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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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昱驚訝朝上望去,一個黑色身影鬼魅般掛著一根長繩滑了下來,幾步便到達南昱身邊,手起刀落將掛著他的鐵鏈砍斷,南昱細看脫口叫出:“孫長老?” “少主快隨我走。”來人正是西原類宿長老孫索,架起南昱拉住長繩往上爬。 “許宋呢?”南昱問道。 “門主已經(jīng)安全了,在金石鎮(zhèn)等候少主。”孫索全身血污,顯然剛在外面經(jīng)過廝殺,手臂上還受了傷。 南昱回頭望了平臺上的帊爾達一眼,咬了咬牙倒了回去,蹲在他身旁:“你剛才想說什么?” 帊爾達似乎用了最后的力氣拽住南昱貼耳說道:“月泉城,找... ...阿... ...阿娜爾... ...”嘴角一股黑血流出,瞪眼沒了氣息。 孫索疑惑的懸在半空看著南昱為老頭撫閉了雙眼:“少主快點!” 順著繩索剛爬出了地牢,只見火光一片,數(shù)十西月官兵手舉火把兵器圍堵上來。 孫索抽箭搭弓,三箭并出,前面的人倒下幾個。 “少主先走,我攔住他們。”孫索將南昱一推。 “走不了了,決一死戰(zhàn)吧!”南昱伸手召出夕無劍迎了上去。 重重包圍中不斷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又手持彎刀沖上去,如同荒野狼群。 混亂之中,南昱身上被劃了幾刀,敵軍縮小包圍,層層逼近。 孫索突然身形一晃,中了一刀。 南昱一把將他扶住,另一只手揮劍攔截,可四面受敵根本招架不住。 “夕無!”隨著南昱一聲大喊,夕無劍錚錚作響,彈出一道光氣,將四面包圍的西兵齊齊震開,倒了一片。 南昱大喜,正欲聚靈舉劍,突然胸口一悶,感覺呼吸不暢,甚至提不起氣來,面色開始發(fā)紫。 “少主是不是被下了蠱毒?”孫索看南昱臉色不對。 “不知道,我現(xiàn)在內(nèi)力提不上來。”南昱說道:“夕無劍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快走!” 地牢口是一處高臺,兩人來到高臺邊沿,往下黑乎乎一片看不清地形,猶豫之際后面的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 “不管了,跳吧!”南昱拉著孫索縱身一躍。 就在二人跳下的同時,追兵趕至,沒有跟著往下跳,而是吹起了刺耳的肖笛。 “孫長老,你沒事吧!”南昱輕功不凡,雖沒有內(nèi)力,落地滾了一下后沒有什么異樣,可沒聽到孫索的聲音。 微弱的吃痛聲傳來,南昱跑了過去,借著月色一看,孫索匍匐在地上,一只手緊緊的捏著大腿。 南昱剛要扶起他,孫索撕裂一叫:“別動,已經(jīng)斷了。” “我背你!”南昱二話不說,抓起孫索背起來就跑。 身后的喊聲越來越近,還有馬蹄聲,似乎還有騎兵在追趕。 南昱雖輕功了得,可沒有內(nèi)力就無法動氣,也就比普通人快不了多少,加上背上還背著一個受傷的人,更是舉步維艱。 跑了一會,孫索突然滑了下去,坐在地上揚起弓箭射出,追兵里幾匹馬應(yīng)聲倒地。 南昱過去拉他,被孫索一推:“你快走!” “少主你自己走,不然我們都走不了。”孫索毅然決然說道:“別婆婆mama,快走!” 南昱愣了一下:“你呢?” “我有遁地術(shù),帶不了少主,你自己逃命去吧!”孫索拿出箭囊里最后一只箭,閉目聆聽了一下,朝遠處高臺上射去。 只聽高臺上一聲慘叫,人群喧鬧不已。 “圖木將軍受傷了!” 遠處的追兵突然停了下來,全都回首往高臺望去。 南昱親眼所見了千里奪命索的盲射技藝,還來不及感嘆。 “趁現(xiàn)在,快跑!”孫索低吼道。 南昱拔腿就跑,根據(jù)身后的聲音判斷,追兵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 夜色里難辨東西,穿過一片樹林后,竟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月泉城內(nèi)。 剛才一路疾速,停下來后才感覺到傷痛傳來,體內(nèi)顯然被人喂了蠱毒,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擠壓,跳得輕重不一,節(jié)奏混亂,眼睛有些發(fā)黑,一陣陣惡心傳來,忍不住打了幾個干嘔。 月泉城并不繁華,房屋矮平,建得稀稀拉拉,一眼望去竟然沒有個遮擋處。 街道上空無一人,有幾隊巡邏的西月士兵正急匆匆的往高臺方向跑去,許是自己逃跑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接下來,就會全城搜索,此刻出不了城了。 南昱拖著腳步,避開大街,憑著微弱的記憶在小巷里踉蹌前行,身體越來越熱,手扶著的墻面開始傾斜,南昱下意識的往一邊歪去,竟咣當一聲倒在地上,滿眼都是螢火閃耀。 南昱用力扶著墻站起來,歪歪倒倒的朝前面的酒樓后門走去,使出渾身力氣拍了拍院門后,便趴在門上失去了知覺。 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的人面熟。 “少東家放心,我已經(jīng)叫人在門口守住了,都是自己人。”醉仙閣的掌柜一邊為南昱包扎傷口一邊說道。 “掌柜的,打擾了。”南昱說道。 “少東家客氣了。”掌柜說道:“你這是中毒了吧?這可如何是好,小的沒有解藥啊!” “無妨,這個毒只是抑制我內(nèi)力的,暫時要不了命。”南昱道:“掌柜的可有方法出城?” “少東家要出城?什么時候?”掌柜問道:“你是犯了什么事嗎?” “越快越好。”南昱說道:“還望掌柜的指條路。” “小事小事!”掌柜不急不緩:“一會我便帶你從地道出城。” “地道?”南昱有些吃驚,一個小酒樓,居然有一條出城的暗道,這生意做的,路子真野。 掌柜笑了笑,又端了一碗藥給南昱服下:“少東家稍候,我去準備一下。” 果然賭對了地方。 南昱放下心來,他本沒對這個酒樓抱什么希望,當初沒有銀兩時,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拿出了秦王南宮靜給他的那塊玉佩,而秦王也只是說若是沒錢了,只要有醉仙閣的地方,都可以白吃白喝,沒想到那掌管見了玉佩聽了來意,二話不說就備了一輛豪華馬車,還塞給他一沓銀票。 事后南昱也問過秦王,可他的父王不以為然的搖搖胖腦袋,說是醉仙閣欠他的債,還給南昱是應(yīng)該的。 如今看來不是欠債的事,這掌柜稱自己為少東家,莫非,這醉仙閣是秦王的私產(chǎn)? 好啊,父王,看不出啊! 元昌二十三年五月,西疆終于傳來消息。 齊王南宮昱攻破月泉城,天圣大軍整齊有序,入城后直逼王宮,占領(lǐng)城池,西月國王阿依扎遁逃,大將軍圖木自刎,其余殘兵敗將被俘。 文帝大悅,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南昱同時上書朝廷,奏請將西疆三部合番更名,并入天圣設(shè)立州府,由祁連、嘉寧、瑤城三處移十萬平民遷居新州,西疆百姓不擅農(nóng)耕,請朝廷資助,移民教授,造林植樹,興農(nóng)重商,改善西疆民生。 還建議在西部辦學(xué)堂,傳播天圣文化。 此舉過于驚世駭俗,在朝廷引起了轟動,群臣分作兩派,吵了好幾天相持不下。 “陛下,西疆蠻族本就習(xí)慣了居無定所的生活,若朝廷斥重資修屋開荒,怕圖木不會領(lǐng)情,銀錢恐怕付諸東流啊!”保守派大臣的心底里是瞧不起西疆的。 “陛下,正所謂不破不立,齊王殿下的主張微臣認同。”立新派很興奮。 “陛下,齊王對治國之見稍顯稚嫩,興辦學(xué)堂,哪個天圣的先生敢去教書啊?再說,他們聽得懂嗎?諸位想象一下,要那蠻子賦文作詩,簡直是無稽之談。” “可不是嗎,蠻人大都目不識丁,如同對牛彈琴。”保守派毫不客氣。 “崔尚書一口一個蠻人,西疆百姓也是天圣子民,與諸君何異?還是大人覺得自己要高人一等?”立新派言語逼人。 “梁大人這是斷章取義。”崔尚書指著鼻子。 “崔大人固步自封。”梁大人也不甘示弱。 文帝面無表情,看著堂下吵成一團,也不阻止。眼看越演越烈,怕他們上手打起來,才咳嗽了兩聲,爭吵聲才平息下來。 “軒兒,你怎么看?”文帝問他的長子。 “兒臣以為兩位大人說得都有道理,全憑父皇定奪。”南宮軒俯首道。 文帝似乎有些失望,又轉(zhuǎn)向南宮沛:“你呢?” “兒臣贊成四弟的建議。”南宮沛道:“西疆落后,若能發(fā)展農(nóng)商,百姓安居樂業(yè),自然沒有異心。尤其是興辦天圣學(xué)堂,兒臣覺得甚妙!” “哦?”文帝挑眉:“說說,妙在何處?” “兒臣以為,攻城略地只在一時,若要長治久安,還得大同,統(tǒng)一了文化,假以時日,西疆百姓就把自己當著天圣子民了。” “三殿下,西疆數(shù)百年的文化,豈是幾個教書先生就能撼動的?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吧!”有大臣反對。 “敢問韋大人。”南宮沛道:“大人可覺得自己是天圣子民?” “殿下這是什么話?”韋大人嗤鼻哼了一聲:“我當然是天圣子民。” “我沒記錯的話,韋氏一族往上數(shù)三代,也是自南疆遷徙過來的,百年過去,大人可還記得祖籍的習(xí)俗?” “你... ...”韋大人住了聲。 “哈哈哈!”文帝終于笑了:“有趣,有趣啊!沒想到齊王一封信能掀起這樣的局面。此事朕只有打算,戶部尚書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西疆月泉城王宮。 南昱令人接來了許宋,巡查的士兵在高臺下不遠處的樹林發(fā)現(xiàn)了孫索的尸體。 “他哪會什么遁地術(shù)。”許宋喃喃說道 當時情況緊急,南昱也顧不得多想,孫索為謊稱可以自保,他只是沒想到孫索會這樣做,而這份舍命相救的舉動,讓他覺得有些沉重。 “他做了該做的。”許宋看上去并不是很悲傷:“為了大業(yè),犧牲是難免的。” 南昱看了看許宋不見情緒的半張臉,不知道她心里的大業(yè)有多重要,重要過了人命。 “孫長老是軒轅后人嗎?”南昱對孫索一無所知。 “不是。”許宋淡淡回答。 “那他是東嶺人?” “一個金靈根,怎么會是東嶺人!”許宋表情木然:“土生土長西疆人。” “那他為何... ...”南昱想說,他為何會供你驅(qū)使,還舍命救我。 “他到東嶺游學(xué)之時,我救過他一次,對我... ...有些想法。”許宋咳了一下,說道:“我被簡萬傾所害,身中劇毒時,他找到我,將我?guī)У轿鹘寧崰栠_為我解毒,收留了我。” “所以... ...你跟西月國師。”南昱心情復(fù)雜:“是一伙的?” “哈哈哈,什么一伙不一伙。”許宋笑道:“那老頭就是順手救我,教了我些蠱毒之術(shù),我召集舊部,在西疆成立了綠木門,孫索就在暗地里幫我。” 無論南昱怎么說服自己,始終無法去理解他的母親,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那黑布后面蒙住的是什么樣的情感。 孫索對她,可以算是情深義重了,二十多年如影隨形,硬是沒有將她那顆頑石般的心捂暖,甚至沒有為他流下一滴眼淚。 而與帊爾達之間的救命之恩,師徒情誼,在許宋看來似乎不值一提。 帊爾達臨死前,渾濁的老眼還閃過一絲柔和,而許宋這冰涼的語氣,什么時候才會有溫度? “跟我回東嶺吧。”許宋突然說道:“我留在此地也沒什么用。” 應(yīng)該是對你有用的人都死了吧! 南昱有些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我已入世,不參與宗門之爭。”南昱語氣強硬。 “昱兒,軒轅一脈就剩下你了,你不去誰去!”許宋厲聲道:“你必須回東嶺,拿回我族的東西。” “誰愛去誰去!”南昱深吸了一口氣,與許宋的對話,每次都感覺很壓抑:“你沒有什么身份命令我,于公,我聽天圣皇帝的,于私,你除了把我生下來,沒有與我相處超過一天。” 許宋愣住,半天沒有說話。 “算了吧!”南昱說道:“你若想簡簡單單的做個母親,我安排好西疆之事后,你隨我回康都。齊王|府便是你的容身之處,我也會試著與你相處。若你還放不下你的大業(yè),那就一別兩寬,從此陌路。” 許宋表情一滯。 “你好好想想,”南昱步出房門“選一個。” 天圣大軍占領(lǐng)月泉城后,國王阿依扎出逃,老巢月亮宮便成了南昱與眾將領(lǐng)議事之處。 “殿下明日就要啟程嗎?為何這么急。”龐博問道。 “你留十萬人駐守月泉,其余人隨我退回甘寧關(guān),上書的事朝廷還沒有回復(fù),我得盡快趕回去,放心吧,阿依扎一時半會不敢殺回來。” “屬下倒不擔心這個,我還怕了他不成!”龐博說道:“我就是沒什么治理城池的經(jīng)驗,小sao亂和暴動到好處理,就是這百姓亂成一鍋粥,又聽不懂他們說什么,嘰里呱啦的每日在宮門口喧鬧,煩人得緊。”龐博甩了甩頭,李安帶大軍已退到月泉城外駐扎,城內(nèi)則由他都負責每日巡查,忙得焦頭爛額,比行軍打仗還累。 南昱笑了笑:“李焉不日便到,他懂西月語言,會助你一臂之力。” 龐博大喜:“那感情好!” “報... ...”殿外傳來聲音。 “何事?”南昱見一個小兵怯怯進來,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了頭。 龐博卻恍然想起:“我差點忘了,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幾個。” “什么幾個?”南昱問道。 “殿下前幾日不是讓屬下暗中找人么,想必有了消息。”龐博說道:“不讓聲張,我只能派親衛(wèi)暗訪了。” 南昱這才明白過來,難怪這個士兵甚是眼生:“帶進來吧。” 不多時,幾個西疆女子被帶進了月亮宮大殿,一見到南昱紛紛跪地,瑟瑟發(fā)抖。 南昱將所有人支了出去,關(guān)上殿門:“都起來吧,我又不吃人,嚇成這樣?” 幾個西疆女子才緩緩起身,終究不敢抬頭。 “你們都叫阿娜爾?”南昱問道。 女子們齊齊點頭。 “你們之中,有誰愿為帊爾達收尸?”南昱直視著女子們的反應(yīng),皆是驚恐萬狀,有點急著搖頭,有的甚至害怕得往后退。 世人皆知帊爾達是西月國師,誰敢在這個關(guān)頭貿(mào)然為天圣敵國重臣出頭。 南昱來到一個女子跟前,見她面無表情不為所動:“你呢,愿意嗎?” 女子抬眼的同時,南昱見到了她目光中的恨意,便轉(zhuǎn)身對其他女子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驚慌失措的幾個女子逃命般跑了。 南昱轉(zhuǎn)身避過身后刺來的匕首,抬手一捏,女子胳臂一麻匕首咣當?shù)舻兀瑧嵑抟宦暎骸肮窎|西!” 南昱拾起匕首擦拭了幾下,又遞回給了她:“你是帊爾達什么人?阿娜爾。” 女子怒目不語,匕首卻沒有再刺出手:“我外公是被你所殺?” 南昱嘆了口氣:“算是。” “那便無話可說,要殺要剮,請便吧!”阿娜爾一昂頭。 南昱一皺眉:“我本不想管帊爾達的破事,可他臨終叫我找你,我想除了收尸,該是另有內(nèi)情,你想說便說,不想說就隨龐將軍前去認了尸首,帶回去好生安葬,我會下令給予帊爾達國士哀榮。” 阿娜爾顯然有些詫異,瞪著南昱的眼神也漸漸緩和,質(zhì)疑道:“外公叫你找我?” 南昱點頭:“帊爾達死得突然,我來不及與他深聊,若姑娘愿意,可否告知一二。” 阿娜爾輕蔑哼了一聲:“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會幫我。” “愿聞其詳!” 南昱懷揣著一團密云和一封密信,腦中煩亂,信是給神院主持召一的,這帊爾達何時與他扯上的干系?莫非召一與西疆早有勾結(jié),那又為何要派神侍前往西原宗門整頓門風?可若是召一真的通敵,那帊爾達又為何放心將此事托付給自己?諸多疑問攪得南昱心煩意亂,想不明白,就懶得去想。眼下最要緊的是安排好西疆事務(wù),半月后可率軍抵達甘寧關(guān),再由李安率軍駐守,他便可以帶著南光回康都了,想風之夕想得厲害,顧不得太多召一的事。 比起這些,他更想趕在七月初回到南谷,他怕來不及。 回到許宋住所是天已經(jīng)黑了,屋內(nèi)空無一人,桌上留了一張紙,南昱不知道一個盲人是如何寫字的,拿起來看了看,簡單明了:東嶺。 好,夠爽快,我敬老娘你是條漢子!南昱心里喊道,比起許宋,自己他媽的真夠矯情。 意料之中有種說不出的凄涼,所謂的母子情份,薄如窗戶紙一捅就破。 也可以理解,她若是真顧及這個,早年就不會丟下不管了,人家拿得起放得下,你南宮昱該高興才是,對,真高興,爹不像爹娘不像娘的,一家人都是他媽的神經(jīng)病。 許宋的大業(yè)堅定不移,無所不用其極,孫索如是,帊爾達亦然,殺伐決斷從不猶豫,而自己呢,照樣利用,親生的,不用白不用。 若不是自己身上這可笑的血脈,恐怕人家連正眼都不會看你!當然不會,她瞎了。 南昱笑了笑,東嶺,她去東嶺會如何,簡萬傾會讓她回去?賤,干嘛去cao這份心啊!鳥盡弓藏,再不想去理會這些破事,皇室也好,西疆也罷,隨便這世間你爭我奪,看慣了血流成河,尸橫沙場,厭煩了機關(guān)算盡,爾虞我詐,可要置身世外,又談何容易,與風之夕在一起的時光如浮生半日,總覺無形中被什么東西推著,不知不覺至如今境地。 南谷,法談會將至,宗門上下忙得不亦樂乎。 連風之夕都不好意思再呆在梅苑,到赤炎殿幫忙了。 “你父親呢,還沒起來嗎?”風之夕問明朗。 “嗯,父親昨日說頭痛,我給他服下藥后,一直睡到現(xiàn)在。”明朗抬頭看了看外面:“快到巳時了吧!” “我去看看他。”風之夕走了出去。 “之夕你來了?”明卻瞇著眼從床上坐起來:“是來數(shù)落我的吧!” “嗯。”風之夕承認。 “這個月你都數(shù)落我多少遍了,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師父上身了。”明卻皺眉道:“我這就起來,各宗派的人都到山下了,我得主持大局,不能帶壞了門風,要給弟子們做個表率,化悲痛為力量,把南谷發(fā)揚光大,是不是這些?” 風之夕一笑:“知道就好。” “之夕。”明卻突然正色凝視著他:“師父真的沒有交代你什么嗎?” “沒有。” 明卻長嘆了一口氣:“他倒好,一撒手走了,把麻煩全丟給我!” “師父丟給你什么麻煩了?”風之夕問道。 明卻一愣:“沒,沒什么麻煩。說到底,無非就是使命責任蒼生啊!可我是個人啊,他為何不問問我的感受?” 風之夕笑了笑,他這幾天心情不錯,南昱斷了音訊幾個月后,終于有了消息,離西疆一個月的路程,他要回來了。 南昱要回來了。 他的奇無,要回來了。 風之夕心里從未如此雀躍,征西大捷,下個月他便可班師回朝,他知道南昱要在七月趕回的用意,就這點心思,也足夠讓風之夕感動了。 攝骨的思念被他掩藏在云淡風輕中,可隨著日子的臨近,他越發(fā)忍不住開始去想南昱回來后的場景,想象他心急如焚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樣子,他一臉光芒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樣子,他急不可待抱住自己的樣子... ...各種樣子。 南昱此次回到朝堂,文帝定會委以重任,風之夕不知道能與南昱單獨相處的機會還有多少次,每一次都彌足珍貴。 “不行了不行了!”臺念東火急火燎的跑到赤炎殿:“住不下了!” “什么住不下?”明卻說道:“喘口氣,慢慢說。” 臺念東喝了一口水:“人太多了,我早就說啦,湊一塊接待是個問題,而且今年來的人特別多。” “那不是很正常嗎?”跟著后面進來的李陶童不以為然,這一點她和陵光君有些相像,都喜歡熱鬧:“人多不是很好嗎,你難道希望南谷的法談會冷冷清清啊!” “不是一般的多,是太多,懂嗎?”臺念東瞪著她:“多得過頭了,我懷疑是不是全天下修真門派的傾巢而出了,你們沒去赤石鎮(zhèn)看不知道,那場面,烏泱泱的,全是人,客棧優(yōu)先了宗門入駐,原來一個客棧住一個宗派是沒有問題,可現(xiàn)在不是那么回事,你們知道北境來了多少人嗎?” 群臉懵然。 “一百多人!”臺念東吼出來的時候有些氣憤,他負責在赤石鎮(zhèn)接待宗派之人:“各宗派的宗主,還有其他門派的門主差不多都到了,宗主,您勞駕,去打個招呼?” 陵光君顯然被那一百多人的陣勢嚇住了,恍惚的點點頭:“要去,這就去!” “為何來這么多人?”風之夕也察覺有些異常。 “嗨!這有什么。”李陶童大咧咧說道:“多好,說明我們南谷威風啊!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四面八方來朝賀,瞧瞧這人氣,試問天下哪個宗派可以?” “是四方來賀,八方來朝。”明朗提示道。 李陶童望了他一眼:“那不都一個意思么?” 明朗正要開口,被臺念東拍了拍肩膀,朝他瞪了下眼,心想你是不是傻? “東嶺呢,來了多少人?”風之夕問道。 “東嶺還算正常,但也比往年多了些,五十余人,除了許姜和廣姬,其他也長老都來了,就連從不出門的岳伍也來了。”臺念東說道:“西原也來人了,原以為他們沒臉來呢,沒想到來得還挺齊整,就俞秋和千沙沒來,也有三十余人,算是創(chuàng)了歷屆新高。這都不算什么,關(guān)鍵是那些小門小派,真是就跟趕集一樣,客棧住不下了,到處扎營呢。還有前來納選的外門弟子,哎呀,煩死老子了!”臺念東直叫喚。 陵光君步出殿門:“我去看看。” 明朗和臺念東跟了出去,李陶童不想錯過這樣的大場面,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