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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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在騎兵的攻殺下潰敗極快。 魏軍危矣! 幾個將軍留守陣地,聽到外面危機戰報不斷傳來,幾人面色鐵青。雖然中樞的命令本就是讓讓他們敗,雖然他們在這里是為了給言尚爭取時間……然而敗得這么快,仍讓人大受打擊。 敗得這么容易,連點兒像樣的抵抗都沒有,中樞會責怪吧? 幾位將軍討論時,忽然營帳門被掀開,一把少年郎君的聲音傳來:“為什么不讓騎兵出戰?” 幾人抬頭,見是韋樹。 韋樹眉清目秀,這次又一直是負責管理糧草的。兼之韋樹沉默寡言,不怎么說話,在營中,便如透明人一般。 混亂中,韋樹這個從不關心他們戰事的少年郎君掀簾而入,指責他們,幾個將軍面露難堪,道:“騎兵無法列陣,沖不出去。這是我們打仗的事,你懂什么?” 韋樹不理會他們的質疑,道:“怎么無法列陣?將所有營地推翻,將后方鍋碗砸掉,騰出地方來,不就能列陣了?” 幾位將軍一呆。 然后道:“你要毀糧草營?那我們明日吃什么?” 韋樹眉目冷淡:“我已讓一批兵士背著一些糧草逃了出去。就算糧草、鍋碗全毀了,只要熬過明天晌午,演兵就結束了。半天而已,餓不死人的。” 幾位將軍也都是少年才俊,一開始不過是想不到如此破釜沉舟的法子。 如今韋樹一提,他們也并非不能決斷。幾人當即拍案:“好!傳令下去,鏟平推翻營地,騎兵列陣!我等今夜在此,和敵軍真正較量一場!雖然我們要輸,但也不能太便宜了烏蠻王!” 說動幾位將軍,韋樹便出了營,趕去看糧草。 敵軍先鋒如今已經在城中開始穿梭,只是大批軍隊還被阻隔而已。但想來也阻不了多久。韋樹要抓緊時間轉移糧草,給己方騎兵留出沖殺的空地。 作為一個后勤人員,他只用保證明日糧草不至于餓死人就行了。 四處戰火燒起,敵我兩軍相戰,韋樹看到打斗就繞開,又憑借跟著的兵士保護,一路往糧草營去。 突然,一把長刀從黑刺中向韋樹砸來。悄無聲息,無人反應。那刀到了跟前才帶了森寒銳意,逼得韋樹抬了目,怔然看去。刀橫劈而來,持刀的敵人威武十分,cao著不熟的大魏話:“快些認輸!” 韋樹抿唇不語:這般要緊關頭,他若認輸,糧草營誰負責? 他自然會認輸,但不是現在。 韋樹兀自不語,敵人便也不停刀,刀直接劈了過來。演兵不至于死人,受傷卻是在所難免。韋樹被刀逼得趔趄后退,幾個兵士上來阻攔,卻被更多的敵軍圍住解決。 韋樹摔倒在地,頭頂刀要劈下時,他仍不肯開口認輸。刀即將刺上他的胸口,斜刺里,忽有一只手伸出,將韋樹扯了起來。 而那人身子一旋,兩掌相合,抵住了刺來的刀。一聲嬌喝聲后,腰間刀拔出,迎上敵人。 兵器相撞,火花迎目。 敵人咦一聲:“你是女子?好男不和女斗。” 這女子武力這般好,聲音卻十分嬌脆:“斗不過女子才說這種大話!” 這位突然冒出的女郎,自然是趙靈妃。 趙靈妃一手拉著韋樹,一手迎敵。敵人在她這里得不到好處,火冒三丈之余,只好退走。而趙靈妃回頭,看向韋樹。 韋樹眉目仍冷冷清清的,浮著一層雪光。 二人同時開口—— 趙靈妃瞪眼:“怎么不直接認輸?” 韋樹:“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然后二人同時一呆。 趙靈妃鼓起腮:“我一直跟著你啊!言二哥讓我保護你,你以為我是那么不負責的人,丟下你就跑了么?” 韋樹后退一步,將手背后,微側過臉,抿唇,微有些糾結地皺眉。 他混亂地想:“一直跟著他”是什么意思?他干什么她都知道?他沒有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號角聲響得更急了。 聽到急促號角聲,趙靈妃和韋樹都抬頭去聽。然后韋樹的手腕再次被趙靈妃拉住,她語速極快:“敵軍又沖城了!跟我走——” 韋樹:“不。我要去糧草營。” 趙靈妃:“什么時候了你還顧糧草?那里敵人肯定特別多,我可應付不了。” 韋樹沒說話。 趙靈妃便以為他認同自己了。 結果趙靈妃只是松開韋樹的手腕,想把自己的刀換只手握,韋樹轉身就走了。看那方向,他就是去糧草營,讓趙靈妃錯愕。 趙靈妃跺腳。 她嚷道:“喂——你能不能說話啊!就算你非要去,你好好跟我說一聲行不行……我們是搭檔不是敵人哎。喂你等等我,你小心直接撞到烏蠻王手里,還不得我救你! “你說句話呀?言二哥怎么讓我守著你這個悶葫蘆啊,你憋死我了!” 罵罵咧咧,趙靈妃卻還是氣沖沖地追上韋樹了。 立在高山上,烏蠻王所領的軍隊在沖城不到半個時辰,大部隊就破了魏軍城門。 然后城門劈開,烏蠻王軍隊和魏軍騎兵對上。 蒙在石絲毫不懼,一馬當先,率先迎戰。 戰火和不斷的投降白旗在地上燒起,雙方殺紅了眼,免不得開始有了死亡,然而雙方都不在意了。大殺四方時,蒙在石得到消息,說己方營陣傳來急報,請烏蠻王回去支援。 蒙在石冷聲:“讓他們撐著。” 來報的人:“大王,撐不住了……是言二郎親自領人來燒我軍糧草,還找人偽裝成了你,我們一開始都被騙了。我等損失慘重……” 蒙在石:“等我解決了這邊,再回去支援。封鎖消息,除我以外,不許將消息傳給任何人。若敢亂我軍心,我拿你當叛徒來耍!” 烏蠻王巋然不動,儼然是要拼著己方陣營損失嚴重,也要將魏軍拿下。來報的人沒辦法,只能聽大王的命令。 這一場戰爭,持續了兩個時辰,時間過了子夜,已經到了演兵的第四日,烏蠻王才讓所有魏軍投降,迎了這場戰。 而毫不留戀,解決大部軍隊后,烏蠻王騎馬掉頭就走,帶領軍隊前去支援自己營地。 兩方軍隊交戰,中間有一道口袋型的峽谷,此峽谷朝著使臣軍隊那邊的方向,易守不易攻。而此峽谷又是回陣營的最短路程,蒙在石只短暫思考一瞬,就選擇走了此路。 濃密的云層遮擋住了天上的月光,林中樹木蔭蔭,馬踏塵飛。 數千騎兵跟隨蒙在石,回援營地。而進了這道峽谷,最前方的蒙在石忽然抬臂,握韁勒住馬。胯下馬匹一聲長嘶,四蹄高濺,蒙在石穩穩坐在馬背上,與峽谷另一邊、領著百來人就來堵路的楊嗣楊三郎對上。 蒙在石厲目:“讓路!” 楊嗣騎在馬上,對他這邊的千軍萬馬隨意地笑了一聲:“糧草還沒燒干凈呢,我怎么可能讓路? “不過烏蠻王,你們動作慢了啊。讓我一頓好等,快等睡著了。” 蒙在石:“楊三郎,你不過百人騎兵,而我方大部隊千余人,你以為你能攔住我?即使借著地形優勢,你也阻攔不了我!不如早些投降,少些損失。這樣向你們首領匯報的時候,面上也能好看些。” 楊嗣垂目,臉上浮起似是而非的笑意。 再緩緩抬頭,楊嗣目光和蒙在石對上。 二人眼中都是殺意,都想起南山那一次沒有結束的戰斗。 楊嗣一字一句:“可惜我這人不求戰報好看,只求和烏蠻王一戰——來吧!” 話音一落,他率先縱馬奔前,身后的兒郎們緊隨其后。烏蠻王那邊也毫不猶豫,一手揮下,千軍沖出。 兩只軍隊在峽谷中撞上,天上無月,盡是夜戰的好時機! 楊嗣憑借地形和極強的機動性,竟真的在這口袋型的峽谷方位阻攔住了想沖出去的敵軍。 楊嗣也是戰意酣暢,領著隊伍打得淋漓。不斷有人投降,楊嗣這邊的百人也不斷被拉下馬。而楊嗣一往無前,英勇之勢,讓敵軍駭然,竟在敵軍中重開了一個口子。 蒙在石:“圍住他!射他下馬!活捉了楊三郎,對方就不戰而潰了!” 楊嗣大笑。 雙方交戰,林中飛鳥惶惶飛出。楊嗣這般少年豪俠,越戰越是精力蓬勃。數十騎兵圍著他,都不能讓他下馬。然而隨著時間拖延,楊嗣這邊到底是人少些。四方箭只亂射中,終于讓楊嗣座下的寶馬轟然倒地。 敵軍振奮:“他終于下馬了!沖!” 楊嗣從馬上躍下,在地上翻滾,躲開四方踏來的鐵蹄。他才起身,一匹馬就向他揚蹄踩下,將他壓了下去。連蒙在石都臉色一變,心想楊嗣要是被馬踩死了,就難向大魏交代了。 而只是這么一瞬,眾人聽到馬一聲凄慘長嘶,轟地被摔倒。而一個少年人槍上沾著血跡,借馬倒下之勢從地上躍起。那倒在地上的馬,腰腹下被槍捅破,血流如注,看得周圍人都一陣駭然,臉色蒼白。 他們看怪物一般地看向眾馬包圍著的楊三郎。 長發掠下,沾在臉上一綹,馬血濺上面龐,楊三郎持槍而立,他一人之力,倒讓包圍他的數人遲疑,不敢迎上,怕自己的馬也受傷。 蒙在石一看就知道這些烏合之眾又在心疼馬了,他神色不變,喝道:“你們又犯糊涂了么!這是大魏提供的馬,不是我們自己的!演兵只要作戰,不必考慮外在因素!” 蒙在石刀指向楊嗣,厲喝:“我們千余人,百匹馬,還拿不下一個失了馬的楊三郎么?!” 浪塵掀滾,楊嗣長槍在手,眾馬開始圍著他轉。他目中光閃爍,盯著時機,隨時準備抓住機會沖出馬陣。然而這一次蒙在石親自指揮,那種錯誤顯然不太可能犯。楊嗣很快放棄那種可能,當馬上的刀槍揮來時,他開始尋機搶馬。 蒙在石開始煩躁:“楊三郎,現在還不認輸?” 楊嗣朗笑:“大王可是著急了?拿下我,大王才能回援!大王不若另走一路吧!” 蒙在石:“找死!” 蒙在石因一時意氣,被楊嗣等不過百人堵在這里。但是很快蒙在石意識到,意氣用事不可取,這里的地形本就不利攻,楊嗣又這般強硬……真要在這里堵兩個時辰,恐怕營地那里徹底淪陷,自己就要反勝為敗了。 蒙在石咬牙:“收兵!我們走另一道!” 楊嗣笑:“大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我們這般隨意么——” 楊嗣手中槍擲出,讓人驚駭,沒想到他領著這么少的兵,守也就罷了,還敢攻?! 然而冷靜下來,蒙在石完全不受楊嗣的擊。一邊讓部分人堵住楊嗣等人,一邊開始撤退離開峽谷。楊嗣這邊戰得厲害,然而對方千余人要走,他也是真的留不住。 大批軍隊撤出峽谷,另走一路。 楊嗣一身血跡,立在峽谷前的空地上,倉皇數人跟著他。有的已經投降,有的還堅持著。然而烏蠻軍隊已經撤走了。 他們惶惶地想:他們這是……任務完成了? 幾人看向楊嗣,茫然中幾許激動:“三郎……我們這一路,是勝了么?烏蠻王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