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不配
“臭丫頭在搞什么呢?” 這話一出來,霍瀾就被他爹賞了一個頭皮,霍大人雖然年紀大了,但速度很快,霍瀾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挨打了。 他喊了一聲“爹”,身邊的媳婦兒就冷著臉不動聲色掐了他一把,懷陽郡主道:“阿楹很厲害的,你不對她抱有信心,還喊她臭丫頭。” 懷陽郡主語氣平淡,但字里行間都透出一個意思—— 晚上回去睡地板吧臭男人! 霍瀾抱著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的兒子,忙低聲求饒:“阿渝,阿渝你別生氣,我就是玩笑話呢,我可疼meimei了,真的。” 懷陽郡主哼了一聲,抱過草草,“我們不和你爹好了。” 草草他爹:“……”他才是草吧! 林粟躍躍欲試,她也想站在窗口那啊,她戳了戳身邊男人,湊到他耳邊喊了一聲“夫君~” 霍時眉眼微動,摟著她走過去,直接把霍瀾推到了后面。 林粟不好意思地笑:“三弟也不看,就把位置讓給我吧。” 霍瀾:“???”就因為他不看就把他和媳婦兒兒子分開?! 有沒有人性! 而且他什么時候不看了? 懷陽郡主道:“二嫂,你看阿楹閉上眼的樣子,啊啊啊好好看!!” 霍瀾:“???” 林粟瘋狂點頭,她也好喜歡這種小仙女一樣的姑娘啊! 大概是她點頭太激動,腰間的大手猛地收緊力道,林粟吃痛一聲,怕擾了懷陽郡主和霍夫人他們的興致,忙暗暗瞪霍時:“你做什么?” 霍時道:“我們該回去了。” 這回輪到林粟:“???” “這么早回去啊。”懷陽郡主看過來。 林粟忙笑道:“家中不好沒人,我和阿時先回去好了,左右也看了楹meimei風姿,心滿意足了。” 等她說完,整個人就被霍時帶走了。 “霍時你別太過分了!” “粟粟,再喊一遍。” “喊什么?” “……” “夫君?” 還在馬車中,霍時就忍耐不住扣住她的后腦勺親了下去。 “唔唔唔……”霍時你個王八蛋! 一刻鐘過去,天空依舊艷陽高照。 白楹清越的聲音回蕩:“……天佑大煜,將以甘霖……庇我大煜,風調(diào)雨順……” 有人輕輕重復(fù):“天佑大煜,將以甘霖。” 眾人屏息靜氣,都抬頭望天。 但是—— 沒有下雨。 就連一片烏云都沒有。 梁王暗罵道:“搞什么?這個白楹到底能不能行?!” 讓他們一群人跟著陪她曬太陽,還是暴曬! 底下人心浮動,焦躁不安。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個念頭。 白楹不行。 她根本沒有國師大人的能力。 她還太年輕! “急什么急啊。”姚依依沖底下喊了一嗓子,喊完連忙縮了回去,她拉著沈宴的袖子,安慰自己道:“才這么一會兒,哪能行?阿楹可厲害了,不能急不能急。” 沈宴的手輕輕摟住姚依依肩膀,他不善言辭,但會用行動告訴姚依依他的內(nèi)心。 “別擔心。” 淮南王妃眸中淚光閃爍,這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啊…… 她是這么優(yōu)秀,是這么耀眼,一如天上驕陽。 哪怕她錯過了她的歲月,她也成長的很出色。 比誰都要出色。 終于,有人等的不耐煩,喊了:“請國師大人出來!” 白楹還太年輕,壓根不能成事。 長的好看也沒用。 除非長得好看還跟國師大人一樣厲害。 不然怎么能讓人心服口服? 有人開頭,就會有第一個第二個。 哪怕梁王秦王等人的侍衛(wèi)呵斥不準多話,也無法止住開始嘈雜的人群。 “國師大人能不能出來啊?” “再不下雨就要干旱了,地里頭莊稼都死光了,再過幾個月就是秋收,讓我們吃什么啊?” “真是浪費時間,早知道有這功夫還不如在家睡覺。” “走吧走吧!” 聲音越來越大,白楹當然也聽見了。 越是這樣她越不能急。 如果連她都慌了,那么底下人肯定更加生氣。 她還不想被扔爛葉子臭雞蛋啊! 丁元正要安慰白楹,忽然身體一動不動,她愣在原地,好半天抬手摸了摸臉,結(jié)結(jié)巴巴語無倫次:“姑,姑娘……好像,好像下雨了,有雨有雨落下來了就在,在我臉上。” 她感受到了!剛才有一滴水滴在她臉上! 白楹下意識想回頭,忽然她也感覺到了有雨滴下來。 “……”真的下雨了。 云彩慢慢遮住了驕陽。 剛開始是一滴一滴地下,只有少部分人察覺到,后面慢慢慢慢雨勢變大,人群中忽然爆發(fā)出歡呼聲! 還是那群最先質(zhì)疑白楹的人,他們一個個高興的語無倫次,把白楹夸上了天。 “我就知道國師大人的眼光不會出錯的!” “白姑娘好厲害!” “真的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我在白姑娘看見了國師大人的影子,不愧是國師大人的繼承人!” 白楹:“……” 不要把她當聾子啊靠! 所謂墻頭草,隨風兩面倒。 她伸出手感受越大越大的雨,臉上展開真心的笑容:“皇上仁德,得天庇佑,天降甘霖,護我百姓!” 人群轟動! “皇上仁德,得天庇佑!” “天降甘霖,護我百姓!” 雨勢兇猛,天空烏壓壓一片,像是要把擠壓了一個月的雨水都傾瀉下來。 丁元從喜悅中回神,正要拿出傘,就看見秦王撐傘走到白楹身后,低頭說了一句什么,雨太大她沒聽清,然后就看見白楹回頭一臉驚喜,朝傅南歧甜甜一笑。 生氣!!! 傅南歧道:“我生氣了。” 白楹甜甜撒嬌:“大庭廣眾之下,你還來給我撐傘。” 傅南歧重復(fù):“我生氣了。” 白楹哎呀道:“不要生氣啦,回頭親親抱抱舉高高,你想怎么牽手就怎么牽手,讓你牽個夠。” 傅南歧哼了一聲,帶著她往下走。 東臨給傅云祁撐著傘,誰料后者忽然往一個方向大步而去。 “殿下!殿下!” 傅云祁擋在了白楹和傅南歧面前,他整個人都被雨淋濕了,臉色蒼白,唇上無血色,看著很可憐。 “阿楹……” 白楹道:“雨勢很大,殿下小心著涼。” 傅南歧拉下臉。 傅云祁輕聲道:“男女有別,阿楹身邊的丁元姑娘有傘,何必麻煩二皇兄?” 傅南歧道:“與你何干?” 丁元撐著傘過來,“姑娘。” 白楹走到她傘下,小聲道:“阿元jiejie,有點冷。” 丁元道:“那我們快些回去吧。” 傅云祁道:“我送你們。” 傅南歧呵了一聲,“男女有別?” 丁元道:“多謝兩位殿下好意,國師塔有馬車,丁元先送姑娘回去了。” 傅云祁臉色青白,東臨趕上來給他撐傘,“秦王殿下。” 傅南歧冷冷地看著傅云祁,“我與她的事,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傅云祁咬牙道:“二皇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阿楹尚在閨閣中,不是普通姑娘,二皇兄做出此等事情,是想毀了她名聲嗎?” 這話說的過于嚴重了。 不過就是撐個傘。 傅南歧冷冷一笑,“那正好。” 正好什么? 傅云祁顫抖著唇,“二皇兄是為了什么?” “與你何干?”傅南歧不欲與他多費口舌,說多了他要生氣,生氣了他要吃醋,吃醋了阿楹要不理他。 轉(zhuǎn)身一剎那,傅云祁忽然道:“我是真心喜歡她的,和二皇兄不一樣。” 傅南歧回頭,傘下他神情陰冷,眼中迸射出了銳利的鋒芒。 東臨被他充滿殺意的眼神震了一震。 傅云祁紋絲不動,他低聲道:“如果是為了那個位子,大可不必。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阿楹。” 東臨:“殿下!” 傅南歧盯著他,厭惡無比,他咬牙,心中戾氣肆虐,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蹦出來,陰冷無比:“你、也、配?!” …… 今日大概是人人歡喜的一天。 因為白楹那句“皇帝仁德,天降甘霖”,皇帝龍心大悅,流水一般的賞賜送到景玉宮,太后直夸白楹“有福氣”,上行下效,加上今天的事情,底下人自然也就認識了白楹。 白楹本就在世家中小有名氣,如今更加,幾乎沒人不知道她了。 她也算靠“本事”讓別人記住了她。 福氣也是一種本事哇。 時隔一月有余降下甘霖,上位者高興,百姓也高興。 一場雨帶走了所有壓抑和燥悶,一時間人人歡暢,頌揚皇帝,夸贊白楹。 文人們寫詩,紀念今日國師大人親傳弟子祈雨場面。 一波三折,驚心動魄。 好在最后真的下雨了。 宮里宮外都沉浸在輕松愉快的氣氛中,唯獨祁郡王府上,御醫(yī)徹夜難眠,守在塌前。 “殿下為何還是高燒不退?” “方太醫(yī),您的藥何時才能見效?” 東臨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zhuǎn),主子要是出點什么事,他也不用活著了。 方太醫(yī)道:“這恐怕是心病啊。” 傅云祁燒的滿面通紅,神志不清,但在這種迷糊的狀態(tài)下,他的嘴里都還在念著“阿楹,阿楹……” 東臨咬牙恨道:“秦王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