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累成什么樣才會睡在房門口? 陸隅不信,但沒追問,“行李理好了嗎?” “嗯。” 他和陸隅對視會兒,“對不起啊。” “怎么突然道歉?” “沒和你去多少地方玩,現在還要提前回去。”慕稚笑了笑,難掩疲憊,“我這樣挺掃興的。” 陸隅眉頭皺起來,“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 “本來就是為工作來的,我一直纏著你才比較過分吧?”陸隅瞥到他臉上的淚痕,移開視線,“再說又沒提前多久。你快回房吧,馬上就要去機場了,別忘帶東西。” 等慕稚關上房門,陸隅在走廊里站了會兒,去敲對面的房門。 他敲得克制,怕驚動對面的慕稚,只是十分鐘過去了,依舊沒人來開門。 沒回來? 陸隅壓抑著怒火,腦海里不斷浮現慕稚縮成一團的身影、哭紅的眼眶,以及…… 過年那日在廖家老宅,雪地里跌坐著的慕稚和握住他腳踝的廖松琴。 慕稚為什么會喜歡他? 如果說那日不小心瞥到時,他只是因慕稚和廖松琴之間的情愫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那么現在,陸隅的想法已經完全變了。 過去的廖松琴是他們眼中的好兄長,盡職盡責,對慕稚無微不至。 看到那樣的場面,聯想到慕稚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似乎終于回心轉意,陸隅自問,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退讓。 但在旺里的這幾日…… 陸隅咬著牙,早知道這是個陰魂不散,占有欲強到讓人想報警的家伙,他就不會放棄去音樂節! 可笑的是,廖松琴那張票還是托陸端搞來的。 陸端如果沒有順口提起,音樂節那天,他和慕稚大概就會偶遇廖松琴,隨后同行。 陸隅不想要那樣。 慕稚面對廖松琴時是情緒化的,會流淚,經常抱怨,臉紅與悲傷都鮮妍無比,稍微聰明點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意。 可轉向自己時,那張鮮活的臉總會平靜下來,慕稚經常在笑,但這笑并不是陸隅想要的。 他害怕看到那種不同。 腳步聲響起,陸隅回身,看到低頭走來的廖松琴。 廖松琴脫了西裝外套,松垮地挽在臂彎里,領帶系得整齊。 他一手拿著手機,正查看著航班信息,眼前光影一變,猛地被人揪住領口。 “你又做了什么?”陸隅咬牙切齒,“每次都只會把吱吱弄哭,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為什么不干脆離他遠一點?” “他還在哭嗎?”廖松琴視線移向慕稚的房門。 陸隅手上用力,“哥,你如果真的這么關心他哭沒哭,就不應該那樣做。” “那我應該怎么做?” 廖松琴微微低頭,黑沉的眸子深處光影晃動,他不知是真誠發問還是嘲諷,問,“你可以教教我。” 陸隅一臉不可思議,“你追人,問我?” “我確實只會讓他難過。”廖松琴闔眼,話里帶著nongnong的倦意,“我希望他開心,但總做錯事。” “那你不做讓他不開心的事不就行了?” “……”廖松琴看了他一會兒,“我難道是奔著讓他不開心的目的去做那些事的嗎?” “倒也是……” 陸隅回過神,情緒復雜地松了手,正要再說什么,視線瞥到廖松琴手機上的購票頁面,一下瞪圓了眼,“你又要干什么!他現在不想見你。” “買給下屬的,慕稚一個人回去,誰送他回家?” 有電話進來,廖松琴接起,抬手按著鼻梁,“嗯,我知道。讓小劉送就行,正好他也要回國。” 慕寧在對面說了什么,廖松琴笑起來,“我當然會付加班費……你抓緊工作吧,慕稚的事有我。” 掛了電話,他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 陸隅見他又盯著慕稚的房門,立刻警覺地挪了幾步,擋住他的視線。 廖松琴轉而看向他,眼里情緒莫名,讓陸隅起了層雞皮疙瘩。 “對于你和你的追求,我還是很厭煩。”廖松琴刷卡,打開房門,臉上表情寡淡,“但我要向你學的還有很多。” “啪嗒”,房門合上,只剩下呆站原地的陸隅。 “不是,”陸隅崩潰,“什么意思啊!學什么啊?” 慕稚落地后,同行的小劉帶他去取了車,一路送回慕寧的住所。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天邊已經泛白,看時間慕寧等人才剛上飛機。 原本是想睡覺的,但想到“學生會有事”的借口,慕稚還是出發去了學校。 在校園里晃了兩圈,慕稚百無聊賴地進了咖啡店,要了杯熱巧克力,對著來往的學生發呆。 一道人影闖入視野,慕稚往左側了側,那個人也往左,慕稚往右傾身,那人也跟著往右。 慕稚眉頭皺起來,那張臉快速貼近,隔著玻璃沖他拋媚眼,他才認出這是自己退部后新上任的部長陳令。 陳令比他小一屆,能力有余細心不足,此時拉開玻璃門快步走了過來。 “你怎么還在校?”慕稚想起以前還動過和陳令一起合租的念頭,要真是那樣做了,廖松琴大概會把陳令的家底都翻出來。 “我參加了一個計算機競賽,要和老師交流。”陳令笑嘻嘻,“學長,我剛看見你還以為是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