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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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長的是,我才松了口氣,他卻突然微微弓腰,側過身子,奔著我的臉就來了。 果真就不能對他抱有任何一丁點的幻想,我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臉逼得越來越近,薄唇緩緩向我的額頭靠近。 我雖然是一只微不足道的鬼魂,可還沒瞑目呢?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他就這么輕薄了去?可我又沒有翻雨覆雨手,只能跑到自己的尸首旁,朝這他賣力地喊,“成章和你別親,你要是敢親,我就天天咒你斷子絕孫!” 他哪里聽得到,當著我鬼魂的面,一口就親了下去。 “我不干凈了!” 我用掌心揉了揉太陽xue,覺得自己的魂靈也有被侵占玷污到,這叫我百年之后,如何去面見齊修賢。 我本以為,他過過嘴癮也就算了,誰知竟意猶未盡,還想再嘗一口。幸而外頭有崔紹救場,說是棺槨已經備好了,暫且安放尸身,待入土前,在重新打造一只。 這才算僥幸躲過一劫。 而成章和聽后,則是極為自然地將我從榻上橫抱了起來,往殿門外走去。途經良娣身邊時候,被她死命地揪住了衣擺,哆嗦著道,“殿下,臣妾知道錯了,懇請殿下念及陳家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給臣妾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放手!” “殿下……”看到成章和的神情,陳良娣整個臉都綠了,想堅持,卻只能緩緩松開手。 成章和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崔紹,目光相對之后,崔紹點了點頭。我的靈魂才出了門檻,便聽到殿內傳來良娣慘叫聲,“我的手!” 我回頭一看,場面甚是血腥。好家伙!成章和竟命崔紹活生生地挑斷了良娣的手腳筋,看得我頭皮發麻,簡直太滲人了。 庭院里有風,成章和步伐緩慢地往前走動,按他這樣的速度,我怕是尸身發臭了,也到不了棺槨。 這人,方才見他掉了幾滴淚,現在已經不哭了,還一遍遍低頭問我,“謝瑤。冷不冷?” 他怕不是瘋魔了吧!冷不冷我不知道,但發臭是一定的。 我跟在他后頭走了好久,實在耐不住性子,便借著鬼魂隨處可飄蕩的優勢,往著昭獄的方向去了。夜深了,爹爹睡得很香甜,比起先前氣色也好了許多。雖然獄里潮濕陰冷,可該有的炭火和衾被,一樣不少,還都是簇新的。 我對著爹爹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輕輕道了句,“爹爹好生保重,女兒要先走一步了!” 而后,我又找阿娘拜了別,歲月似乎并不忍傷害她,她看起還是那樣慈祥溫柔,叫我好生流連,根本就舍不得走。我道,“阿娘!女兒好想再嘗嘗你親手做的蜜餞啊!” 最后要見的人,便是齊修賢了。只是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昭獄里也不曾見到他,而我又沒有通天的能力,幾番尋找無果后,垂頭喪氣地折回了靈棚。 靈棚的中間,用黑白色的紙花,勾勒出大大的奠字,喪幡在風中輕輕翻飛。宮人們皆跪在遠處,故此這兒特別冷清,香火繚繞中,成章和一身縞素,跪在棺槨前,醒了一天一夜,臉上早沒了光澤,眼底滿是烏黑色,眼眸深陷。 我翻身坐到了金絲楠木制成的棺槨上,居高臨下,袖子一擺,揮了成章和一臉的香灰,搖搖頭,冷嘲熱諷道,早知有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倘若你肯早些放我走,我便會永遠記得你的恩情,現在好了,我活不成了,你活得也不痛快啊? 我說得話,他自然聽不見,整個人像個木偶一般,直直地跪著,雙目空靈。 我打算再狠狠地訓斥他一番,卻聽見靈棚外頭,傳來陣陣慘叫。有個白色的人影,從天而落,他手持利劍,用劍柄打暈了幾個攔路的宮人之后,望著靈棚就來了。 盡管離的遠,可我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齊修賢。 我太高興了,至于從棺槨上跳下來的時候,險些把靈魂摔碎。 說時遲那時快,齊修賢剛進靈棚的一剎那,崔紹就帶著宮城侍衛圍了上來。劍拔弩張之下,成章和面無表情,而齊修賢則是面無懼色。 三年了,時光就像書卷一樣,一頁一段人生。我無數次幻想過重逢的場景,卻想到是天人兩隔。如果鬼魂也有眼淚的話,那我現在,一定能用眼淚,熬上一大鍋孟婆湯。他的容貌絲毫未變,生得清朗俊逸,宛如謫仙下凡。 “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照顧她嗎?”他嘶啞著嗓子,低低地發問。 “齊大人比不得從前,你現在是亂臣賊子,念在往日舊情上,崔某望你即刻束手就擒!”崔紹手握劍柄,隨時出鞘。 一直長跪不起的成章和終于有了反應,努了努嘴,伸手示意崔紹退下。自個兒站起身來,聲音輕得像鴉羽一般,“你怎么才來?” 齊修賢的眼里布滿了血絲,拳頭緊攥。 “為什么現在才來!”緊跟著,一聲怒吼響了起來,成章和宛如行尸走rou,目光呆滯,卻是咬牙切齒,“我以為你會爭,可又為什么要放棄!” “她懷了你的孩子,你們是相愛的。”齊修賢道,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我心猛地一顫,想起三年前,齊修賢說過往后不再見我,原來是因為,他以為我懷了成章和的孩子。 他以為我們很相愛。 “孩子不是我們的。”成章和道,眼底燃起怒火,一把揪住齊修賢的衣襟,往著棺槨上就很摔了過去,“你知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等你。而你呢,就像只縮頭烏龜,你不爭,又怎知我不會放她走?” 齊修賢的整個身子被狠狠摔在棺槨上,好半天都沒能起來,嘴里牙齒上都是殷紅的血色。 我心疼極了,惹不住痛罵道,“成章和,你強取豪奪還有道理了?在這里玩深情也就算了,還暗諷齊修賢不肯為我拼命?他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蟲,哪里知道你的用意?玩這種啞謎,現在玩過火了,反過頭來斥責局中人?簡直是厚顏無恥!” “你說什么?”齊修賢從地上摸爬這站著身來,素白色衣衫上沾滿了塵土,看起來有些渾渾噩噩。 “她一直守身如玉,等著你回來,帶她出宮。”成章和的聲音也輕了下去,臉上寫滿了不甘。 “瑤瑤!”那個記憶里,再親切的呼喚聲,響了起來,齊修賢摸向我的靈位,手抖個不聽,淚水擠在眼眶里,卻怎么也落不下來。 他們的對話,讓我骨子發涼。我跑上前去,搖了搖了齊修賢肩膀,笑著安慰道,“齊修賢,我不怪你的,你千萬別難過自責,你這個樣子,我怎么安心去投胎啊?你別哭啊!你哭起來的樣子,很丑的,京都的姑娘,不會找一個愛哭鼻子的男子當夫郎的!” 我的規勸,毫無用處,齊修賢原本衰喪的臉色,突然變得濃重起來,抬頭怔怔地看著棺槨。 他的舉動,倒是提醒了我,我忙不迭地起身爬進了棺槨,對著自己的尸身躺了下去。 我想著,這是場夢,我只是靈魂出竅了。醒來以后,我就能去擁抱他,從此遠走高飛。 躺是躺上去了,可這靈魂怎么也回不了自己的身體,兩者之前像是有一道厚厚的屏障,將彼此分割開來。明明看得見,可就是摸不著。 可我的靈魂卻由透明,慢慢變成了霧蒙蒙的淡色,比羽毛還要輕。 我再次躺了下去。 猛然間,頭頂傳來哐當一聲,地動山搖的,如同驚雷一般,敲得我腦子嗡嗡嗡直響。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緊接著,棺槨外頭就響起成章和慌亂的聲音,“修賢!修賢!齊修賢!” 我不得不再次爬出了棺槨,眼前的一幕,把我嚇傻了。只見齊修賢直勾勾地癱倒在成章和的懷里,額頭上破了一個大窟窿,鮮血如注,飛濺了一地,棺槨上亦是血跡斑斑。 “齊修賢,你怎么?你怎么不等我,就快了啊!”我伸出手去,看自己的雙臂,慢慢化成了一團白霧。 最后的一刻,也沒能擁抱到。 恍惚間,我聽見身后傳來齊修賢若遠若近的聲音,“瑤瑤,吃糖葫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章 終結 另:在寒元寺的那幾年,齊修賢一直在找解毒的辦法,謝瑤去找他的時候,看到《黃帝內經》以為是他在給自己調養身體。) 仙女們,求收求評。 嗚嗚嗚求營養液投喂,么么噠,愛你們 第63章 紅彤彤的糖葫蘆, 在陽光下發出亮晶晶的光芒,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嘴角, 伸出手去。 齊修賢在身高海拔上比我有優勢, 拿著糖葫蘆在我面前晃了晃,又輕松舉過頭頂, 沖我擠眉弄眼,“想吃的話,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到了!” 我估摸了一下, 踮起腳應該才到他的脖子,我得飛起來, 才能拿到。可想而知,這糖葫蘆我是吃不到了, 就開始想歪門邪道。 齊修賢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異常冷靜, 還以為我不感興趣了,于是收回手, 自己咬了一口下去,還不住地咂嘴, 得瑟到不行。 我轉了轉眼珠子, 找準找機會,一手擰住他胳膊, 一腳踩住他鞋背,像個猴一樣,往他身上蹭去。 方法是對的,可齊修賢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當下身子一斜, 糖葫蘆被拋了出去,完美地落地。 我腦海里就一個念頭,剛落地的,不臟,撿起來吹吹灰,就能吃了。可也不知道,他也犯了什么毛病,跟著我彎下腰。 兩個人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一起,我的眼前閃起了電花火石,腦子像被雷劈過一樣,氣得我嚎啕大叫,“齊修賢!” 我不光喊了,整個身子也跟著跳起來,咣當又是第二下。 不過,比起第一次,痛覺顯然要強烈些。我伸手撫額,緩緩睜開,卻見齊修賢正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揉了揉前額,呆呆地問了句,“瑤瑤,你醒了?” 不給我吃就算了,還陰陽怪氣地內涵我說,剛剛那一切,是在做夢。 我可不樂意了! 我低著頭,琢磨了一會,適才想起,在這之前我都經歷了什么。 景和十一年,我進的東宮,嫁給了太子,景和十六年身死,齊修賢在靈前自盡,隨我而去。 可我現在又是在哪里?我的掌心和身下都是上好的金線繡花衾被,地獄怕是沒么好的待遇。 我再次抬起頭來,伸著手戳了戳齊修賢的臉蛋,擰著眉問,“你這是rou做的?還是泥巴捏的!” 齊修賢一把將我的手從臉上摘了下來,無奈道,“瑤瑤,你以后能不能安分一點?” 他竟然會說話,還會生氣,也會皺眉,背對著窗格,陽光稀疏地灑在他身上,精致的臉龐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金黃色絨毛。 栩栩如生,真實且有溫熱。 我差點沒把牙笑掉,一把摟住他,抱得緊緊的,“齊修賢,真的是你啊!是真的!” “瑤瑤,你先松開我。”他的手,遲遲沒擁抱上來,反倒語氣有些奇怪。 我當然不肯,抱得更緊了,還試著去聞他衣服上的檀香。 “瑤瑤,你看看是誰來了?” 誰來我也不松開啊!什么弱智的小伎倆? 我心里這么想,可還是抬起目光往屋子的四周瞧去。 好家伙,我才發現自己并不是在閨房里,而是在中廳搭了個臥榻,而在我不遠處的四方椅上,爹爹阿娘,齊伯伯和齊伯母,整整齊齊地坐了一排。 他們有的手拿茶杯,有的嘴巴張成了鵝蛋一樣大,總之就跟被冰凍住了沒啥分別。這一幕,叫我當即就掉了眼淚,心里默默地喊著爹爹和阿娘,好半天都沒能緩過神來。 可眼下,也不是立馬上前擁抱的時候。 我脊背狂過一道涼颼颼的陰風,迅速從齊修賢的懷里坐直了身子,笑得十分尷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齊伯伯慈眉善目,起先開口打了圓場道,“我們要不先出去吧……” 看著屋子里人悉數散盡,齊修賢才板著一張臉,氣呼呼道,“你又一個人去我院子里摘酸棗了!” 我抓了一下腦袋,速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略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摘就摘了唄,你沖我發這么大火干什么?吃你一顆棗又不會敗光你家產!” “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他看著我繼續一臉憤怒。 看著他這副神情,我總算對事情有了清晰了脈絡。齊家有個大院子,院墻的角落里頭種了一顆大棗樹,每年立秋前后就會掛果,沉甸甸的棗子掛在枝頭,可饞人了。可我尤愛吃酸的,便總等不得果子成熟,還沒入秋呢,就虎視眈眈的。 棗子脆,棗子的枝丫更加脆。我這渾身酸痛淤青的模樣,應該就是從上頭摔下來的。 “我這不沒事嗎?”我極力爭辯著。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果子還沒成熟,酸澀地很,根本就吃不了。”齊修賢好像覺得我一點都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便語重心長地教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