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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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他的時,才發現他身上穿著的就是我‘送’的那件春衫。 他見我來,一句話不說,掉頭就要往庭院里走。我忙上前一步,講話很是費力道,“這件春衫倒也和你身段,倘若喜歡,我回頭再趕制一件,你看你喜歡什么色澤的?” 我說這話,僅僅只是為了套近乎,只要手諭一到手,什么春衫,都他娘的見鬼去吧! 大概是我太過浮夸的笑容,讓他有些不舒服,很是不厭煩道,“我忘了告訴你,我平日練字的時候只傳這一件衣裳,畢竟容易沾染墨汁,婉兒送得,我不忍心糟蹋。” 我哪里不會知道他說這話,分明又是為了氣我。但大局為重,我又是來求人的,他再說些比這還過份的話,我保準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還會弓腰賠笑。 我笑笑,順著他的話說道,“那是自然,既然送出去了,那便是你的東西,怎么對待那都是應該的。” 他十分訝異地轉過頭來,略帶諷刺地問了一句,“那如果我拿它去擦地呢?” “有何不可?能為太子殿下做點什么,是這件衣裳的榮幸,也是我的榮幸。”我險些沒被自己這虛偽到發指的話給逗樂了,神情卻要佯裝很誠懇,實在難為。 成章和擰著眉頭看我,仿佛再說,謝瑤,你怕不是吃錯藥了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淡淡發問。 “幾日不見,想來看看你啊!”我狠狠咬牙,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哪怕眼前爬得是烏龜,我也愿意喊他一聲爹爹! 說著,我張開雙臂,朝他邁進了一步。 他慌了,趕忙退后,“你別過來!” “成章和,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是我忘恩負義,錯怪了你,我是來向你賠不是的,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 他冷哼一聲,“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那日之事,我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不曾想叫你煎熬了這么些時日,到頭來寢食難安,良心發現了?” 若非,逼不得已,我又怎么可能低聲下氣地跑來求他。 這個時候,他不管說什么,我都唯唯諾諾,畢恭畢敬,左耳近右耳出,“是是是,殿下教訓得極是!” 他又納悶了,走到案牘前坐下,指了指硯臺,還沒開口呢,我就沖了過去,“研墨啊!殿下,我會的,我來我來!” 他看著我,神情古怪,又用輕叩桌案,“你是來找我要和離書的?” 我手一抖,心想:遭了,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可我現在要的,不止是和離書啊! 于是深吸一口氣,厚著臉皮道,“其實,我不單單是為了和離書而來……” 他輕輕攤右手,示意我說下去。我心想,他既然這么慷慨,那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氣了。 “我想去刑部查閱蔣臣的卷宗,所以還得煩請殿下,高抬貴手,賞我墨寶。” “兩個都要?”他問,神情平靜,叫人難以捉摸內心。 “殿下,一定會成人之美的吧?”我話說得不敢太大聲,怕他斥責,更怕他出爾反爾。 他蘸墨提筆,待我目光囧囧有神時,卻又輕巧擱下,“謝瑤,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我想,都這個時候,問這些扯犢子的事干什么?可也只能賠笑,“夫君?!” “你說要,我就給?”他的臉上有一種我看不透的神色,“那是不是,我想要,你也會給?” “我這里,沒有什么是殿下想要的。”盡管如此,我還是不由地縮了縮身子,磕磕巴巴地回話。 “把耳朵湊近些,我來告訴你。”他伸出兩指,朝我勾了勾。 我緊繃著身子,緩緩地走了過去,他卻很是不耐煩地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拽,直到我的后腦勺穩穩地貼在他的心口上。 先前的偽裝,潰不成軍,除了渾身的不自在,我沒有半點臉紅心跳的感覺,有些不高興,“成章和,我又不是聾子,什么話非得要離這么近?” 他低下頭,我只覺耳畔有溫熱的鼻息在游走,“和離書和手諭,一個都別想,我不可能給你。”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卻沒想到竟然這般調侃我,一下子從他懷里掙脫了開來,但終究還是自己沒有底氣,只能退讓了一步,“和離書和手諭我只要一個,你想要什么,我跟你換,這樣還不行嗎?” 他沒有說話,眼神卻讓我十分害怕。 “我只想要查清事情的真相,還謝家一個清白,你沒有道理強人所難!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嗎?”他并不在意,我是用怎樣急切的神情在央求,自顧自地發問。 “我不想知道,反正我這里也不會有。” “嘖嘖嘖,你這像是在求我嗎?多少也該有點誠意啊,”他道,“好歹,我也是你明面上的夫君,旁的不說,哄人總會吧?!” 他輕浮的話語,讓我束手無策,頭腦一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不會!還望殿下不計前嫌,出手想幫,我必感激不盡!” “手諭倒是可以給你?”他終于舍得松手了,話末卻不忘添上一句,“可你就這么確信自己一定能看懂?” 我實在受不了他這般沒玩沒了的捉弄,索性站起身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只是希望水落石出的那一日,再別用這些話來搪塞我!” 我走得干凈利落,成章和也沒有挽留。我想自己真的是狗急跳墻,除了被他這一頓羞辱之外,再無任何收獲。 求成章和下手諭的時候,草草收場,我不得不又去鉆研別的法子。 到最后,想到了一個最逼不得已的,那就是夜半的時候,偷偷潛入刑部,為以防萬一,還需得臨摹成章和的手諭,用于脫身。 這是最險的法子了,沒得選。 為了此行,我摸排了關于刑部的守夜的疏密。每隔三時辰,便有守衛交替輪值。而后半夜,多數人都處于困乏當中,也是戒備被弱的時候。 掐算好了這些,我便只需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第40章 不過這頭一回, 我就出師不利,前腳還沒踏進刑部大門,就被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給截下了。 我們兩個, 大眼瞪小眼, 而后我看著對方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他上前一步, 拉住我的手,躲進一處偏僻的墻角。 “瑤瑤, 是我!”他的聲音實在太熟悉, 我甚至不用去看他的臉龐,就能分辨出來。 只是心中的好奇, 讓我不得不伸出手去,摘下他的蒙面。那是一張寡淡至極的臉, 在月光下溫如如玉。 我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齊修賢,怎么是你?你來這里做什么?太危險了!” 他本想回答的我話, 卻上前一步,用手在嘴邊比了一下, 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正納悶, 卻瞧見不遠處出現一個人影,腳步輕快地往刑部大門前走去。 門前的守衛攔住他的去路, 高聲喝止,“來者何人?還不速速報上名諱!” 腳步停了下來,沒有人回話。短短的一瞬間,那侍衛突然彷徨地跪下身去,“原是來太子殿下, 末將有眼無珠,罪該萬死!” 我從隱蔽處,偷偷地側了半個身子出去,果不其然,正是成章和。 從未有過這樣膽戰心驚,直到他的身影進了刑部的大門,我額頭上的冷汗卻絲毫沒有停歇。 “他怎么來了?”我喃喃自語發問,又看向齊修賢,“還有你,我們三人來這里莫不是只為了一個人。” “蔣臣。” 他沒有說話,目光卻垂了下來,當是默認。 我怔了怔,反應過來時,卻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伸手拉住他的袖口,“這件事,本就和你無關,為什么要來冒這個險?” 他緩緩抬起頭來,神情冷靜又溫和,“瑤瑤,這件事就交由我吧,刑部戒備森嚴,你一個人行動太危險了,太子隨時都會發現你的行蹤,到時候真的就百口莫辯了。” 看來,他對我先前做過什么,發生了什么,成章和又為何今夜突訪刑部,所有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卻不從聲色。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內心急切,渴望能早日查出真相,還謝家一個清白,可這些,我不想讓齊修賢知道。 不想他為我冒這樣的險,更不想因為他的出現,而讓自己猶豫。 “我知道,你想弄清楚當年圍獵場的真相,想知道卷宗里頭如何陳述蔣臣的罪行,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即便如此,也不應該是你親手徹查此事,”他聲音又軟了下去,像是高掛在天際的明月,柔柔地泛著光芒,“卷宗的是我來想辦法,如果你還愿意相信我的話。” 我哽咽了一下,換作從前,我定會熱情地擁住他的脖子,并大喊,“齊修賢,還是你知道心疼我!” 可明明隔得這么近,我的手就像提線木偶一般,十分僵硬,“我信你,可你不能為我冒這樣的險。我進了宮,這輩子恐怕也沒機會再出去了。謝齊兩家交好,我只想等爹爹告老還鄉,和阿娘定居江南的時候,你能陪他們說說話。就這么一個愿望了!所以,你一定不能出事!哪怕刺客的事查不出半點眉目,也總好過,你我二人皆被困在宮中要好!你是齊家的希望,不能這么一意孤行!” 他看了我很久,也沉默了好久,最后只能無力的苦笑,“瑤瑤長大了!” 我說,“你好像變了很多?我記憶中,你愛說話也很愛笑,總愛捉弄我,就像成章和那樣……” 說話這話,我立馬后悔了。成章和這個名字,就好像橫在我們之間的一道溝壑,明明那么近,卻不能牽手。 “瑤瑤,你喜歡他嗎?”他問,語氣就好像一別多年的故友,滿滿都是祝愿,沒有半分的嫉妒,“他對你很好吧!” “好!”我點點頭,想說什么,卻如鯁在喉。 在學堂,成章和替我解圍的那幾次,他想必看到了,所以才這么問。 “還有陳良娣,她怎么樣?”他松了一口氣,眼底流露出一絲寬慰。 我對他的問話,有些訝異,“為什么要這么問?她是我入宮以來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 他自嘲般淺笑,“那就好!不過,你在宮里,凡事謹慎些為好。” “嗯,”我乖乖點頭,“你要是出了宮,就替我轉告爹爹和阿娘,你就說我在宮里一切都好,讓他們不要擔心我,也一定要照顧身子。” “我會的,”他的目光沿著四周輕掃了一遍,這才道,“現在安全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夜里涼。” 我看見他身影頎長,月色清輝落在臉頰上,他就那樣一步步離我越來越近。 縱然我心里有一萬種渴望,想跑過去,從身后抱住他。我想逃出皇城,遠離京都,和他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他每年都會送我一只泥娃娃,整整十年的情愫,被這一紙賜婚圣旨,活活地撕成兩半。 事到如今,我只能對著他的身影,輕輕道一句,“齊修賢,若有來生,我定要緊緊地抱住你說什么也不撒手!” 可他的影子,就這樣,漸漸地,慢慢地消失地月光中,像一縷清風,似曾來過,卻捉摸不到,唯有指尖留下一瓣沁香。 回去的路上,我還是忍不住哭了,一想到我和齊修賢的點點滴滴,總是那么難過。明知道他是一個傲嬌的人,我就早應該發現,他喜歡我,比我喜歡他,要早好些年。 哭著哭著,就便得痛恨,一開始自言自語,自說自話,罵了些自己蠢笨之類的話,后來開始罵齊修賢是混蛋,是膽小鬼,再者罵起了成章和。 畢竟,始作俑者,都是他。 我一邊罵一邊唾棄,等到了宜春宮的時候,才發現遠處站了一個人,背對著我。 我一眼就認出了出來,并大喊一聲,“成章和!” 他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我,嘴角似有輕蔑的笑容,“你這到底是在夜游,還是去刑部查卷宗啊?” 我立馬反應了過來,明明我親眼瞧見他進了刑部的大門,可這動作也太過迅捷了吧! “成章和,你跟蹤我!”我有些頭皮發麻,渾身很不自在,又擔心起了齊修賢。倘若他真的跟蹤,那齊修賢必定就暴露了! 可也不能完全確信,他說得話到底有幾句真假,說不定只是試探。想到這里,我又冷靜了下來,暗中揣度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