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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的悲歌】(4)

    2021年8月8日

    「我不知道,夫人」

    幸子過去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聽完御手洗沙溪的話,她心里產生了很多擔憂。

    沙溪看著低著頭一臉緊張的幸子,突然溫和一笑岔開話題。

    「禁の女屋現在的當紅花旦叫瑞木花音吧?那她和你朋友芽衣的關系如何?」

    「芽衣在她心里,大概就像貓狗一樣,或許還不如寵物的地位高。」

    幸子鼓起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貓狗嗎?呵呵,真是有趣的比喻,那她對你也這樣嗎?」

    幸子張開嘴巴想說話,可事實上并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對眼前這個女人所知甚少,在外人面前說花音的壞話似乎也不太合適。

    沙溪似乎感受到幸子的想法,繼續說道:「你不用在意,我對瑞木花音很熟悉,甚至可以是說看著她長大的。她的性格和美樹很像,你和花音的關系,有點像我和美樹之前的關系。」

    這番話隱藏的含義很深,似乎涉及到老一輩之間的一些爭斗,當初御手洗沙溪為什么要離開禁の女屋?而在各方面明明都更優秀的美樹阿姨為什么沒有成為當家人?阿媽又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而這一切,又和自己有什么關系?這些問題,環繞在幸子的腦海里。

    沙溪繼續說道:「我當年也在禁の女屋長大,咱們算是半個一家人,我不希望你對我有什么誤會,我從心眼里愛著那個地方。也不希望阿奶一生的心血毀于一旦。」

    幸子咬咬牙回答道:「她對我也不好,但她對芽衣更不好,她總是打她。似乎很喜歡欺負她取樂。」

    「她無法容忍競爭對手,這是她這樣態度的原因。」

    御手洗沙溪說道。

    「花音不可能把我和芽衣當做對手啊?我們只是學徒,我們和她比就像小河和大海的差距。」

    「不是你們,而是你。」

    「我不明白。」

    幸子搖搖頭。

    「有些事,你現在還沒接觸到,以后你自然會知,我倒不妨多講幾句。每個學徒,如果想要正式接客,登上禁女的舞臺,必須要有一個引路人。學徒和引路人會舉行一個儀式,之后,他們幾乎會視彼此為親人一樣的關系。一個稱職的引路人會成為年輕禁女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要教會年輕禁女在男人面前講情色笑話,并露出尷尬又得體的笑,要幫助她挑選出席各種場合前使用的妝容,她還要確保年輕的禁女吸引到她今后需要認識的貴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領路人要帶著她在各種場合走動,把她介紹給各大茶屋,酒館的主人,還有認識制作和服的店家,制作面具和假發的工匠等等。」

    「對于你和芽衣來說,目前禁の女屋只有瑞木花音一人可以成為引路人,而一個引路人僅能帶一個禁女入行,而現在,從你的描述來看,似乎花音選擇了芽衣。」

    當御手洗沙溪說完,她停頓了一下,優雅的伸手端起眼前的茶杯,小口的喝著香茶,給幸子足夠的時間消化。

    幸子有點發蒙,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規矩,在她心里,瑞木花音對芽衣的行為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虐待,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花音不喜歡芽衣,或者壓力過大等緣故,但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樣一層深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花音之前對芽衣的所作所為,難道是調教和指導?即便如此,讓瑞木花音作引路人也真可怕。

    這樣的思考同樣把幸子代入惶恐之中,如果花音選擇成為芽衣的引路人,自己該怎么辦?難道永遠都沒辦法成為一名真正的禁女嗎?那這一切刻苦的訓練,又有什么意義?御手洗沙溪溫和的看著眼前面色難看的女孩,她繼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阿奶為什么讓阿媽當家,而不是美樹?」

    幸子搖搖頭,這個問題遠不是她目前能涉及的。

    沙溪表情變得感性,似乎在追憶著遙遠的畫面,她幽幽的說:「如果讓美樹當家,或者日后讓花音當家,就會像把野獸從籠子里放出來。」

    「阿奶一直知道美樹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什么都優秀,事事勝人一籌,但她心里容不下人,最重要的是,她討厭成為禁女,她討厭被人束縛。我當年離開禁の女屋后,本該讓美樹當家,可阿奶還是選擇了阿媽,因為阿奶知道,美樹一旦當家,一定會想辦法把所有人趕出去,然后變賣掉女屋里的和服和財物,最后拿著錢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阿奶和阿媽壓了美樹那么多年,她把自己對人生的期望,全傾注在瑞木花音身上,所以,未來假如瑞木花音當家,她也一定會這么做。」

    「那現在我來問你,幸子,假如有一天美樹或者花音當家,她們要放你自由,你愿意嗎?」

    幸子很想點頭,可是又茫然無措,如果自己不在禁の女屋,那又能去哪里呢?何處是自己的歸處?沙溪眼神銳利,她冷冷的開口說道:「我來告訴你,如果你被趕出去,最好的結局就是成為一名普通妓女,經歷無數苦難后悲慘的死去。更大的可能,是流落街頭,去和野狗搶食。」

    幸子沉默了很久,輕輕地問:「我該怎么做?」

    「我確信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幸子,但我不認為你有能力改變命運,你能做的不過是聽天由命,隨波逐流。但我可以幫你。」

    從進入御手洗沙溪的公寓那一刻起,幸

    子就納悶自己為什么會被召喚來。

    直到此刻,她才終于恍然大悟,沙溪一定是決心利用自己來報復美樹,很明顯,當年她倆是競爭對手,而沙溪離開禁の女屋一定和美樹阿姨脫不開關系。

    毫無疑問,她一直在等待時機,過了這么多年,她似乎等到了。

    如果沒猜錯,幸子覺得御手洗沙溪一定是想徹底鏟除美樹阿姨。

    可這怎么可能?美樹阿姨是自己的老師,瑞木花音是自己的前輩,也是禁の女屋唯一可以接待客人的禁女,而芽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阿媽從來沒對自己露出半點和顏悅色,更別說賞識和培養。

    那怕現在阿奶不在了,自己又哪里有機會,目前來看,甚至自己成為一個禁女都成問題。

    幸子悲觀的想著,她的心情糟透了。

    御手洗沙溪似乎完全明白幸子的擔憂,她笑笑說道:「不用再動你的小腦袋煩惱了,一切交給我吧,你回去照舊努力學習就行,你出道的機會,我來給你。但前提是,你有足夠優秀讓我付出,如果你是一頭拉不了磨的蠢驢,那誰都幫不了你。」

    說完,她召喚下人送幸子出去,幸子深深的鞠躬,心事重重地離開了三洋菊酒。

    幸子回到禁の女屋時已經是下午,芽衣見到她立刻神秘兮兮的跑過來,悄聲說道:「你跑哪兒去了?你知道不,美樹阿姨說,今晚要領咱們出去見世面。」

    「見什么世面?」

    幸子詫異的問。

    「花音今晚接了一個客人的單,點的是陪茶酒,宴會的地點在四味家,四味家的宴會廳后面有一個小隔間,我們可以躲進去偷偷學習。據說這是個傳統,幾乎每個學徒都在那個隔間里呆過,哇,終于可以出去玩了!」

    聽了芽衣的話,幸子也很高興,每天在女屋里學習,其實有點枯燥。

    為了這件事,兩人下午地學習都心不在焉,雙雙受到了美樹阿姨的批評。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花音盛裝打扮后先乘馬車出門,然后美樹帶著兩人換上樸素的衣服步行跟在后面。

    到了四味家后,美樹領著兩人從后門進去,等待聚會開始。

    在四味家聚會一般是非正式的活動,一間鋪著榻榻米的房間里,所有客人坐成一個字型,一盤盤食物擺在他們面前的小桌子上。

    在場招待的禁女在屋子的中間活動,就是字凹進去的那部分,禁女彈琴,唱歌和表演,還負責在每個客人面前跪幾分鐘,為他斟酒,與他聊天。

    最重要的是,她要挑時機成為聚會短暫的主角,和所有客人玩游戲,勾起客人的興致為她點喝的。

    當然,到了聚會的后半段,游戲的主題就要看客人點什么單子了。

    有禁女出席的聚會,多半會帶情色的意味,所以一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起來這玩,如果是招待某位重要人物的活動,客人一般會提前打好招呼,讓禁女特殊照顧。

    四味家的小侍過來通知后,美樹領著兩人從一個小通道鉆進隔間。

    這個隔間隱藏在房間的左后側,這個位置既能觀察到屋里絕大多數人的情況,也不至于暴露自己。

    隔間的墻壁上有數個手指粗細的小孔,可以用來觀察外面。

    兩個小學徒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聚會。

    幸子急忙找個位置坐下,通過小孔向外面張望。

    芽衣也連滾帶爬的找好位置,美樹阿姨安靜的坐在他們后面輕聲的講解。

    隔間里面是完全沒燈的,這樣才能藏人,宴會廳里明亮的燈光透過小孔射進這間暗室,形成幾根細小的光柱。

    透過偷窺孔,幸子瞥見七八個男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大約還有三個藝妓陪著他們,其中一個藝妓在表演扇子舞,另外兩個在勸酒,另外還有一個拉三弦琴的老人在屋子角落靠門的位置演奏,屋里人聲鼎沸,玩的正熱鬧。

    沒過一會,當藝妓表演完畢,大家休息的時候,盛裝的瑞木花音跪在外面輕拉開了房門。

    她是如此漂亮,動作又如此的溫柔得體,讓濃妝的藝妓都顯得有些遜色。

    「各位大爺,你們玩的還好吧?」

    花音人還未進,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就先傳進屋,她先用俏皮的目光靈巧的挑逗著屋里的每一個客人,然后跪俯在地上施禮。

    幸子從未見過瑞木花音這個狀態,她目瞪口呆的通過小孔向外看,在她的印象里,花音一直是冷冷的板著臉,或者兇惡的罵人,哪怕是笑,也是冷笑或者嘲笑。

    絕沒有像現在這樣又可愛,又調皮的樣子。

    幾個藝妓見到花音到了,也收拾東西依次退場,最后一位藝妓離開時,鞠躬向花音施禮,柔和的半唱道:「meimei你辛苦啦,接下來就交給你吧?一定要伺候好幾位大爺呦。」

    她的這段道別像唱歌一樣帶著音調,是藝人交接時的禮貌和傳統。

    花音禮貌的鞠躬回禮,笑著唱道:「jiejie你辛苦啦,接下來就交給meimei吧,我一定伺候好這些大爺。不信你看,我連胸衣都沒穿好,就急迫地趕來了呢。」

    屋子里瞬間傳來一陣大笑,幾個男人使勁的拍著大腿,一直高聲喊著:看不見,看不見。

    當花音穿著分趾絲綢襪正式進屋,一個小廝早

    等在門外,他先在屋外點燃一支香,然后雙手捧過一個木盒,花音接過木盒打開,里面裝滿了黑色的圍棋棋子。

    花音踩著小碎步,像一只花蝴蝶似的快速地飛舞在每一位客人面前,鞠躬,調笑,然后在每位客人桌上都堆放一把黑棋子,最后脆生笑著央求:「一會大爺多賞茶喝,meimei口渴的緊嘞。」

    一枚棋子代表一份賞錢,如果客人要賞茶酒給禁女,就把棋子丟到中間去,禁女立刻就會小跑著去撿,然后折回來陪客人喝酒聊天。

    禁女在陪酒的時候一共有兩份收入,第一份就是外面燃著的香火,一支可以燒半個小時,在聚會結束后,可以計算一共燒了多少炷香。

    另一份就是投喂的棋子,丟的棋子越多,賺的越多。

    一次性投喂一枚棋子,可以陪茶酒,一次性投喂四枚棋子,就可以要求一些別的,比如裸露一下胸部,或者跳一支舞。

    如果趁著醉酒,幾個客人同時丟一大把棋子在中間,那說明禁女今晚一定賺的盆滿缽滿,但是受的罪也成倍增加。

    前兩輪的陪酒是免費的,算在定金里,花音要依次陪屋里的每位客人喝一杯,從主席位開始,輪完一圈后,再輪一圈,這個過程有些長,花音一下子把性格收斂了,她的步伐變得優雅,表情也溫柔和體貼。

    男人們開始各自交談聊天,氣氛一下子融洽了很多。

    「注意她的步伐和眼神。」

    美樹阿姨在后面輕聲的提醒。

    瑞木花音的步子慢下來,走路的節奏也很連貫,步幅很小,淡藍色的和服裙邊隨腳步輕輕擺動,給人一種細浪花漫過白沙的印象。

    她的眼神似乎會說話,在每一位客人面前,她都會先溫柔好奇的打量對方一番,然后低下頭擺弄桌上的酒局,過一會,她又會突然抬頭偷偷看人一眼,但旋即有飛快地移開目光。

    這一下子,有些不堅定的男人甚至都會突然抖一下。

    幸子覺得,假如她是一個男人,一定會覺得眼前的女子正在竭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某種強烈情感。

    大多數客人在喝酒,也有的在喝茶。

    花音每到一個桌前,都先伸出纖指試探下壺溫,鑒定酒是否冷了,然后才溫柔的為客人斟酒。

    第一圈是寒暄,和熟悉的客人打打招呼,對陌生的客人稱贊一下對方的氣質。

    「大爺,很久沒找花音玩了,不想我嗎?」

    「哥哥,你看起來就像我的兄長一樣,花音感到很親切。」

    客套持續到第一圈結束,然后開始第二圈。

    第二圈照例要在每位客人前講一句笑話,因為大家坐的很近,恰到好處的把大家逗笑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這對花音來說并不難。

    她很會聊天,對待地位高的人就調侃自己,對待地位低的人就調侃對方。

    「哎呀,meimei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您就心臟碰碰跳。」

    「這位大爺,您不掩飾下您的褲子嗎?它看起來有點鼓。」

    類似的短笑話總能引起周圍人的笑聲,場內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幸子在暗室內瞠目結舌,她關注的是另外一件事,聚會上一共有八個男人,花音兩圈下來一共陪著喝了十六杯茶酒。

    雖然酒盞和茶杯不大,但總歸是不少。

    這幾乎是她和芽衣平時訓練的量,而這對花音來說,卻剛剛開始。

    茶酒轉化成尿液需要一定的時間,喝的這么急,消化的速度也慢不了。

    幸子覺得,如果是自己,再過一小會,大概就會滿臉痛苦的竭力忍耐,更別說聊天和表演節目了。

    當兩圈敬酒結束,場上的氣氛已經非常濃烈,花音適時的回到門口,在大家都能看到的位置,輕笑著提高音量說道:「我的天,你說多么巧合,我今天碰到一件奇怪的事,這涉及到一位我熟悉的女伴,這事要是說出來,會讓她尷尬吧,我是否該講呢?」

    「我想聽整個故事。」

    一位男客大聲說。

    「哎呀呀,那我就勉為其難吧,讓我想想,我這位女伴平時喜歡把和服的帶子系的緊緊的,這樣呢,才會突出她大屁股的弧形,還會讓胸部顯得挺拔,你們都不知道,她其實跟頭母牛似的,有對兒大奶。」

    說到這,花音俏皮的眨眨眼,大家立刻哄笑一番。

    「那天出門,我猜她一定喝了太多的水,剛出門她就感到內急,這可怎么辦?于是她找了臨街熟悉的店去借廁所,可進入廁所后,她卻怎么也解不開自己和服的帶子了。哎呀呀,這可著急死了。她就是使勁的拉扯,解不開啊,解不開啊。她一不小心,竟然把帶子系了個死結。她平時是個迷信的人,她覺得,這家店一定是風水不好,才解不開帶子,那我去下一家試試吧。」

    「于是,她又來到下一家店借廁所,結果還是,解不開啊,解不開啊。這可怎么辦啊!想想都要急死了。這家店看來風水也不好。」

    聽到這,大家又笑了一陣。

    「然后,她來到第三

    家店,大家猜怎么著。」

    「解不開啊,解不開啊。」

    男人們都笑著齊聲附和。

    「正是如此,然后她趕緊又跑出來,結果,剛出店門,就被一個騎自行車的男人撞倒在地,她的腿飛起來,整個人仰面倒在地上,如果你腦子里描繪出這畫面,她的整個和服全從下面掀起,于是...好了,接下來發生的事就無需我多說了。」

    「你一定要說啊!」

    男人們爭先恐后的說。

    「您難道沒一點想象力嗎?整個和服從下面被掀起,一下子露出了她的白屁股,她可不想讓街上的每個人都看到自己的裸體,所以為了保持端莊,她趕緊翻了個身,可是她沒想到,她身子下面還有一位吶,她一翻身,哎呀,兩條腿不聽使喚的朝兩邊撇去,一下子騎到那個男人脖子上了,整個屁股和私處,正對著那個男人的臉。結果你猜怎么著,這憋不住地尿竟然一下子噴出來,尿了那人一臉。」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們此刻都已經歇斯底里了,包括坐在主席位上的主客在內,他用筷子把清酒杯敲的像開機關槍一樣,并喊道:「為什么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等好事。」

    這個故事講完,立刻有好幾個人朝場內丟了棋子。

    花音笑眼眉開地說:「哎呀,大爺們也想讓meimei尿褲子嗎?」

    說完,她立刻彎腰小跑到中間挨個撿起棋子,然后逐一走到丟棋子的客人面前跪下陪茶。

    投喂了賞錢的陪茶不能用小杯,桌上早擺放了容量更大的茶杯,花音跪坐下來,給自己慢慢的倒上一杯清茶,然后奶聲奶氣的說著感謝和祝福的話。

    「謝謝大爺賞水喝,這可養活了meimei一家子呢,祝福大爺和風事順,一切吉利。」

    說完她雙手持杯,一飲而盡。

    如果是禮貌的飲酒茶,很多時候要用和服的袖子遮住口鼻。

    而此時此刻,花音則需要雙手持杯,證明自己喝干了杯子里的每一滴水。

    隨后,場面更加熱鬧了,花音又講了幾個笑話,引來一陣陣的笑聲。

    不時有人朝場內丟一枚棋子,花音就像一只討食的小狗似的,滿場的跑來跑去,不停的跪下喝茶,喝酒,然后又站起身表演節目。

    幸子透過偷窺孔目不轉睛的盯著屋里發生的一切,燈火通明,紙醉金迷的熱烈的場面和她所處的暗小隔間產生了鮮明的對比,她一方面佩服花音的老練,一方面又難以抑制的生出無比羨慕的情緒。

    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才能像花音一樣,成為一名真正的禁女,在這樣的場合里亮相呢?正在幸子滿腦子胡思亂想時,黑暗里,芽衣突然偷偷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衣服。

    幸子轉過頭去,看見芽衣正齜牙咧嘴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那意思是說,她光看著都憋不住想去廁所。

    幸子捂住嘴低聲笑了下,然后又回過頭朝屋里看去。

    室內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高潮,每個男人都在大聲地哄笑吵鬧,好幾個小廝把清酒和茶飲流水似的往屋里送,就連小吃都換了幾波。

    而花音因為喝了不少酒,面色嫣紅,眉目帶情,配上明亮天藍色和服,整個人看起來魅力四射又不失溫柔可愛。

    小廝補充好飲品和食物后就趕緊跑出去拉上了門。

    這時,坐在主席位上的客人已經滿臉醉意,他又喝了一杯酒,臉色通紅地大聲的笑道:「來為我表演個節目吧。」

    說完,他抓了一大把棋子丟在中間,棋子在榻榻米上凌亂的四散摔落,立刻,所有男人都停下聊天,拉長了聲音起哄。

    笑臉盈盈的花音看到這一幕,立刻放下酒杯,她跪坐著轉過身,用膝蓋慢慢挪到屋子中間,小心的撿起每一枚棋子,然后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怯生生的說:「一切都聽大爺的吩咐,要您可要憐惜我呀。」

    說完,她像一只小猴子一樣用手掌扶地移動,挪到主席位男人的旁邊,靠在他的懷里。

    男人熟練地解開和服的系帶,稍微一拉,花音整個上半身,一下子赤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哄」

    的一聲,屋里的起哄聲簡直要把天花板頂開。

    花音喝了不少酒,她的脖子和胸口有些發紅,這時就能看出她化妝技巧的精妙,她的臉是白的妝容,但是從臉頰到脖子再到胸口和rufang。

    妝容的顏色是漸變的,不會產生明顯的隔閡。

    一般不用脫衣服的傳統藝妓從不關注這方面的事,而禁女卻需要非常注意。

    花音的rufang是恰到好處的小木瓜型,挺翹而柔軟。

    她的兩個rutou粉嫩粉嫩的,乳暈很小的一圈,就像兩顆美味的水果點綴在rufang上。

    寬大的和服堆在臀間,從中間挺立而出的纖細腰肢彷佛擁有流水般的美感,她的吹彈可破的光滑小腹,明顯向外鼓脹著,證明剛才的飲料都好好的存在里面。

    男人一手把花音的左胸抓住,慢慢的把玩,還不時用指尖捏住rutou,拉長和揉捏。

    花音像只小貓打盹似的微瞇著眼睛,口中小聲的呻吟著,她這會連胸口的顏色都變得紅潤,那種順從和害羞的情緒感染著屋里的每一個人。

    男人玩了會奶子,手順勢下滑,整個手掌按在花音圓鼓鼓

    的小腹上,擠壓著膀胱,感受著里面的充盈度。

    「哎呦,哎呦。」

    花音輕咬下唇,難以抑制的露出一絲痛苦焦慮,她柔和的小聲哀求:「大爺,饒了meimei吧,我快憋不住了。」

    這時,旁邊的一個男人再也按耐不住,伸出手來想摸花音的胸部。

    而抱著花音的這個男人立馬把他的手拍開,借著酒勁大聲呵斥:要摸你自己投棋子去!被拒絕了的男人臉色漲紅,眼看就要發火。

    這時,花音趕緊伸出手,溫柔撫摸著抱著自己這人粗糙的臉頰,溫柔的勸說著,倆人這才悻悻放棄。

    幸子在密室面紅耳赤的看著,她已經初涉男女之事,有了羞恥心。

    但這樣明目張膽的赤裸調情,還是第一次經歷。

    她平復一下心情,轉過身小聲問美樹阿姨一句,美樹俯身透過小孔看了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不二山。

    然后就繼續坐回原位不再說話。

    芽衣在一旁的喘氣聲也粗重了不少,她的手在伸在和服里不知在捅咕著什么。

    幸子悄悄懟了她一下,芽衣好像嚇了一跳似的,轉過頭,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這時,主席位的男人已經把花音徹底脫光,橫放在懷里玩弄,女孩高高的發髻和纖細柔弱地裸體形成異樣的美,她咬著嘴唇,忍耐著尿意和玩弄的刺激。

    男人很老練,他一只手熟練的扒開她的yinchun,揉捏著陰蒂,另一只手一會按按肚子,一會揉揉rufang。

    其他男人看的yuhuo焚身,精蟲上腦,好幾個已經忍不住把手伸進褲子使勁的擼了起來。

    沒過一會,花音的呻吟聲突然變的嘹亮,她像一條青菜蟲似的在男人的懷里扭動,下體不停的開合發出「噗噗」

    的聲音,一股清亮的粘液流出,她達到了一次很猛烈的高潮。

    高潮后,她有些難忍似的哎呦了幾聲,伸出柔軟的小手不安地撫著男人放在自己下體的手,讓他別動。

    高潮后的尿意猛烈的沖擊著她的尿道口,花音覺得有些難受。

    男人哈哈大笑,用眼神對著屋里其他人露出一副「你懂的」

    表情,那幅滿意的嘴臉溢于言表。

    而他的下體也早已高高翹起,使勁頂著花音赤裸的屁股。

    花音從高潮的余韻中緩過來,她主動翻身坐起,伸手靈巧的解開男人的褲子,讓他的長長的roubang一下子彈了出來,男人的guitou很大,馬眼處分泌這粘液,很明顯已經進入狀態。

    花音嫣然一笑,跨身騎在男人腰間,把那硬的好像要爆炸的roubang塞進自己體內,上下taonong起來。

    這下子,輪到男人不安了,他舒服的吸著氣,身體后仰,兩只手撐在后面,花音在他腰間有節奏的起伏著屁股,汁液漾滿的下體里發出「咕嘰咕嘰」

    的聲音。

    男人控制不住,兩腿一伸,一下子把桌子踢翻,原本藏在桌下的交合處,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沒一會,他吼了一聲,一股濃漿射進花音的體內。

    有人再也受不了,之前差點發火的男人一下子沖過去,急匆匆的抓了一大把棋子塞到花音的和服里,然后把花音像拔蘿卜一樣一下子從那人身上拔出來,xiaoxue從roubang脫離時發出「啵」

    的一聲。

    射過的男人這回沒有阻止,只是哈哈大笑,撈過酒瓶,痛快的暢飲一番。

    第二個男人把花音推倒在地,跪俯在帶著酒香的榻榻米上,她屁股高高噘起,男人從后面使勁地把自己的家伙塞進去,猛烈的聳動。

    花音發出一聲聲甜膩的呻吟,這聲音像一縷迷香,傳進每個人的耳朵,牽魂勾魄。

    第二個男人很快完事,第三個又馬上沖上來頂替。

    他把花音反過來,平躺在地上,兩只腳并攏后抬起,壓在花音的臉旁,然后使勁的半蹲著插進去。

    這個姿勢很要命,因為花音自己的大腿和男人都重量都壓在她漲滿尿液的小腹上。

    她痛苦的呻吟一聲,使勁咬著嘴唇,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和控制著尿意。

    「喂,你們看,這小娘們好像要憋不住了。」

    不知誰說了這么一句,周圍的男人們立馬圍了過來,有人拿過一個大茶碗,放在花音耳邊,往里丟一枚棋子,就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有人拿著兩個茶壺,正在勾兌一整壺不燙的溫茶。

    然后,大家就開始使勁的給花音灌水。

    丟一枚棋子,灌一通茶水,再丟一枚棋子,再灌一通。

    茶壺的嘴兒就插在花音的嘴里,沒水了就換一壺。

    有時,灌的太快,茶水會從花音的嘴角漾出,又隨著身上男人猛烈的聳動,流到鼻孔里,引發她一陣陣的咳嗽,可哪怕如此,她依舊沒有尿出來,只是痛苦的閉著眼,任憑周圍人的折磨。

    隨著叮咚叮咚投擲棋子的聲音,沒過一會,屋里每個人桌前的茶壺里竟然都沒水了。

    花音的肚子rou眼可見的鼓了起來,她身上的男人也大叫一聲,射出完事。

    不是每個人都有錢資投喂一大把棋子,于是大家都興致盎然的交談著回到自己的位置,把疲憊不堪躺在地上的花音赤裸裸地丟在中間。

    所有人都屏息

    凝視,看著女孩白花花的rou體和鼓脹到嚇人的肚子,等待著她失禁的那一刻。

    花音原本高整的發髻早已凌亂,她痛苦的呻吟一聲,慢慢坐起身,男人的汁液從體內流出,在她屁股下面匯聚成小灘。

    花音一手撐地,另一只手扶著宛若懷胎的肚子,猶若無人的整理一下頭發,然后傲然地環顧四周,笑著開口說:「還有大爺賞給meimei水喝嗎?小妹口渴的緊嘞。」

    「好!!」

    眾人哄然叫好,四肢揮舞著,瘋鬧的好似群妖魔鬼怪一樣。

    「哎呀,不愧是禁の女屋出來的花旦。果然厲害。」

    「可惜,小弟囊中羞澀,無法一親芳澤啊。」

    「我..我也是..哈哈。」

    大家七嘴八舌的大聲討論著,一個個起身依次離開房間,聚會結束了,每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盡興。

    等客人走光,赤裸的花音才勉強起身,回到主席位旁,緩慢的穿上和服。

    這時,數個小廝跑進來開始收拾殘局,大家對依舊半裸的花音沒有太多關注,只是自顧自的忙著手頭的活計。

    但還是有幾個人露出關心的神色,有人還低聲問候一句,花音強笑了一下,擺擺手表示沒事。

    等一切收拾完畢,屋里又變得干凈整潔,花音也穿衣整理完畢,又變得如同剛進入時的模樣。

    這時,一位主客的隨從拉開門走了進來。

    他先是道一聲辛苦,然后禮貌地當著花音的面開始輕點棋子。

    女孩沒有一絲不耐煩,只是捂著嘴笑著,一直鞠著躬,小聲的道謝和自嘲。

    又過了好一會,兩人清點完畢,隨從說一聲佩服,然后再次道謝后鞠躬離開。

    在這段時間里,花音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的位置,到最后也只是彎腰道別。

    等人都走光了,她才嘗試著站起身,在起來的一瞬間,她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然后猛的用手按住下體。

    也只有在沒人的時候,她才能這樣小心地釋放一下自己的難忍和焦慮。

    等她艱難地走到門口,禁の女屋派來的跟班早等在外面,小廝扶著花音也離開了。

    密室里,一直沉默的美樹阿姨突然開口說話,幸子和芽衣兩個人趕緊轉過身跪坐好。

    「看好了沒?」

    美樹輕聲地問,兩人趕緊點點頭。

    「這就是一個禁女的工作,也是你們的人生。我不奢望你們能達到花音的高度,這其實只是最簡單的一個聚會。我只是希望,你們能領悟我們的生存之道,哪怕這條路看起來并不體面。」

    說完,美樹嘆了一口氣,兩個趕緊學徒深深的鞠躬。

    美樹嘆完氣站起身吩咐道:「我們趕緊回去,今晚芽衣負責幫花音梳洗。」

    芽衣在一旁立刻癟著嘴好像要哭出來似的。

    「而幸子,晚上到我房里來,我有事想問你。」

    美樹若有所思的看著幸子。

    幸子一瞬間覺得自己被一只山貓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