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阮北心里惡心又憤怒,恰此時,紅毛接了個電話,囂張的笑聲傳出老遠:“等我,老子馬上就來,相機準備好了,今個兒兄弟們好好樂樂。” 阮北臉色一沉,腳步一轉到旁邊撥了個電話,眼睛死盯著紅毛那頭顯眼的頭發。 打完電話,阮北不遠不近地吊在紅毛等人身后,他們人多目標大,不怕跟丟。 跟著走了十來分鐘,遠遠看見一個學校,那是個初中。 阮北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紅毛等人在學校附近同另一幫少年匯合,新來的幾個男孩兒中間,裹挾著一個穿著水手服短裙的女孩。 女孩子低著頭看不清臉,個頭不高身形纖細,被幾個人高馬大流里流氣的男孩壓著肩膀來回推搡。 阮北氣的咬牙,眼看著他們推著女孩兒往偏僻處走,他連忙又給殷卓打了個電話。 今天買的藍牙耳機正好用上,幸好殷卓走得不遠,之前接到他電話就掉頭回來了,只是那邊不好掉頭,才耽誤了時間。 阮北沒掛電話,一邊給殷卓發定位一邊跟著紅毛等人。 他們進了一個小巷子,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沒少來這種地方。 阮北在巷口猶豫了一下,十好幾個男孩,里面不少比他高比他壯,他現在進去,就是送菜的。 就這一會兒,巷子里傳來叫罵聲與呵斥聲,阮北隱約聽見紅毛說:“瑪德敢踢老子……按住……裙子掀了……” 阮北腦子一熱,顧不得其他,也等不了殷卓,摘下書包沖了進去。 他書包里有一把大傘,兩捆人民幣,還有兩本書,加起來重量不輕。 阮北就把書包當武器,拎著書包帶一書包掄在背對著他的一個混混背上。 小混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一個趔趄,一頭撞在旁邊人身上,帶著同伴一起撞到墻上。 他一讓開,阮北便看見了里面的場景。 一群小畜牲圍在一起,女孩兒被摁在地上,上半身的水手服撕扯得破破爛爛,裙子掀了一半。 “畜牲!” 阮北眼睛瞬間紅了,書包掄得要飛起來,這次毫不留手,直接往那群混蛋臉上砸。 沉甸甸的書包帶起風聲,躲避不急的一個可能正好撞到書角,被砸歪了鼻子,頓時鼻血橫流,嚇住了這群欺軟怕硬虛張聲勢的小混混。 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阮北沖過去拉女孩起來,想帶著她一起跑。 紅毛反應過來,躲在一群小弟后面,氣急敗壞道:“你們怕屁啊,這小子就一個人,干他娘的!” 阮北將女孩護在身后,唯一的武器是一個書包,雙拳難敵四手,更別說這得有三十幾手,沒對上幾招就挨了好幾下。 就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救兵終于來了。 殷卓之前說他打架厲害,阮北沒有不信,畢竟不厲害也當不了冉家的保鏢。 不過他是沒想到,殷卓這么厲害,他只在電視里看過這種利落干脆的手法,一拳一腳絕不浪費,一出手必倒下一個。 不到一分鐘,剛剛差點兒把阮北打成豬頭的小混混們就原地倒下躺尸了。 他們甚至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話都沒說出口就被殷卓一拳錘臉上手動閉嘴了。 “卓哥牛逼!” 阮北齜牙咧嘴沖殷卓比了個大拇指,夸得真心實意。 他臉上挨了一下,有點兒疼。 殷卓一抱拳:“小意思,不是說好讓你等等我嗎?你怎么自己沖進來了。嘖,你這臉,我回去可怎么跟夫人交代,我姐得捶死我。” 送人回家把人臉上送青了一塊兒,金牌保鏢殷卓自閉了。 阮北忙道:“不關你事,我還得謝謝你呢,你放心,我會跟冉姨說清楚的,不讓她罰你。” 說著想起還躲在他背后的小姑娘,阮北給殷卓使了個眼色:“卓哥你把他們先弄一邊去……” 殷卓拎著小混混們的領子將他們扔成一堆,阮北背對著女孩把外套脫下來,反手遞給她:“你先將就一下。” 衣服被接了過去,身后傳來細碎的聲音,阮北站著不動,把女孩擋得嚴嚴實實。 過了一會兒,他t恤下擺被輕輕扯了扯,女孩很小聲說:“穿好了。” 阮北轉過身,沒去打量女孩子,也沒問其東問西,就很平常的說:“你家在哪?我們送你回去。” 他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勸了一句:“以后離這些人遠點兒,最好跟家里人說一下,最近不要單獨外出,你一個小女孩兒,保護不了自己的。” 披著阮北外套的“女孩”突然抬頭,聲音也大了些:“我不是女孩子。” 阮北:“……???!!!” 臥槽怎么是這個小王八蛋! 第18章 阮北看見這張臉的時候,心里就開始不斷飆臟話。 雖然年歲變小很多,但精致的五官依稀能看出長大后的模樣。 這小破孩兒,雖然現在瘦小纖細的能穿女裝扮女孩,但阮北記得,一年后,這小子已經抽條,個頭直奔一米八。 還帶著稚氣的小圓臉拉出堅硬輪廓,一臉的桀驁不馴。 “哥哥,謝謝你……我叫宋嘉熙,哥哥你叫什么?” 小男孩攥著衣角,仰著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含著感激崇拜,乖乖巧巧的模樣就像最聽話的那種小弟弟。 可這副模樣一點兒也騙不到阮北,他在這小子身上可沒少吃虧。 宋嘉熙,別看這名字溫暖燦爛,甚至有點兒像小女孩的名字。 實際上本人是個精神病,活脫脫陸思白養的一條瘋狗。 前世陸思白愛慕者眾多,單只阮北知道的,接觸過的就不少于十個。 那會兒阮北一度很懷疑自己的三觀,難道那種曖昧,真的只是朋友關系嗎?否則以愛情的排他性,怎么能同時跟跟這么多人保持這種關系呢? 反正阮北自己是理解不了的。 不過陸思白大部分愛慕者,阮北見的并不多,畢竟陸思白只有一個人,他的眾多愛慕者里,總有那么幾個出挑的能夠占據他更多時間。 秦深就不用說了,這位是陸思白正宮,所有愛慕者里家世最好的一個,也是后來抱得美人歸,跟陸思白定親的。 其次就是阮北他親哥陸思遠,在沒不小心撞見陸思遠偷親陸思白之前,阮北一直以為,陸思遠偏心陸思白,對他態度惡劣只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兄弟感情深厚。 就比如他和他姐,他覺得相比陸思白,他姐一定更喜歡他,對他更好,所以陸思遠偏心,他還挺能理解。 殊不知人家感情確實深厚,卻不是兄弟情。 陸思遠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弟,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他們以兄弟的名義相伴長大。 如果說喜歡上男人對于被作為陸家繼承人培養的陸思遠而言,是不可饒恕的大錯,那喜歡上陸思白,在眾人眼中怕是與luanlun無異。 阮北不知道陸明海夫妻知不知道這“兄弟倆”之間的感情已經變質,他也是不小心才發現的,之后陸思遠還特意警告過他。 阮北就覺得很委屈,你自己不想被人知道,你還在花園這種公共場合親他。 不過他本來就不愿意摻和那堆破事,更不會主動去告密,之后就看著陸思遠當了幾年備胎。 以哥哥的名義,暗搓搓接近心上人,還不敢靠得太近。 更慘的是,一大票情敵環伺,他連讓陸思白離那些人遠一點兒都只能暗示,阮北都替他憋屈得慌。 最后陸思白跟秦深訂婚,他還得幫著招待賓客。 要阮北說,他這親哥,真的是最頂級備胎,備胎之王。 當然,陸思白的優質愛慕者肯定不止這兩個,陸思遠有個好兄弟,好像也對陸思白有點兒意思,不過后來出國了。 還有一個大明星,這會兒還沒那么紅,但在七年后,簡直紅透半邊天,能唱能演,家境還很好,經常被調侃不紅就得回家繼承家業的那種。 大明星視陸思白為知己,還專門為他寫過一首歌,阮北聽過,深層含義他聽不出來,就覺得確實挺好聽的。 這些人阮北都打過交道,連那個大明星都找過阮北,問他想要什么,說可以給他錢或者資源,只要他不要再欺負陸思白。 阮北當時只習慣性懵逼了一下,畢竟陸思白的沒個愛慕者都是這么一套說辭。 他年輕氣盛的時候,還很憤怒的想找陸思白來對峙,他到底怎么欺負他了,為什么他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 結果陸思白一來就一副要哭的樣子,然后就說算了算了,說阮北沒欺負他,是他搶了阮北的爸爸mama,阮北怎么對他都應該。 反正就這種話,說著說著阮北就成了心胸狹窄手段惡毒的反派了。 后來當阮北發現這些男人不光眼瞎,耳朵聾,心也瞎,腦子還不怎么好之后,他就佛了。 行吧,你們愛怎么說怎么說,沒人幫他信他,他也不在乎了。 他真正在乎的人,知道他是什么樣的,只會心疼他替他覺得委屈,比如他的爸爸mamajiejie,還有困困。 雖然陸思白這些愛慕者煩的很,不過好在都是體面人,除了秦深跟他打過一架之外,也就開個沒什么用的嘴炮,背地里使些惡心人的手段。 真正正面坑過他的,就面前這看似柔弱無害的小崽子,宋嘉熙一個! 宋嘉熙,從血緣關系上講,算是阮北的表弟。 可現在這個時候,他爸姓王,他媽姓馮,他姓宋。 他媽是阮北親媽馮知慧的堂妹,當年家里定下跟宋家的少爺聯姻。 宋家也是錦城有名的豪門,二十年前比馮家還要稍高一層,更別說陸家。 馮知慧嫁給陸明海是低嫁,馮知敏嫁給宋萬州卻是高嫁了,更別說宋萬州還是宋家獨子。 宋萬州長得英俊瀟灑,能力手腕都還不錯,除了花心一點兒,小情人多了點兒,好像并沒有別的壞處。 不過在馮家看來,花心算什么缺點?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以他們馮家的地位,只要不讓那些小妖精進門不就好啦。 這么好的姻緣,馮家覺得很對得起馮知敏了,結果馮知敏逃婚了。 甚至不能說逃婚,得說私奔,因為那會兒她已經跟宋萬州領了結婚證,舉辦婚禮那天,她跟別的男人跑了。 跑就跑了,她還帶球跑的,帶的球還不是跟她私奔的男人的,是宋萬州的。 那個球就是宋嘉熙。 馮知敏這一手,簡直是朝著馮宋兩家臉上摔巴掌,馮家有心將她抓回來,宋家卻不愿意要這個兒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