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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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反駁,曹丞相卻繼續道,“老夫不管你是誰,只要膽敢在學堂內煽風點火,惹是生非的,必要重罰!五百遍千字文,限你七日完成,交與老夫過目。” “丞相大人,學生并非是在造謠生事,今日在座的,皆可為我證明清白。”我聽到要抄書,趕忙急了。 “你們有誰,要為她主持公道嗎?嗯?”雖然曹丞相府語氣悄悄溫和,但學生們皆不敢抬頭,更別提為我說話了。 而良娣也一直在旁邊小聲勸解,要我小事化了,息事寧人。 我心里就更不樂意了,既然是學堂,為什么就不能探討觀點了?非得給我扣上這么大一個帽子。 曹丞相見學生們乖巧,氣也消了一些,不過同我說話時,仍舊沒好臉色,“在國子監老夫說了算,命你身旁的書童去把你夫君找來,老夫要好好訓誡他,否則就別想離開這兒。” 身旁的陳良娣,同我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38章 于是, 我只能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齊修賢,萬望能他能出謀劃策,解我出困境。 而曹丞相見我二人只是乖站著, 一言不發, 也沒有多大的耐性,生氣極了, 扭頭看向齊修賢,“既然她們不愿意, 那就由你來說。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家教養出來的子女, 如此不懂規矩。” 齊修賢緩緩上前,與我擦肩而過。不經意間, 寬大的袖口輕輕地從我手背滑了過去。 “修賢,你來這里也有一段時日了, ”曹丞相用戒尺指了指我二人,“這兩個面孔, 你好生瞧瞧,可別看走眼了。” 齊修賢看看我, 臉上并沒有太多的神情,隨即又回過頭去, 滿臉愧疚地拱手, “老師,其實她是學生的......” 這一句話, 讓我不禁鼻子一酸,心中默默歡喜,果然,無論什么時候,他永遠都不會對我置之不理。 不過齊修賢話還沒說完呢, 我就聽到外頭有急促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節奏快慢同上回一模一樣,正是成章和。 他向來神出鬼沒的,又時常擔心良娣一人,會在宮里遇到些什么子虛烏有的麻煩,故此對他的出現并不稀奇。但今時不同往日,曹行在場,他就這么橫沖直撞地進來了。我對他很是另眼相當。 五日不見,他臉上已經恢復如初,光滑平整,眉眼似朗月清風。 “老師,”成章和一改平日里的囂張氣焰,很是謙卑地低頭拱手道,“學生來晚了,還忘老師見諒。” 曹行對他向來對他沒有太大的好臉色,只因為自己是帝王師,而成章和位及儲君。師生之間,一旦太過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事實上,在曹行的心里,多少還是贊許成章和的,只是表面上從來不說。 “老夫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太子殿下啊,”曹行故意拉長了聲音,懶懶道,“老夫斗膽問一句,太子殿下的公文可都批閱完了?” “回老師的話,還未曾批閱完畢。”這樣老實誠懇的語氣,同平日里簡直判若兩人。 “既是如此,那太子殿下便請回吧,”曹行不緊不慢道,“老夫受先帝囑托委以重任,也希望太子殿下能不負眾望,更不要被窗外事所叨擾。” 我知道,曹丞相是在暗中相勸成章和,讓他不要插手這些無趣的事。 有過短短一瞬的猶豫,成章和似乎在同自己作斗爭。最后還是走到了我跟前,當著曹丞相以及眾學子的面,輕輕挽過我的手,小嘆一口氣,“老師,實不相瞞,學生是來找她的。” 豈止詫異,簡直就是震驚。我剛想說什么,成章和卻牽著我走到曹丞相的面前,嗓音低沉,“就不能讓我省心點!” 說著,又滿臉堆笑地揚起頭來,搶在曹丞相的前頭,先行認了錯,“老師,今日之事皆是學生失責,管教無方所致。學生保證,往后絕不再犯。還請老師責罰。” “胡鬧!”曹丞相揚起手來,往旁邊的案牘狠掄了一拳頭。可憐那案牘搖搖欲墜,險些就要四分五裂,曹丞相仍舊怒不可遏,“今日此舉,老夫可以不追究,但也一定會回稟給圣上,望殿下能引以為戒,不要被女人沖昏了頭腦。” “是,學生知道了。”成章和又一次改變了我對他的認識,乖乖地應下了, “誰讓你來的?多管閑事!”我小聲嘀咕了一句,腦海中只蹦出念頭來,決不能因為自己的過失,而連累了他。 我只是不是欠他太多。 想到這里,我心一橫,跪了下去,“回丞相大人,這一切都是臣女自主主張,同殿下沒有半分關系。還請丞相大人能高抬貴手,不要將此事稟告給圣上。要打要罰,臣女毫無怨言。” 成章和根本沒料到我會有此番舉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瞠目結舌不已,從地上把我拉了起來,小聲附在耳邊道,“謝瑤,你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跪什么跪?!” 顯然,生氣是因為我下跪了,他覺得沒面子。 “娘娘就別為難老夫了,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太子殿下的一言一行,老夫有責任監督并予以糾正。”曹丞相的話,說得實在漂亮,末了還加了句,“往后,娘娘要是想來聽學,老夫隨時恭候,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這話,讓我狠狠地吃了一憋,當著他的面,氣呼呼地揪下那撇八字胡,以示反抗。 我的舉動,又讓成章和惱火了。原本松散的手掌,一下子就收攏了,疼得我喘不過氣,差點就跪地求饒了,哪里還有什么說話的心思。 卻在這時,一個月白的身影晃到了我面前,響起齊修賢溫潤如玉的聲音,“老師,今日此事,學生過錯為大,倘若聽課前肯多留個心眼,也不至于出了這樣的失誤。殿下與太子妃感情深厚,一時情急,沖撞了老師,確實該罰。可學生記得老師也曾教導過,做人情義當先,于細微之處見真情,普天之下,又哪會有子民不愛戴這樣的儲君呢?” 一番話下來,頭頭是道。要不是成章和拽著我手,想必早已擊掌喝彩了。 曹丞相看了看齊修賢,欲言又止,逼不得已,只能揮揮手,讓齊修賢退下。 在他經過身旁的時候,成章和很是手欠地將我的手舉了起來,晃了晃道,“還要繼續留下來嗎?” 這話恐怕是特意說給齊修賢聽的,沒想到卻被曹丞相逮了個正著。他以為我們兩個猖狂到,竟敢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氣得怒目圓瞪,“你們兩個,千字文,一人五百遍,一遍都不能少。” 說罷,氣呼呼地轉過身,往講臺上走去。而我則想趁機甩開成章和的手,逃離學堂。 沒想到,他卻搶先一步,將我拽到了學堂外頭,跑出一小段之后,才歇了下來,高聲質問,“方才誰叫你跪的?” “跪就跪了唄,學生跪老師也是應該的,”我漫不經心道,“如若成功了,也可替你擋禍消災,就算不成功,丟得也是我的顏面,跟你有什么關系呢?” “替我擋災?”他忍不住譏笑道,“你臉皮可真夠厚的!要不是你,今日我至于多費那些口舌嗎?” “你也可以不用來,我又沒逼你。”我用一句話,又結結實實把他懟了回去。 “謝瑤,我從來見過就像你這樣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女人。” 他情緒相當激動,我卻一臉無所謂道,反諷道,“那現在你見到了,成章和,這都不都是跟你學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怎么,你還不高興了?” 他聽到話里暗藏玄機,不由皺眉,“謝瑤,你什么意思?” “今日之事,我很感激你,但并不代表會原諒你,”我索性借著機會,把心里隱忍了很久的話,痛痛快快地說了出來,“之前在圍獵場上,我舍命救下你,可你卻斷定這一切都是我謝家的陰謀。別以為我不知道,坊間那些不利于謝家的謠言,倘若沒有你的默許,又怎會在一夜之間傳得家喻戶曉?” “成章和,我本來就不欠你什么。忘恩負義,這幾個字,你還是留著給自己用吧,”我心中暢快了不少,寡淡地笑笑,“你的那五百年遍,我替你抄了,但從今往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言畢,我撒開步子轉身離開,成章和了上來,攔住我的去路,他神色凝重,嗓音渾厚低沉,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謝瑤,把話說清楚了再走。” “我和你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冷冷看向他,隨即道,“成章和,我們合離吧……” 他看著我,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我不答應。從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岳父大人費了如此大的心機把你安插在我身邊,我這個做小婿的又怎么讓他失望?” 他的話讓我氣得渾身發抖,不由分說,揚起手來,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會如此厭惡謝家嗎?那我現在告訴你,圍獵出現的那個刺客,就是岳父大人的得意門生,他老人家的好徒弟,蔣臣。” “你一定會說,刺客已當場被絞殺,死無對證,可在他身上搜出的密信,卻是岳父大人的筆跡。你叫我如何相信?” 我有點不敢相信,他嘴里說的是是非非。在府里的時候,見過蔣臣幾次的,為人憨厚老實,不愛說話,每次見了我,都只是恭敬地稱一句小姐,再無他話。 可這些,爹爹也從來沒有同我提起過,成章和也沒有。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要娶我?”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入宮之前,竟天真的以為,他厭惡我,僅僅是因為我奪走了本屬于良娣的東西。 可接下來的話,更讓我有些不寒而栗。 “折磨你,”他道,聲音像是從地獄里發出的那般,笑意陰冷,“忘了告訴你,賜婚圣旨也是我同父皇求來的。” 我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在地。原來這就是我當初豁出命去救的人,他不擇手段,工于心計,毀了我后半生的幸福。 我抱住臉,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失魂落魄,“我不會遂了你的愿。” 面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御道,有風輕輕穿過,吹落一地梨花。 成章和很快就察覺到我情緒不對,沖上前來,死死扣住我手腕,“謝瑤,別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我要是不高興了,就難保此事不會被父皇知道,那到時候死得可就是整個謝家了。” 這是心如死灰中的希望,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很是不解。盡管感念他手下留情,但嘴上卻道,“別以為你做了這些,我就會感激你!謝家本就是清白的。” “謝家清不清白,我不知道,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話說得是一點也沒情面,“你若想替岳父大人清白,那便找出更有力的證據來,讓我信服。” “成章和,你會后悔的。”我心底除了對他的鄙夷,再沒有別的了。 他沒有反應,只是不動聲色看著我,漆黑的雙眸卻宛若千丈寒潭。 第39章 良娣不知什么時候開才追上來的, 等她身影出現在我二人面前時,成章和的神情訝異,喃喃自語道了聲, “婉兒。” 方才他將我從學堂拽出來之前, 也不曾去看陳良娣。說句不在理的話,明明是兩個人犯錯, 他卻偏要訓誡我。 良娣看我們神色凝重,也猜到了個大概, 忙勸道, “殿下,是我非要拉著jiejie來的, 你要罰便罰我,與jiejie沒有干系的。” 成章和上前拉住她的手, 溫聲細語道,“她是什么樣的性子, 我還不清楚嗎?你不必為她開脫,我們走。” 我已經沒有任何想要和他大吵一架的念頭, 更沒說一句話,看著他牽著良娣的手, 消失在御道的盡頭。 我們這一吵, 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能找出些許關于圍獵場的蛛絲馬跡。 我深知爹爹的性子, 他本就功名毫無興趣,余生最想做的事,便是尋一處清凈之地,同阿娘好好生活,只是身不由已, 更有一腔熱血,將他生生困在這朝堂之上。 知曉他脾性的人,定然知道他絕對做不出這種‘賣女求榮’的事。 但成章和說的話,也未必是真。他說賜婚圣旨是自己求的,為的只是折磨我,這樣的理由也太過牽強了些。 可既然事情多少有了眉目,我總得徹查下去。不過身處東宮,得防隔墻有耳,得掩人耳目,要想查清真相,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尋了借口,命人去調查關于這個蔣臣的底細,可惜一度無果。 后來又勉強得到這零碎的線索,說是這蔣臣原是來京都投奔親戚的,不想那家人以他貧困潦倒為由,拒之門外。 機緣巧合巧合之下,就成了爹爹手中的一員得力干將。他天資聰慧,又是練武的好苗子,爹爹十分器重,只要有機會,一定會極力舉薦。 可就是這么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年郎,卻在圍獵場上對成章和痛下殺手。二人之間到底又何隱情? 而爹爹又是蔣臣的故人,至少在我看來,他沒有理由這么做,自斷前程不說,還落個死無葬身之地。 除此之外,我再沒能有任何發現。 曹丞相罰抄的千字文,加上成章和的那五百遍,我都是從指縫里扣出時間來抄寫。 抄好之后,命人送成章和那日,卻又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宮人轉述了他的原話,大意就是,我的字太丑了,和他寫得天差地別,曹丞相又不是傻子,哪里能糊弄過去?他已經讓良娣抄好了! 可惜白瞎了我這么多的光陰,挑燈夜戰,早知如此,就應該把這點心思,用在查案上。 不過,他的話,倒提醒了我,要想查出事情的真相,當年刑部結案的卷宗可不能錯漏了。 只是沒有成章和的手諭,想到查卷宗,怕比登天還要難。 經過一番的思想斗爭之后,我還是硬著頭皮去找了他。 那日晌午,天氣倒也不錯,前些日的倒春寒已經過去了,而今身上只需穿一件涼薄的汗衫和春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