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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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只當他從前線回來后,特地騰空來行宮陪自己小住,甚是欣慰。 面對這個莫名親切慈祥的太奶奶,蕭明徹一反常態,好幾次露出“活見鬼”般的震驚與狐疑。 幸虧老太太眼神不是很好,并未察覺他的異樣,還樂呵呵打趣起哄:“小鳳鳴這是怎么啦?天天伸長頸子盼星星盼月亮的,這會兒人就在跟前,你倒害羞得說不出話了?” 蕭明徹僵住,以古怪余光瞥向身旁的李鳳鳴。 只見她木然抬頭,沖老太太扯出個僵硬笑臉,既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老太太高興地揮揮手:“小兩口才新婚就分別,眼下好不容易重聚,太奶奶也該成人之美。明日起,晨昏定省都免了,你倆也好多多相處。” 料想他倆久別重逢,定有許多親熱私房話要說,老太太便催著他們回長楓苑。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 蕭明徹是不知說什么,而李鳳鳴是真說不出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要噴火。 本以為蕭明徹回來后,她就可以回京推進自己的生財大計。結果呢?這家伙明明提前得了消息,居然還能中了別人的招,才回京面完圣就被罰到滴翠山思過!還長達三個月!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隔著半臂的距離沉默并行。 辛茴跟在后頭,大氣都不敢喘。她太了解李鳳鳴,一眼就看出自家殿下已在抓狂邊緣。 她完全不想觸霉頭,只能在心里默默為大齊淮王殿下祈福。 ***** 進了長楓苑,蕭明徹突然想起一事。見沿途廊下都有行宮侍女,他便喚李鳳鳴進書房單獨說話。 進了書房關好門,蕭明徹回身,不大自在地清清嗓子。“你,能不能……” 他開口時并沒有斟酌好措辭,話才起頭就卡住了。 李鳳鳴緩緩迎上他的目光,神色頹靡。“淮王殿下,可否容我先請問一事?” 蕭明徹頗有風度地頷首:“好。” “我實在好奇,您今日在御書房究竟是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致觸怒天顏,連螺山大捷的功勞都護不住您貴體?”李鳳鳴的聲音雖隱怒,卻懨懨的。 整張臉更像是被霜打過的嬌花,美則美矣,卻如三魂七魄被抽走,蔫得叫人心驚膽戰。 蕭明徹垂眸端詳她半晌,淡聲回:“什么也沒做。父皇問南境軍餉明細是否有異,我沒見過那明細,便答不知。” 今日在御書房的事,說來也不復雜。 恒王表示,廉家去年呈交兵部的部分南境軍餉支出明細有異常,他懷疑廉貞貪墨軍餉。 太子則認為廉貞不是這樣的人,廉家也沒這么大膽子。 之后,太子主張派特使前往南境徹查,以證廉貞清白;恒王則提議先控制住整個廉家再查,以免打草驚蛇。 他倆吵了足有一個半時辰,雙方相持不下,中書令韋繼淳又和稀泥,齊帝聽煩了,當下也難決斷,便遷怒蕭明徹,說他“督軍失察,一問三不知”,這便發了道含糊不清的口諭,將他轟來行宮反省。 總算明白了前因后果,李鳳鳴皮笑rou不笑地連發兩問:“所以,廉貞貪墨軍餉了嗎?您涉事或知情嗎?” 蕭明徹搖頭,睨她的眼神很奇怪:“你很擔心我會被問罪?” “不會被問罪,這在貴國陛下眼里根本不是大事。他打發你來行宮思過,意思就是不想管。”李鳳鳴說得有氣無力,但話里的意思卻十分篤定。 “他只是還沒想好,該如何同時按下太子和恒王兩頭。” 蕭明徹眼神湛了湛:“父皇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那不重要,不必深究這種細節,”李鳳鳴生無可戀地覷著他,直呼其名,“蕭明徹,咱倆打一架吧。” “什么?” 從今日一早進宮面圣經歷的種種不愉快,再到被罰來行宮見到個與以前完全不同的太奶奶,蕭明徹本就很懵。 眼下李鳳鳴再一句一個大轉折,說起來話貌似前言不搭后語,這讓他簡直無所適從。 他周身不自覺地緊繃,眼中凝起戒備:“為什么突然想和我打架?” 其實我不是想和你打架,是想單方面毆打你。 李鳳鳴幽幽慘笑:“你有沒有學過一句圣人言,叫做‘一寸光陰,一寸金’?” 接下來還要陪著這家伙在行宮思過整整三個月,她的損失可太慘重了! 李鳳鳴越想越氣,索性反手從桌上抓了張紙,揉成團往他面上砸去。 她壓著嗓音,咬牙切齒地怒道:“你到底哪兒來的底氣在信里回我‘知道了’?!” 蕭明徹敏捷躲過,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你……” “你什么你?!就今日這芝麻大點的事也不能全身而退,你知道個鬼啊!” 李鳳鳴越想越氣,隨手又拿了冊書往他砸去。 “人之所以要長嘴,就是為了讓你在遇到麻煩時開口說話!幾句話就能脫身自保的事,你跟個傻蚌殼似的不吭聲,別人不欺你欺誰?!” 蕭明徹再次躲過,見她居然要伸手去拿花瓶,長腿一邁就沖過去,以肘壓住她的小臂,眼中有許多不解。 ***** 李鳳鳴知道自己不該失態,可她心中太過窩火。 從小到大,她在旁的事上都很能讓人,但于朝局之事上卻分寸必爭。 因為皇嗣的生存之道不同于常人,每次看似微小的退讓與息事寧人,經年累月積累下來,說不得那天就會變成壓死自己的大山。 在她看來,廉貞這件事,蕭明徹完全可以用一種圓滑柔和的方式,輕松脫身。 可他居然悶不吭聲,硬生生吃了“被罰至行宮思過三個月”這么大個虧! 李鳳鳴反身一旋,掙脫蕭明徹的壓制,揮拳就過去了。 “別以為長得好看我就舍不得打你!你好歹也算是我的人,就這么任人欺壓,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伴隨這一聲怒火沖天的嬌喝,蕭明徹愣在當場,顴骨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李鳳鳴沒想到他會突然停止抵擋的動作,當下也有些傻眼。 兩人停止打斗,四目相對,書房內陡然陷入一種詭異沉默。 稍頃,蕭明徹眉心微蹙:“誰是誰的人?你想清楚再重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03 03:46:52~20200604 22:17: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昜、梓非渝 2個;小阿紫、明湖、阿紋家的頭頭鴨、裂錦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12345 20瓶;隨意 10瓶;槐序十二、洛清猗、點點是滿滿 5瓶;yaluji 2瓶;我想粗去丸、joy、36248858、36548011、頭頭家的阿紋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誰是誰的人”,這問題在當前的語境下是重點嗎? 可蕭明徹卻問得很嚴肅,冷凝眸底數次閃過疑惑,但更多的還是防備。 李鳳鳴反復吐納平氣,同時見鬼似的盯著他。 目光僵持中,她慢慢冷靜下來,開始嘗試抽絲剝繭。“你很在意‘我的人’這個說法。為什么?” 蕭明徹神色不變,仍是冷冷直視著她:“這和我們在大婚當夜說好的不一樣。” 李鳳鳴腦中轉得飛快,從大婚當夜開始將事情捋了一遍。 大婚當夜,蓋頭被掀開的瞬間,她就察覺到蕭明徹對自己的抵觸。 她慣會順勢而為,當下立刻開誠布公,說明自己來和親是迫于無奈的保命之選。 是她主動提出“只需在人前做好表面夫妻,人后互不侵擾”。 她還說過,將來若有合適契機,她會在不影響蕭明徹利益的前提下,設法脫身離開齊國。 所以,有此前情,李鳳鳴與蕭明徹之間根本就不該存在“誰是誰的人”這個說法。 總算想通癥結所在,李鳳鳴再度確認:“我方才脫口講出‘我的人’,這讓你疑心我如今改了主意,對你有所覬覦?” 蕭明徹的沉默,顯然代表默認。 “一時失口,讓你誤會了。” 李鳳鳴泄氣搖頭,笑得好生無奈:“放心,那個‘互不侵擾’的約定不會變,我并沒有對你見色起意。” 蕭明徹眼中戒備稍緩:“既如此,你為何動怒失控?” 難道還能是因為我心疼你嗎?李鳳鳴嗤聲輕笑:“當然是因為,你的處境與我息息相關。” 這樣就合理了。蕭明徹頷首:“看來,我今日在御前吃了虧,于你的利益也有所損傷。” “正是,”李鳳鳴想了想,立刻糾正了自己之前的錯誤,“我們本不熟悉,方才這一架,是我沖動冒失,還請見諒。” 她此刻這種客氣友善的態度,蕭明徹很是受用。 “無妨,兩國民情不同,我能體諒。” 他頷首淡聲,難得說了一長串話:“我曾聽說,魏女可出將入相,甚至襲爵掌家。你本王女,脾氣秉性與大齊女子迥異,也是人之常情。但在旁人面前,最好收斂些。” 雖他的表情聲音都冷淡,但李鳳鳴一向很能聽懂別人話中好歹,知他意在提醒。 “多謝殿下擔待。認真說起來,這算我們第二次真正相處,彼此缺乏了解,確實很難真心互信。不如趁此機會,坐下來談談?” 他倆實在太不熟了,很有必要來一場相對深入的交流。 蕭明徹轉頭看看已爬上夜色的窗欞:“談可以,但你不能再動手。” 李鳳鳴笑音和軟:“放心,我從不以己之短攻人之長。方才是你讓著我,承情了。” 雖然兩人都沒有盡全力,但她感覺得出彼此的實力差距。 武藝高低這種事,交過手心里就會有數,嘴上逞強沒什么意思。 她自幼習武就只重在自保,本就不是什么絕頂高手。 在蕭明徹這種上過戰場的真行家面前,除非她以命相搏,否則半點勝算都沒有。 先前她是怒急之下失控魯莽了,同樣的錯,她從不犯第二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