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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渠揉了揉他的發頂,苦笑一聲,聲音居然有點溫柔:“是啊,是我們的祖師爺。” “但對祖師爺而言,除了他懷里的那個孩子,其他的都不過是死人罷了。” 端秀穩住心神,俯身撿起了長劍,插了好幾次,才**劍鞘,她僵硬的重復:“除了懷里的孩子,都是死人?” 廣渠冷笑一聲,還要說話,卻聽那擦藥弟子一聲尖叫,只見廣渠下巴忽然極力上揚,全身只剩下足尖點地,頭部向后,脊背彎成弓形,他臉色醬紫,雙手不住掙扎,發出“嗬嗬”的嘶啞聲。 就像是有什么人捏著他的喉嚨。 端秀猛的回頭,厲聲道:“誰!” 煙塵之中,周圍景物極速扭曲,樹干如同亂舞的狂蛇,最后,山色,樹色,沙土色皆模糊不清,在瞳孔之中匯聚成斑駁的色塊,端秀咬牙凝神,在這癲狂扭曲的盡頭,看到了一雙微笑著的眼睛。 那是一雙漂亮的鹿眼。 ※※※※※※※※※※※※※※※※※※※※ 敵方終于開著拖拉機來了,他開了三章了。 第97章 “哎。”塔靈攤在聞道臺上:“他說霜降那日開局,還有好幾天,難道我們要一直蹲在這個破臺子上嗎?” 溫行安安靜靜的跪坐在葉酌身邊,道:“仙君的安全比較重要。” “可是好無聊啊。”塔靈躺倒。 葉酌道:“可惜聞道臺壯士去鳳口關陪陳可真了,不然我們四個人剛好湊一桌麻將。” 他扯了率溫行的頭發繞在指尖:“寶貝兒,你會不會打麻將?” “不會。”溫行笑:“但是我可以學。” “別學了。”葉酌往他懷里一滾,頭枕著他的膝蓋:“我當年教倌倌打麻將,教了他足足兩年,兩年啊,一個仙君教了他兩年,豬都該學會了。” 溫行就笑,問“那他學會了嗎?” “沒有啊,他只學會了把三張一樣的牌摞在一起,擺擺好放在前面。”葉酌揉了揉發脹的額角:“要我說,可能你們這種不染凡塵的大美人,天生就學不會這種東西。” 眼見著嚴肅認真的場合又往打情罵俏那邊發展了,塔靈眼角直抽:“仙君,你要不要認真一點,要是這幾天出了問題,明年的霜降我就該給您哭墳了。” 葉酌無所謂,貧嘴道:“那你多燒點紙錢,我不要紙銅錢,要金子和……唔!” 溫行伸出一只手,直接壓在了他的唇上。 大美人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望向仙君的時候,少見的帶了責怪。 葉酌一愣,旋即笑道:“我開玩笑的呀。” 溫行固執的搖頭,眉頭蹙在一起:“不許開這種玩笑。” 塔靈托著臉,順嘴給仙君救了個場,他岔開話題:“要我說,您就不該去三境大比,你要是蹲在下泉宮,我把你往白獄里頭一塞,那里有這么多破事。” “對啊。”葉酌就坡下驢,還不忘捧一把塔靈的臭腳:“你肚子里最安全了。” 塔靈望天,翹著二郎腿:“不說別的,要是還在下泉,我們不會這么無聊吧,下泉宮那么多弟子,高修低修應有盡有,我們完全可以拉仙君的虎皮作大旗,裝神弄鬼的調戲他們……” “等等。”葉酌忽然坐起來:“你剛剛說什么?” “怎么了。”塔靈也跟著坐起來:“調戲他們玩兒?” “前面那句。” “扯仙君的虎皮做大旗?” 葉酌搖頭:“再前面。” “下泉宮那么多弟子,高修低修應有盡有?”他狐疑:“仙君,您想到了什么。” 葉酌道:“先前我不是說,無常鬼有了,仙君有了,江川百姓有了,這戲人到齊了嗎?現在來看,沒有齊。” 溫行問:“可是差了點什么?” “差了修士。”葉酌道:“廣玉元君屠江川的時候雖然是主力,但他不可能孤軍奮戰,無常鬼是一場波及整個人間的浩劫,定然有無數修士追隨著元君,大大小小,高修低修,劍修符修,甚至妖修魔修。要完美的復刻五千年前江川的局面,他還差很多很多,各門各派的修士。” 塔靈問:“可是倉促之間,到哪匯集各門各派的修士?” 葉酌道:“不必匯聚,剛剛好有。” 他們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道:“三境大比。” 長老帶隊,弟子參賽,高修低修,妖修魔修,應有盡有,豈不是現成的絕佳材料? 聞道臺上,陡然刮過一線冷風。 “您是說……”塔靈狐疑:“他會把大比的弟子帶來此處?可是那么多人,還有很多修士,怎么帶過來?” 葉酌閉目沉思,雙手交叉于胸前,過了片刻,忽然道:“溫行,你還記不記得大比之中,讓簡青不能出聲的那個法陣?” 溫行點頭:“事后我稟明端秀長老,派人探查過,那陣法確實和一般比賽用的加固陣法不同,但最后也沒看出來歷。” 葉酌道:“我記得每年大比加固賽臺,都是長舟渡月閣在做吧?” “是。”溫行點頭:“我人族擅長法陣的大派,只有長舟渡月閣。” 塔靈插嘴:“仙君,這有什么不對嗎?” “這不對大了去了,我先前見到聞道臺,聽他說廣玉元君那個故事的時候,就覺著隱隱的有問題。你提到長舟渡月,我這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