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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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公主壞極了! 言尚這般想時, 暮晚搖坐到了他旁邊,笑盈盈地將手搭在了他手臂上, 哄著他一般:“再生氣也不能不吃飯啊,餓出病了,我得多心疼。言二哥哥就不疼我么?” 言尚脫口而出:“我疼你,誰疼我?我那般為你考慮, 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將我軟禁帶走, 就是你對我的好?你太過分了。” 暮晚搖不禁笑。 他真是為人溫柔慣了,說話聲音一直是低低的、柔柔的,格外低沉悅耳。他很少高聲說話, 此時就算生氣,聲音都不高,說話不像是質問,倒像是溫溫柔柔地和她抱怨一般。 暮晚搖咳嗽一聲。 她眸中彎起了秋泓一般的笑意,說:“確實是待你好。不過那些另說,咱們先把飯吃了?” 她真是難得因為自己的理虧而好聲好氣地捧著他,言尚卻冷淡拒絕:“先談這件事吧。我以后不吃你給的食物,不喝你給的水。誰知道我那般相信你,你又使出什么壞招來對付我。” 暮晚搖垂頭,因為他的話而有點兒不快了。 她道:“你覺得我不顧你意愿地綁走你是因為什么?” 言尚:“誰知道你的壞心思!” 暮晚搖:“因為我外大公快死了,我要去看他最后一眼。我去看他,就想帶著我喜歡的郎君一起去,讓他放心身后事,不必為我擔心。我錯了么?” 言尚微怔,然后道:“黑的也要被你說成白的。” 暮晚搖振振有詞:“我真心一片好意!” 言尚微惱。 他說:“你非要我把話說得那么直白么?” 暮晚搖:“請說。” 言尚這種聰明人,就算被她囚禁了,他的腦子也沒有因此生銹。他便壓著聲音,低聲忍怒:“你哪里是為我好,你是覺得我這個縣令可以給別人讓路,反正也不重要。你根本不管我這個縣令離開了南陽,就是犯錯。朝廷規定我不能離開南陽,你這是故意讓我犯錯! “你是想革了我的職么?” 暮晚搖哄他:“一個七品縣令而已,咱們不當就不當了。南陽那種地方有什么好待的,縱使你為南陽做了很多安排,但是都做好安排了,那讓別人去做也是一樣的。咱們還是回長安吧。” 言尚:“你亂來!你就仗著自己是公主,自己手握大權,隨意安排別人!” 暮晚搖看他繃著臉,確實是氣急。他氣得起身扶著案幾就要走,不想和她說話。暮晚搖也知道他一定會不高興,所以盡量哄著他,連忙按著他坐下,她強硬道:“那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你想讓我送你回去,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稍微補償你。你就那么喜歡當穰縣縣令?你不會真的把穰縣當成你自己的家了吧?” 言尚被她按著手、壓著坐了回去。他蹙著眉,轉頭“望”向她,說:“你……好,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你非要帶我走,我有什么法子。但是我在任期間,從未因各種可笑的理由而廢公,自然也不能因為被迫離開南陽這么可笑的理由而被中樞革職。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的穰縣縣令的官職不能丟。你若是因此讓我失職,我就……再不理你了。” 威脅也這般沒有威懾力。 暮晚搖猶豫了下,心想他這么在乎一個縣令官職做什么,難道穰縣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安排?她對言尚的智慧,可從來不敢小瞧。即使囚禁了這個人,她也怕言尚能從中翻局。 言尚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暮晚搖。他微怒道:“你還要因自己的過錯而害我丟官位么?我這么一個條件你都滿足不了,你太過分了。” 暮晚搖看他繃起了下巴,也心中覺得一個縣令而已,自己如今都讓言尚不能和外界聯系,保留他一個縣令官有什么關系。等自己拉他回了長安,逼他娶了她,到時候他也依然不可能回去南陽。 世上從來沒有駙馬和公主分居兩地的道理。 想來想去言尚日后都不可能回穰縣了,暮晚搖就痛快點頭:“好,我應了你。你總可以吃飯了吧?” 言尚連忙:“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暮晚搖不耐了:“還有什么?” 言尚遲疑一下,問:“我問你,你這么綁我走,可對妙娘做好安排?” 暮晚搖臉色冷淡,偏頭看他:“什么意思?在我面前關心別的女人?” 言尚今日一直在生氣,此時也是惱著的:“你什么心思,難道要我明說么?你敢說你不是嫌棄我的處理手段,要用強權壓人?你這般跟妙娘強搶我,妙娘當然搶不過一個公主。可到底我與她有婚約,你這樣欺負一個女郎,好么?” 暮晚搖:“強搶你?你好意思這么說。” 言尚臉瞬間紅了。 在暮晚搖看來,他可真可愛,生氣著都能因為這種事而臉紅。 他低聲:“本來就是這么一回事。你做得出,我不能說么?” 暮晚搖因為他的臉紅,而不去發他那有婚約的怒,慢悠悠道:“你那個妙娘,你也不用糊弄我,你和她有什么感情,我都查清楚了。我聽方桐說,是你那個老丈人在酒席上灌你酒,向你推薦他那女兒,你糊里糊涂就答應了。之后也沒有反悔。這是什么?這不就是欺負你酒量差么?” 言尚解釋:“陳公不是你口中那種人。我當時是心情不佳而醉酒,并不是陳公有意設計……” 暮晚搖換個舒服點兒的坐姿,靠著他的手臂。他側身不許她靠,她卻干脆抓住他的手臂不放,自如地挨了過來,還有點兒炫耀般地狠狠蹭了蹭他。言尚想瞪她,苦于沒有眼睛,而暮晚搖已經開口:“方桐查到你與妙娘定下親事的時候,是二月二。這個時間很微妙啊。” 言尚冷漠:“微妙在哪里?” 暮晚搖側頭看他:“微妙在,這個時間再往前推四天,就是我和裴傾定下婚約的時間。” 言尚不說話。 暮晚搖心中已經柔軟,已經充滿憐愛。她攬著他肩讓他低頭,鼻尖與他輕輕蹭了蹭,柔聲:“哥哥,你是因為傷心我的婚約,才喝了酒,才被人哄騙著定了親。然后因為對方恰恰對你沒什么威脅力,你心灰意冷,覺得自己不適合和別人談情說愛,就沒有拒絕這門婚約,對么? “你是因為我,對么?” 言尚伸手,將她蹭著他的臉推開。暮晚搖不可置信,但他態度就是這般堅決。哪怕他臉紅了,他也不要和她這樣。 暮晚搖氣急敗壞:“你瘋了!你敢推開我?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想強了你,你根本……” 她口不擇言,話沒說好,就被言尚嚴厲打斷:“說什么呢!女郎能這般胡說么?” 暮晚搖氣勢被他弄得茫然,萎了。 她氣哼哼、酸溜溜道:“算了,不說了。你放心,我不會墮了你的名,我還會給你那個妙娘找一個你都挑不出錯的好夫君來。真以為你自己是金子,誰都捧著你,離不開你?你先吃飯吧。” 言尚聽她將妙娘當一個過客般隨手安排,也只能無奈接受。心想就算暮晚搖隨便給妙娘安排婚事,有他在旁邊把關,她也不能太過分。 只是言尚心里一堆事,哪有心情吃飯:“不吃。你這般囚禁我……” 暮晚搖冷冷打斷:“我給你臉了是不是?我就算因為各種原因綁走你,難道就都是為了我的私心,對你沒有一點兒好處么?你就不把我想成一個好女郎,就覺得我是壞人?” 言尚怔忡,目瞠,想不到她還真要把黑的說成白的。 他道:“對我有好處?對我有什么好處?我怎么看不出你囚禁我,還是為我好了?” 暮晚搖理直氣壯:“嬌滴滴一個大美人免費讓你用,你有什么不滿的?” 言尚怒,跟著她口不擇言起來:“我是那種人么?什么用不用,我才不會用。你好看有什么用,我看得到么?” 暮晚搖立刻抓住機會,握住他的手:“你看看!這不就是我對你的好么!我在幫你治眼睛!我從長安請了御醫來,那御醫還在趕路,會在金陵和我們匯合。你的眼睛耽誤了時間,我這不是擔心你跟著我那一個月,會把病情加重,所以才一定要看你復明才能放心么?” 言尚抿唇,垂下了臉。 暮晚搖見他態度微軟,便繼續:“而且我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平時多累,整日都在辦公,都在忙各種公務。你都沒有自己休息的時間,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子了。你現在瘦成了這樣,不過是趁著年輕而不在意。我就怕你總這樣勞碌,最后把自己的身體拖壞拖垮。 “言二哥哥,就算喜愛辦公,也要關心自己的身體吧?你眼睛都不方便,你還急著回穰縣做什么?為什么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歇歇?做點兒自己喜歡的事,好好給自己放個假? “你整天繃著那根弦,一點兒沒有放松的時候,這樣真的好嗎?” 言尚微怔。 他側臉看她,低聲:“你、你真是這么想的?” 暮晚搖手撫摸他面頰,在他唇上輕輕點了一下,她向他保證:“我真的有這個意思。我看到你這樣,很心疼你的。我不愿意你總是在辦公,總是所有人一出點兒事就來找你。你在穰縣時,忙得都住到府衙去了……我要你好好休息。我們天天煲藥湯,給你好好補一下身體。 她沉迷的:“我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言尚啐她:“又胡說。” 暮晚搖莞爾。 言尚低聲:“我忙公務不好么,你覺得我繃得太緊了?沒有人這么說過我,只有你總是這么說。” 暮晚搖臉輕輕靠著他頰畔,靜靜道:“因為他們都不愛你,只有我愛你。旁人都當你是言素臣,我當你是言尚,是我的言二哥哥。我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想你好的。你要體諒我。” 她又開始趁機給她自己說好話了。 言尚又感動,又氣。 半晌,他低聲:“我真的不想和你說話,不想理你。” 暮晚搖氣急敗壞:“怎么還在生氣?!” 言尚心想這么嚴重的事,難道我和你說兩句話就原諒了,那我還有沒有原則? 她真的是任意妄為,什么都能做得出來。言尚意識到自己未免太順著她,才讓她對自己肆無忌憚,覺得她做什么,自己都會原諒。 而可悲的是,她認為的是正確的。 言尚知道自己心里無法真正生她的氣,知道自己總是容易對她心軟。可是這是不對的,這樣她根本意識不到她應該尊重他。她高高在上,如今更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但是世上有些東西,不是靠權逼壓,就能逼出來的。 半晌,言尚淡聲:“我要一個放心的人幫我試菜試水,我不相信你了。若是不這樣,我再不碰你給的飯菜。” 暮晚搖哎一聲。 她揉額頭:“我到哪里給你找讓你放心的人,天天給你試菜?這是在去金陵的路上哎。就算我隨便買個人給你用,你就相信對方不是我的人么?” 言尚偏臉,道:“你難道沒有將韓束行關起來么?我不信我被你綁走,韓束行會不聞不問。” 暮晚搖:“……” 她低咒一聲,無奈接受她選的男人實在聰明,受困之時都有這種判斷力。那她更要提防言尚和外界聯系,從自己手中逃脫了。 言尚被一個小廝扶著,去見那被關押的韓束行。 韓束行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布團,被人扔在一間黑漆漆的屋中。他想掙扎束縛自己的繩索,但是繩索成了死結,而且他渾身無力,一路上都被人下了藥,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韓束行絕望該如何脫困時,言二郎來了。 言尚讓小廝為韓束行松綁,又讓人拿飯菜給韓束行吃。韓束行狼吞虎咽之時,悄悄打量言二郎。見言尚清清靜靜,他穿著干凈的衣袍,玉冠銀帶,風采卓然,身上也沒有被公主折磨出來的外傷。 這樣金質玉相的美青年,和逃亡時總是因眼瞎而吃虧受傷的言二郎不同,甚至和在穰縣時整日埋頭于一堆繁瑣公務中的言二郎也不同。韓束行找不到太好的話,就覺得言二郎這個樣子,和長安那些干凈漂亮的貴公子一樣,香香軟軟,白白凈凈。 韓束行吃完飯,硬是把陪在言二郎身邊的那個小廝趕出門去。他抓著言尚的手,就要帶言尚起來。 言尚詫異,卻不打算跟他走,失笑:“這是做什么?” 韓束行語氣繃著:“二郎,公主殿下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她給你說了什么,哄騙你,但是我當日是親眼看到你喝了她一杯酒,就倒了的。我追上去,她那些衛士是真的對我下狠手。這還不算,他們給我下了藥,讓我一整天都沒有力氣……這是包藏禍心!我懷疑公主是要殺我二人!” 言尚:“……” 言尚輕聲:“因為你是習武人,她怕你的武力能夠幫到我,所以給你下了藥,讓你整日手腳無力,無法帶我逃出去。這是正常的,我會和她商量給你少用點兒藥,總是對身體不好。你也不要想著逃了,不說其他的……就方桐的武功,便和你不相上下。他一個人就能和你抗衡,何況她身邊的其他衛士? “既來之,則安之。你是受我拖累了。日后跟在我身邊吧。我跟她說讓你幫我試菜試水,也是想將你從關押中救出來。” 韓束行聽他溫聲細語,說話依然如此有邏輯,便稍微松口氣。只要言二郎的腦子還在,韓束行就不擔心。言尚讓他不要亂折騰,不要試圖逃,韓束行雖然不甘心,雖然覺得她們不該坐以待斃,卻還是不情不愿地應了言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