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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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煜啞聲,他一時之間竟沒法找出她委屈的理由有甚不對。 他還當她是打了人,心底害怕,原來那副模樣全是委屈和氣出來的。 這處動靜,很快就吸引不少人,陸才人等人最先趕過來,驚訝地問:“這是怎么了?” 阿妤背著她們,還未見人,只聽了聲,就忙躲到封煜身后。 封煜偏頭斂眸,就見她正拿著帕子擦拭眼角,心底好笑,她此時倒是顧及形象了? 雖是這般想著,他卻是不動聲色地站直了身子。 封煜會幫阿妤擋,可地上的周若清卻是無處可藏,直接露在眾人眼里。 這番情景,眾人一看,便知是發生了何事。 陸才人等人臉色頓時難堪起來,三年選秀還沒到,這些女子真是連羞恥心都沒有了,竟敢明晃晃地勾引皇上! 她們恩寵本就不多,自然不愿后宮再進旁人。 忽地有人驚呼:“這不是周府的五姑娘嗎?” 一句話,戳穿了周若清的身份,她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幾乎告知眾人她的目的沒得逞,數道譏諷的視線皆落實在她身上。 周若清原被后宮的榮華富貴迷了眼,沒考慮其他。 如今頂著眾人的視線,才恍然知曉,一旦踏上這條路,若是沒成功,那就是萬劫不復。 她臉上剎那間褪盡了血色。 人越來越多,周若清對上人群中嫡母厭惡的眼神,臉色頓時白得叫人都不忍心看,她知曉自己沒了后路,只能祈求般看向封煜:“皇上……”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她已經照著嫡姐的模樣去扮了,怎么會失敗呢? 陳嬪和沈貴嬪最后才趕過來,見此情景,也微有驚訝,尤其沈貴嬪,臉色越發冷了些。 倒是陳嬪,似是沒看清,剛站穩,就驚呼了聲:“淑妃娘娘?” 雖說淑妃死后被晉為了皇貴妃,但是眾人還是更習慣稱其為淑妃。 陳嬪這一聲出,封煜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四處也泛起嘀咕聲。 頓了頓,陳嬪似是才看清,松了口氣: “原不是,這位是何人,怎穿著打扮和淑妃娘娘這般像?” 陳嬪好奇地發問,尤其在“穿著打扮”上著重咬重了音。 周若清身子似輕晃了下,淚珠子從臉頰滾落,她顫著尾音,柔弱不堪地解釋: “臣、臣女只是太過想念嫡姐,才會、作這副打扮……” “太想念淑妃,才會扮成淑妃娘娘的模樣。” 這話是阿妤說的,輕輕諷刺,從封煜身后得體地站出來,眾人這才看見她,皆是驚訝萬分。 她一說話,周若清就覺得剛被打的臉頰越發疼了些,她身子越發緊繃。 阿妤沒管旁人,她拉著封煜衣袖的手沒松,她停頓了下,才直視周若清,似是覺得好笑,一字一句地說: “這番說辭,還真是——” “不要臉。” 第107章 “這番說辭, 還真是不要臉。” 堪似輕飄飄的話,透著些輕諷,叫周若清頓時無地自容。 一場鬧劇, 結束在阿妤這句話中。 周若清楚楚可憐, 封煜卻是置若罔聞,連個眼神都欠奉, 直接冷臉帶著阿妤離開。 等她們離開后, 沈貴嬪清冷地吐出幾個字:“丟人現眼。” 皇上不在, 眾人連看熱鬧的心思都少了些, 漸漸散去, 周若清渾身癱軟,臉色煞白,她怯生生地看向還留在原處的周夫人, 低低地喊了聲: “母親……” 周夫人眸色一厲, 嫌惡地移開視線:“沒用的東西!” 一句話,叫周若清從骨子里生了寒意,怔愣地看著她轉身離開。 周若清怔在原地, 淚珠子愣愣地掉下, 身邊有侍女膽怯地喊了她一聲,她才堪堪回神,哭得崩潰, 后悔莫及: “……完了……都、完了……” —— 阿妤和封煜回了她的帳篷。 封煜沐浴之后, 阿妤早就臥在床榻上,衣衫似半褪,輕咬著唇瓣,春光無限好,周琪正俯身在于她上藥。 藥膏涂上去后, 清清涼涼的,那似灼疼不知不覺就淡了去,阿妤也松了細眉。 封煜沉著臉,掃過那傷口一眼,冷聲道: “你就是自作自受。” 明知自己那處受傷,還不停地到處亂跑。 聞言,阿妤輕扯帕子,一記眸子斜睨過去,輕哼:“皇上是怨妾身擾了您的好事?” 怎又扯到這事上? 封煜額角突突得疼,頗有些憋悶,沒好氣地說:“又非朕打你臉,你同朕鬧什么氣?” 是周家那女子送上來,又非是他看上得那人。 她這氣,怎能盡數朝他出? 阿妤瞪圓美眸,不忿嘟囔:“那妾身能同誰鬧……” 她小聲的嘀咕,清清楚楚落進封煜耳里,叫他身子微頓,手指情不自禁地轉動扳指。 如她所說,她心底不舒服,不同他鬧,又能同誰鬧? 簡簡單單的一句抱怨,叫封煜心底的那絲憋悶不知不覺消失殆盡。 封煜無聲嘆了口氣,他走近,坐在她身邊,阿妤扭過身子,他伸手輕撫她后背,低聲道: “好了。” “人,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怎還沒消氣?”阿妤白皙的香肩輕動,抵著他的胸膛,輕聲嘀咕:“說得好聽,今日若是有男子攔了妾身的路,您光打他幾大板就能消氣?” 封煜臉色一沉:“混賬東西!什么話都敢說出口。” 阿妤倏地噤聲。 她知曉自己舉的例子不恰當,對于世人來說,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態,而女子不同。 若真如她所說,夜深有男子攔了她路,結果定然與今日情形截然相反。 此事落皇上身上,不過一樁風流佳事,而落到她身上,就是不三不四,名聲有污。 封煜捏著她的臉,沉聲告誡她:“言出而三思,這句話都不懂嗎?” 什么話都敢說,此番只有他在場,若是讓旁人聽了去,她的名聲究竟還要不要? 阿妤咬唇,輕扯著他的袖子,嬌聲道:“妾身錯了嘛,妾身就是只同您說說。” 頓了下,她埋頭,小聲咕噥:“您若覺得妾身沒規矩,那您便好生教導妾身,不就行了嘛。” 封煜簡直被她氣笑了,這時候還打著小心思,真是沒記性。 他斜了她一眼,懶得理會她那話。 雖是如此,封煜卻也下意識地去想她所說的情景,光是想到那個情景,就叫他冷下了臉。 只打幾個大板? 便是拖出去斬了,都不解他心頭之氣。 隔了好半晌,兩人才雙雙躺下,阿妤每每與封煜同榻時,總喜歡枕著他的手臂。 最初封煜總是將她推開,可時間久了,封煜早已習慣了她這個動作。 剛躺下,阿妤就自然地翻身進了他懷里,黑暗中,封煜下意識地摟住她。 阿妤剛有困意,忽地外面起了嘈雜聲。 帳篷外,周琪臉色微青,望著眼前跪著的落云,冷聲說: “皇上和我們主子都歇下了,許御女若是有事求見皇上,還是明日請早吧!” 落云急得快哭了,見她臉色不虞,又轉頭去看楊德。 楊德正仰頭望天,似今日的月亮格外吸引他一般。 他早就受了教訓,才不會插手鈺修儀宮中的事,今日皇上問他的那話,更是叫他在心中將鈺修儀的位置朝上提了提。 誰若有本事,就自己來請皇上吧,可甭找他。 落云見他這副作態,心底氣急,自打主子被貶為御女,這日子就越發地難過了,之前她去乾坤宮時,這楊德還對她笑臉相迎,如今她跪著求,他看都不看一眼。 世態炎涼,果真不假。 落云砰砰砰磕了幾個頭,哭著說:“周琪jiejie,求您叫奴婢見見皇上吧!” 她哭得可憐,但周琪卻沒絲毫動容,她可記得許御女害得她家主子早產的事,雖說中間許是有旁人算計,但許御女這罪責也跑不掉。 周琪臉色越發冷了下來:“我可擔不起你這聲jiejie,落云姑娘還是小點聲吧,若是擾了皇上和主子的休息,別說是你,就是許御女,也擔待不起!” 帳篷內,阿妤不耐地翻了兩次身,見外面還沒消停,她頓時坐直了身子,擰眉揚聲: “周琪,外面何事?” 外面頓時一靜,隨后周琪的聲音才傳來:“回主子,是許御女的人,說是許御女受了傷,想請皇上過去。” 聞言,阿妤險些氣笑了。 她說:“皇上之前還說妾身同您鬧,您瞧,這人人都要來妾身這兒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