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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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的日子沒持續(xù)多久,探子回報,北軍開始拔營。 對天圣來說是背水一戰(zhàn),而對長驅(qū)直入的北軍來說,何嘗不是生死一搏。 雖有天圣要塞圖在手,前期攻勢兇猛,占盡先機,連南昱的援軍抵達時,也將其打了個措手不及。 可那玄冥君的突然出現(xiàn),一下打亂了節(jié)奏,康都又傳來消息,隨著神院一紙通文,漸漸越來越多的宗派加入到守城御敵的陣營中,天圣回過神來,北軍要想速戰(zhàn)速決,尚有難度。 執(zhí)明君弘伏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自己這位師兄何時有如此能耐,能以一人之力擾亂北軍陣營。 二人同宗同源,深知再厲害的陣法,也不至于讓人如此膽戰(zhàn)心驚,還說不出個所以然。 雙方都已經(jīng)耗不起了,天高路遠,輜重難運,軍心漸散。 再不打,隨著積雪越蓋越深,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 被雙方軍隊傳的神乎其神的世外高人玄冥君,南昱不知他用什么法術(shù)讓人聞風喪膽。 冥王夙參與北境之戰(zhàn),誰會想到? 何況漁歌晚還說過,陰陽二界相安,最是忌諱越界施暴,凡人爭個你死我活,戰(zhàn)場上縱是尸橫遍野,那都是人間之事。風之夕若以冥王之力大開殺戮,定會引來虛空關(guān)注,至于會不會遭受天譴,南昱不知道,若是要靠他,就算以毀天滅地的本事掃平北遼,那也勝之不武。 風之夕想幫,南昱不愿意。 鬼仆漁歌晚此刻,正在距離南昱駐軍數(shù)百里的百獸山上,跟著簡萬傾在山谷里轉(zhuǎn)悠。 “我說孟章君,你這也算回到家了,怎么還是不開心呢?”漁歌晚輕搖紅扇:“不是殿下將你送至此處,我還不知道你們百里一族還有只神獸呢!那老猴子也真有意思,早知道我就早點過來了。” 簡萬傾也不理會他,他覺得自己是不是遭受了什么報應(yīng),被風之夕軟禁也就罷了,送到百獸山也沒什么,可為何派了個這么個不散陰魂跟著自己,尤其是陰魂現(xiàn)在還動了凡心,越想越覺得瘆得慌。 “我說孟章君,你找了幾天了,到底有沒有靈獸啊!”漁歌晚哪知道簡萬傾一臉黑線所為哪般,只是關(guān)心什么時候能抓到靈獸來玩,今日他打牌輸給了老猴子一塊法器,心疼的不行,總想在別處找個補:“該不會都讓你們這些宗門之人抓完了吧!” 簡萬傾沒好氣的看著他:“就算有,也被你嚇跑了,你別再跟著我行不?我答應(yīng)幫你抓,就一定會找到,你一個冥界惡煞出現(xiàn)在此,靈獸不躲起來才怪。” “不行,那個洞里味太大,我得出來透透氣。”漁歌晚扇了掩住鼻子:“再說,我得看著你啊!你偷摸跑了,殿下怪罪下來,我可吃不消。我和你說,現(xiàn)在的殿下,特別可怕。” 簡萬傾沉重的嘆了口氣,從翻云臺到百獸山,漁歌晚寸步不離,同吃同睡,時不時還犯病,總說想試試,驚得簡萬傾擔驚受怕了幾夜,硬是不敢睡著,生怕一不留神失了身。 可慢慢也看出來,漁歌晚應(yīng)該只是說說而已,這位陰陽兩界聞名遐邇的辣手書生,竟然對情事一無所知,常常說出問題也幼稚可笑,甚至男女不分。 都不知他前世是怎么做人的。 “先生口口聲聲想試,你可知你乃一個虛影,別說試了,連觸碰都是不能,可曾想過?”簡萬傾說道。 誰知漁歌晚面色一喜:“你同意了?” “同意個鬼!”簡萬傾隨即又呸了一聲:“我不同意,你也別想,不可能!永遠。” “虛影不假,可要借物化個一日半刻的rou體凡身,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是有些損陰壽而已。”漁歌晚興奮不已:“陰壽一年,可換陽間一日,也不虧,而且我若想化成人形,可隨你喜好哦,高矮胖肥,男女皆可,只要你喜歡!” “老子不喜歡!”簡萬傾的喊聲震徹山谷。 就當自己沒問過,從此再不能討論這個話題,有什么樣的瘋癲主子,就有什么樣不靠譜的鬼仆,簡萬傾沒想到今時今日,自己會淪落如此。 而在百獸山以北的天圣駐軍營地,大軍已整裝待發(fā)。 “南光,你今日便護著玄冥君離開,黑水河你不必去了。”南昱討論完戰(zhàn)事后,吩咐南光。 南光已經(jīng)對他這種舉動見怪不怪了,悶聲不說話,護著玄冥君隨便找個人就行了,主子那是去拼命,自己不能同生共死,逃之夭夭算個什么? 不想逃的不止南光一人。 “我不會走!”玄冥君緩緩步入大帳,看了南昱一眼,從身上掏出一卷陣法圖,足足十余張之多。 南昱張口結(jié)舌,此刻又不能揭穿他的身份,可人家玄冥君主動幫忙,又有英勇退敵的義舉在先,眾目睽睽下若是拒絕,顯得有些不識抬舉。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南光見玄冥君愿意主動幫忙,早已兩眼發(fā)光:“有玄冥君鼎力相助,天圣這一仗贏定了!” 南昱不想傻子添亂,將南光攆了出去,又屏退了眾將領(lǐng)和守衛(wèi),才對風之夕正色說道:“我知玄冥君一片好意,可如今北境宗門已有防范,同樣的辦法,恐怕不能再用第二次,若引起不必要的關(guān)注,將后患無窮。” 他不能直接言明,只能瘋狂的暗示,言下之意你風之夕在世人眼中是個死人,得悠著點,別太出風頭了。 玄冥君不知是沒有聽懂他的暗示,還是早有準備,陣法圖往桌上一鋪:“弘伏對陣法了如指掌。我繪制這幾張也源自北境,只是加了些東西,可效果與上一次就大不一樣了。” 南昱心想你還真當自己是玄冥君啊! “讓我去吧,一次解決!”玄冥君決然道。 南昱一扶額,讓你去,還一次解決?想什么呢,自己不知道那次也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 “不行!”南昱毅然決然。 “殿下不必多慮,我北境陣法玄妙精深,弘伏也只是窺得一二,今日我所用之術(shù),他絕對無法破解!” 南昱心想你還扮上癮了? 可又不能揭穿眼前這個一本正經(jīng)之人的身份,看他鐵了心要如此,心里又是氣,又是感動,又是擔心,一時半刻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殿下若不放心,就跟著我吧!”玄冥君松了口:“若殿下通些陣術(shù),可協(xié)助我布陣。” 我通不通陣術(shù),你不是最清楚嗎? 南昱有那么一刻,差點沒把這煞有介事的人樓進懷里,然后說“你無須如此費盡心思的幫我,其實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可他不能,也不敢,他與他之間,走了太遠,如今的自己,已然失去了擁他入懷的資格,能短暫的守在身邊,都已經(jīng)是奢望。 大戰(zhàn)過后,無論生死,風之夕勢必會離去,南昱也將永遠無法找到他,除非... ... 除非自己有難。 南昱有些慶幸自己九死一生,只有這樣,他才會出現(xiàn),無論相救的理由是什么,拋開師徒之情,蒼生大義,只是因他為自己而來,在風之夕心里,他還有分量。 “好,我跟著你!”南昱松了一口氣,一陣釋然:“同生共死!” 這句話他以前說過,就算此刻的場景和人設(shè)并不適宜,可就像對自己說一般,我們之間已宛若一人,可不分彼此,能同生共死。 不執(zhí)著于后果,讓我與你同生共死,是我最大的夙愿。 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如此珍貴,如同一個夢,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南昱真的做了一場夢。 醒來時,他已經(jīng)躺在回康都的車上了。 “殿下醒了,殿下終于醒來!”南光敲鑼打鼓般大叫。 龐博聞訊也下馬上車,驚喜不已:“殿下這一次竟然又昏迷了十幾天,可把末將嚇壞了,虧得玄冥君診斷過,殿下是cao勞過度暈厥了。” “... ...” “殿下你暈過去了不知道,天圣大捷了!”南光興奮報喜。 “... ...”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陣,漫天風雪卷起來有數(shù)十丈高,好家伙,只見玄冥君一身黑袍進入那雪陣中,頓時雷電交加,遮天蔽日啊!白茫茫一片只聽喊殺聲如鬼哭狼嚎,異常慘烈。只可惜那陣法太過霸道,我們只能立在遠處看,待暴風雪散去后,才進軍殺進去,收拾殘局,太過癮了!北遼全軍覆沒,剩下的全逃到黑水河對岸去了,已不成氣候。回頭整頓好,再慢慢收拾。”龐博描述得酣暢淋漓,十分來勁。 “玄冥君呢?”南昱冷冽問道:“走了?” 南光拼命點頭:“殿下怎么知道?那玄冥君... ...” “滾!都給我滾... ...”怒吼聲震得馬蹄高揚,車內(nèi)三人不禁一顛。 龐博和南光面面相覷,膽戰(zhàn)心驚先后下了車。 是的,玄冥君說自己cao勞過度累暈了過去。 玄冥君再度孤身抗敵,出神入化,大破敵軍。 玄冥君藐視虛名,傲然離去,留給世人一個孤絕的背影... ... 所有人都看見了,就南昱不知道,他暈了,暈了十幾日,理所當然的置身事外,坐享其成。 他南昱不配! 不配浴血奮戰(zhàn),不配與他患難與共,生死相隨。 甚至不配看他的退敵陣術(shù),不配奢望與他相伴,不配與他同枕共眠,他隨便施舍了一個被角,留了一處空鋪,他就像個餓慌的野狗般卷縮上去,只為嗅得那一抹梅香解饞。 然后,他再一次拂袖而去,你南昱,連我的背影都不配看到。 “此后,誰再敢提起玄冥君,殺無赦!”回到康都,南昱丟下了一句話,對那人人稱頌世外高人,恨得入了骨。 這些時日,康都城并非風平浪靜。 文帝駕崩之事果真沒瞞住多久,好在是冬天,秘不發(fā)喪尸身也不至于腐臭。可后宮躁動,人人自危,奔走尋靠也甚是頻繁,更有甚者化身送貨小販,潛入南宮軒府邸出謀獻策,堂上也有人提出立儲立長。 朝野上下異象橫生,多方勢力蠢蠢欲動。 攝政王南宮靜在強壓之下,只能亮出先帝遺照,當堂念出,才算平息了躁動人心。 北軍宵小潛入京城作亂,虧得神院布防嚴密,未能得逞,皆是有驚無險,天圣之危總算安然度過。 回到康都城的南昱,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皇儲。 遺照白紙黑字,玉璽加持,說得清楚明白:皇四子南宮昱乃紫微坐命,天生帝相,文韜武略皆出色,堪當?shù)畚唬四巳诵乃颍烀鶜w。 無一人置喙,早有人看到了勢頭,朝中形勢一邊倒,紛紛明哲立誓,一心擁戴新皇。 黑水河一站雖然大捷,也損傷無數(shù),加上文帝新喪,不宜慶賀,舉國上下披麻戴孝,為文帝南宮軾送葬。 沒什么值得慶賀的,百廢待興,天下無主,要做的事還太多,肩上的膽子越壓越重,早已由不得南昱愿是不愿,一開始便是如此。 料理完文帝后事,已是初春。 禮部已著手開始準備新皇登基事宜,南昱設(shè)身處地體味了一把文帝昔日念叨的“高處孤獨”,坐擁天下的天子,才是世間最無奈之人。百姓視作頭頂日月,夜里明燈,皇帝一角,飾演著天圣人心里的希望。 齊王妃桑荷執(zhí)意不愿為后,能答應(yīng)嫁給南昱已覺歉疚,就算南昱不喜歡女子,就算南昱為保全她母子名分娶她,鬼使神差之下與之成親,作為齊王妃名正言順生活在康都,已經(jīng)足夠。 立后茲事體大,要擔的起母儀天下,負得起后宮之責,邊豐荷心里沒有這樣的準備。 “嫂子,我知道為難了你。”南昱道:“若嫂子有心再嫁,南昱絕不阻攔,待孩子出生,你盡可擇良人另棲他處。孩子我來養(yǎng),將來也會繼承大統(tǒng),你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你明知我無心再嫁,又何必這樣說。”邊豐荷道:“我們本就是假夫妻,孩子能姓南宮,也算認祖歸宗,我別無他求,算是對竹禾有了交代。我邊豐荷此生,只有竹禾一個夫君,再無委身他人的可能。你既尊我一聲嫂子,便聽我一句勸,好好娶個良家女子,生下自己的孩子,你還這么年... ...” “嫂子!”南昱苦笑著打斷:“你既能為兄長守身如玉,我為何不可堅守本心,還是嫂子覺得,心里裝著一個男子,并非正途?” “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邊豐荷嘆道。 “我知嫂子是為我好,若在普通人家,我也不會這般折騰。”南昱道:“如今我身不由己,就算你不做皇后,也會有人躋身進來,屆時情況會更加復(fù)雜,摻雜諸多裙帶利益不說,光是我不會有子嗣這一點,恐怕就很難過得去。嫂子,當是幫我,行嗎?” 邊豐荷沉吟許久,嘆息道:“罷了!我來做你的擋箭之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