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水牢驗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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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兮和宮澧剛一出門便看到了廣場中央石桌上躺著的人。 紅衣白發交相掩映,手肘支頭風姿綽約。 好一個妖嬈美人,可惜是個雄的。 君兮無視,腳步輕放,從石桌旁側而過,然而剛行至石桌旁,石桌之上假寐的人突然睜開雙眸,手掌撐起一個旋身跳到君兮身前,擋了她的去路。 火紅華服在陽光下艷艷晃眼,君兮止步,漠然抬頭,“三王子殿下是做噩夢了嗎。” “嗯?” “夢中驚坐起,尤似詐尸人。”君兮冷道。 詐尸人?他的盛世睡顏她竟然說他詐尸? 赫連崢原本臉上還帶著玩味痞意,聞言不禁被她氣笑,“分明是大人你走路聲音太重,驚了本王,怎的就做噩夢了。” “三王子睡在風口,小心中風。”君兮看了看南北通透的廣場陰測測道了句,言外之意我攪醒了你是為你好。 赫連崢笑笑,不置可否。“大人步履匆匆,這是要去那啊?”赫連崢饒有意味的問。 君兮卻不愿再與他多言,只道是,“本官尚有要務在身,多有打擾還望海涵,告辭。”說完提步便欲離開。 “慢著。”赫連崢見君兮轉身便走,出聲喚住。 “三王子還有事?”君兮漠漠轉身。 “你要去哪兒?干什么?”赫連崢鳳眸微瞇,下頜微揚俯視著君兮,再一次問道。 “我的事,似乎沒有向三王子匯報的必要。”君兮冷冷道。 “其它事本王不管,也沒興趣管。但有關胡爾克勒的事,本王還必須得管上一管。” “為何?”君兮打量著赫連崢,面色微疑。畢竟涉及外交國事,胡爾克勒一死,他國使臣都紛紛避著躲著,生怕自己沾上一點,怎么他不僅不躲還上趕著往上貼。 “因為有人懷疑胡爾克勒的死是本王借刀殺人,也就是說本王和宮澧都是此案的嫌疑人。偏偏你和宮澧交情匪淺,若你這時候護短將殺人的罪名安到本王頭上來,本王豈不是吃了大虧。” 君兮微微仰頭看著赫連崢的臉,合著他是聽了閑話怕自己把罪名扣到他頭上去。 “那不知三王子殿下想如何管?”從來都是官家找嫌犯,還從沒見過嫌犯賴著官家不放的。君兮意味深長的看著赫連崢,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身后這個人不是之前跟著的那幾個,他是國公府的人吧。”赫連崢不答,反而將目光轉到了跟在后面的宮澧身上。 方才在門口初見此人他便覺得此人氣場與他人不同。此人入門來雖不曾言語半句,然其面色肅穆,步伐輕矯,周身透著肅冷之氣,甚至比之前跟在她身邊的黑白無常的氣場還強些。他敢保證,這個人絕對是宮澧的人。 “他是什么人與三王子有關系嗎?”君兮不明所以。 “當然有關系。”赫連崢目光從宮澧臉上挪開,看向君兮,“本王和宮澧都有殺人嫌疑,可作為負責此案的大人你,如今卻和國公府的人走在一起。這不得不讓本王擔心你們根本是一路人,你也就更有可能將殺人罪名推到本王的頭上了。” “他只是奉命保護我的安全的而已。”君兮眼前黑線,自己從來沒把他與胡爾克勒的死聯系在一起好不好。 “可你身邊跟著國公府的人是不爭的事實。”赫連崢不依不饒。 “那依三王子之意該當如何?”君兮知道他們進到里面去這半晌赫連崢一直等在外面,現在又攔著不讓她走,肯定有其自己的目的,遂出聲問道。 “出于公平考慮,作為兩名嫌疑人之一,本王決定也要派個人跟著大人你,以保護大人的安全。”赫連崢嘴角一牽,燦燦一笑。 終于說到了正經的。 然而君兮心中不解,赫連崢如此費盡唇舌,只是想找個人監督他們嗎? 他自己是否殺了人他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此事若非他所為,自己無論如何也嫁禍不到他身上,他為何這般害怕自己會將殺人罪名扣給他,非要遣人監督著她查案,他在怕什么? “請便。”君兮冷臉,既然赫連崢想派人跟著他們便隨便派好了,她也想看看赫連崢在搞什么鬼。至于造成的不便,以她和宮澧的能力,甩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走吧。”赫連崢笑彎了眼。 “你不是要遣人跟著我嗎?”君兮往赫連崢身后看了看,只看到蒼郁樹葉隨風而擺,不見人影。 “本王決定派本王親自監督。”赫連崢嘴角一勾。 “……” 君兮嘴角抽了抽。 赫連崢施施然伸了伸臂,“大人請吧。” 出門時,赫連崢走在最先。蒙鈞看到赫連崢又出了來,臉都綠了。 赫連崢悠悠走過去,告訴蒙鈞,她君兮有帶著疑犯查案以確保清明公平的規矩,國公府的人她已經帶上了,自己這個第二當事人必須也要跟著才公平。 君兮在一邊看著,活了十八載,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什么叫她有帶著疑犯查案的規矩,分明是他死皮賴臉賴著不走的。 另一邊,赫連崢身份地位擺在那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蒙鈞辯不過,又見一旁的君兮沒有制止的意思,只好讓了開去。 赫連崢見狀滿意的點點頭,跨出大門,望著頭頂藍天白云,手臂張開,深吸一口氣,“自由的空氣就是清新。” 君兮看著門口擁抱空氣的某人,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合著他費了這么大勁,不過是想讓自己能名正言順的出行宮的大門而已。 紈绔二字,他還真是當之無愧。 三人同行,剛轉過兩條巷子,原本還老老實實跟著的赫連崢已經耐不住了,慢跟了兩步就要往旁邊的巷子里轉。 “三王子,我們要到刑部去,你這是要去哪啊?”君兮走在前面,聽到赫連崢放慢的腳步,微微一笑轉過身來。 利用完了就想跑,哪那么容易。 “本王不過是想出恭而已。”赫連崢見君兮轉過身來,尷尬的笑了笑。 “殿下身上還有皂角味未散,以今日清風暖日來算,應剛剛潔手半個時辰不到,三王子有隱疾?”君兮的目光直接落在赫連崢的小腹上,就差說出尿頻二字。 赫連崢臉色微變,直覺自己被人看光了一樣,幾乎立刻,大袖一揮,右臂梗于身前擋住了某人的視線,“本王不去了,走走走……” 在君兮的冷嘲熱諷之下,赫連崢一路垂頭喪氣的跟到了刑部來。他真的只是想出來快活快活而已,哪知道這女人竟然真當他是跟著她的,一絲不茍的看著他,他有種剛出虎xue又入狼窩了的感覺。 他們三人來到刑部的時候,刑部正忙成一團。 偌大的大堂里,一群人正在整理夏遠的卷宗,將卷宗封條裝檔,地上擺著十幾口貼著封條的大箱子,桌案上各種各樣的賬薄摞了半人高。 “你們大人呢?”君兮隨手叫過一個正忙著核對賬目的衙役。 衙役看了看君兮,抬手指了指桌案,隨即低頭繼續核對賬目去了。 “劉大人。”君兮走到桌案前,喚了一聲。 劉湛元正在忙著核對夏遠貪污整修運河銀款的有關賬簿,聽到有人喚他,從一堆卷宗中抬起頭,見來人是君兮,連忙爬起來,抖了抖官袍。 君兮請旨查案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所以知道君兮在查胡爾克勒一案的事。 劉湛元本就忙著夏遠的案子忙的昏天黑地,這時候胡爾克勒又死了,而且還牽扯到了當朝國公,整個案子就是個燙手山芋,正愁扔不出去,沒想到被君兮攬了去。他心中對君兮其實多多少少有些感激的,所以對君兮的態度也溫和很多。 “君大人。”劉湛元笑了笑,在看到君兮身后跟著的赫連崢時面色微詫。 大堂里亂成一團人多耳雜不宜交談,劉湛元將他們帶到了偏堂來。 “本官有什么能幫大人的?”劉湛元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我想看看胡爾克勒的尸體。”君兮直言。 “好。”劉湛元應了聲,出了門去。 劉湛元彎彎繞繞竟把他們帶到地牢里,直下到最底的水牢里。 水牢設在地下,因長年不見光,泛著冷氣。又因在下方開潭,四面環水,氣溫比外面低了不少。而在水牢正中央位置的上方吊著的囚籠里裝著一具檀木棺。 劉湛元站在水牢的門前,揮了揮手。守在一旁的兩名高大的獄卒得令,擼起袖子,大手附上手臂粗的鐵索,手臂肌rou繃緊,腿成弓形彎曲借力,用力拉動鐵索。大力拉動,鐵索繃直,隨著鐵索收緊,吊在上方的囚籠也悠悠移了過來。 君兮站在一旁看著,耳邊是獄卒越來越重的喘息聲。 過了能有一炷香的時辰,棺木彭的一聲落地了。 獄卒松開鐵索,外面一層罩衫已被汗水打透。棺木落地,他們走上前來,合力推開厚重棺蓋。 轟的一聲,棺蓋打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君兮望向棺中,見胡爾克勒的尸體四周放了大量冰塊鎮著,眉鬢都上了白霜。 “現在天氣過于炎熱,為防尸體腐敗方才出此下策。”劉湛元解釋道。 “大人費心了。”君兮隨口客套了句。 君兮的目光在胡爾克勒的身上從頭頂掃到足跟,身長七尺一寸。胡爾克勒的樣子很安詳,除去眉心那一點傷痕,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赫連崢和宮澧都見過胡爾克勒死時的樣子,所以并沒有上前去,只站在一旁看著君兮動作。 君兮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手中挽了一個刀花,白光閃過,胡爾克勒的衣襟被直接從中割開,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胸膛。 君兮只看了一眼,手中短刀便向胡爾克勒的下身招呼去。一邊的赫連崢眉頭微挑,這女人當著五個大男人的面要干啥? 宮澧雖已習慣了她獨特的驗尸方式,此刻的臉卻也陰沉的嚇人。 室內溫度似乎又降了兩分。 君兮完全沒顧忌到身后兩個男人此刻的心情,她認真的看著眼前尸體,確定了正面沒有外傷,朝著一旁招了招手,示意那兩名高大壯實的獄卒過來。 “翻個面。”君兮說。 獄卒得令,小心得將胡爾克勒翻過來,面朝下背朝上。 君兮將已經割開的衣褲剝開,又抬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指尖,確定他前前后后除了眉心一點傷再無其他外傷才了然點了點頭。 “翻過來吧。”君兮輕抬了比了比。 之前在豐州時她曾參與過一樁故意殺人案。殺人兇手與死者起了爭執,失手將死者推倒,地上恰好有一柄錐子,穿腦而過。兇手殺了人害怕,小心的清理了血污,并將其偽裝成了上吊自盡的模樣。 那樁案子原本已經要以自盡做結了,是衙役在抬尸的時候不小心碰落了死者挽著的發髻,重新為其梳理的時候才發現了其頭頂傷痕。 所以在那之后,君兮再遇到案子時,都要思考一下眼前所謂的死因是不是死者真正的死因。以至于她每次驗尸,都要將尸體脫光細細看上一遍。 她原本以為胡爾克勒的死因也可能是因為其它的原因。畢竟她在事發之處沒有發現毒針的可能來源。所以猜想胡爾克勒可能是死于其他,可能是有人在他衣服中藏了毒針,或者是在他見宮澧之前便觸了有毒物質。 但是現在看來,他身上確實只有眉心這一處傷口。 君兮的目光落在胡爾克勒的尸身之上,因低溫冷凍,胡爾克勒的面上結了一層薄霜,眉心傷痕已經有些看不太真切。 君兮俯下身去,舉起手中短刀,刀鋒觸上胡爾克勒的額,輕輕一刮,一層霜花附在刀面,露出白霜之下的傷痕。 胡爾克勒的眉心針孔處已經發黑,有外擴跡象,像墨汁滴進水杯中,雖愈來愈淺然而確實已蔓延開來。 君兮抬手扒了扒他的眼皮,發現他的眼白竟也有發黑跡象。君兮又捏開他的嘴,果不其然,他的牙齦也有烏色。 不過一根毒針而已,毒竟蔓延至整個頭顱,好烈的毒。 君兮想了想,抬手搬起胡爾克勒的頭。尸體已經凍僵,觸手冷寒逼人,君兮的手指瞬間麻木無覺。君兮忍著入骨寒意,在他腦后細細瞧了瞧,又用手摸了摸,確定他后腦沒有針孔才將其放下。 放下后,君兮的目光又轉移到胡爾克勒的眉心處。 他是因眉心中針毒發而亡,眉心針孔傷痕沒有二次受傷痕跡,腦后亦沒有針孔,那么,毒針停在了他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