,目光灼灼欲燃,沈黛慌慌垂眸躲開,隨口問了句:“好看嗎?”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戚展白一笑,“好看。”湊到她耳邊,用氣聲曖昧道,“比那日還好看。”

    那日?

    望著鏡中的海棠,沈黛一下便想起那天自己在鎖骨上畫的那支,臉頰瞬間發燙,推開他,嬌嗔地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