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_分節閱讀_19
“……你在干嘛?” 詹之行抬起頭來,看著他:“剪指甲啊。”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在剪指甲……我是說,這種時候你居然在剪指甲?” 詹之行把指甲銼隨手丟到一旁,站起身來,嘴角帶著點戲謔地走向他:“怎么,等不及了?” 梁厲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詹之行握住手腕猛地一帶,力道之大讓他腳下一個趔趄,被一把拉入懷中。 “早說,一起洗不就好了……”詹之行貼住他的背,細密的吻落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扳住他的肩膀,讓他不得不以一個不那么舒服的姿勢靠在洗手臺上,另一只手去解他襯衫的紐扣。 背后的那人,發梢仍在不斷地向下滴水,身上散發著六神沐浴露好聞又略帶潮濕味道的香氣。這味道是如此熟悉。在和詹之行短暫的合住中,梁厲無數次在浴室里客廳里聞到過這種味道,一旦知道這種味道是一具有血有rou的軀體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撩撥感更勝于往常。 原本想要抗拒的心思在細碎又溫柔的吻中消弭于無形。梁厲抵著洗手臺,只覺得牛仔褲緊得無法呼吸。對面鏡子中的自己,襯衫的紐扣已經被完全解開,胸膛上一片情欲熏染出的潮紅。他一只手撐著洗手臺,一只手伸向后面摟著詹之行的頭發,指尖深深抓進充滿水氣的黑發。這種帶著不平衡感的姿勢與其說是放棄,不如說是一種迎合。 很快地,詹之行也發現了他下半身的變化。原本在他胸前的手慢慢向下,仿佛是故意要引起鏡子里的他的注意似的,翹起手指,只用中指沿著腹線劃了下去,在他肚臍處緩緩畫圈,挑開他的褲子。 梁厲震了一下,一種無可奈何和無比渴望的滋味復雜地在心頭糾結。然而這觸摸和親吻的味道實在太好,讓他生怕一個最微小的動作也會引起那人的退卻,反而僵住不敢再動。那只手于是得到了鼓勵。 他能感受到那只手上的一絲水氣和涼意,甚至能通過那只手的動作的反射,感受到因為大量分泌的前列腺液而變得粘滑的guitou。甚至能從手指taonong的動作上感受到自己yinjing的形狀和溫度。這種感覺迷失多久了?梁厲只覺得自己胸腔深處漸漸開始發緊,像剛剛長出新皮和嫩rou的一塊傷疤因為暴曬而緊縮起來似的。然而,全身所有的感覺反而都集中在下半身,隨著手指越來越靈活的滑動,耳朵里只有越來越轟鳴的白噪音在嘈雜。 就在他越來越無法自持的當口,詹之行不失時機地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在口腔中溫柔地撥弄,偶爾輕咬一下。立刻,梁厲就覺得從耳垂到yinnang就像是通過了一道電流,不自覺地仰起頭,脖子緊繃,嘴巴開闔,卻叫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喉結一動一動地,像缺氧的金魚。視線中,天花板上白熾燈的光芒似乎一瞬間耀眼到爆發的程度,像一小塊安靜燃燒著的鈉,白而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充滿整個視野的四周。 詹之行撩撥的手轉為支撐,從背后環住他的胸膛,免得梁厲真的一下子滑到地上去。后者全身軟綿綿的,倒是真的再沒有一絲力氣,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那只手從他褲襠里抽出來,帶著滿手腥濁滑溜的白色粘液。 詹之行舔了舔那只手。這個動作,比起剛才的挑逗和撩撥,居然更讓梁厲臉紅。或者說,他到現在才有臉紅的余力。 “喜歡嗎?” 梁厲沒有回答。 事實上,是喜歡的。但,被人如此簡單地就弄出來,這種趨于弱勢的味道更不好受些。梁厲暗自把原因歸結為禁欲時期太長,忙得連夢遺的時間都沒有。但他仍然沒回答,只是轉過身去。 詹之行好像從來就只比他高那么一點。他仍然記得大學時詹之行像一株只抽個不長葉的植物,微微有些駝背,瘦弱的脖子,三根筋挑著一個頭的樣子。然而當時那張面孔仍然帶著少年人的圓潤與明凈,而面前的這張臉已經棱角分明,在浴室的燈光下透出過于鋒利的陰影。只有眼眸,一如當年般濃黑。 “……去臥室。”梁厲微笑著說。 詹之行在浴室里洗手的時候,梁厲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床頭。 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他反而坦然了。詹之行進來的時候,他正握著杯子,坐在床頭小口啜著那杯溫開水。 “過來。” 詹之行在床位遠遠看他一眼,并沒有走過去,而是俯下身子,跪在床上,像獵豹捕獵時匍匐潛行的姿勢一般慢慢接近,直到接近梁厲。胸膛貼近,這時的吻是溫柔而綿長的,全然不見剛才的侵略性,舌尖在唇齒邊緣輕輕滑過,帶來濕潤的柔軟,偶爾用牙齒揉搓梁厲的下唇。 詹之行能感受到身下的那個人赤/裸的胸膛一起一伏,薄薄的皮膚下血rou的溫度直接傳達到自己的肌膚上,沒有多余的脂肪,肌rou的觸感,以及凸出來的兩點劃擦過自己胸口的感覺,無不提醒他,這是另一具男性的軀體。而且是他渴望了十幾年的軀體。這個念頭讓他幾乎無法自持。 然而唇齒間進退有度的勾挑與撩撥,卻也在暗示著這個人豐富的經驗,這讓詹之行多少有點惱怒。十四年的時間,中間隔了千山萬水,為什么一直要走這么長的路,才能達到這一步?到底是自己踟躕了。總是生怕多余的一點暗示,過分的一點關心,就會讓他越走越遠。然而壓抑了這許多年,他仍舊是越走越遠了。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詹之行是不會放手了。人生又有幾個十四年呢。 梁厲用手指捏著詹之行的下巴,指肚揉搓著五點青*的位置,老繭與胡渣刮擦出細微的沙沙聲。梁厲吻了那里,并且把這個吻延伸了下去。從下巴到喉結,又從喉結向下,輕輕啃噬著他的鎖骨。這個舉動刺激得詹之行忍不住仰起頭,呼吸濁重。 毛巾浴袍的衣料摩擦出輕微的聲響,腰帶被解開了。梁厲的手撥開浴袍的下端,用整個手掌包覆住他的陰/囊,輕柔地揉搓著。詹之行小腹上一陣熱流通過,海綿體開始大量充血。這時候梁厲偏偏不動了,低頭瞭了一眼,輕笑道:“……年輕人,血氣方剛。” 詹之行本想反駁說你都射了一次當然可以說這話,但下體的快感實在是過于強烈,而梁厲的動作又使他全身的觸感不得不集中于那已經堅硬充血的一根,實在無暇他顧。 事實上,他很希望梁厲能騰出手來關注一下別的部位。無奈梁厲就是不動,像做指壓按摩一樣玩弄著陰/囊。這種渴望而不可得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出于某種莫名其妙的自尊,他又不愿意說出來,情欲交迫中,牙關雖然緊咬,嗓子眼里忍不住還是呻吟了一聲。 他看到梁厲嘴角挑出一個壞笑,隨即,就被梁厲掀翻在床的另一側,四仰八叉地攤著,唯獨胯下一根昂然獨立孤芳自賞。 梁厲多少有些粗魯地用膝蓋頂開他的腿,幾乎要把他劈成一個一字馬的姿勢。他跪在詹之行的雙腿中間,手勢帶著點戲劇化的夸張,撩開他的浴袍,然后低下頭去。 來了。詹之行暗想。 然而梁厲卻并沒有如他期望的一般,將yinjing全部含入口中,甚至沒有直接觸碰他的guitou,只是用舌尖沿著會陰一路刷過,直到冠狀溝,唾液留下的痕跡暴露在空氣中形成一條略有涼意的路線,反而讓他覺得整個下半身,連同小腹和腹股溝一股腦地熱了起來。 靈活的舌頭卷過yinjing的下半部分,盤旋上升,始終只在冠狀溝處徘徊,卻不肯將快感延續到本應是神經元最豐富的傘蓋上。然而這種感覺更讓人發瘋。詹之行不得不一再壓抑抓過被子塞在嘴里的沖動,只是緊咬牙關,捏著床墊的指尖漸漸泛白。 “……有那么shuangma?”梁厲問道。或許是故意的,他把夜燈開到最低的光度,乳白色的燈光過于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嘴角那抹壞笑卻是毋庸置疑的。詹之行很想告訴他,這張他傾心許久的面孔旁邊矗立著自己脹紫的陰/莖,這畫面多么具有挑逗性,幾乎讓他看了就想射。但他終究是沒有說。 梁厲低低地笑了聲,抓過旁邊的水杯抿了抿潤口。 接著,那一點溫暖潤澤的觸感才落在馬眼上,幾乎像是要將那個小口擠開一般。輕柔中突然的粗暴讓詹之行忍不住“吭”地一聲。 然而,整個guitou這時被納入了一個柔軟的空間里,讓詹之行呻吟的后半部分全憋在喉嚨里了。他不得不閉上眼,以免被視覺刺激過于強烈。然而哪怕實現內一片漆黑,他也能感受到柔軟的口腔與靈活的舌頭,以及偶爾挑逗般刷過冠狀溝的牙齒。軟硬交加的刺激,溫柔包覆住整根陰/莖的觸感,隨后,他能感受到嘴唇收緊,像軟環一般套在上面,開始快速地套/弄,詹之行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炸裂了。 然而并不止如此,在含吮的間隙,舌尖仍然不忘在guitou上滑過,或是短暫地停止,就像故意要感受那根東西在口腔中一跳一跳的震顫感。詹之行忍不住伸出手,將手指深埋入梁厲的頭發,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了的弓弦。 下體強烈的刺激感像潮汐般一波一波傳來,而且愈加強烈,只怕很快就要潰不成軍。詹之行咬緊牙關,一把勾住梁厲的腋下,把他拉了上來。 他簡直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種定力,雖然動作近乎癲狂,還是能順利拉開抽屜,從里頭找出一盒凡士林。盒蓋打開,涂抹在手上的膏狀物,清淡而熟悉的味道彌漫開來。詹之行發現,梁厲臉上掠過一絲奇特的神情,轉瞬即逝,像融化在水里的糖,消失在空氣里的煙。他其實很想解釋這盒凡士林只是用來擦手的,里頭還有蘆薈保濕成分呢…… 當手指試探著進入的時候,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有侵略性。起碼,不要因為自己的急迫而使梁厲感到痛楚。饒是如此,他仍然能聽到梁厲埋在枕頭里的一聲悶哼。憑良心說,這聲悶哼幾乎想讓他直接提刀上馬,然而,無論怎么看,這個習慣了在上面的男人,多少還是需要一些適應的。 詹之行看著梁厲的背,壓抑著呼吸的起伏,細密的汗珠反射著燈光,像海面上載沉載浮的一尾大魚,背鰭在月色下閃閃發亮。看不到梁厲的面孔反而讓他覺得安心。趴在他的身邊,伏在他半側的身體上,呼吸的律動彼此一致,肢體綿軟的交纏中,卻在最隱秘的地方綻開最強烈的刺激。 梁厲的臀肌始終是僵硬的,繃緊的大腿和肘彎上浮起隱約可辨的青色血管。詹之行不知道這種表現是因為痛楚還是因為快感,他只能將手指的動作一再放輕放緩,甚至干脆停止不動。那圈緊緊咂住手指的一小圈肌rou有任何松弛跡象時,他才會試探著往里推進一點,用指肚輕輕揉摩。緊繃與張弛中,梁厲的臉始終埋在枕頭中,一聲不吭。然而詹之行能夠感受到,他的身體與肌rou,像是跟隨著某種莫可名狀的潮汐在波動一般,逐漸沉浸在越來越強的快感中。 就在梁厲略微不安地扭了扭腰的時候,詹之行決定,現在是時候了。然而就當他抽出手指,分開梁厲雙腿的時候,仍然能體會到身下那人的惶恐不安。但并沒有反抗。當撕破杜蕾斯包裝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乍然響起的時候,他看到梁厲的面頰上的咀嚼肌浮起明顯的凸起,睫毛微動,最終還是順從地垂下了眼睛。 試探著進入的時候梁厲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隔了一層薄膜,心理上的快感遠大于生理,這種滋味,梁厲是曉得的,饒是如此,仍然暗自佩服詹之行的忍耐力。前期的潤滑與擴張很到位,并沒有太多痛楚,只是被異物進入的感覺多少有些異樣。他小幅度地抬起臀部,以便讓詹之行的動作可以順暢些,也為自己重新開始充血的下半身釋放一些空間。 汗意漸漸彌漫在背脊上和脖頸處,耳邊粘濕的吻隨著詹之行低頭時垂下的發梢在身上蹭過,又酥又癢。在下體逐漸適應了那個圓滾滾硬邦邦的東西的進出時,心里似乎有一朵云在慢慢生長,充滿整個心臟,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延綿雨意。 然后是閃電與雷鳴。屋里,似乎因為rou體的摩擦與濁重的呼吸而更顯寂靜,讓每一下沖撞在臀部上發出讓他忍不住面紅耳赤的yin靡聲響,而呼吸中的情欲味道幾乎變成耳內的一片轟鳴。從下身傳來的快感越來越激烈,像是變成了從小腹處炸開的一叢叢閃電。 或許就是這樣的吧……當梁厲努力撐起上半身,側過身體回望著詹之行的時候,他這么想。他看到那人被汗浸濕的額角,被情欲染紅的雙唇。就在這幾乎可以算作暴烈的動作中,那雙濃黑眼眸中仍然有無限溫情。 或許就是這樣的。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詹之行的臉,從發線到耳垂,從鼻翼到下唇,然后被含住手指在嘴里吮吸,輕柔的舌尖劃過他的指肚,萬般不舍地用牙齒輕輕咬住他的指節。 有一滴晶亮的汗珠順著詹之行的額尖滑落,慢慢地、慢慢地延綿,從眉心到面頰,再從面頰到下巴,停在下巴的凹陷處,隨著身體的律動震顫,遲遲不肯落下,像溫柔的雨意。 梁厲勉強地撐起身子,扭過頭,吻掉了那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