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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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一怔:“你……要與我分床?” 暮晚搖:“我想過了,你是指望不上的。你夜里睡不著,我越看你越來氣。我怕我哪天晚上醒來后看你睜著眼,忍不住給你一刀……還是和你分開比較安全。 “你去好好辦你的公務,當你的忠心大臣。我去賞花作樂,當我的庸俗公主。咱們也在一起這么久了,相看兩生厭,你厭煩我也是正常的。分開也好。 ”我多去看看世上好看的郎君們,讓自己洗洗眼睛。你也趁機多找幾個女人,開開眼界……算了,言二郎這般忙,肯定沒時間找女人,你要是有需求,找我便是。” 她回頭對他莞爾一笑:“隨你高興。” 言尚錯愕。 他見她往外走,這才意識到她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要和他分床分房。 言尚顧不上褲腿上的水往下滴,就連忙披上外衫,起身去追她。他莫名其妙地出了屋子,一徑問人公主去哪里了。 公主府實在太大了,言尚衣衫不整,要顧及形象,便出來得慢了幾步。他沒有找到暮晚搖,但才出門,就碰上了來找他的言曉舟。 言曉舟:“二哥,我有事與你說!” 言尚眼睛張望黑漆漆的夜色,低頭倉促地與meimei說:“明日再說……” 言曉舟道:“可是明日就來不及了呀。二哥,我定了明日離開長安的行程,都找好車馬了。我再不說,我走了二哥你都不知道啊。” 言尚一下子錯愕。 他呆呆看她:“你要去哪里?回嶺南找阿父?怎么了,可是我、我怠慢了你,你在長安住的不舒服了?” 言曉舟見他要把原因歸到他自己身上,心中最知道二哥定是又開始反省自己、自己難受,言曉舟連忙打斷:“不不不,我是想去劍南……找楊三郎的。” 言尚吃驚。 他定下神,緩緩問:“你嫂嫂……搖搖知道么?” 言曉舟微笑:“我跟嫂嫂說過了。她聽了我的想法,并沒有反對。” 言尚怔忡,意識到暮晚搖是故意的。他只好帶meimei回房,了解一下meimei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至于公主……這是婚后他第一次和暮晚搖鬧得這般厲害,他沒有經驗,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他還不知道,暮晚搖說找好看的郎君多看看,并不是逗他的。 某方面來說,暮晚搖比他會享受。 — 至于新帝那邊,才和言尚談好,心中高興,回到皇宮,也是仔細回味。 劉文吉看新帝念念不忘言二郎,心里冷笑,故意說起一事:“陛下,好似該給言二郎升官才是。” 新帝了然:“自然。朕要讓他做事,自然要……” 劉文吉詫異:“似乎先帝有遺旨,是要言素臣做宰相的。臣也不是很清楚,那圣旨是供在太廟里的。” 新帝呆住。 然后沉下臉,道:“你的意思是,先帝早給言二郎安排好了,所以言二在我面前不過是裝樣子?他知道自己要做宰相,朕說給他升官,他根本就不以為意。 “他和那些老臣們一樣,把朕當猴耍?” 劉文吉笑:“這臣就不清楚了。只是言二郎如此多才,不管是先帝還是陛下,都很看重他,喜歡他。 “臣就是覺得……一個人讓所有人都喜歡,這份心機,臣實在羨慕啊。” 皇帝若有所思,對言二郎的那份熱忱淡了下去。 第149章 言尚領meimei回房,為meimei倒茶。捧茶而坐, 他端詳著meimei, 斟酌著話語。 言曉舟正是花朵兒般嬌柔美麗的女孩兒,臉潔白, 唇丹紅,眸烏黑。她是明日春暉般的女郎,笑起來時眼中波光粼粼,沒有一絲雜垢滄桑。 她與言尚妻子那般嫵媚風情的美不同。暮晚搖是勾魂攝魄,但我自無情;而言曉舟則是獨自溫柔,但為你回眸。 世人對女郎的欣賞, 其實更多是偏言曉舟這般的。因世人總是駕馭不了暮晚搖那類女郎, 卻覺得自己可以駕馭言曉舟這般的。 不提言曉舟的溫柔皮相下是如何有主見、如何固執的一個女郎, 單言曉舟的相貌才情,言尚就知道自己meimei不會缺郎君追慕的。 何況自己在長安的名氣那般厲害。 所以父親將meimei的婚事托付給言尚,言尚也并未多管過meimei。 他實在太忙了, 他雖然大略從暮晚搖那里知道了楊嗣和言曉舟陰錯陽差的一段情, 但他起初就不覺得這二人會走到一起, 是以也沒有多問。 直到今夜, 言尚望著meimei的容顏, 才驀地羞愧:他自以為是, 看輕感情。他以為已經結束了的一段故事,原來并沒有結束么? 言尚怕直白會傷到meimei的心,便輕聲問meimei:“你去劍南,是特意去找三郎的么?我聽搖搖說過, 你與三郎總共相識也不過半年。曉舟,年少時朦朧的好感是當不得真的。你一個女孩兒,千里奔赴劍南,而三郎是有擔當的人,他如今狀況,即便你去,他也絕不會接受你,因他不會想連累你。” 他停頓一下,道:“私心里,我知道楊三郎這般,搖搖這般的人,他們天生就會喜歡那類干凈漂亮、看著簡單的人。因為那和他們世界里認識的人不一樣,新鮮感會帶來好感,會造成錯覺。而回歸現實后,他們又會表現得很無情。 “我并不是說三郎不好……而是說他們那一類人,并不是為了情愛不顧一切的人。對三郎,對搖搖來說,情愛很重要,但不是必需品,因為可替代的實在太多了。曉舟,我們與他們的成長環境不同,你又是一個女孩兒……這般不顧一切,是很容易受傷的。” 言曉舟漲紅了臉。 她想好了一切哥哥的反對,比如身份不配,比如會引起政黨猜忌,比如不認同女郎為了一個郎君去千里奔赴……她獨沒想到哥哥會從這方面反對她。 言曉舟內里羞燥,耳尖瞬間通紅。她兄長是極為洞察人心的一個人,她想反駁自己沒有那個意思,可是望著哥哥溫潤含憂的眼,言曉舟沉靜下來,想自己的內心,未必沒有那種想法。 言曉舟小聲:“二哥這般說,難道二哥不喜歡嫂嫂么?二哥覺得和嫂嫂在一起很累么?二哥是否認自己這一路走來的一切么?” 言尚笑一下。 他溫聲:“我正是自己經歷過,才這般說。原諒我這般性情。若是你嫂嫂,她定會鼓勵你大膽地往前走,不必顧忌任何事。而我自己……我不后悔遇見你嫂嫂,也不后悔和她一路折騰了這么久才在一起。 “但若是回到最開始,若是我不記得她,我仍會覺得這一路很難,會思量值不值。我現在覺得值,但這不過是因為結果好,因為你嫂嫂固執……你嫂嫂的執念是很深的,這點仍和三郎不同。” 言曉舟垂眸,似在認真思索言尚的話。 但一會兒,她抬起明眸,仍然堅定的:“我還是要去劍南。” 言尚溫和地看著她,并沒說話。 言曉舟雙頰guntang,卻羞赧一笑,鎮定的:“二哥,我和你想的不完全一樣。三郎上個月便離開了,我是思考了一個月,才下定這個主意。 “我并沒有心血來潮,孤勇無畏。相反我想了很多。最近我在長安認識了一個好友,比我大一些,她說自己叫趙靈妃,說哥哥認識她的。” 言尚揚了下眉,笑:“你說的是五娘啊。” 言曉舟眼睛如秋泓般彎起,聲音本輕柔,說起新的朋友時她語氣變得活潑幾分:“對,是她。她便是極大膽的一人,她說她年少時還追過哥哥,被嫂嫂還說哭過。” 言尚搖頭笑。 言曉舟:“而她后來為了逃婚,一個人去追出使團,離開大魏長達四年,最近才回來長安。” 言曉舟出神,靜靜道:“二哥,我很羨慕她的勇氣。二哥,你是男子,你從來沒有過我們女孩兒這般的糾結想法。你只會覺得靈妃如此很大膽,讓人敬佩,你不知道她對我造成的撼動有多大。她讓我思考,我到底要怎樣的人生。 “我是要乖乖待在長安,老老實實聽哥哥的安排,早早嫁人生子呢,還是自己去決定自己要走的路。 “我是要什么樣的人生,要做些什么。哥哥,你能理解我到底在遲疑什么嗎?” 言尚目中光動了下,他想到自己的妻子暮晚搖,便是不安于室的,即使婚后,暮晚搖也沒有坐在家里當賢妻過;劉若竹雖婚后隨父君去了河西,但她實則是為了保護古書孤本去的;趙靈妃任性地一逃婚便是數年,還直接離開了大魏;而言曉舟……似乎也不喜歡賢妻良母的一生。 言尚困惑,但若有若無的,又隱約理解她們的不易。且他雖然不是完全明白,但言尚有個優點,是擅長聆聽,尊重他人的人生。 言尚便道:“你去劍南,不完全是為了楊三郎?” 言曉舟笑,眼中亮盈盈的:“我便知道二哥可以理解。我不一定非要與三郎如何,我只是覺得可惜,就是作為一個舊友,我覺得三郎很可惜。便是二哥站在我現在的境界,也一定不會放棄自己的舊日好友。難道二哥就不曾鼓勵過自己的舊友,不會為了舊友做些努力么?” 言尚微笑,沒說話。 他捧著的茶水已經涼了,就如有些人走遠就不會回來了。 他為劉文吉做過努力,但時至今日,言尚已經放棄這個舊友了。 言曉舟卻仍是堅定的、柔和的:“我仔細想過,我托付過嫂嫂幫忙,打算到劍南后,我去學醫,去做草藥,去看看我能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我想試試我能如何。 “我想陪三郎撐過這段最難的時間,陪他渡過難關,等他重新站起來。二哥,朝廷爭斗,皇位更迭,這些和三郎有什么關系?先太子已去,三郎在長安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而他新的路途,才剛剛開始。 “我想找自己的路,也想見證他的路。我不是要嫁給他,我是作為朋友支持他。被發配劍南,永不回長安又如何? “那不是三郎的人生。 “哥哥,有首詩是這樣的: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游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這是楊三郎的人生。但這只是楊三郎上半場的人生。 “而楊三郎的下半場人生,應該是——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漁陽。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 “他應當屬于‘俠’,應當去邊關,應當做將軍。這才是他的人生! “而我,只是想陪伴他,鼓勵他,支持他……讓他早點走出來,走去他真正該走的樣子。” 言曉舟仰著臉,燭火下,女孩兒的容顏美麗清新,干凈潔白。她眼中蕩著光,她心中有丘壑。她并非天真單純、要被人庇護一生的小女郎。 言尚從未這般清晰地認識到,昔日他哄著愛著、抱著摟著、照顧了許多年的meimei,真的長大了。他不能控制她,不能捆綁她。他應當給她路走,如果她是對的,他就應該支持。 言尚起身,袍袖委地。他伸手撫摸meimei的發頂,手指又落在她秀麗飛揚的眉骨上。 言尚說:“去找三郎吧。” 言曉舟眼睛亮起。趙靈妃有不理解她的阿父,但是言曉舟卻有支持她的二哥。 言尚:“但你一個小女郎,獨自在外,我依然不放心。讓韓束行跟著你,保護你。到了劍南,你要常與我寫信。曉舟,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你走你自己選擇的路便是。若有需求,便來找我。 “我只有你一個meimei。自家人不說二話,哥哥總是希望你好的。” 言曉舟小聲:“如果我不成婚不嫁人,你也會這么說么?” 言尚怔一下,莞爾。他說:“你年紀小小,說這話未免過分。日后再說吧。若真是你所求……我雖不理解,卻還是能聽一聽你的道理的。” 言曉舟笑起來,目中濕潤,想自己何其有幸,有這般好的二哥。她哽咽叫一聲二哥,撲入二哥懷中,緊緊抱住他。 — 言曉舟離開了,言尚這邊并沒有多放松。 他想哄暮晚搖回來,但是新帝緊接著就給他安排了一個新官——中書舍人,兼同平章事。 一時間,滿朝津津樂道。言尚救駕有功,早就應該升官。到這時候才升,已然是慢了。然言尚的新官位,能值得說道的地方太多了—— 言尚的舊官仍當著,新帝仍讓言尚做吏部考功郎,即是說,吏部仍要言尚管; 新帝給言尚加了一個中書舍人的官位。中書舍人隸屬于中書省,即輪來輪去,言尚又回到中書省了。而中書舍人是正五品的大官,這個官位直接在御前,一般歷任宰相,都要從這個官位上走個過場。 更有趣的是,新帝給言尚的兼任——同平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