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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也動了真氣,任誰勸也不聽:“賜酒!” “慢著!”皇貴妃看了好大一會兒,突然出聲說,“太后息怒,可否容臣妾和姚姑娘說句話?” “去吧!”太后擺擺手。 皇貴妃走下鳳椅,來到姚園面前,摸摸她的頭發,拉起姚園的手,溫柔地問:“姚姑娘可曾讀過《列女傳》?” 姚園自然知道皇貴妃打的什么主意,范瑋琛不妥協,便從自己身上入手:“姚園不曾讀過?” 皇貴妃笑道:“《賢明傳》中言,身為賢妻自當為夫君謀福祉,時時予以勸導,為夫君解憂才是賢妻該有的氣度。如你真的深愛范將軍,事事為他考慮,怎么會不替他考慮周全呢?明言雖然年幼,可是剛才為了維護范將軍,寧愿名譽受損,犧牲自己,也要保全范瑋琛。姚姑娘怎么就做不到呢?” 姚園看著溫柔的皇貴妃,暗嘆這一招真是高明,既趁機勸了自己,抬高了明言公主,又挑撥了她與范瑋琛的關系,讓范瑋琛以為自己自私,不愛她,不能為她犧牲。 姚園笑了笑:“皇貴妃娘娘說的是。姚園雖然沒讀過什么書,卻也知道不能一味的為自己考慮。女戒上有云,女子當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姚園雖然稱不上賢惠,也知道在外面要聽夫君的,一切但憑將軍做主?!?/br> 皇貴妃暗贊,這女子聰明的緊,居然三言兩語就破除了危機,還倒打了她一鈀:“姚姑娘說的雖然有理,可是為人妻子,也要適時而定,為了夫君的安全和前途,縱然落個不尊丈夫的名聲也要力勸才是,就算現在范將軍不認為姚姑娘是對的,但是時間長了,他就會明白了。不然,就算現在在一起了,過了時候,等范將軍回過味兒來,也是要埋怨姑娘的。” 姚園俯身一拜:“娘娘說的有理。我自然應該為瑋琛考慮,可是瑋琛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不會為了前途拋棄結發之妻的,不然,這樣的人,公主也不會喜歡的。” 范瑋琛暗喜姚園的聰慧:“瑋琛絕不會做那種忘恩負義,背妻棄子的負心之輩。” 太后冷冷一笑:“好!好!范愛卿果然是忠義之人!既然范將軍不能迎娶公主,哀家也不勉強,只是冒犯公主是死罪,為了公主的清白考慮,哀家不得不殺你。范將軍是忠臣,當知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范將軍,喝了這杯酒,就成全了你的一片癡心了?!?/br> “好,臣領旨謝恩!” “稟太后,五皇子求見!”一個小太監跑過來道。 “他來做什么,快打發了他!”太后似乎甚為厭惡姬元懋,一聽到是他,眉眼里盡是嫌棄。 “這……”小太監有些為難。 太后盛怒:“怎么?哀家的話聽不懂嗎?” 小太監嚇得直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只是五皇子說,事關范將軍,所以奴才才來打擾太后?!?/br> “他個下賤胚子能有什么事,讓他走?!碧笠廊徊粸樗鶆?。 皇貴妃突然勸道:“母后,不如讓他進來吧,也許堯兒真有什么事呢?” “好了,讓他進來吧!”太后忽然改變了主意,“哀家倒要看看,他見哀家做什么。” “是!” 稍時,姬元懋低著頭誠惶誠恐地走進大殿,掃了一眼兩人,提襟跪拜:“元懋請太后安,請皇貴妃安?!?/br> 太后斜了她一眼,不耐煩地問:“你不好好的待在府里,陪你那千嬌百媚的側王妃,到哀家這兒來做什么?” 姬元懋跪直了身子,畢恭畢敬地說:“回太后的話,騰佑王聞聽范將軍宮中賜婚,很是高興,特命近侍侍衛傳話與我,務必請范將軍大禮拜謝太后的盛恩?!?/br> 聞言,范瑋琛一臉的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看著姬元懋。姚園驚訝,杏目微沉,她們果然是一丘之貉,早已算計好了。太后大喜過望,即可恢復了慈眉善目的和藹模樣:“還是元堯懂得哀家的心思,既如此,婚事就這么定下了。以哀家看,下月十六就是好日子,大婚就定在那日吧。” 范瑋琛那會任人擺布,長袖一甩,雙目通紅,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堅定地說:“臣雖然出身微賤,但也知道遵守諾言。騰佑王對微臣有知遇之恩,是瑋琛的再造父母,臣心里一直記得,也曾發誓要一生效忠皇上,效忠騰佑王。然而,婚姻之事,是臣的家事,臣不能遵旨,只好拂了王爺的好意了?!?/br> “看來,你果然是不怕死的。”太后不怒反笑,自從做了太后,還從未有人敢這樣頂撞自己,范瑋琛也算是有膽色的人了,“哀家好言相勸,黃口小兒意氣用事,竟不知天高地厚,令哀家失望?!?/br> 姬元懋見太后露出陰狠的目光,心中大駭,這女人二八年華進宮,手段非常,多少能人志士,深宮后妃皆死于她手,眼下范瑋琛如果不答應只怕不能善終了。 “哀家聽聞西北邊陲小縣有三千駐軍,生活極其艱苦,不如姚姑娘前去支援一二,也是為國盡忠了?!碧蟮匦χf出的話好如三九寒冰,讓人冷的發顫。 姚園心寒,這樣的皇家,為他們賣命真是瞎了眼,既然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民女身為大元臣民,自該為國效力,太后真是時刻牽掛著大元的將士??!” “知道就好!” 范瑋琛怒發沖冠,真是欺人太甚。姚園眼疾手快地按下她說:“民女長在鄉野,沒見過什么大世面,卻也知道一些小道理。商紂王偏愛妲已,殺害忠良,最終致使武王伐紂,滅了商朝。太后是一國之母,天下所有的人都是您的孩子,既然太后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那么民女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