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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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她妍勝牡丹,在太皇太后面前孝順柔嘉,待人接物溫婉得體,此外并無顯眼長處。 若將這些傳言配合眼前這封信來看,李鳳鳴絕對是個表里不一的人。 戰開陽恍然大悟,頻頻點頭:“懂了懂了。” 蕭明徹狐疑睨他:“懂什么?” 戰開陽答:“殿下向來最忌憚這種女子,所以信不過王妃。您方才擋住門,是為了防她知道府中有我這個謀士家臣。” “對,防她知道……” 蕭明徹若有所思地折起那封信,嗓音冷淡而平靜,“府中有你這么蠢的謀士家臣。” ***** 用過晚膳后,李鳳鳴在淳于黛和辛茴的陪同下,出了院門四處走走,熟悉府中環境,順便消食。 因工坊的事有了眉目,她心情格外歡快,閑逛半個時辰都還沒有睡意。 “淳于,安神香只剩最后一份現成了吧?索性今夜就給我用上,省得它單獨占個匣子。” 辛茴笑嘻嘻搶答:“淳于有多穩妥,殿下還能不知嗎?方才您還在用膳時,她就已經給您掛在帳中啦!” “下午殿下從淮王院中回來后,活似跌進金山,嘴角都快翹到眉梢了,一看就需安神香助眠。”淳于黛半是打趣,半是解釋。 三人說說笑笑閑逛著,不知不覺就見明月上了枝頭。 淳于黛勸道:“殿下,您明日要跟姜叔去看工坊,后天還得與淮王殿下一同進宮面見齊后。接連兩日都有得忙,還是早點回去歇了吧。” 之前蕭明徹在齊帝面前自請代妻受罰,齊帝讓他聽皇后的意思。 淮王府已在今日向中宮遞了請見的折子,按規矩,蕭明徹和李鳳鳴該在后天入宮。 辛茴看熱鬧不嫌事大:“等齊后那邊的事了結,殿下就要cao心工坊的進度,要親自上街去看鋪子,還得費心尋個可靠的掌柜人選,且不知要忙成什么樣。” “哎,我怎么到哪兒都是個勞碌命。”李鳳鳴含笑嘟囔,調轉腳步往回走。 “若殿下愿意,”辛茴嘿嘿笑道,“您也可以不這么勞碌的。” 李鳳鳴自來很會相時而動、相機而變,只要決定做什么,就會盡力做到最好。 學著做個以夫為天、富貴嬌慵的王妃,對她來說不難。 若她愿意下功夫,絕對恭順柔嘉到比齊女還像齊女,活生生立成個雍京城的貴婦典范。 “那不行,”李鳳鳴眼唇俱彎,邊走邊道,“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美男子正等著……”與我邂逅。 她突兀吞掉最后四個字,并嗆得咳嗽起來。 因為她看到蕭明徹正站在她的院門口。 ***** 蕭明徹倒不是獨自來的,府中管事姜叔也站在他身邊。 李鳳鳴在他倆跟前站定,心中怦怦跳。 趁著吩咐淳于黛和辛茴先進院的機會,李鳳鳴不著痕跡地回頭,看向自己方才大放厥詞的位置。 唔,和這里隔著十幾步的距離,蕭明徹應該沒聽見……吧。 畢竟她也沒有說得很大聲。 可蕭明徹一開口就打破她心中僥幸:“什么美男子?” 看來旁的沒聽清,就捕捉到了“美男子”這個重點詞匯。 李鳳鳴擠出甜美又真摯的笑容:“我正和她倆夸你呢。你真真是天底下最豪氣大方的美男子,沒有之一。” “你又開始了?”蕭明徹微窒,片刻后才道,“在齊國,女子對男子說這樣的話,算輕浮。” “若男子對女子這么說呢?算贊美?” 蕭明徹沒答,姜叔干咳了一聲。 很顯然,她猜對了。 李鳳鳴不忿輕嘖,又謹慎確認:“請問,在貴國,若像《英華寶鑒》那樣,文雅風流地對各色美男子做鑒賞、點評和贊美,會不會坐牢?” 蕭明徹垂眼睨她,無言以對。 姜叔恭敬答:“回王妃娘娘,雖不會坐牢,但于女子名聲有礙。” 《英華寶鑒》源出夏國,數年前傳到魏國以后也大受追捧。 這主要因夏、魏走在列國之前,行“男女責權利等同”的國策已近百年,從廟堂到江湖都不乏位高權重的女子。 莫說有權有勢者喜歡品賞美色做消遣,便是尋常人也難免有幾分逐美之心吧? 食色,性也,這原本不是什么不能見光的事,男女都一樣。 可齊、宋、梁等國至今仍是男尊女卑,男子有《百花譜》、《群芳圖》可品鑒女子之美,女子卻不被允許欣賞男色。 像《英華寶鑒》這種主要供女子賞美男的閑書,縱有膽大些的齊國女子偷偷看了,也絕不敢掛在嘴邊。 李鳳鳴不忿,卻沒想無謂爭執,便轉口道:“殿下找我有事?” 蕭明徹看向姜叔。 姜叔執禮:“回王妃娘娘,殿下本已安置歇下,卻難成眠。老奴聽聞之前在行宮,幸虧有您的安神香,殿下才能入睡。所以冒昧來求。” 李鳳鳴詫異:“這點小事,姜叔您自己來問我要不就行了?淮王殿下親自過來,未免也太隆重了點。” 蕭明徹目視遠方,漠然又無辜:“姜叔怕你因為認生就不給他。” 李鳳鳴想起前些天還在行宮時,這人夜里確實反常,三不五時就像條煎魚似的翻來覆去。 如今回來了,定有許多事需他絞盡腦汁。若長時間睡不好,著實也熬人。 便心憐地詢問:“召府醫診過了嗎?” “沒,我諱疾忌醫。”蕭明徹嗓音平靜,一派坦然。 李鳳鳴沒忍住,輕笑出聲。 諱疾忌醫又不是什么高尚品德,這種莫名的理直氣壯是怎么回事? 姜叔對她遞了個懇求的眼神,無聲搖了搖頭。 她忽地福至心靈,瞬間明白了蕭明徹為何諱疾忌醫。 八成是小時在宮里那幾年,被錢昭儀指使的御醫折磨過。 她斂了嬉笑,歉然輕嘆:“那安神香就最后一份現成的,方才淳于已經給我帳中用上了。若是將我用剩的香再給殿下,不太好。況且,這會兒再取出來,效用怕也有折損。” “王妃娘娘所言極是,”姜叔有些為難地覷向蕭明徹,“殿下,您看呢?” 蕭明徹沒說話,只是看著李鳳鳴。 見他一副確有所需的樣子,李鳳鳴歪頭回憶片刻,拍掌道:“我有法子了!” “嗯?”蕭明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姜叔也提心吊膽地盯著她,生怕她開口邀蕭明徹共寢。 以姜叔對蕭明徹的了解,之前在行宮應是顧忌著太皇太后,不愿節外生枝。 如今回了府,若再要殿下和王妃共寢,殿下說不得要翻臉。姜叔心中如是道。 “金莘酸棗茶也可助眠!這個我還有很多!” 說著,李鳳鳴就拎起裙擺,風風火火邁開大步往院中走。 “姜叔,您先陪殿下回去,我這就叫辛茴取了送過來。” 姜叔望著她快步遠去的背影,欣慰又歉疚,喃聲感慨:“王妃善解人意,知您不愿與她親近,竟能如此體貼遷就,實在是個好脾氣的。殿下,咱們先回吧?” 蕭明徹站在原地,舉目看向皎潔明月,久久不言也不動。 “殿下,您有心事?”姜叔小心翼翼地關切。 蕭明徹收回目光:“沒有。” 他只是莫名不太想喝那什么金、莘、酸、棗、茶。 第18章 雖說突然換了住處,但托安神香的福,李鳳鳴一夜好眠。 翌日慣例在卯正時分醒來,簡單梳洗后,便在院中與辛茴開始晨間對練。 “殿下確定就在這里?院子里終究沒那么開闊,”辛茴道,“我昨日找姜嬸打聽過,王府后頭有個演武場,府中護衛每日都在那里cao演。淮王殿下若在府中時,晨間也會在那里練武。” 姜嬸是王府管事姜叔的妻子。 據說自蕭明徹還是郡王時,姜家夫婦就在幫著他打理府中諸事。 李鳳鳴沒好氣地笑睨辛茴:“哦,府中護衛都在,蕭明徹也在,我專程跑過去,讓一大幫子人開眼界,看著我怎么被你打到淚流滿面?” 那場景,真是想想就渾身發抖。還是別了,要臉。 辛茴忍笑覷她,目光和語氣同樣委婉:“那我可有言在先啊。這院中不夠開闊,又有廊柱花木阻礙,或許不是那么方便……” “你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熟透了,倒也不必這么委婉。”李鳳鳴皮笑rou不笑,開始活動筋骨。 辛茴說的不方便指什么?當然是不方便李鳳鳴殿下閃躲奔逃啦。 可從前在方便閃躲奔逃的開闊地,李鳳鳴殿下也不是沒有被她打哭的先例。 縱李鳳鳴意志堅如鐵,天生這么一副吃痛就掉眼淚的軀體,有什么辦法呢? 人嘛,哭著哭著就麻木了。 “世間除死無大事。來吧!” ***** 因李鳳鳴院中暫無專門的小廚房,在她與辛茴開始對練時,淳于黛便去廚院為她取早膳。 等李鳳鳴淚流滿面結束晨練,淳于黛上來扶時,她邊掉眼淚邊問:“今早,吃什么?” 淳于黛拿絹子替她拭淚,溫聲笑答:“不知。我還沒出院門姜嬸就來了。她說,淮王殿下有事要與您商量,就吩咐大廚房將早膳布在北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