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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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遙知道,白天才叮囑過的,他這老毛病還是發作了。 林宴病了。 第104章 七夕快樂 林宴越不想咳, 就咳得越發厲害。喉嚨像被人拿羽毛撓過一般又干又癢,偏偏宋星遙在一旁盯著,他又不愿意敞開了咳, 那滋味十分復雜。 宋星遙滿眼都是“看你能忍到幾時”的神情。 他這老毛病外人不清楚,她卻毫不陌生。這病說輕不輕, 說重不重, 也不是什么疑難雜癥,年年都犯, 雖然要不了命,但動輒就要犯上個把月, 一直得綿延到冬天。 早年林家為了他這毛病, 能請的名醫都已請了個遍。大夫只一句話,娘胎里帶出來的先天不足, 根治不了,只能靠保養。倘若平時保養得當,這嗽癥或可減輕。 看他這模樣別說保養, 估計這兩年沒少耽誤自己。 宋星遙冷眼旁觀了一會,才把手邊的水遞了過去,不冷不熱地道:“我是妖啊還是鬼?你咳幾聲我能把你吃了?” 林宴搖搖頭。 “那你忍什么?”宋星遙看著他心虛的目光有些好笑。 這人有時候心態就跟六七歲的孩子沒兩樣,生了病還要忍著,被長輩發現了要挨訓? “我……”林宴抿了兩口水稍稍壓下喉嚨的干癢,欲言又止, 想了想還是開口, “白天你剛提醒的, 有些辜負你的心。” “你腦子里在想什么?”宋星遙越覺好笑, 起身道, “辜負我什么?我讓你別病你就真的不能病了?你這些毛病, 又有哪樣是我不知道的?” 林宴也笑了,白皙臉龐浮起兩抹咳嗽后的紅,看著她撩簾出去喚燕檀,自己則走回床榻邊,呆呆站在床畔看了片刻,俯身把自己的被褥抱起。那邊宋星遙正在外間交代燕檀:“把家里帶回來的枇杷膏找出來,吩咐廚房明日起改成清淡飲食,明早打發人去請五味堂的小安大夫,記住,只要小安大夫。” 上輩子成親頭一年,他們感情尚融洽時,她剛知道他的毛病,心里擔心得不行,雖然明知林家能請的名醫早就請遍,還是不甘心,四處搜羅潤肺止咳的偏方,又在坊間打聽哪里有擅長嗽癥的大夫,兩年下來倒真給她找到適合林宴病癥的法子。五味堂父子坐診,小安大夫雖然年輕,但針灸比父親強,很對林宴的病癥,再加上日常食療,林宴的咳嗽雖然不能根治,但會改善很多。 這輩子沾了從前的光,少走許多彎路,宋星遙不用再四處打聽。 林宴抱著被褥走到簾下,正巧聽到她這番話,腳步頓住,目光膠在宋星遙身上不動。 那一世的事,再如何不堪,她心里到底還是裝著他的,過去的事記得清清楚楚,不管是好是壞,還是七年夫妻的點點滴滴。 “可是郎君不愛吃寡淡的菜色,做出來又該被嫌棄了。”燕檀至今仍記得第一次看林宴吃重口味葷菜時的模樣,那對比簡直強烈。 “我讓他吃,他就得吃!敢挑三揀四,就叫他外頭吃去。”宋星遙毫不給他面子的,恨恨一語又敗下陣來,“也怪我,連做了幾天的重菜,倒把這茬忘了。他又不知節制,吃得躁火大熱。” 燕檀撲哧笑了:“娘子出嫁諢似換了個人,瞧著穩重了許多,也知道體貼疼人了,郎君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嫁都嫁了,自己的男人,可不得寵著些。”宋星遙這人看得開,要么不嫁,嫁了就好好過日子,林宴如何對她,她就如何待他。 這豪言壯語聽得簾下人心口一蕩,屋里的空氣頓時像裹上糖粉般香甜,似乎與她身上的氣息融為一體。 燕檀聽得大笑,剛要回話,余光忽見有人走來,忙收住笑:“郎君來了。” 宋星遙轉身,果見林宴走過來,瞧那面帶春風目光灼灼的神情,約是聽到她的話了,她老臉一紅,道:“你抱鋪蓋做什么?” “我去書房睡兩天,免得影響你。”他回道。 “不用了。你這嗽癥又不傳人,搬出去做什么?外頭又沒人服侍,萬一夜里發熱,想喝口水都無處喚人。”宋星遙走到他身道。 “是不傳人,但是咳嗽止不住,夜里難免翻來覆去,怕吵著你。”林宴嘆道。他何嘗想搬去書房?這才幾天時間,新婚都沒滿月,就搬去書房,他心里苦。 “我睡得沉,不妨事。”宋星遙語畢又抱起燕檀找出的枇杷膏,道,“川貝煉的,睡前記得含一勺慢慢咽下。” 林宴還要說什么,那邊燕檀已經風風火火過來,劈手搶去被褥,扭身就往寢間里抱,邊走邊學著宋星遙的語氣道:“郎君,娘子說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寵,您別和她這么見外了。”語畢又嫌棄rou麻,打了個寒戰道,“噫,rou麻,就知道欺負我這老實人。” 這一天天的,燕檀的心都要被他們給秀得千穿百孔了。 ———— 重新鋪好床,備好茶水等物,燕檀退出屋去,只留宋林二人在屋里。 按著宋星遙的吩咐,林宴含了一大口nongnong的枇杷膏,再慢慢往下咽。宋星遙熄了燈躺到床外側,今晚她與林宴換邊,預備后半夜若他有個不適,她好方便起來照顧他。 枇杷膏是川貝蜜煉的,一股甜香味,才剛躺下,宋星遙就嗅到林宴那邊傳來的香甜氣息。 “好吃嗎?”宋星遙問他。 “怎么?你饞?”林宴在黑暗里抱住她。 “我偷偷嘗過,甜甜涼涼的怪好吃。”宋星遙道。 黑暗里誰也看不清誰,只有溫熱的懷抱與熟稔的氣息。 “那……等明天起來了你也吃吃?”林宴回她。 “不用。”宋星遙搖了搖頭。 林宴剛要說什么,就發現包著被子的宋星遙往上蠕了蠕,很快的,濕軟的舌尖在他唇角一挑,沾去一絲絲香甜。林宴身子一震,想也沒想就翻身壓上,卻被宋星遙推開。 “病著呢,忍住。” “分明是你先撩我!”林宴哪里經得住她撩。 宋星遙“嗤嗤”笑開:“趁你病要你命。” “你這婦人,不止虎狼,還毒!”林宴的手在被子里頭便不老實起來,“剛才還說要寵,怎么翻臉就不認人。” 宋星遙左躲右閃,和他在床上鬧了一會兒,才小喘著氣停下,道:“好了好了,不鬧了。睡覺。”語畢她翻個身背對著他躺了。 林宴這時卻開始咳嗽,又怕吵到她,只敢悶聲咳,宋星遙躺了一會,沒能睡著,便又轉回身問他:“難受?” “還好。是不是吵到你?我去書房……”林宴又道。 回答他的,是宋星遙塞入他衣襟的手。那手先是用力掐了他一下,宋星遙的聲音才響起:“你煩死了,一件事老說老說。”那手卻改成了輕拍輕撫,在給他順氣,好讓他能舒坦些。 林宴便忽然沉默,黑暗中只有輕緩的呼吸聲,宋星遙揉了幾下,見他咳嗽好轉一些,忽又道:“林宴,其實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的待我。” 林宴一怔,沒答話。她看出來了,他對她,對這段破鏡重圓的關系,心里并沒多少自信,明明二人已經成婚,卻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犯些無意識的錯誤,惹她傷心離開。 “對不起,我會改。” “你又道歉做什么?”宋星遙也嘆氣,“林宴,你不該是這樣患得患失的男人。” 明明沒錯也道歉?他在害怕什么? “幺幺,我只是……害怕失去。”林宴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虛弱且無奈,并不似白日那般沉穩鎮定。 他怕她嫌棄自己,所以病了也不愿意讓她知道;怕她在這里生活得不開心,所以處處遷就忍讓讓她隨心所欲;怕自己什么時候做錯了事尤不自知害她難過,所以不管有沒錯他都自己擔下……那一場宮變的結局,不僅僅換他十二年的孤獨,甚至帶走了他最引以為傲的自信,他在外人眼里有多驕傲厲害,在這黑暗里,就有多卑微渺小。 尤其是,這段感情失而復得,更讓他加倍討好。 許是他這樣虛弱惶恐的模樣太過少見,在這瞬間竟令她心頭刺痛,想起初逢時那個面容清俊一身貴氣的少年,竟也在歲月里被磋磨得棱角俱無,面目全非,宋星遙難受極了,未及多想便道:“別怕,我回來了。” “幺幺。”他展臂將她摟進懷中,將唇落在她發頂。 余話便都藏進這如雨而下的細吻里。 ———— 睡到半夜,林宴果然發起熱來。 宋星遙一摸他額頭燙得很,連忙起身,又是給他擰帕冷敷,又是灌他飲水,又取了家里備用應急的丸藥喂他吞了,自己就在旁邊守著,如此折騰到天亮,宋星遙忙讓燕檀去請五味堂請小安大夫。 大夫來后把脈開方針灸,都和上一世差不離。 扎完針,林宴安穩了許多,頂著張虛弱蒼白的臉看宋星遙里里外外的忙活,有心讓她歇會,卻被宋星遙罵回床上。 按方抓藥,一日三喝,每天再一次針灸,林宴的燒隔日就全退了,剩下咳嗽尾巴繼續著。宋星遙又讓廚房改做清淡的菜,每日都是青菜豆腐供著,把他吃出一臉菜色來,偶爾想求她換些菜色,口都沒開,就被宋星遙一個眼神擋回去,也不敢少吃,宋星遙在旁邊虎視眈眈,少吃一粒米飯,都夠她念叨半天。 小日子就這般過著,出了九月,林宴的病才在宋星遙的調養下漸漸康復,他那懼內的名聲,也傳遍全長安。 天已經入冬,炭盆暖暖生起,長安的局勢仍未穩定,東平又傳來新的消息,東平王狩獵遇伏傷重。 這是趙睿安出手了? 宋星遙不知,也無心多想,她最近愁別的事。 癸水……已經過了許久未至。 第105章 恃寵而驕 初雪剛停, 長安白頭,天寒地凍雖苦,卻正是圍爐好時節。被嚴格控制飲食調養了一個來月, 林宴大病終愈,宋星遙也終于松口,林宴“齋戒期”滿, 總算能夠喝酒吃rou,下了值就往家里奔。 宋星遙早起答應了他, 今日做羊rou暖鍋, 再配上燙過的酒,就著滿院凜冽冬雪, 暖暖吃了一杯, 那滋味……必定與平時不同, 想來就叫人垂涎三尺, 林宴早就歸心似箭。 同行的方遇清嘲笑他:“林宴,你在長安也算名聲在外的人了,連朝中那些老狐貍都對你忌憚三分, 沒想到竟然折在一個女人手里,你可知如今他們怎么說你?堂堂七尺男兒,圣人近臣, 長安第一美男,家藏悍婦,懼內畏妻, 媳婦不讓喝酒吃rou, 連油星子都不敢碰, 同僚相聚也滴酒不沾, 嘖嘖……林宴, 你當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這“刮目相看”,非好話。 林宴騎在馬上,依舊冷冷清清的模樣,聞言只道:“你一個孤家寡人,知道什么?” 言下之意甚是嫌棄。 方遇清被氣笑,將身體傾向他,小聲道:“我說林宴,宋六娘給你下蠱了吧?我瞧她的話在你耳朵里比圣旨還管用。” “你知道就好。”林宴竟給了肯定的答案。 方遇清徹底無話,談崩,一個萬年單身漢,和一個只想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男人,沒有共同語言了。 兩人騎著馬,很快就到韓府。 方遇清是受邀來他家吃飯的。林宴朋友雖多,但知己卻少,偏偏和這個生性自由散漫的方遇清最談得來,他平素不太請人來家里,今日難得開葷,就邀他來小飲兩杯,一早就同宋星遙報備過了。宋星遙雖不喜歡在家聚眾飲酒作樂,但林宴偶爾一兩次邀人回家小聚還是要照顧的,何況來的是方遇清,和她有拐著彎的親戚關系,她自然是歡迎的。 寒冬晝短夜長,時辰尚早可天色已微沉,紅泥爐早已支起,里面碳火冒星,上頭煨著盆羊rou暖鍋,四周還擺滿用來涮燙的菜rou等生食,并涼菜熱菜各三,一小壇坐于溫水中的桑落酒。 屋外草木白雪折頭,滿庭蕭瑟,屋內卻是炭暖菜香,垂簾之下,滿屋煙火氣,俱是人間最暖。 林宴領著方遇清進來,就見宋星遙臉色郁郁地坐在炭爐前發呆,身邊的燕檀滿臉古怪,一看到他就有話想說的模樣,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只喚了聲:“幺幺?” 宋星遙這才轉頭,起身相迎,笑吟吟請方遇清入座。方遇清嘴甜,夸了宋星遙幾句,就入了座,林宴這才過來,握住她的手道:“這么冷的天,你怎就穿了這點衣裳?” “熱。”宋星遙沒好聲氣道,那笑在面對他的時候,徹底垮塌。 確切點來說,是心焦體躁,癸水不來,她煩。 “可你的手很涼。”林宴把她的手貼到臉上焐了焐。 宋星遙的氣不便當著人前撒出,只能狠狠抽回手,推了他一把:“快些入座。” 那廂,方遇清手里拈著酒杯頓在半空,已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林宴?怕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了吧? 他正傻著,冷不丁耳畔傳來幽幽一語:“習慣了就好。”他一轉頭,只見是宋星遙的侍女正跪在褥上布菜,看她那一臉習以為常的麻木表情,恐怕平日沒少見這兩人恩愛,如此一想,方遇清的詫異立刻轉成對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