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_分節閱讀_26
梁厲心里一個咯噔,動作停了下來。 他說錯話了。 他試圖用玩笑或者是又一次的嬉皮笑臉來挽救忽然古怪起來的氣氛,但還沒來得及這么做,耳邊先響起車窗合上的聲音,他不想去看詹之行,但又是徒勞的——后者已經先伸過手,鉗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正視自己。 梁厲的先發制人不怎么成功,心跳猛然加速讓他破天荒地結巴了:“詹、詹之行,別……別鬧!” 他的手指出奇有力,捏得梁厲的下頷骨都隱隱作痛,梁厲拼命一掙還是沒掙開,在詹之行狩獵一樣亮得驚人的目光之下,還是驚慌起來,伸出手,重重地一推他的肩膀還不知道是胸口,卻被反作用力推得撞上已經合起來的車窗,后腦勺和窗玻璃撞在一起,發出老大一聲砰響,梁厲忍不住嗷地低哼一聲,抱住頭,先蜷起來了。 詹之行見狀也解開了安全帶,挪開他死死護住頭頂的手,把人半拉半扯地拽進懷里,才用空閑的那只手給他揉頭。梁厲痛得只吸冷氣,被撞的一塊已經麻木了,上面的手不像是別人的,也不像是自己的,甚至不像一只手。但此時的親昵更讓他不安,詹之行身上的味道似乎在侵入他的空間,梁厲被撞得眼睛一陣陣地發酸,他閉上了眼。 梁厲的頭發很軟,詹之行感覺到剛才被撞的地方已經微微地凸了起來,看起來是撞得狠了。這讓他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好笑,又笑不出來,手指繞開傷處,順著頭發摩挲著頭皮,一點點地向下,滑到耳根,又劃過后頸,那里有一顆痣,他還記得。 “你混蛋?!?/br> 他聽見梁厲咬牙切齒地說。 他卻把車子鎖了,熄火,才埋下頭,貼在他頭頂輕聲說:“你這個小騙子。” 詹之行把梁厲扳過來親吻的時候梁厲就知道完蛋了,這個人根本不是能隨便玩玩的,所以當初就不能出手,哪怕只是一次??上郎蠌膩頉]有早知道或是后悔藥,他的后腦勺還在痛,連帶著太陽xue也一抽一抽的,壓迫著眼睛和鼻梁,嘴巴卻被堵住了,無從反抗。 車里的空間太小,好處是無法動作太大,壞處亦是如此。當詹之行半是強迫半是哄騙地把梁厲的座椅往后放倒,自己整個人則借機跨到副駕駛座一側壓住他時,梁厲已經徹底放棄了。 不管情理上可以不可以,至少他的身體是很喜歡詹之行的。事隔一個月后,也很想念。 在梁厲的自暴自棄之下,親吻漸漸放肆起來,詹之行的舌頭掃過梁厲的牙齒,打開他的牙關,終于唇舌交纏。親吻中兩個人硬是上下交換了位置,變成梁厲跨坐在詹之行身上的姿勢。狹小的空間讓梁厲根本無法伸直腿,靠近門的左腿更是極別扭地蜷著,好像忽然成了無用的廢物,恨不得砍掉了事。 在調整姿勢的時候手一再地打到窗子,或是門,或是車頂的什么位置,但是情熱之下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倒是詹之行噬咬頸子帶來的痛楚更分明一些。貼在一起的兩個人身體上的變化是無從隱藏的,不知何時詹之行的手扯下梁厲的褲子,手貼著后腰滑進他的身體里,忽然侵入的冰涼感讓梁厲整個人都僵直了,稍稍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皺眉問:“哪里來的?” 車里車外的燈早就關了,宿舍區的街燈也隔得遠了點,但梁厲仗著天生的好視力,還是看見了被放在不遠處的軟管。他太陽xue又是一陣急跳——只是這次更多的還是羞惱,也不管是不是連聲音都不穩了,硬要伸手去夠:“你真是混蛋,好好的車上怎么會有這個東西。” 詹之行卻微笑,抓住他胡亂動的手,一邊殷勤地親上他仰起來的下巴,咬住因為歡愉而暴露出的頸項和喉結,這才含糊地說:“從那天晚上起,就備了一支了?!?/br> 梁厲的臉轟一聲燒開了,再說不出話來,感覺到詹之行的手指又一次的侵入和開墾,很快的潤滑劑的冰涼感消失了,身體熱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正在一點點地打開身體,心甘情愿的。 動情的兩個人很難有太好的耐心,詹之行進來的一瞬間梁厲覺得痛,更多地還是因為姿勢上的,蜷起來的那只腿痛得像是要被折斷了,冷汗頓時就出來了,剛剛冒頭的呻吟聲立刻被冷嘶取代,梁厲慌不擇路地緊緊抱住詹之行的背,沒有指甲的十指徒勞地掐著他:“詹之行……這,這個姿勢……” 感覺到埋在自己頸窩里的臉陡然冒出來的冷汗,詹之行也已經先行停了下來,他撫摩著梁厲微微顫抖的腰身,啞聲說:“那你換個方向。” 梁厲氣急:“你怎么不躺下來給老子上!” 話是這么說,梁厲到底還是咬牙抬起身體,抽出的感覺太鮮明,讓梁厲覺得頭皮發麻,胸口的起伏又分明了起來。調向的時候梁厲意識到自己肯定是瘋了,才能一不要臉二不要命地和他做這種昏事,但詹之行正在細細地親吻著他的后頸,又隔著襯衣親吻已經汗濕了肩膀,這種小心翼翼的愛撫和鼓勵讓梁厲心口直往下沉,他忽然害怕了。 但這個時候他無力也不愿去分辨恐懼的來源,只是伸展開腿腳,感覺詹之行勃起的器官正貼著他的后腰,感覺到密密麻麻的汗把兩個人的前胸后背粘連在一起。梁厲拉過詹之行的一只手,伸向自己的下腹,又輕輕地抬起了腰,這個無聲的鼓勵很快得到了回應。 因為姿勢,再一次的進入很順利,插入的過程異常緩慢,簡直像是故意的一樣。梁厲也不知道這是體貼還是示威,腦子里燒成一片,唯一知道的是難耐,喉嚨里眼睛里都像有人生了火,唯一可以排解的人似乎耐性好得過了頭,一點也不覺得這已經成了不可言說的折磨,還是這樣沉默而從容地開拓進來。 梁厲恨不得去扇他,但腰被勒得牢牢的,怎么也動彈不得,連主動都不可求。額頭上的汗水糊進眼睛,眼前什么也看不見,所有的知覺似乎都匯去了下半身。他咬牙切齒,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無聲地喃喃著什么,直到聽到詹之行在耳邊問他:“梁厲,你在說什么?” “……” 他費勁地動了動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徒然地喘著氣,像驀然離了水的魚。更可惡地是詹之行的手已經撫上了濕潤得一塌糊涂的前端,卻一動也不動,死活不給個出路。梁厲手背上的青筋都浮了出來,要去掰詹之行的手,但要害攥在人家手里,真的是進退不得。這時詹之行的聲音又起來了:“你要說什么?” “……詹之行,你這個瘋子,快給我動!” 第27章 話音剛落,詹之行就狠狠地撞了進來,這驟起的強橫力道讓梁厲差點咬到舌頭,整個人直往車頂沖,又被詹之行先一步伸手擋住了頭頂??臻g逼仄,不容許太激烈的動作,但緊密交纏的肢體在毫不舒適的交媾中反而有一種沒什么道理的親昵,沖撞和接受的界限莫名模糊起來,梁厲汗如雨下,又無法做任何的抗拒,只能任著詹之行在自己的身體里和每一寸皮膚上從容地攻城掠地,他聽見詹之行沉重的呼吸聲噴在一側耳邊和臉頰,自己額頭上的汗一旦落下,就被半親半咬地吃了下去,詹之行的身體是有力的,甚至是蠻不講理的,主導一切而掌握一切,梁厲的視線已經徹底地模糊了,最初的痛苦也挨了過去,他渴求歡愉,但詹之行并沒有給予他。 他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交歡還是折磨,太慢了,太慢了,梁厲暈頭顛腦地想,這是故意的,他不知不覺地悄悄扭動了腰,又被詹之行堅決地握住,根本不讓他動彈。梁厲憤怒地扭頭,卻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眼睫上細細織著汗珠,在微弱的燈光下折起淺白色的光點。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取悅這個男人,主動不得,逃脫不得,委屈地拉過對方的手懇求他紓解正在哭泣的前方也不得,梁厲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 “你……” 剛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梁厲眼前一黑,又一個吻襲上眼睛的同時,詹之行松開了箝制的手。 哪怕是在一個月之前,如果有人告訴梁厲說他能靠著插入射出來梁厲一定會說你他媽別亂咒老子早泄,但高潮到來的一瞬間梁厲腦子里唯一的念頭是終于到頭了。無意識絞緊的身體讓身后那個看起來沒心肝又寡情的男人也爆發了出來,梁厲還來不及尷尬或是有任何其他舉動,頸邊忽然一痛——他咬了他。 也不顧高潮的余韻還在身體的各個角落流竄,梁厲擰過身子,沖著詹之行就是一巴掌:“你這個王八蛋,有你這么折騰人的嗎!你是狗啊……”話尾突兀地停住,梁厲的臉僵了,又停了下來。 挨打的那個似乎對這清脆的一耳光沒什么意見,只是抱住梁厲,貼著他已經被汗濕的脊背,很久都沒有說話,也不動,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漸漸趨于平穩,梁厲才僵硬而輕聲地說:“出來。套子破了?!?/br> “……姿勢太勉強了。” “勉強你還做!媽的詹之行你不是人!你折騰人!” 梁厲怒極,顧不得自己還坐在人家腿上,抬腰要從詹之行身上起來,但剛一動,又被詹之行一按肩膀,又坐了回去。抽氣聲難以自抑地從梁厲的喉嚨深處飄出,又總歸是不甘心的,正要再動,詹之行貼著他說:“除非你還想再在車子里做一次。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很介意。梁厲滿腔邪火瞪著詹之行,但黯淡的光線和高潮后脫力的表情反而是在給詹之行助紂為虐。詹之行看著他,又慢慢地把人面對面地轉過來抱好,撥開汗濕的額發,仰起頭舔了舔梁厲的眼角:“咸的?!?/br> 梁厲甕聲甕氣地說:“汗?!?/br> 詹之行拂過梁厲同樣濕漉漉的后腰,沿著腰線探向此時更加濕潤的地方。梁厲不安地躲閃開:“你還沒折騰夠。” “我今晚不想回去?!?/br> 梁厲一愣,仗著夜深人靜也不怕被看到面熱,兇惡地堵上話頭:“你的車子想停哪里停哪里。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放手,讓我起來。” 在這樣手腳相纏的姿勢下穿褲子對于梁厲來說實在是個考驗,詹之行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本來也是穿戴整齊的那一個,于是就下了車,留梁厲在車里整理。晚春的夜晚和風暢暖,住宅區里有些年歲不小的樹木,這個時候空氣里滿是花木的甜氣,等待的時候有一兩只貓從他面前走過,居然也停下來看一看他,詹之行忽然想抽煙,但煙盒留在了車里,正好這時車門開了,梁厲走出來,也不看他:“車子估計要洗?!?/br> “別擔心這個。” 他們之間甚至沒有道別,梁厲低著頭從詹之行身邊繞過去,詹之行看他走得一瘸一拐,說:“別逞強,我送你上樓?!?/br> “用不著……” 這邊話還沒說完呢,梁厲先腳下一個趔趄,當著詹之行的面結結實實摔了個大跤。夜深人靜的時候這點動靜格外大,詹之行吃了一驚,趕快去扶他,卻被梁厲用力推開了,一面又在拿拳頭死命地捶水泥地。 “你怎么回事?摔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