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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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束行低聲問言尚:“公主為什么要抓二郎你?我看我們逃亡中,她和二郎的關系沒那般壞??伤趺凑f翻臉就翻臉?明明二郎你救了她,她這是你們大魏人說的‘恩將仇報’么?” 言尚微氣,低聲自喃:“可不就是恩將仇報?!?/br> 韓束行皺眉:“那殿下抓二郎,既然不是要殺二郎,她是為的什么?” 言尚一下子不自在。 說:“沒什么重要的。你不用管。” 韓束行盯言尚兩刻,他雖然不太了解大魏人各種微妙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但是他好歹是成年男子,又跟著言尚和暮晚搖這么久了??囱陨械椭槪H微紅,福至心靈,韓束行想到了那一夜廟外,自己看到的那二人擁吻得那般熱烈的樣子。 韓束行皺眉:“她是想睡二郎么?” 言尚被他直白的話噎住,韓束行扶他一起出門時,言尚被門檻絆了一下。 韓束行已經憂心忡忡:“二郎這般品性高潔之人,怎能上殿下的床?殿下怎能這般侮辱二郎?二郎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她欺了你的?!?/br> 言尚:“……” 言尚無奈笑:“韓束行,我真的應該多教教你大魏的習俗,許多話不要說得這么……直接。而且你不用護著我被不被欺……” 韓束行訝然:“難道二郎想被她睡?” 言尚:“……我的意思是,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管我和殿下的事!你……從明天起,我教你讀書吧?!?/br> 暮晚搖不是要他放松么? 反正他沒什么喜歡的事情,沒什么想要的東西,正好教一教韓束行識字讀書。 馬車繼續行駛。 公主的車駕中,氣氛卻很低迷,人人不敢大聲出氣,唯恐惹了公主殿下。 只因言二郎不愧是言二郎,足夠會得寸進尺,還沒有把公主氣死。 暮晚搖把言尚綁來,就是為了一路上和他單獨相處,把兩人的關系恢復恢復,最好舊情重燃、恢復到他們感情最好的時期。這樣綁言尚進洞房的時候,言尚也不至于不情不愿。 可是言尚要求教韓束行讀書。 于是本來夠寬敞的馬車中,原本坐暮晚搖和言尚兩人剛剛足夠,現在加了一個韓束行,車廂就顯得擁擠了。那個韓束行還格外不會看人眼色,不管暮晚搖臉拉得多長,他都只盯著言尚。 古樸馬車中,暮晚搖硬是不顧言尚的反抗,挨著言尚坐,而韓束行高高大大,暮晚搖再說車里擠不下了,也沒用。韓束行撩袍坐在地上,在公主的白眼下,拿出皺巴巴的冊子和一根粗毫筆,讓言尚教他讀書寫字。 而這個人又足夠笨。 整整一個時辰,暮晚搖就聽言尚將一句詩教了一遍又一遍,暮晚搖靠著言尚,覺得自己都打盹醒了,韓束行居然還沒學會這么簡單的詩句。 暮晚搖嘆氣:“真的好笨啊?!?/br> 坐在地上的韓束行面無表情,根本不在意公主的話。 言尚偏過臉,“看”這個大熱天非要和自己擠在一個車中的女郎,道:“怎能當面說人家笨?韓束行是烏蠻人,能夠學會大魏話,已然了不起。他現在才剛開始學大魏字句,相當于幼兒執筆,初時不順,是正常的。而且韓束行其實會一些簡單的字,很厲害了。 “你若是不喜歡聽我們說這些,不如下車去獨自坐一車?!?/br> 暮晚搖冷聲:“我才不不下去。我就要和你一起坐,我要看著你。” 言尚嘆氣:“你也不嫌熱?!?/br> 暮晚搖調皮,仰頭在他玉白頸上親了一下,柔聲:“這就是好處啊。” 她聲音低柔微啞,突然仰頭親這么一下,還是在韓束行在的時候,言尚被她嚇一跳,扶著幾木的手一下子攢緊,繃起了身。言尚大腦亂糟糟中,還聽到暮晚搖呵斥韓束行:“看什么看?好好寫你的字!” 言尚緊張地想,難道韓束行看到搖搖親他了?她怎能、怎能……這樣放肆! 暮晚搖撩目看他頸上出了汗,便熱情地拿帕子來給他擦。可是他覺得別扭,一直扭著頸。當著韓束行的面,言尚不敢過分掙扎,鬧出太大動靜。就這般推推拉拉,他的頸已經紅了一片。 也不知這副情景,落在韓束行眼中是何等怪異。 韓束行咳嗽一聲。 暮晚搖太喜歡玩言尚了,他的頭發絲、他的指甲、他那緊緊掩著鎖骨的衣領,她都能趴在言尚身上玩半天。就是這個韓束行……暮晚搖正要罵韓束行沒事總咳嗽什么,馬車就停了,方桐在外說他們已經到了一處目的地。 言尚靠著車壁,聞言一怔。因他雖然看不見,卻一直在心里默算路程,無論如何,按照他們的進程,應該到晚上才能趕到驛站的。怎么會大中午,就到目的地了? 暮晚搖向坐在地上的韓束行踢一腳,不耐煩極了:“到目的地了,沒聽見么?還不先下車去!這么大熱天和我們擠在一起,我和言尚要是中暑了,都是你害的!” 韓束行被趕下車,暮晚搖回頭,看言尚手指搭在幾上,輕輕彈了幾下。她總覺得他在算什么……暮晚搖不動聲色地依偎過去,打斷他的思量,她勾著他下巴就來親他。 言尚駭然推她:“……我都說了不想理你,你還這樣!” 暮晚搖甜甜道:“我怎樣?我是管你要個獎勵而已?!?/br> 言尚沒好氣:“獎勵你什么?獎勵你不顧我意愿綁我么?” 暮晚搖不在意他的話中內容,反正他那輕柔的說話聲音,就夠討她喜歡了。暮晚搖又蹭著他一會兒,才扶著言尚的手,拉他一起下車。 言尚氣得不行,見她這么不在意,他只能伸手把她摟回來,摸索著給她掩好領口,系好衣帶,給她將衣裳整理得像個樣子。 暮晚搖唇角噙笑,任由他這般對她,然后她才扶著他,帶著他下了車。 二人立在車旁,暮晚搖手指前方綠油油的田地道:“你現在看不到,你自然不知道現在我們站在一處莊稼前。到處都是碧油油的,田里面有老百姓在耕種。你總說我不知人間疾苦,你當年還想帶我一起春耕,讓我離百姓們近一點。 “我們現在已經足夠近了。我們可以把當年的事繼續。” 言尚怔忡。 暮晚搖回頭望他,對他笑:“你不是愛民生么,那就讓我感受到你的感受啊。我也想知道,書本上看到的那些,到底實際上是什么意思。我們已經站在這里了,你拉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去耕種吧?!?/br> 言尚動容,被她扶著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暮晚搖以為自己打動他了,但是他下一句就繃繃的:“我一個瞎子,怎么拉住你?我拉得動你么?” 暮晚搖瞪眼,被他不冷不熱的話噎住。她又氣得不行,可是瞪著言尚半天,也不能把人如何。他這么不給面子,她就推開他的手,自己一人提著裙裾下田去了。 言尚站在路旁,聽著聲音。 一會兒,他聽到方桐的聲音:“二郎,何必呢?” 言尚遲疑一下,說:“天這么熱,方衛士,你還不跟去看看。她身體又不好,還在我面前作秀什么?!?/br> 方桐對這兩人無言以對,只好帶著衛士們下田去了。而韓束行悄悄摸到言尚身邊,低聲:“二郎,他們都走了,這是逃跑的好機會。我已經看過路了,也偷偷藏了幾天的藥……” 言尚不等說什么,就被韓束行用輕功縱起,帶上了馬背。馬一聲長嘶,立在田地中的暮晚搖等人愕然回頭,便見一騎絕塵,塵煙滾滾。 言尚:“……” 一個時辰后,韓束行被重新五花大綁,捆去了小黑屋關起了禁閉。 言尚靜靜坐著,暮晚搖氣急敗壞地推門而入,怒道:“你居然敢逃跑!我是相信你,才不綁你。難道你也要我對你五花大綁,你才能不逃么?” 言尚仰著臉,隔一會兒,他又無奈、又緩聲:“我沒有要逃?!?/br> 暮晚搖:“我都看見了,你當我眼瞎?” 言尚無言片刻后,說:“……你是懷疑我的腦子么?” 暮晚搖:“……” 言尚低聲,語氣頗微妙:“我就算真的要逃,怎么會用這種方法。” 暮晚搖挑眉。 她從言尚話中聽出了……幾分嫌棄? 哎呀。 言尚是在嫌棄韓束行么? 她噗嗤一笑,捂住了嘴。她心里頭下定決心,看來還得下猛藥。 第132章 “長安還在爭論官員回避的事。不只是同州,長安在討論同縣也要回避。即是說當地出身的官員, 不能在當地任職?!?/br> 坐在驛站后院槐樹下, 方桐正將長安那邊報來的最新消息告訴公主。暮晚搖翻看著各類信件, 再聽方桐解說,她點下頭:“唔, 官員回避啊。長安如果真能爭出來個結果的話, 對寒門是有好處的。我們要爭取此事。” 她頓了一下,語氣忽然怪異一下, 目光穿梭頭頂槐樹,若有所思。 總覺得寒門崛起, 是整個時代、所有人不知不覺都在推著的一件事。此次官員回避政策,限制世家, 是因南陽謀害公主而起。但就是暮晚搖自己謀劃這整件事時, 她的最終目的也不過是得到吏部。 她沒想過官員回避,反而成了重點。若有若無,整個時代都在推著寒門興, 世家弱。 她扶持寒門, 能走到今日這一步,既有父皇支持她的緣故,當也有順應天下潮流的緣故吧? 暮晚搖不禁更深入地去想寒門和世家的關系, 去想科考的重要性, 再發散地想到這一路南下,自己看到的各類平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當她為所有人逼迫時, 她沒有精力去想這些。而今她脫離了那種局面,反而能看得更深遠些。 這讓她不禁想到自己的父皇。 一直待在深宮里養病的父皇,是用什么樣的眼光在看他們呢?是否在父皇眼中,他們蠅營狗茍,都是無比可笑的?他們都是父皇手中的棋子,在幫著父皇達到那個既定目標……方桐道:“還有一事,長安隱約傳來消息,說劉公公找到了海外神醫,能幫陛下減緩病情,陛下多活一兩年都是可能的。” 暮晚搖頓住了。 想了一下,說:“也成吧?!?/br> 方桐:“還有……太子殿下終于出手了。太子在東宮沉寂了三年,出手第一件事,就是摘了山南節度使的官,把山南道的兵調為他用,全要換上他的人。秦王自然不服。原本官員回避一策,就讓秦王焦頭爛額,現在加上太子的趁火打劫,秦王也開始在朝中攻擊太子的人了。 “比如楊家……楊家在朝為官的人,都被彈劾,不斷被外放。就連楊三郎,目前三郎正在等朝廷的新調令,結果因為太子和秦王的爭執,這調令一直下不來?!?/br> 暮晚搖眼珠輕輕顫了下。 她偏頭正要說話,忽聽到一聲極輕的“阿父”喚聲。方桐面露尷尬,看到自己幼子又在籬笆后探頭探腦,向他招手。暮晚搖冰雪般的眼眸望過去,那個男童竟然不懼,還對她羞澀一笑。 方桐板著臉還沒喝止,這男童就噠噠噠奔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手帕中包著的一只蝴蝶遞給公主。他眨巴著眼,期待地看著暮晚搖,希冀一只蝴蝶能夠得到這個好看的公主的嘉獎。 方桐被自己幼子弄得面色青白不堪,唯恐暮晚搖一個眼刀子嚇哭他兒子。但是暮晚搖鋪裙而坐,目光盈盈地望著男童遞到自己眼皮下的蝴蝶,她面不改色地接過,食指輕輕一動,那蝴蝶棲息在了她玉白修長的指上。 五色斑斕的蝴蝶落在美人手指上,賞心悅目。 男童正要贊嘆,暮晚搖手指輕輕一彈,那蝴蝶就飛走了。男童一愣,忐忑地看向公主。暮晚搖臉色依然淡淡的,將手帕一揉,她伸出兩手,一左一右地將手貼在了男童的耳朵上,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方桐瞠目結舌,見暮晚搖向他歪一下臉,道:“這些話不適合小孩子聽。你繼續?!?/br> 方桐看一眼歪在公主懷里面紅耳赤的小子,他暗自忐忑又好笑,便咳嗽一聲,接著說政務:“總之,楊家成為了太子和秦王相爭的犧牲品。楊三郎如今一直留在長安,也不知日后如何。” 暮晚搖道:“太子會給他安排好的,不必我們cao心?!?/br> 方桐笑一聲,他是因為公主和楊嗣關系好,才多嘴說一聲。但是這種關系好,在立場原則上,卻沒什么用。公主不會看在楊三郎的面子上對太子手軟,太子也不會因為楊嗣而對公主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