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浮錦(雙重生)、見你起意、師叔他總在掉馬[重生]、拯救美強慘男二、與情欲系統(tǒng)結(jié)契、舉頭有神明、[足球]天生名帥 完結(jié)+番外、兒子今天也在帶債主上門、我是神醫(yī)不是神棍 完結(jié)+番外、亂倫妄想
結(jié)束晨省回到長楓苑,李鳳鳴屏退行宮侍女,在淳于黛的隨侍下進了書房。 這幾年,蕭明徹若是得閑,也會到行宮探望老太太,所以書房里還留著些書冊沒帶走。 近來李鳳鳴只要沒去香雪園,就定在這書房里“尋寶”—— 蕭明徹雖不受齊帝愛重,到底是個皇子。他這里的許多書,尤其那套《國史》,是只供皇子研讀的版本,外間很難得見。 通過這些書,李鳳鳴算是重新認識了齊國的許多事,大大有助她梳理思路,走好接下來的每一步。 她除鞋上了窗畔坐榻,盤腿垂首,單手按著小桌上那冊還沒看完的《國史》,若有所思。 淳于黛為她端來熱茶,低聲關切一句:“瞧著殿下神色不太對,可是在香雪園遇著什么事了?” 李鳳鳴在旁人面前一向端得穩(wěn),但淳于黛打小跟著她,對她情緒上的細微變化可謂了如指掌。 “老太太稀里糊涂說錯一句話,”李鳳鳴抿茶潤了喉,接著道,“幸虧我在父……” 她抬頭迎著淳于黛警惕提醒的眼神,改口笑道:“幸虧我機靈。不然就要給蕭明徹惹是非了。” 蕭明徹的母妃早逝,背后沒有舅族可倚仗。若在此時被卷入“儲位之戰(zhàn)”的是非漩渦,對李鳳鳴可沒有半點好處。 淳于黛接下她遞還的茶杯,小聲道:“哪國皇嗣之間都難太平,如今的齊國尤甚。若一句話沒接好,那定是潑天的‘熱鬧’。也虧得殿下對這種事游刃有余。” “若不是看著我還有這點技藝,也不會讓我過來和親,”李鳳鳴歪靠在坐榻上,哼聲挑眉,“對了,說起熱鬧,明日可才真有戲看。太子妃與恒王妃都要來。” 太子與恒王在朝堂上明爭暗斗,這事不算秘密。 齊國女子以夫為尊,既太子和恒王對掐,太子妃與恒王妃自也要互別苗頭。 京中各家宗室府邸都得了消息,知道太皇太后大病一場后變得糊涂了些。 所以大多掌家的命婦們會提前在私下協(xié)商好,各家錯開日子來行宮探望,以免人太多,更要叫老人家糊涂。 但太子妃和恒王妃偏要在同一天來,大約是要在太皇太后面前爭個高低,讓大家看看老人家更親近哪頭。 淳于黛搖頭輕嗤:“這般做法根本無實效,誰輸誰贏又如何?” “倒不是她們不聰明。若在大魏,皇嗣爭儲之戰(zhàn),當然沒誰家會這么做,”李鳳鳴很清醒,“可齊國女子處處受限,又不興‘夫婦共治’。她們想幫自家丈夫,功夫只能下在這些沒用的事上。” “那倒也是。罷了,殿下明日少說多聽,只管明哲保身就是,”淳于黛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道,“那冊《國史》,殿下是接著看嗎?” “看吧。反正這會兒辛茴還沒回來,閑著也是閑著。” 人就是說不得,李鳳鳴話音剛落,大早上去木蘭鎮(zhèn)飛驛的辛茴竟就回來了。 ***** “殿下!您的兩錠金到手啦!”辛茴一進來就笑嚷,“除了信,還有罐紅茶,許是當?shù)靥禺a(chǎn)。” 李鳳鳴欣喜接過信:“沒看出來,淮王殿下還挺會做人。”不但回信,還附著回禮,真講究。 淳于黛拿過那紅茶罐子聞了聞,小聲對辛茴笑道:“這不是齊國茶,是宋國的‘粟膏紅茶’。從前咱們殿下得過,你忘了?” “宋國茶?那看來是打了勝仗。想必還俘或斬了對方高階將領。” 李鳳鳴低頭拆信,卻一心二用地接住了淳于黛的話:“尋常宋國士兵可不會帶著‘粟膏紅茶’上戰(zhàn)場。” 淳于黛點頭認同,卻在瞧著她兩眼快笑成元寶形時,忍不住無奈調(diào)侃:“殿下得了這兩錠金,離萬金積蓄可就又進一大步了。” “去去去,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笑。兩金雖不多,”李鳳鳴展開信紙,“但圣人言……嗯?!” 信紙上的內(nèi)容讓她傻眼噎住。 “怎么了?”淳于黛和辛茴異口同聲。 “實不相瞞,”李鳳鳴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我想收回方才說‘淮王殿下挺會做人’那句話。” 辛茴見她這模樣,好奇得抓心撓肝,便伸過腦袋去瞧那信紙—— “噗哈哈哈!殿下,您這兩金賺得可真劃算!” 李鳳鳴傳給蕭明徹那封信,稱呼、落款照規(guī)按條,正文內(nèi)容也好歹是絞盡腦汁湊了份甜點食譜,兩三百字總是有的。 可蕭明徹這封回信,信紙上空蕩蕩,除落款處蓋著他的閑章印外,就只有一個墨跡烏黑、力透紙背、筆走游龍的“嗯”字。 遠比李鳳鳴預想中的“知道了,謝謝”還要敷衍,且過分。 “蕭明徹可真是人間極品,”李鳳鳴愁苦扶額,“這封信拿到老太太面前,不等于將我當眾處刑嗎?” 她必須加快斂財?shù)牟椒ィ幵缛蘸瓦@家伙一拍兩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29 03:03:12~20200530 13:08: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裂錦、路居 2個;木昜、梓非渝、pinkmartini、同行有我、旅尋、小院子、阿紋家的頭頭鴨、mima_喵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阿沈 30瓶;不會飛、我的寶貝 15瓶;同行有我、疏影橫斜、阿北、qnull 10瓶;glirid、華如風 3瓶;sarbrina、張棗早、蔚藍之歌、大魚吃魚 2瓶;一只小阿璃、joy、頭頭家的阿紋鴨、飾風、double秀、3624885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章 雖說蕭明徹那個“嗯”字給李鳳鳴帶來小小郁悶,但她本沒對蕭明徹和這樁聯(lián)姻有什么真情實感,一覺睡醒便就該干嘛干嘛了。 李鳳鳴從小就是個極自律的人,哪怕如今身份、處境都大改,她骨子里那種嚴厲的自我約束依然如故。 翌日,她特意早起半個時辰,遵循多年慣例,在長楓苑的臨湖開闊處與辛茴對陣練劍。 辛茴的武藝師承魏國老將,沒什么花架子,大開大合間只攻不守,凌厲剛猛,一把貴氣優(yōu)雅的木劍竟讓她使出斧子的威力來。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李鳳鳴已活活被她劈到雙臂發(fā)麻、眼冒金星。 去梳洗更衣時,李鳳鳴無精打采、薄淚盈盈的,全靠淳于黛扶著才能勉強站直。 辛茴亦步亦趨跟在旁邊,半是心虛、半是愧疚地縮著肩膀,頻頻偷覷著她。 “演武場上無主仆,也不講什么朋友情分,不能相讓,這可是殿下自己定的規(guī)矩。再說了,我也沒盡全力,是您自己不專注,”辛茴忐忑低聲,“別、別哭鼻子耍賴啊!” 辛茴真沒下狠手,李鳳鳴之所以被打個落花流水,完全是自作自受。 因為她需更深入了解雍京城的方方面面,才能確定下一步該怎么辦。 可齊國民俗、律法對女子限制頗多,眼下蕭明徹又不在京中,她連接觸外人的機會都少,更別提可靠的消息來源。 她想著太子妃和恒王妃今日要來,心思難免浮動,方才對陣時就不如平日專注,不挨打才怪。 李鳳鳴以迷蒙淚眼橫向辛茴,甕聲甕氣:“你瞧不起誰?我怎么會哭?”正說著,積蓄半晌的薄淚成了珠,奪眶而下。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淳于黛抿唇忍笑,動作熟稔地拿出絹子替她拭淚;辛茴扭頭看向一邊,以手背壓在自己唇上,強行按住已到嘴邊的笑聲。 “你們知道的,李鳳鳴殿下從不耍賴,更不會哭鼻子,”面紅耳赤的李鳳鳴清了清嗓子,“只是,若實在太疼的話,會掉眼淚。” ***** 在太皇太后跟前,李鳳鳴與太子妃、恒王妃都是重孫媳婦,大家平輩,按道理她并不需要到行宮門口迎候。 但李鳳鳴還是打起精神,在淳于黛的攙扶下,與華嬤嬤等人一同在行宮門口耐心等著。 巳時末,太子府和恒王府兩邊人馬幾乎同時抵達,行宮門口熱鬧得不像話。 太子府來了太子妃張婉儀、兩位太子側(cè)妃、太子昭訓。四位正主各又帶著與自身位份匹配的隨侍,總共就成了烏泱泱二十余人。 而恒王妃蔣芷汀的隊伍就更為壯觀。不但帶了恒王府兩位側(cè)妃、四個良娣,還捎著她的娘家表妹——大學士聞澤玘之女聞音。 太子妃以冰冷眼神掃過聞音,再看向恒王妃時就皮笑rou不笑。很顯然,聞音出現(xiàn)在這里,讓她很不痛快。 李鳳鳴立刻頓悟,這里頭定有故事。 她不動聲色地將聞音打量了一番。 約莫十七八歲,長相清秀,氣質(zhì)貞靜斯文,打扮得素雅得體,梳著齊國未出閣少女慣見的雙環(huán)燕尾髻。 這樣一個小姑娘,和太子妃會有什么恩怨?李鳳鳴想不明白,又不能找誰問,只能暫時將這疑問按在心里。 ***** 雖太子妃和恒王妃各暗懷較勁心思,但都是體面人物,言行舉止倒也有規(guī)有矩。 雙方只是在排面細節(jié)上相互明嘲暗諷,陰陽怪氣打幾句言語機鋒,倒沒有出現(xiàn)李鳳鳴想象中的“橫眉豎目、破口大罵、怒扯頭花”的荒唐場面。 一堆人來來回回分別見禮過后,正主們便該進行宮大門了。 太子是國之儲君,身份比別的皇嗣尊貴,那太子妃的分量自然也就重于同輩王妃。按照規(guī)制,當然是太子妃一行人先入門,這本是毫無爭議之事。 但恒王妃本就是來較勁的,豈會那么好相與? 上個月初,太皇太后尚未清醒時,她曾來滴翠山探望過一回,所以這次是與李鳳鳴第二次見面。 于是她迅速趨步上前,一把握住李鳳鳴的手,情真意切道:“五弟妹,別來無恙?我瞧著你似乎氣色差了些,是不是新嫁初來,還不慣我大齊水土?” 這個舉動讓她以極度自然的姿態(tài)越過了太子妃,瞬間站在了所有來客的最前。 最妙的是,太子妃對此還不能發(fā)作,否則就顯得小氣且不近人情。 察覺恒王妃這是想以閑談的姿態(tài)拖著自己率先進門,李鳳鳴立刻如弱柳扶風,輕晃了晃身軀,倒退半步。 站在她后頭的淳于黛應時而動,迅速上前扶住。 在旁人眼里,李鳳鳴這樣子并不牽強。 畢竟她早上才被辛茴打得有氣無力,從在眾人眼前露面起就是一副搖搖欲墜、強打精神的模樣。 再有錦衣加身、珠翠繞鬟,配以胭脂水粉妝點抬色,更襯得她明艷柔弱,恰似一朵洵美嬌軟的富貴花,正合春風。 “有勞三皇嫂關愛。我確有些水土不服,但近半個月已在漸好了。”李鳳鳴輕言細語,腳下卻像生了根,反拖住對方站定寒暄起來。 “倒是三皇嫂,腰身似比上月初那次來時清減了些。這是為何?” 眾目睽睽之下,恒王妃總不能將她生拉硬拽,只能撐著笑臉應道:“開春府中瑣事多,我家殿下又只信我一個,累得我是吃不香睡不好的。” 說話間,太子妃勾了笑唇,儀態(tài)萬方地率眾步上臺階,順便給了李鳳鳴一記“你很懂事”的贊許眼神。 等太子妃一行進了大門,李鳳鳴才親熱地挽住恒王妃手臂。 畢竟方才算是小小得罪了恒王妃,李鳳鳴有心找補,就邊走邊笑道:“方才三皇嫂說近來睡不好,若不嫌棄,我那里有一味嫁妝里帶來的‘笑蘭凝神香’。懸于帳中可安眠,久之還有助皙白膚色。” 魏國比齊國傳承久遠得多,因此在某種層面來說,魏人比齊人活得精致。尤其魏國李氏皇族,更有許多不外傳的秘方。 例如制香之道,齊人所求無非就是“氣味”,然魏李氏在相應技藝上,不但花樣比齊國繁多,還追求“一香多能”。 李鳳鳴口中這既可安眠又可助白膚的“笑蘭凝神香”,讓恒王妃聽得頗為心動。但想到她方才不配合自己,似乎是偏向太子妃的,恒王妃又想給她點顏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