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約翰遜帶著兩個同事上樓。 因為跳樓者是個女孩, 他很貼心地帶來了兩位女警員。 一開門,先看見超人的紅披風。 人間之神神情寧靜,兩手交握在身前, 姿態謙遜地立在天臺中央。 約翰遜:“謝、咳。謝謝你,超人。” 近距離面對超人的時候,就算是常年能看見復仇者聯盟遛彎的曼哈頓警察, 也不可免俗地磕巴了一下。 不光是因為超人名震全球的聲望。在現實中面對他, 跟在新聞畫面里看見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作為一個成年男性——外星成年男性,他實在強壯且完美到令人驚嘆的地步, 肌rou線條漂亮到就像米開朗琪羅的雕塑,被賦予一個強大的靈魂蘇醒, 并且走到現實中。 按照常理, 這樣的男人, 應該會給人極強的壓迫感才對, 可超人并不。當他垂著那雙悲憫的藍眸看人,被注視的對象, 只會感到極度溫暖的安全感。 超人的聲線溫和而平靜:“辛苦了, 警官。我想這個女孩有些毒品方面的問題, 亟需獲得……” 他的目光,不經意溜到了約翰遜胸口的證件上。 紐約高級警監,約翰遜·阿特維爾。 阿特維爾。 …………阿特維爾。 超人:“……獲得、獲得、獲得專業人士的幫助。” 約翰遜忙點頭:“好的, 我懂了。紐約警方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約翰遜下意識想跟他握手。 就看見超人立刻飄了過來, 雙手迎握。 握完了,收回去, 藍眼睛看著他, 還略帶緊張地閃爍。 約翰遜:“……???” 女孩被其中一個女警, 從天臺角落帶過來。 女警撓著頭:“奇怪了, 應該還有一個職業噴子才對。天臺只剩一個擴音喇叭,不見有其他人了。” 女孩經過超人時,超人突然很輕地問了句:“你剛剛真的沒有……” 女孩篤定地說:“我真的向他保密了。我向上帝發誓。如果我說漏嘴,我明年今天還跳樓。” 超人很無奈地:“我相信你,別開這種玩笑,小女士。任何時候需要我……或者他,你知道該怎么找到我倆。” 女孩輕聲:“謝謝你,超人。” 約翰遜沒聽懂他倆對話,于是動作輕柔地帶過她: “來吧,小姑娘。我們換個暖和點的地方呆著,然后好好聊聊你的生活,看看我們能怎么幫你。” 他正想下樓,聽見身后一個溫和的嗓音,很輕、又有點不太自信地說: “我……我只是想說,很高興能認識您,阿特維爾先生。” 約翰遜一回頭才發現,人間之神居然還站在他身邊。 約翰遜連忙摘了警帽:“我也是!超人,我也是。你做過的那些事情,老天,真的很了不起!有你在地球,我們警察少了好多cao心事……” 他的手立馬又被對方鄭重其事地握了一回。 ……等等,不是剛剛才握過么…… 好吧,約翰遜很佛系地想。 好像從美國隊長住在自家對門開始,他好像越來越適應總有超級英雄來搭話的生活了…… “嗨,超人。”約翰遜帶來的另一位女警,走過來打招呼,“我聽見了一些傳聞,是有關星際戰爭給你留下的后遺癥的。我聽他們說,你現在受傷好像沒辦法自愈了,這是真的嗎?” 約翰遜有點奇怪,回頭看看她。 有關超人的一切,對于普通民眾來說是極度神秘的,就像盧瑟兢兢業業懟了超人這么多年,地球上還是沒幾個人知道超人的弱點是氪石一樣。 大約盧瑟也知道,超人這種級別的戰斗力,弱點掌握在他自己手里還好,如果落進人類的敵人手中,那他等同于要對付兩個敵人。 約翰遜用刑警的眼光打量了她一會兒,然而她的微表情,跟自己朝夕共處的同事,確實沒有任何區別。 看來應該真的是聽說了傳聞……? 他也的確依稀記得,在超人回歸地球的最初時期,人間之神還沒有戴上手套的時候,好像確實能在流傳出來的拍攝畫面里,隱隱看見他右手枯槁的指尖。 按照時間推算……對可以瞬間自愈的氪星人來說,確實是太長了。 超人眼中的透視微光,也在約翰遜回頭時暗下。 看碳基結構,女警的確是地球人。 但出于安全考慮,他打算隨意扯開話題。 卻迎上了約翰遜疑惑又擔憂的目光。 “……這只是暫時的。”超人脫口就說了實話,“并不是因為那場戰爭的傷害,而是我為了增強自己的戰斗力,導致對身體產生了一定的副作用。” 女警:“那就是真的無法自愈了?暫時是要到什么時候?不是有正義聯盟嗎,他們也沒有解決你的身體問題?現在是不是找不到什么好辦法解決?” 約翰遜:“……我以前真不知道你是超人的粉絲,克麗絲警官。” 女警笑了:“不好意思,最近才粉上的。” 超人面帶微笑,足尖輕輕離地。 超人:“我當然會找到辦法的。請不需要過多擔心,女士。即便沒有自愈能力,我的身體強度,也依然足夠為英勇戰斗的警官們擋下子彈。” 紅披風飄揚著,迎著太陽飛走了。 女警揮手:“拜拜!超人!” …… 希爾達正在家里看研究報告,聽見門響。 回頭一看,一只金毛腳不沾地地飄了進來。 身后的走廊里,寬肩窄腰的金發大兵正站在那,手里提著一袋新買的零食。 他剛剛想跟薩沙打招呼,薩沙目光飄忽地就過去了。 史蒂夫拿他沒辦法,就在后面端著下巴研究,該從什么角度把零食掛在小金毛脖子上。 希爾達趕緊過去迎接史蒂夫:“您好,隊長先生!啊,又給薩沙買了零食……您太客氣了,真的不用每天都給薩沙喂這么多……您看他的小肚子!” 史蒂夫低頭看看,還真有小肚子了,忍俊不禁:“只要薩沙愛吃就好。” 希爾達接過零食,關上門,又心疼地跑過去搓兒子: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我還以為就是送趟東西的事,老板又讓你干別的活了吧?你們咖啡店都沒固定排班表的嗎?” 薩沙在客廳里飄來飄去:“嗯~” 希爾達跟在他身后:“崽,我看你們學校附近店還是挺多的,要不問問同學,讓他們推薦換一家店打工吧?啊,問問格里芬,或者彼得都可以呀?” 薩沙飄到魚缸邊,嘩嘩攪里頭的水:“嗯~” 希爾達:“隊長又來送零食了。崽崽,你是不是整天跑到人家家里要零食吃呀?你的薯片柜都快裝不下了。” 薩沙飄進了臥室:“嗯~” 這下,當母親的可品出點意思來了。 她悄悄跟到小臥室,就見自家兒子撅著屁屁趴在床上,不知道又在發什么呆。 被子里露出小半張臉。 臉蛋居然還是粉粉的,看起來格外漂亮。 希爾達先搓搓他的小屁股,然后狀似無意地問:“今天去咖啡店打工,有沒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薩沙:“沒有~~” 希爾達故意學他語氣:“真的沒有嗎~~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是很漂亮的小姑娘,還是超級帥的男同學呀~~~” 薩沙把他的粉臉蛋一埋:“沒有~~你別問了。” 希爾達一顆拳拳親媽心,被難得一見的嬌氣金毛狠狠戳中,一把抱住他,使勁嘬他的小酒窩: “噢~~我可愛的傻寶寶,我真不知道怎么愛你才好。再也不敢問啦,期待你哪天親口告訴我~~” 薩沙撇著臉,躲來躲去:“我說了,沒有~~” 希爾達笑了:“知道了,沒有~~” …… 將女孩交接給斯塔克工業資助的公益戒毒所后,約翰遜揉著酸痛的肩膀,抬眼看了辦公室的鐘。 唉,又加班到深夜了。 不過,希爾達應該比他先到家,兒子不至于孤零零一個人在家里呆著。 老警察脫下警服,關燈下班。 他正在思考著回家路上,哪里能給妻子和兒子帶點夜宵,走進走廊,才發現陰影處站了個人。 約翰遜:“誰?!” 看清臉,他才慢慢松開把在槍套上的手:“克麗絲警官,還沒下班嗎?” 下午一起處理自殺事件的女警,笑著回過頭來: “落了點東西,您先走吧,長官。” 約翰遜叮囑她:“記得關燈關閘。” 女警:“收到,長官。” 約翰遜走了。 女警在黑暗中,慢慢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她的神色顯得有些痛苦和緊張。人類的膚色從她臉上褪下,露出底下尖尖的耳朵和綠色的皮膚。 ……這竟然是一只斯克魯星人。 斯克魯星人,宇宙中最擅長偽裝和化形的種族,他們化形后的身體結構與人類完全無差,甚至可以獲得原主的部分記憶,非常適合作為星際間諜。 她閉著眼睛,像在接受什么特殊的腦磁波。 片刻后,死死壓抑著嗓音中的恐懼,以免被超人覺知,以日常聊天的聲調說: “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向他當面打探過了。求求您釋放我的丈夫和孩子。” “請秉知我的主人,這已經是這個身份能探聽到的極限了。我無法潛入神盾局,他們在2015年,專門招募過一批斯克魯星人特工,我一進入,就會被立刻察覺的。” “不。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最近經常在曼哈頓下城出現。他的重點巡邏區域,本該是大都會的。” “我不是太明白,主人為什么不選擇在他離開地球的時候進攻呢?或者在一個月前,正義聯盟尚且在太空迎擊滅霸大軍的時候……” “很抱歉,我不該妄自置喙主人的屬意。求求您放了我的丈夫和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求求您。求求您。” 腦磁波對面的人,顯然對她的無能感到相當厭煩。 兩行淚從女斯克魯星人的面頰流下。 她蹣跚著,來到曼哈頓警局地下,從遍布鉛層的下水道里,取出一個正正方方的金屬塊來。 這枚金屬塊相較于它的同類,形狀顯得有些怪異,表面布滿了詭異的刻紋,就像一個異星文字組成的召喚陣。 這場漫長的秘密入侵,早在去年超人離開地球時,就已經開始了。 她知道,還有無數像她一樣被俘獲的斯克魯星人,被迫化形成地球人的模樣,在龐大的平民群體當中四處游走。 及至她在曼哈頓警局地下,放下最后一枚具有特殊意義的母盒,并按下了倒計時按鈕時。 斯克魯星人們的任務,就正式宣告結束了。 臨死前,她閉上眼,顫抖著嚅動雙唇: ——for darkseid. …… 周末結束,薩沙還是背著他的小書包,垮起個驢臉,回學校上課。 現在原本是暑假,問題是他期末考交白卷了,按照帝大的規定,他得上暑期課程,把學分給自修回來。 周日晚上,約翰遜才剛回家睡了兩個小時,就又沖回警局加班。 他也沒跟希爾達和薩沙說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只說近期案子很多很煩人,等忙完了,會多回家吃飯的。 薩沙從小就習慣他老爸老媽都是工作狂,倒也無所謂。 只是他其實有跟布魯斯明里暗里表達過幾次小小的厭學情緒,還旁敲側擊慫恿他大哥,看他大哥的聰明腦瓜有沒有什么主意,既讓阿特維爾夫婦放心,又讓自己這個80多歲社會人免遭論文和考試的毒打。 蝙蝠俠就一句話:“不行。” 薩沙:“……啊!!” 蝙蝠俠看上去冷酷強悍,但其實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薩沙發現除了吸煙以外,男人幾乎在所有事情上,都無條件地縱容自己。 這會兒冷不丁來個硬邦邦的不行,薩沙一下子很不適應,就賴在蝙蝠椅上,不肯給人家挪窩,偷眼看男人會不會改變主意。 蝙蝠俠在椅子后等了會兒。 沒等到椅子,也不挪他,就默默站著工作。 遠觀這一幕的芭芭拉簡直嘆為觀止:“老天……連一個蝙蝠瞪都沒有嗎?” 夜翼已經做好了裝備檢查,夜巡前,例行過來逗家里的金毛玩: “干嘛不想上學?這輩子還想當社會人?” 薩沙:“唉,我一個高齡老狗,跟人家小年輕又沒共同話題,學校里都沒同學愿意跟我玩的。而且天天大考小考課堂測驗,掛科了居然連暑假都要上課,我又不是時間管理大師,上學真的很妨礙我事業線的發展。我上回寫試卷,做到一半,神盾局搖人了,回來一看,豁,教室就剩我一個人,卷子上一個零蛋……” 蝙蝠俠敲鍵盤的間隙,伸手過來,把一張黑卡放在薩沙腦袋上。 很簡單粗暴地剪斷了他的事業線。 薩沙把黑卡塞回去:“我不是這意思!布魯斯,你也知道我的,我怎么說也算是個事業型男人吧?男人的事業心%#¥%……” 夜翼:“我懂你的意思。你開始覺得上學耽誤你救人了,是不是?杰森和提姆剛開始當羅賓時,也有過這種想法,還逃課去調查重案來著,被布魯斯訓了個半死。” 薩沙糾正他:“耽誤我收保護費。” 夜翼笑了:“行,耽誤你收保護費。收保護費也絕不能拋棄正常人的生活,如果每時每刻都在收保護費和為收保護費做準備,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布魯斯最清楚這一點了。” 薩沙轉著筆,百無聊賴地上完兩節大課,同樣學分不夠的格里芬杵了杵他: “薩沙,內德這星期過21歲生日,你要去他派對嗎?” 按照美國憲法,18歲就在法律意義上成年了,但是對于大多數人來說,21歲生日才是真正值得慶祝的節日。 各州有很多限制 21歲以下的法令,包括煙、酒不準出售給21歲以下的青年,在公共場合不準喝酒,在賭場21歲以下的青年不準上賭桌和參與賭博,就連逛紅燈區和看脫衣舞都必須21歲以上。 在大學里,哪怕自己還沒到21歲,但身邊有朋友過21歲生日,也是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有很多沒到年齡的人就愛蹭別人的21歲派對,派對要是玩瘋了,一般管得不會太嚴,可以提前蹭到很多21歲福利。 薩沙:“?又有派對可以去了?” 他是真的喜歡湊熱鬧,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前陣子那一大堆拉拉雜雜的事情下來,學校同學對他的態度都疏遠了好多…… 倒也不是排斥,薩沙偶爾到擠滿了人的學校圖書館復習,會有好幾個人立刻咣咣推開椅子起身,給他讓出空座位出來。 但就感覺他們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好像變得更緊張了。 格里芬前后看看,感覺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湊頭過來悄悄問: “薩沙,他們都在說,帝大周邊地區整整一個月零犯罪率,很多人不遠萬里跑到這附近來抓拍超級英雄,都是因為你在這里讀書的緣故。是真的嗎?” 薩沙第一次聽這論調:“什么東西?” 格里芬真的好奇死了:“是真的嗎?可是,那可是超級英雄啊!你真的認識他們嗎?我求求你了,你不想告訴我也沒關系,但如果你認識超人,能不能求求你幫我問問他,愿不愿意在我的手辦上簽字?我……我把我的帝國殲星艦送給你。” 薩沙書包往肩上一甩:“不認識,不能,不要。” 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教室門口走了。 格里芬:“啊!為什么啊?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那個的嗎!” 又看看小金毛紅嘟嘟的耳根,嘀咕:“不能問就不能問嘛,干嘛臉紅。” 格里芬抓起書包追過去:“那蝙蝠俠——噢,我忘記了,他以前打暈過好幾個敢跟他要簽名的——那蜘蛛俠的,蜘蛛俠的你能不能……” 他倆一出學校門口,就撞上了彼得和內德。 內德搭著他肩膀,哥倆好地把人摟過去: “要蜘蛛俠簽名啊?那怎么不早說?明天八點,把你的帝國殲星艦準備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彼得一看見薩沙,狗狗眼又開始發亮。 連頭上的呆毛都支棱起來了。 也不管兩個基友說什么蜘蛛俠不蜘蛛俠,拎著書包急急地湊過來: “薩沙,你也去內德的派對嗎?我知道地址,我——” 薩沙心有余悸:“別,千萬別!” 自從那回蕩著蛛絲把他送回家以后,也不知道是上癮了還是怎么的,蜘蛛俠好像突然就愛上了抱著他在曼哈頓飄來蕩去的感覺。 不管是上學還是回家,彼得老是在教室門口就把他給撈得飛起來,在薩沙的嘰哇怪叫中,高高興興地把人送到目的地。 彼得摸著腦袋:“啊、你、你不喜歡是嗎……對不起,我想著,我想著我自己蕩起來特別涼快,又很爽,然后看見推特上大家說,來紐約玩的最大夢想,就是讓蜘蛛俠帶著飛一段……什么的……我就以為所有人都喜歡,對不起哦……好吧其實其實其實就是因為我有私心,我想多跟你呆一會兒,對不起,我的意思是,真的,對不起,薩沙,包括以前我做的那些……” 他一連著說“sorry”,那個委屈巴巴的小奶音,就又冒出來了。 薩沙腦瓜子又開始疼了。 薩沙:“……也……不是不喜歡……但有的時候吧,散散步也挺好的……” 于是等集齊了派對人員,一大波男生就鬧哄哄從帝大出發,直奔位于曼哈頓下城與大都會交界處的brothers酒吧。 這個酒吧,據說是七樓某個男生的爸爸開的,是大學酒吧、桌球室、游戲機和燒烤店的組合。 21歲以下也允許進入,不過服務生會在手背上打個叉叉,提醒酒保不能賣酒給這個人。 聽說是給學校朋友慶祝生日,于是酒吧主人大手一揮,全員免單。 男生們下了公交車,前呼后擁往酒吧走。 薩沙對格里芬說:“大學派對真的不嗑藥嗎?可是我還沒查過藥物過敏史,萬一大家一言不合都磕上了,我一個人落單又不太好。” 格里芬冷漠:“真的不磕。” 薩沙對負責找地方的七樓男生說:“你找地方找得很熟練啊,沒少開派對吧?怎么之前你不邀請我?我人緣很差是不是?” 七樓男生就知道對著他臉紅,話也講不清楚:“#%#……你……你看起來不太像……會愿意跟我們玩……” 薩沙又去跟小胖胖內德搭話:“我聽說21歲可以看脫衣舞了?你會不會偷偷去看脫衣舞?你看完脫衣舞,能不能總結一下心得體會,讓我也感受一下藝術熏——” 彼得看著薩沙在人群中走來走去,越走越靠近馬路邊緣,就趕快跑去拉他的手,把興奮過頭的小金毛重新牽回來。 這一拉,他倆偶然掠了一眼馬路對面的便利店。 正好看見一個腰大膀圓的男人,拿水上了車,準備發動車子。 車子是大都會的車牌,但這里本來就是大都會和曼哈頓的交界處,倒也不奇怪。但車窗貼著漆黑的單向反光膜,甚至連車前窗都貼滿了。 彼得和薩沙警覺性都很高,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發現后備箱的縫隙處,夾著半截黑色的裙角。 下一秒,黑色的裙角縮了進去。 薩沙:【?!】 他再凝神細看,發現后輪胎吃力很深。 后備箱有重物。 系統:【掃描完畢。后備箱有活人,一位白人女性。】 車子已經發動了,眼看就要揚長而去。 電光石火之間,他回頭看見了彼得的眼神——從對方的呆毛現狀來看,彼得也察覺到了。 彼得低聲:“薩沙——” 薩沙:“ok。” 他躍上馬路邊緣,在男孩們之中大叫起來:“媽呀那邊有只正在拉屎的彩虹馬!!” 彼得:“……” 眾人立馬扭頭去找:“?!?!” 彼得躲在薩沙身后,兩道結實的蛛絲,唰唰從小金毛胳肢窩底下激射出去。 一道蛛絲粘住車后蓋,另一道粘住了左后輪胎; 小蜘蛛用非凡的臂力一扯,汽車在火星四濺中急停的同時,車后蓋也被扯得飛了出去。 “啊?!” 路邊所有行人都嚇了一跳。 薩沙定睛去看,后尾箱里真的有人。 是一個身穿襯衫和制服裙,雙手被反綁、嘴巴被封住的漂亮女人。 見車后蓋驟然被扯飛,她驚恐地睜大眼睛! 司機也不是善茬。 發現車子被拉住,當即猛打方向盤,借著車輛最后一點沖力,朝站在最外側的薩沙碾壓而來! 彼得瞬間射出第三道蛛絲:“小心!” 轟隆一聲響,路面上的行人尖叫起來。 薩沙瞬移卡都沒來得及捏住,就見眼前紅影如電,自高空瞬間落至眼前! 因為墜速太快,男人足下的路面,甚至被踩出了放射狀的碎痕;車頭轟地在他身上撞了個粉碎。 薩沙的后背也被一道蛛絲拉住。 他在碎裂的地面上趔趄一下,差點往后跌了個屁股墩。 克拉克連車上人的情況都來不及查看,回過身一把攙住薩沙:“傷到沒有?!” 薩沙心臟還在咚咚跳,下意識脫口:“沒有。” 克拉克一低頭,就看見少年的牛仔褲,被撞碎的玻璃割破了。 立馬慌了,蹲下去挽人家褲腿:“這里破了!讓我看看,薩沙!我看看有沒有流血!” 薩沙見周圍人群呆若木雞,窘得不行,使勁推他:“我都說沒有,沒有!給我起開!你——你真是的!” 蹲下的人間之神,也是塊無法撼動的巨石。 薩沙推了他兩把,推不動,氣得捏著拳頭啪啪打他肩膀。 克拉克挨打了,這才總算反應過來。 手還攥著人家腳踝,腦袋仰看著他,整個人都傻了。 正在打人的薩沙也傻了。 周圍一圈路人也傻了。 一起去派對的男生們,傻到下巴掉到地上;尤其是格里芬,他看上去像是想把自己下巴綁到火箭上,一路往下射進地心里去。 彼得輕輕叫了一聲:“薩沙。” 黏在后背的蛛絲收了收,薩沙小聲跟克拉克說:“走開。” 立馬把自己推離男人,跑去查看后備箱女人的狀況。 克拉克頂著周圍一圈相當震撼的目光,試圖亡羊補牢:“嗯,大家……都……沒受傷吧?” 薩沙跑到車尾箱前:“嗨,你沒事吧?” 好在車尾箱里,塞著很厚的吸音海綿。剛剛超人截停得如此粗暴,里面的女人,看起來倒是沒有大礙。 就是腦瓜子撞得嗡嗡的。 被薩沙扶起來時,還暈頭轉向地在他肩上靠了一會兒。 女人的五官很美,一頭潑墨般的黑色長發,散亂在肩下。 看她裙子被撕裂了,薩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人家蓋在腿上。 最初的慌亂過去后,女人很快恢復了鎮定。 她接過外套,系在自己腰上,微笑著說: “謝謝你,漂亮男孩。” 然后從車尾箱里翻出她的包,包里掏出一瓶防狼噴霧,縱身就跳上了車前蓋。 女人對著滿臉是血的司機,兇神惡煞地開始滋:“你們居然敢綁架我,huh?!所以我搜集到的證據全是真的,是不是?!” 司機瘋狂扭動掙扎:“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jiejie對不起mama求你別滋了對不起對不起奶奶——!!!” 她一邊滋一邊掏出根錄音筆:“綁架我是誰的主意?集團股東,研發部主任,還是董事長?!” 司機:“#@……%#@%……” 女人就差把錄音筆插他嘴里:“把名字說清楚!” 司機:“啊啊啊啊不要滋了不要滋了好痛好痛——!!!” 薩沙就在他們邊上,風一吹,噴霧灑得他也睜不開眼睛。 他只好默默蹲到一邊,咕唧咕唧地揉眼睛。 然后聽見熟悉的男聲說:“……露易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