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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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王府那些外男家臣素日里都在前府,而她常在后院,出入也避嫌繞側門走,但去行宮小住半年,那才真叫避嫌得徹底。 如今太子與恒王相互撕咬得厲害,皇后做為太子的母親,當然也要處處幫襯。正是忙到焦頭爛額之際,哪里顧得上李鳳鳴許多? 聽得李鳳鳴要自請去行宮,皇后當然樂得輕松。 “也好。你是個有分寸的好孩子,如今淮王遠在南境,肩負重任,你能主動請去行宮與太皇太后作伴,他也更無后顧之憂。” 既皇后都開了金口,淮王府眾人自不能異議。 但戰開陽總覺得怪異。 魏國并無“男女大防”的說法,男女之間正常往來是落落坦蕩之事。 這半年來他與李鳳鳴接觸不少,且又聽過蕭明徹對李鳳鳴身份底細的推測,所以他很清楚這位王妃不單與尋常齊女不同,甚至與天底下大多數女子都不同。 她是魏女,又曾是儲君,過去儲君府中家臣幕僚不可能全是女子。 再說,她自到了淮王府后,雖不至于毫無顧忌,卻也不曾因為府中男子而忸怩拘謹。 如今怎么突然反常,主動避嫌到如此徹底? 戰開陽越想越覺不對勁,當天下午就通過兵部飛驛向蕭明徹去了信。 他倒是沒敢加油添醋,只平鋪直敘稟報了李鳳鳴向皇后自請前往行宮,并沒有在信中贅言自己那沒來由的不安。 ***** 六天后,南境見春鎮都司府。 蕭明徹與廉貞邊走邊談著招募女兵的事,剛邁進都司府大門,就有小吏呈上信來。 “殿下,淮王府從京中送來了加急信函……” 蕭明徹瞧見信封上是戰開陽的字跡,心中一驚,趕忙奪過信來拆開。 他很少這么沉不住氣,廉貞以為淮王府出了什么大事,便也歪頭湊過來,提心吊膽地跟掃了兩眼。 看著看著,廉貞咧嘴笑開,旋即又心酸艷羨到捶胸頓足。 “你是燒了什么高香?最初只是盲婚啞嫁般的兩國聯姻,誰曾想竟能讓你遇到個這般體貼又深情的王妃!” 蕭明徹眼神復雜地斜睨他。 廉貞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她自請去行宮陪伴太皇太后,不就是為了徹底避嫌,讓你完全不必擔心后院起火?” 而且,如今東宮和恒王府纏斗得愈發激烈,此時淮王遠在南境,淮王妃又躲去行宮,不管東宮還是恒王府出了任何事,都與淮王府扯不上半點干系。 在外人看來,李鳳鳴自請前去行宮這個舉動,絕對是在為蕭明徹考慮的。 蕭明徹對此卻不敢茍同。 早在出京前,他就隱隱察覺李鳳鳴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 直到此刻得知李鳳鳴趁他不在,就自請去了行宮,他終于毛骨悚然地意識到:那個曾經堅定站在他身邊,好像永遠不會離開他的人,似乎正在不動聲色地慢慢與他剝離開來? 蕭明徹并不十分確定自己這個感覺對不對,眼下職責在身,又不能貿然回京。 心急之下,他立刻撇下滿頭霧水的廉貞,匆匆回房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給戰開陽的。 他在信中吩咐戰開陽辦兩件事。 首先,密切留意近期出入雍京城的魏國人,并將淮王府的護衛調往滴翠山行宮協助巡防。 其次,每隔五日將朝中動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務整理匯總,再交岑嘉樹親自送去行宮,面呈李鳳鳴。 另一封信則是給李鳳鳴。 他心中異常不安,卻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索討李鳳鳴的承諾。 只想起她曾經教過:想得到自己期望的結果,不要總是硬碰硬,有時不妨試試裝乖賣慘。 于是他在信中言簡意賅地提出要求:年底他回京那天,要李鳳鳴務必在城外接他,屆時若見不到她,他絕不踏進城門半步。 這很幼稚,很蒼白,很無力,他知道。可他暫時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他從前不知什么叫后悔,此刻卻是后悔到心肝脾肺都痙攣起來—— 離京那天早上,他就該不管不顧,將李鳳鳴打包帶走。 哪怕這樣做會承受她的怒火,也好過此刻這樣牽腸掛肚,一顆心七上八下。 ***** 蕭明徹給李鳳鳴那封信,是由岑嘉樹送到行宮的,連同五日內的朝中動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務匯總。 見到岑嘉樹的那一刻,李鳳鳴已心有所感。 等到看了蕭明徹那封急切索討承諾的信,她就更確定—— 蕭明徹大概是猜到她想跑路了。 為了留住她,竟不惜安排岑嘉樹每隔五日就到行宮來一趟,這可真是下了血本。 這傻子,就不怕她當真對岑嘉樹起了什么邪念? 李鳳鳴有點想笑,卻又有點鼻酸。 客客氣氣與岑嘉樹虛應幾句后,李鳳鳴回到長楓苑,坐在書桌前托腮出神良久。 年初蕭明徹被廉貞的事牽連,才一回京就被打發到行宮來思過。 那時李鳳鳴經常和他在這里共處。 每天早上兩人各自結束晨練習武后,就會一前一后進書房來。 她會在窗畔坐榻上就著茶果與零食看書,而蕭明徹也安安靜靜坐在這張書桌前。 此刻她坐在蕭明徹曾經坐過的椅子上,看著他那封只有一句話的信,便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人非草木,她對蕭明徹不是無動于衷的。但她還是想走。 侍立在旁的辛茴見她百感交集,終于小心問出心中的不解。 “看齊國如今的局面,太子與恒王最終極有可能會兩敗俱傷。您不是也說過,半年后淮王回京,只要運籌得當,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按常理來說,蕭明徹越強大,李鳳鳴就會越安全。 所以辛茴實在不明白,局面如此大好,自家殿下對淮王也并非全然無情,為何依然鐵了心要離開齊國、舍棄他的庇護? 李鳳鳴通透輕笑:“將來他站得越高,我對他來說越是棘手的累贅。你細想想,齊國太子當初為何放棄親自聯姻的機會?” “因為他已有正妃,而您不可能屈尊做小……”辛茴愣愣想了想,倏地僵住。 要想坐穩儲君之位,凡重大決策,定是走一步看三步的。 齊國太子蕭明宣又不是什么天真少年,考慮聯姻的利弊,首要衡量的定是自己在這其中的得失。 當初他放棄親自聯姻,將這有助于鞏固威望的機會“讓”給蕭明徹,怎么可能單純只是考慮“魏國公主愿不愿意做側妃”這點事? 他真正顧慮的,應該是自己的將來。 放眼世間,無論哪國帝王,正宮伴侶都不會異國人。否則臣民會心有不安。 就眼下齊國的朝局走勢來看,若恒王被逼到狗急跳墻,最后和太子來個魚死網破都不奇怪。 要是真走到這一步,那蕭明徹就撞大運了。 但蕭明徹若成為齊帝眼中的繼任太子人選,甚至順利地成為了繼任太子,不管他自己本心里愿意不愿意,他接下來都必須要考慮該如何“取舍”李鳳鳴。 “淮王蕭明徹”的王妃是異國來的和親公主,這沒什么大礙;可要是他成為“太子蕭明徹”呢?這可就大大有礙。 “儲君為國之副君,婚姻之事舉國矚目,和普通王爵是不一樣的。在‘可能登頂至尊之位的機會’和‘李鳳鳴’之間,他會怎么選,我不知道。” 李鳳鳴倦怠地靠向椅背,嗓音里的笑意有些輕渺,“可是辛茴,我不想賭運氣。” 她不想再被自己重視的人取舍。 因為她的心已很累了,實在無力承受“第三次被舍棄,卻不能生怨憎”的結局。 辛茴無奈一嘆,開始動手研墨:“那這封信,您打算怎么回?” “你還記得,當初他回過我一封只有一個字的信嗎?”李鳳鳴調皮地眨了眨右眼。 辛茴研墨的動作頓時:“您也打算回他個‘嗯’?” “你瞧不起誰呀?我是那種拾人牙慧的人嗎?”李鳳鳴歪頭盯著蕭明徹那封索討承諾的信。 然后提筆蘸墨,工工整整寫下:哦。 一報還一報,蕭明徹,我們扯平啦。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大家很急著看跑路,于是砍了一點大概沒太多人想看的朝堂線細節,大家在這塊兒上就湊合著意會吧 因為砍掉了部分劇情,后面也要跟著做點調整,于是又花了一天一夜來推敲,所以這章更新來晚了,抱歉。 至于跑路會不會成功,我只能一把按住自己試圖劇透的手_(:3」∠)_ 看到評論區有小伙伴對某些設定上的事不太清楚,在這里補充解釋一下: 一,魏國皇帝在情感和道德上對魏后當然是應該被指責的虧欠方,但他和靠老婆上位的鳳凰男有本質區別。 如果用這個思路去理解他們這對夫妻,那他和魏后的情況該反過來,魏后才是靠婚姻實現跨界層的那個;他只是一開始不是皇位繼承人選,但如果魏后沒有嫁給他,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最高權力; 二,關于平權設定,有個問題在這個文還沒有解答過,這里集中解釋: 因為寫的是皇權背景下的古代文,所以我的古言平權設定僅限于“男女兩種性別在法律框架和風俗上天然擁有同等責權利”,不是個體之間人人生而平等,更不是階層之間完全平等。 認真地說,在達到共產、大同的至高理想狀態,徹底消弭階級之前,任何社會形態下都不可能實現個體或階層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完全平等。 三,就算最理想化的三權分立方案,也無法在實際執行中做到完全徹底的三方等量。如果真遇到三方意見無法共識的時候,沒有一方有權最終拍板,那國家從法理上就是無法正常運作的,家庭同理。 所以,我所有文里提到的“帝后共治國、夫婦共掌家”是對外的籠統說法。實際夫妻內部權力分配上,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徹底的一人一半,地位上會有些微的主次之分,這個主次原則上看哪一方是權力的初始來源。(也可能有權力的初始來源方基于情感因素,徹底戀愛腦,主動讓渡主位權。但這種cao作是特例,不會常見) 可以通俗地理解為:一個公司不可能有兩個董事長,副董事長和董事長之間的權力一定有差異。如果這個公司有兩個權力完全對等的最高決策者,那就根本無法正常運行。 以本文中的魏國為例,第三十五章 有提過,魏后是“國之次君”。他們夫婦掌握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初始來源是魏帝的繼承權,魏后通過婚姻關系從他手中得到國璽半印,所以法理上只可能是魏帝擁有別的妃嬪,魏后不可以。 等將來李鳳鳴的meimei李遙登基,她在法理上就有權擁有多個伴侶,她的正室丈夫不可以。 總之,我所有文的平權設定里,夫婦之間的法理地位主次之分,要看誰是實質上靠婚姻實現階層跨越的那方,不分男女。 如果兩個人的初始社會身份完全等量,比如一個男將軍和一個女將軍結婚,那議婚階段就會協商達成默契,確定兩人在家庭權力的主次。 最后,李鳳鳴和蕭明徹有點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