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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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封回信兩錠金。叫人來作證,太奶奶給你立字據(jù)。” 李鳳鳴沒想到玩笑開著竟成了真,當(dāng)場懊惱得恨不能捶心肝—— 若早知老太太是認(rèn)真到要立字據(jù)的地步,她定開個高價! ***** 二月十三,南境的齊軍主力擊退敵方又一次進攻后,換防退往臨近“見春鎮(zhèn)”休整。 快到城門時,行在最前的蕭明徹勒馬稍停。 他戴著個銀面具,是蕭姓皇族的圖騰神獸“辟邪”。 白皙俊美的臉被兇狠面具密實遮蔽,只露出冰冷淡漠的琥珀色桃花眸,看起來倍顯殺威。 “廉將軍,讓大家緩行入城。”他目視前方,平靜的嗓音帶點疲憊沙啞。 “是!”旁邊的將軍廉貞勒馬回首,豪邁大喊,“督軍有令:緩行入城,不得擾民!” 蕭明徹轉(zhuǎn)頭瞥向他,淺聲疑惑:“我說了‘不得擾民’?” “殿下心里說的,我意會了。”廉貞嘿嘿笑開,滿口白牙被深黝膚色襯得晃眼。 蕭明徹重新看向前方,冷冷嗤鼻:“時刻揣摩上意,過于狗腿。” 廉貞不急不惱,哈哈大笑:“我也不是對誰都狗腿。” 他今年二十,比蕭明徹只長一歲。但他本是將門之子,十四歲就隨父兄躍馬沙場。 南境這頭與領(lǐng)邦宋國向來有點國土爭議,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 六年里,廉貞親歷多場重大戰(zhàn)役,是在血與火中被淬煉出的年輕猛將。這讓他養(yǎng)出了一身血性傲氣,輕易不服人。 若沒點真本事,哪怕對方是天潢貴胄,他都不會給好臉色。 他尤其討厭京中派來的“督軍們”。 因為大多數(shù)督軍都會留在遠離前線的安樂窩,吃喝玩樂的同時還不忘吆五喝六,對在前線搏命的將士胡亂發(fā)號施令。 過往若有督軍吩咐廉貞做點什么,他心情好就裝沒聽到,心情不好直接祭出“滾”字訣。 但對淮王蕭明徹,廉貞一向心服口服。 因為蕭明徹四年前第一次被派來“代天子督軍”時,便毫不惜命地?fù)]刀沖在最前。手穩(wěn)心定,悍勇到完全不像個初次上戰(zhàn)場的金貴皇子。 那股好似不知生死為何物的冷靜狠戾,讓見慣尸山血海的廉貞都震撼拜服。 這幾年蕭明徹來南境打過十余仗,廉貞和他也算有著過命的同袍之誼,私下里處得還算親近。 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廉貞熱情親近,而蕭明徹則冷淡相待。 不過他對誰都如此,廉貞早習(xí)慣了。 ***** 將領(lǐng)們在見春城內(nèi)的官驛安頓下來。 蕭明徹沐浴更衣后,換了一身武袍,正打算去尋些吃的,廉貞便抱著個小罐子來了。 “殿下,您府中送來一封信,還有一罐……甜醬?”他將罐子湊到鼻端嗅了嗅,蹙眉不解。 “姜叔以往不都送rou干rou脯之類么?那才真實在。” 姜叔是淮王府管事。蕭明徹每次來邊境,若待得久了,姜叔就會借飛驛送來些新制的rou干rou脯,廉貞跟著飽了不少口福。 蕭明徹滿臉木然,對“甜醬”這玩意兒顯然也沒興趣。 他只接過了那封信,邊拆邊道:“你若不吃甜的,就隨便找個人送了。” 在他展信閱覽時,廉貞打開罐子,取下被細麻繩纏在罐外的木勺,舀了點甜醬嘗滋味。 “這什么醬?居然還不錯。蘸饅頭吃或許合……殿下,您為什么冷眼瞪我?” 蕭明徹捏緊手中信紙,神情一滯:“我沒瞪你。”只是在看那罐甜醬。 他想不明白,李鳳鳴那個奇怪的女人,為什么要莫名其妙給他送一罐甜醬? 還有,為什么甜醬要拌蜜后淋在山芋上吃? 以及,為什么一封正文宛若食譜的信,末尾會有“急盼回音,切切”這種熱情躍然紙上的字句? 蕭明徹想不通,心情就有些煩躁起來。 他微瞇眼睨向廉貞,想問問這封奇怪的信會不會有詐,卻又莫名開不了口。 別扭間,他找茬似的脫口道:“你上輩子是饞死的吧?” 廉貞叼著木勺沉吟片刻,恍然大悟:“也對。堂堂廉將軍,站在院子里,抱個罐子一口接一口舀著甜醬吃,太不講究。我回屋吃去。” 蕭明徹瞪著他遠去的背影,更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28 04:07:26~20200529 03:03: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北、木昜 2個;吱吱唧、梓非渝、小院子、落幕以后。、裂錦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雙90 50瓶;夢說天涯 30瓶;頤 11瓶;澄風(fēng)、不知道叫啥、12345、婉婉、21325357、mrswayen、裂錦、鶴隕、頭頭家的阿紋鴨 10瓶;tx8881 5瓶;葶苔婁各 4瓶;番石榴、華如風(fēng) 3瓶;39571751 2瓶;一只小阿璃、夏井、joy、glirid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章 二月廿七,巳時將要過半,李鳳鳴照慣例來到香雪園,向太皇太后行“晨省禮”。 太皇太后才進過早膳沒多會兒,華嬤嬤正攙著她在廊下緩步消食。 李鳳鳴近前要見禮,太皇太后卻擺擺手,神色急切地詢問:“小鳳鳴,明徹的回信到了沒?” 自從二月初五那天,李鳳鳴讓辛茴去木蘭鎮(zhèn)將信和甜醬投交兵部飛驛后,老太太每天見到她必定先問這個。 “太奶奶稍安勿躁。”李鳳鳴上前攙住太皇太后的左臂,耐心配合著老人家略顯遲滯的步調(diào)。 “我一大早就讓辛茴去木蘭鎮(zhèn)的飛驛了。要等她中午回來,才知有沒有回信。” 這番話,李鳳鳴已經(jīng)說倦了,太皇太后也聽倦了。 從木蘭鎮(zhèn)的飛驛傳信到南境見春鎮(zhèn),單程只需六天。 算著日子,若是蕭明徹收信當(dāng)日就回復(fù),那不到半個月這頭就該得到回信。 眼下過了二十幾天還沒回音,李鳳鳴不急,老太太倒是急了。 太皇太后孩子氣地扁了嘴,委屈斜眼乜向她,夸張抱怨:“給你準(zhǔn)備的那兩錠金,在我手上都快包漿了。” 其實李鳳鳴對這個“一封信兩錠金”的奇葩賭約沒真在意,就是陪老太太玩罷了。 可老太太這么上心,她若滿不在乎,那就太掃興了。 于是李鳳鳴也學(xué)著老人家夸張的說法回:“我攤手等著接住您給的那兩錠金,也快攤成石像了。” 一老一少雙雙嘆氣,各有各的無可奈何。 “明徹那孩子,不像話,”太皇太后不大高興地嘟囔,“再是前線事忙,回封信的功夫總該有吧?哪怕只回個紅彤彤的‘已閱’二字也好啊。” 這絕對是沒過腦的糊涂話。 淮王蕭明徹自小不受齊帝重視,成年開府時僅得封郡王。 一年前,齊國定下由他與魏國公主李鳳鳴聯(lián)姻,齊帝有意抬他身份以向魏國示好,這才給晉了親王。 可按齊國規(guī)矩,只有皇帝或奉旨協(xié)理政務(wù)的太子,才能以朱筆題“已閱”二字回復(fù)別人的信函。 攙住老太太右臂的華嬤嬤驚得暗自倒吸一口涼氣,以余光謹(jǐn)慎掃過附近的侍女。 廊下每隔五步就立著位侍女,雖個個低眉垂首,但其中肯定不乏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人精。 縱然誰都知老太太是說者無心,但太皇太后的身份畢竟不同。若李鳳鳴接話時不懂事,只怕要在京中掀起一場風(fēng)波。 隔著太皇太后,李鳳鳴瞥見華嬤嬤正緊張地望著自己,眼神似有提醒之意。 她向老嬤嬤微微頷首后,笑吟吟接下太皇太后的話:“我跟您想的就不一樣。我猜,他若給我回信,多半只會寫五個黑乎乎大字……” 她清了清嗓子,學(xué)著蕭明徹冷面無波的樣子,壓低聲音,“‘知道了,多謝’。” 老太太瞬間被逗樂:“你還別說,鬧不好他真做得出這事!” “可不?淮王殿下自小話就不多。太皇太后您還記得嗎?當(dāng)年您才將殿下接來時……” 華嬤嬤陪笑,不著痕跡地將話岔開,同時再度覷向仿若無事發(fā)生的李鳳鳴。 近來兩三個月里,華嬤嬤與李鳳鳴接觸不少,卻始終看不透這位年輕淮王妃的深淺。 初時只覺她長相妍麗、氣度端和,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也很能哄太皇太后高興。此外再無亮眼長處,像個極好拿捏的軟柿子。 可經(jīng)過方才那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一問一答,華嬤嬤突然覺得,這位異國來的和親公主,似乎沒那么簡單。 和親國書說她是魏國裕王李典之女。李典是現(xiàn)今魏帝的堂弟,遠離朝局中樞,就是個閑散王爺而已。 可華嬤嬤瞧著,李鳳鳴在剛剛那電光火石間的表現(xiàn),可謂舉重若輕。玩笑打趣著就將一場敏感風(fēng)波化解于無形,好像十分清楚站在權(quán)力核心附近該如何生存。 她不太確定李鳳鳴是誤打誤撞,還是當(dāng)真在瞬間悟到個中兇險,并以打趣笑言輕松化解。 若是后者,那可真不像個閑散王爺?shù)呐畠海瓜袷恰?/br> ***** 太皇太后昨夜沒睡安穩(wěn),今日精神頭不算好,便沒多留李鳳鳴,并免了她黃昏的問安禮,叫她明日辰時就過來。 華嬤嬤解釋道:“太子妃與恒王妃明日都會帶自家府中女眷前來探望。屆時人多,冷落了誰家都不好。太皇太后初愈,精力有限,要勞煩淮王妃幫忙擔(dān)待些許了。” “華嬤嬤客氣。我做晚輩的,能幫太奶奶擔(dān)些場面,這是受了抬舉,何來勞煩之說?” 李鳳鳴笑語溫言,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就是個賢惠懂事、任勞任怨的重孫媳。 華嬤嬤向她福禮后,又陪著太皇太后將她夸贊一番,李鳳鳴今日的“晨省禮”便算是結(jié)束了。 ***** 自兩個多月前來到滴翠山,李鳳鳴就住進了長楓苑。 因為蕭明徹在九歲那年被太皇太后接到行宮來照管,就一直在這長楓苑住到十六歲。 到他行過成年冠禮后,齊帝準(zhǔn)他在雍京城內(nèi)單獨開府,這才搬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