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阮北心頭一跳,下意識扭頭,宋嘉熙正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哥哥,好巧啊,我還準備買完水去學校門口等你呢。” 阮北:“……”剛才就不該在這里等困困,校門口這么多家店,他怎么就挑了這家。 不過他怎么這么快就找來了,上次明明把人糊弄走了。 他不說話,也沒什么欣喜的反應,宋嘉熙臉上笑容僵了僵,而后想到什么,迅速將背著的書包拿下來,翻出一張紙給他。 “哥哥,我期中考試,考我們班第五名,我進步了,真的!你看,我數學是我們班最高分。” 哦,是了,四月份各個學校都在準備期中考試,宋嘉熙他們學校可能考得早一點,成績都出來了。 雖然看見宋嘉熙還是習慣性厭煩,但說實話,阮北對他沒有太過深刻的恨意,一個沒有腦子沒有思想被人cao控的小瘋子,就跟一把刀沒什么區(qū)別。 陸思白用這把好用的“刀”捅了他,他恨的是陸思白。 當然,對宋嘉熙也不至于喜歡,更不可能好好冰釋前嫌,他知道一切都未發(fā)生,現(xiàn)在的宋嘉熙是無辜的,可不妨礙他不喜歡他討厭他。 他弄不明白為什么宋嘉熙會糾纏上他,甚至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各種討好,他并不喜歡他這樣對他,甚至會聯(lián)想到上一世他和陸思白的相處。 不過宋嘉熙跟陸思白也沒有太親近的樣子,他就像一匹沉默的獨狼,眼神陰鷙孤寂,安靜地跟在陸思白身后,在陸思白言語暗示后就沖過來撕咬阮北。 他好像骨子里就透著一股獸性,不會考慮對錯,思考利弊得失。 陸思白其他愛慕者欺負阮北的時候,還會顧忌一下他的身份,暗下黑手cao縱輿論,只有宋嘉熙,就跟瘋了一樣把阮北往死里整。 現(xiàn)在的宋嘉熙跟兩年后的他差別實在有點兒大,但那種偏執(zhí)勁兒是一點兒沒變。 阮北默默接過那張成績單。 他不欠宋嘉熙,不喜歡他,不愿意跟他見面說話交流,但更不想這個小瘋子再次朝他露出獠牙。 這一世他什么都沒做,所以阮北不會對尚且無辜的宋嘉熙做什么,但凡他這次再站到陸思白一邊,想對他做什么,他發(fā)誓,連帶前世的一起,他一定會報復回來,他不是上一世孤立無援弱小無助的阮北了。 細白的手指抽走成績單,宋嘉熙緊張的神情一松,立刻綻放出開心的笑容。 “不錯,繼續(xù)加油。”阮北語氣平淡,波瀾不驚,眼神冷漠地像在看路邊的石頭。 但宋嘉熙絲毫不以為杵,哥哥夸他了!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如果下次他能考得再好一點兒,哥哥一定會更他多說幾句話! “我還有事,先走了。”阮北把成績單還給他,拔步往門口走去。 “哥哥,等等我。”宋嘉熙下意識追了上去,阮北不耐煩搭理他,就當沒聽見,大步往前走,甚至加快了步伐。 然后一頭撞上拉門進來的客人。 “唔……”阮北被撞得后仰。 “哥哥!”宋嘉熙驚叫出聲,沖上去想扶他,卻落了空。 秦固一把抓住阮北胳膊將他拉進懷里,笑著道:“投懷送抱?這么熱情。” 在聽到這把熟悉的聲音的瞬間,阮北因為見到宋嘉熙而生出的煩悶情緒盡去,不自覺翹起嘴角,沒好氣地在他肩膀上錘了一下:“去你的。” “我看看,撞疼了沒。”秦固捏著他下巴仔細觀察。 “不疼。”阮北扭著臉想躲開,大庭廣眾的,這個姿勢太親密了。 秦固玩笑道:“幸好沒把我小北撞壞,不然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阮北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扯著他衣袖準備離開:“你好慢,我還想去水果店買點兒水果,早知道不等你了。” “這就走,別生氣嘛,請你喝奶茶。” 說到奶茶,阮北愣了一下,停下腳步。 一直沒敢出聲的店員小聲道:“我正想叫你來著,您的金桔檸檬好了。” 秦固自覺走過去把水接過來,店員指了指柜臺上還剩大半的奶茶,說:“這杯也是你們的,還要嗎?” 剛才阮北接宋嘉熙的成績單,順手把奶茶放在了旁邊柜臺上。 秦固伸手摸了一下,涼的,就說:“不要了,再做一杯一樣的。” “要,不用再做了。” 阮北瞪他:“你浪不浪費啊,我才喝了幾口。” “冷了……” “你的檸檬水不也冷的。” 阮北拿起奶茶猛吸一口,咬著珍珠含糊道:“你該慶幸我剛才忘拿了,不然這一杯全潑你身上。” 這是在說他們倆剛才撞上的事。 秦固一點兒不吃虧:“那你給我洗。” “做夢!”阮北反唇相譏,說著說著又笑了,覺得自己像個小學生,在這跟他打嘴仗。 “為什么?我昨天還給你洗睡衣了。”秦固大聲道。 剛進來的幾個學生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 阮北:“……” 為什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啊! 他推開門,幾乎奪路而逃,這地方真的待不下去了。 秦固追了上去,從頭到尾,他都沒給站在一邊看著他們的宋嘉熙一個眼神。 店員正在給客人做奶茶,最后抬眼,正看見少年追跑出去,書包上紅繩編的墜飾跟之前那個俊秀男孩書包上的一模一樣。 她莫名紅了臉。 宋嘉熙低垂著頭,手上的成績單被攥得皺成一團。 剛才,哥哥笑得好開心啊…… 原來他不是不愛笑,只是不愛對自己笑。 阮北在mama常去的水果攤挑水果,jiejie喜歡的草莓肯定不能少,壽星公嘛。mama喜歡吃軟糯點兒的香蕉,爸爸沒什么特別喜歡的,不買榴蓮就行。 今天兩個伯父家都會來,冉姨聽二伯母無意間提了一嘴,知道后也說要來。 阮北將他知道的眾人喜好的水果都買了一點,最后七七八八加起來一大堆,一個大塑料袋裝不下,分了兩袋。 阮北付錢,秦固先上手拎了拎,等阮北付完錢,伸手,秦固就把輕的那袋給他。 “你不問剛才那人是誰嗎?”阮北突然開口問。 一路上困困插科打諢,一句沒問關于宋嘉熙的事。 秦固漫不經心道:“那個什么白的愛慕者是吧,不重要的人,問他干嘛。” 阮北停下腳步,疑惑地打量他。 “怎么了?” 阮北覺得很奇怪:“你的反應有點兒不對。” 以他對困困的了解,遇見前世欺負過他的人,不會這么平靜。 秦固眼神移開:“有什么不對的,你不是不想搭理他們嗎?” “你不會做什么了吧?”阮北著急道:“我跟你說,他真的是神經病,神經病殺人都不犯法的。” 他不擔心困困報復宋嘉熙,可他怕宋嘉熙那個瘋子咬上困困。 “別急別急,我沒做。” 秦固輕拍著阮北的肩膀安慰他:“我真的沒做,這不還沒來得及嘛。” 他本來準備過兩天偷偷往那眼神討厭的小孩身上拍幾張霉運符,讓他好好走走霉運,別一天到晚閑著沒事來小北面前礙眼。 阮北松了口氣,還沒動手就好。 “不要管他,今年之內他就會被接走,到時候就沒時間來找我了。” 就跟陸家看不上他一樣,宋家也覺得宋嘉熙拿不出手,被接回去之后好一番調教。 秦固挑了挑眉,沒接話,既然小北這樣說,那他就不主動去找他,但如果下次再撞見他來煩小北,那可就別怪他了。 兩人上了樓,阮北拿鑰匙開門,一推開,屋里熱熱鬧鬧說話的人都看他。 阮家屋子小,客廳地方也不大,搬了凳子坐一邊的兩個年輕男人立刻起身來接阮北手上的東西。 一個是他大堂哥阮東,一個是也認識,冉家的金牌保鏢,殷卓。 他二堂哥阮南在外地讀大學,回不來,不過禮物讓大堂哥帶到了。 阮北從進門起就開始打招呼,從干媽喊到大堂哥,秦固就跟著一起喊,除了干媽沒叫,反正從小他就是跟著阮北一起喊的。 阮北大伯父和二伯父在廚房幫廚,本來一般人家請客,親戚中女眷會主動去幫忙,洗菜切菜什么的。 不過阮家掌勺的是阮爸爸,兩個嫂子擠進去不太合適,所以干脆就阮家兄弟齊上陣。 所幸阮家三兄弟都沒什么大男子主義,覺得做飯是女人的事,不說廚藝多好,橫豎能上手。 她們在里頭忙的熱火朝天,外面阮mama招待客人,其實也不需要招待,真的都是特別親近的親戚。 唯一不太熟的可能就殷卓了,他開車送冉夫人過來,幫著拎禮物上門,好客的阮家人留他做客。 阮北放下書包坐過去,殷卓立刻露出一個得救了的眼神,往阮北身邊坐,秦固二話不說坐在阮北另一邊。 “你怎么了?”阮北好笑道。 殷卓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汗,趁著阮東被大伯母打發(fā)去洗水果,偷偷跟阮北告狀:“你哥太可怕了,跟盯犯人一樣盯著我,他干嘛的?不會警察吧,看著不像啊。” “那倒不是,我大堂哥學建筑的,是建筑師呢,不過我哥為什么要盯你?” “我怎么知道?”殷卓也納悶:“我又沒得罪過他。” 正說著,阮東端著洗好的水果過來,阮北立刻把他拉過來,直接問道:“哥,你為什么盯著卓哥?” 殷卓:“……”這么直接嗎? 阮東沒好氣戳了他一指頭:“小傻子,你問他!” 阮北捂著額頭,一臉無辜:“卓哥說他不知道,還有我不是小傻子。” 阮東眼神凌厲掃向殷卓:“不知道?上周六,是你跟西西在她學校外面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