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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園嘴唇凍得發紫,余光見范瑋琛深沉而堅定的目光,心里大定了好多。雖然身上很冷,但是她的心卻是暖的。有一個人靜靜地陪著,再大的苦也不算什么。 接收到身旁人的目光,范瑋琛回以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來傳旨的劉公公看到這感人的一幕,輕輕一嘆,相愛有什么用,王權之下,身不由己?。骸皟晌?,太后有請!” 姚園看向范瑋琛,雙方相視一笑,握緊彼此的手步入大殿。三拜之后,太后穩穩地端坐在鳳椅上:“抬起頭來!” 姚園慢慢抬起頭,垂下眼簾,波瀾不驚。太后仔細地打量她,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花簪綰著,淡漠鉛華。眉黛楷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通身自有一股巫山云霧般的靈氣。太后贊賞地點點頭,雖然頗有姿色,但于皇家的雍容華貴不太相稱:“確實是個不錯的好孩子!” “皇祖母!”明言公主不滿地搖著皇太后的手。 太后慈愛地打趣:“哀家的小公主不高興了!” 長公主紫陽道:“靈玉天不怕地不怕的,我還想著誰能將這小妮子拿下,誰知道今天這個人就來了。” “皇姐就會取笑我?!?/br> 明言公主更不依了,搖著皇貴妃的胳膊,撒著驕:“母妃,您看看?” 皇貴妃也跟著取笑:“還不好意思啦!” 姚園冷眼看著后宮權利最大的三個人你說我笑,心底升起寒意,果然人生百態,世態炎涼。 幾人笑夠了,太后才下了恩旨:“天兒怪冷的,細皮嫩rou的,別跪著了?!?/br> 范瑋琛聞言忙扶姚園起來,姚園揉著跪的僵硬的腿慢慢站起來。慈安宮的宮人見此笑出了聲,一個個露出輕蔑的語氣。范瑋琛縮在長袍內的鐵拳緊握著,滿眼恨意卻不敢表露出來。 見時機差不多了,太后才露出真意:“哀家深居后宮,竟不知范將軍有個嬌妻。” 范瑋琛道:“微臣未仕前,蒙好友說媒,與姚氏定下了親事?!?/br> “哦,如此說,還未下聘?” “雖然沒有下聘,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br> “唉,范將軍父母皆已不在,何來父母之命?”太后一口否定。 “太一峽谷的黃神醫乃家妻的師父,我們的婚事是神醫親口許諾的。” “哦?”太后詫異,沒想到一個民間女子竟然是黃神醫的弟子?黃神醫雖然是一介布藝,但是上至親王,下至黎民,那一個不讓上三分,他在民間的聲望頗高,若是委屈了他的徒弟,恐怕有損皇室威嚴。況且黃神醫醫術頗高,那個王公貴族不賣他三分薄面,以備不時之需,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那一天生命垂危之際需要黃神醫盡力襄助。若是委屈了他的徒弟恐怕不妥。不過黃神醫盡管是當世華佗,可與皇室比起來還是稍遜鳳姿,只要在青年才俊中給姚園選上一位相貌出眾,家世不俗的,想必神醫也不會說什么。思慮片刻,太后道:“既無婚書,神醫寬懷,相信是可以理解的。以哀家看,新上任的禮部侍郎就是個不錯的孩子,姚氏頗通醫術,舉止也算有禮,哀家做主讓其在宮中做個女官,到時候再選個好日子許配給禮部侍郎?!?/br> 范瑋琛強壓著怒氣:“謝謝太后厚愛。但姚園是臣的妻子,怎可再嫁?俗話說,糟糠之妻不下堂,貧賤之交不可忘,望太后憐惜,成全我們吧?!?/br> 一腔話說的太后紅了臉:“放肆,小小三品將軍也敢在哀家面前雌黃。明言公主性柔表嘉,且與你相處了半月,孤男寡女,難道將軍不應該給哀家的公主一個交代嗎?” “臣與公主清清白白的!” “還敢否認?!碧髴嵟?,“明言,把你們的事說給他聽?!?/br> 明言有些慌亂,小心翼翼地看著范瑋琛,又看看沉默的姚園,有些愧疚,最終,私心占了上風,呀咬牙,說:“在汝州時,范將軍與我曾多次肌膚相親,雖然不曾越了雷池,但于我女子來說,已然沒了清白?!?/br> “你……”范瑋琛怒視明言,豈有此理,明明是她多次欺身而上,如今倒反咬一口。 “范瑋琛,公主說的可是實情?”太后的話毋庸置疑。 “這……”范瑋琛又急又氣,可她們的確是身體接觸過,不可否認,“這?當時情況……緊急,臣?” “你只說是不是?” 范瑋琛看看一直沉默不言的姚園,沉重地點點頭。 太后松了一口氣:“那還狡辯什么?難道非要等公主清白盡失,你才肯承認。既如此,哀家看你到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哀家做主,就把公主許配給你?!?/br> “不!”范瑋琛再也不管君臣大禮,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太后怒極,連說了三聲‘好’:“范瑋琛如此冥頑不靈,枉費哀家一番好意,既然冒犯了公主,按律當斬,念你為國盡忠,便賜你毒酒一杯吧?!?/br> 姚園看著上位的老人,不可置信,她們竟然如此對待忠臣良將? 范瑋琛緊緊地望著太后,少許,哈哈一笑,拉起姚園的手,柔聲問:“園園,你可愿意與我共赴陰曹,做一對陰間夫妻?” 姚園回握范瑋琛的手:“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請太后賜酒!” “不!”明言哭了出來,淚嘩嘩地往下流,“我不嫁給你了,我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