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第一洞府
妖皇吐血跳樓的頭條在各妖族間熱議了一陣子,隨著陛下親自現身證明無礙,熱度很快降了下去,被另一條消息所取代—— 窮奇新洞府落成,對外開放。 能把洗劫各妖珍藏、斂財幾千年的兇獸窮奇給活生生致貧了方建成的新洞府,自然非同凡響。 據傳,這個新洞府集博物館、藝術館、健身館、社交館、圖書館、宴會餐廳和美發沙龍于一體,參考白澤的建議還額外新增了防空洞與倉儲功能,可謂妖界開天辟地第一洞府。 這些場館名字對眾妖、乃至對辦公室眾人來說都挺陌生。白澤在《每日妖報》上特意撰文解釋了這些場館的用途和具體設施,配以圖片說明,顯得既神秘又高貴。 “這還是我們設計的那個洞府嗎?”易祖翻看完報紙,感嘆道:“從功能看跟我們是一個意思,但被白澤這么標新立異地命名,突然加分了有沒有?” 易宗指著防空洞說道:“這個東西倒真的是白澤首創,之前我們都沒有聽說過,哎慶慶你不是總設計嗎,怎么到后頭被白澤搶了活兒?” 米慶慶雙手一攤,樂得清閑:“白澤挺有才的,分享了好多新理念給我,而且他還暗中出錢資助,我當然得聽老板的。” “窮奇知道嗎?” “當然知道,窮奇那傻大個兒自以為占了便宜,高興得很,卻想不到家里所有彎彎繞繞都被白澤了解個透徹,白澤以后想進窮奇的洞府連鑰匙都不用,跟自己家似的。”米慶慶說著掏出一張精美的請柬,封面筆跡鐵畫銀鉤,一看就是他自己的墨寶,“洞府開張,對外出售門票,咱們則不用,窮奇邀請辦公室全體去做客。” 這個好! 妖界最美的風光在靈中心,最奇異的神獸也在靈中心。 眾人早就想去大名鼎鼎的靈中心參觀一下,借此機會游山玩水。 想去參觀窮奇洞府的妖不在少數。 可惜大多數妖根本去不了,只能在報紙上過過眼癮,望而興嘆。一是高昂的門票費用,二是洞府位于靈中心,非神獸不得入。 因此窮奇的撈錢對象瞄準了同樣居住于靈中心的神獸們,這幫家伙有錢有閑,不宰一下簡直對不起俺精雕細琢的窩。 到了洞府開張這天,辦公室掛上了歇業牌,眾人拾掇得光鮮靚麗,程娘的粉抹了起碼五六層,一同拎著禮品前往窮奇家拜訪。 要進入靈中心,不僅需要有神獸帶領,還必須經過妖皇宮殿報備審核,方能獲得許可。窮奇忙著張羅新洞府事務分不開身,便委托兄弟混沌在妖皇宮殿前等候眾人。 程娘一看來的是混沌,頓時激動不已,對著鈿花鏡羞怯地檢查服飾儀容。 混沌對著花枝招展的程娘,發出不屑的冷哼:弱唧唧的人類,任你美上天去也入不得本尊的眼,想當本尊的雌獸至少也得是朱雀等級的戰力,當然不能是朱雀那種性格。 程娘弱嗎? 弱。 程娘在陣法上的天分毋庸置疑,百年難得一遇的極佳悟性,又出身名門,再復雜的陣法一點即通,還會觸類旁通、舉一反三,自己融合前人的經驗創造出新型陣法。 但沒有一個陣法是武力型。 她將全部才智用在了艷麗炫目、不知所云、各種奇葩用途的輔助型陣法上,與其說她是一名陣法師,不如說她是一名美學先鋒者,很能為生活增添樂趣。 程娘在人界追求者甚眾,她挑花了眼,今天喜歡一個,明天喜歡另一個,始終沒能長久,直到遇見混沌一顆心才落到實地,扎下根基。 而妖獸擇偶不看臉,看實力,這是鐫刻在獸類骨血里的記憶,強大的雌獸才能孕育出強大的后代,增加整個種族的生存幾率。 如果程娘能將她的三分之一的天賦用在研究攻擊、防御陣法上,也許還能獲得混沌正眼相看。 人妖殊途的坎兒不是那么容易邁過,混沌不提,程娘就想不到這點。 帝江也來了,圓滾滾的身子跟球一樣顛過來,拽著程娘往里進,嘴里高興得念叨著:“早就想邀請你來靈中心玩,哥哥不讓,今天是窮奇邀請的,哥哥也沒辦法,哈哈。” 程娘胸口中了一箭,俏臉黯淡下來。 沒想到混沌嫌自己嫌到給帝江下禁足令,自己到底是哪點不好,連話都說不了幾句,每次見面就擺出一副看帝江面兒上忍耐忍耐再忍耐的便秘臉,真是奇恥大辱! 血煞見她情緒低落,出言安慰道:“沒事兒,混沌本性就是冷冷淡淡那樣兒,我們跟他也說不了幾句話。” “這樣真的很傷心啊,”程娘倚著血煞訴苦,悲悲切切:“我都想放棄了,可又不甘心,覺得其他妖族都比不上他。” 血煞忍了又忍,忍無可忍,遂問道:“為什么你不考慮人類,只在妖族里找?” 程娘理所當然答道:“我就是沖著妖族的俊臉才來妖界,妖一旦帥起來哪是人類能比的。找人類的話,我干嘛不留在人界?” 血煞遙指一下米慶慶,頗為不解:“慶慶這么帥,你為何不喜?” “喜呀,好朋友嘛,”程娘坦然說道,“我喜歡又俊美又強悍,充滿男子漢氣概那種,慶慶又不是這種類型。” 血煞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師兄貌似就是這種類型。 她試探道:“你喜歡的類型,咱辦公室一個都沒有嗎?” 程娘福至心靈地看了她一眼,故意猶豫道:“也不能說一個都沒有,勉強算起來,那誰也是很不錯的。” “……那誰?”血煞有些擔心,緊張地追問。 程娘裝作含羞帶怯的樣子,始終避而不答,轉頭去與帝江說笑,扔下血煞一個人想來想去,忐忑不安。 算了。 血煞也未糾結太久,畢竟遙仙對自己起碼有著十多年青梅竹馬的同門之誼,豈是程娘可比。 她知道遙仙最初對自己有好感,還沒來得及發酵滋養,便下山遇見了九王爺。她最擔心的正是與九王爺這一段孽緣,對自己對遙仙的打擊都可謂巨大,她不再確信師兄是否還保持初心,并不介懷。 她辜負師兄在先,兩人這層窗戶紙,遙仙若不愿主動捅破,她絕不敢去捅。 打從來到妖界,緩過最初的心理關卡后,她便徹底死了對九王爺的心,師兄過去的種種寵愛與隱忍便格外凸顯出來。 這么好的人一直在身邊,我為何眼瞎看上九王爺?血煞深深地反思,內心將九王爺打至谷底,將遙仙捂進心坎兒里。 受過傷害的人會特別向往溫暖,而遙仙就是能充分給予她溫暖的人。遙仙對血煞一如既往地關愛,但她看不清這份關愛是純粹以師兄身份,還是夾雜了她所期待的其他含義。 她不斷尋找機會對師兄旁敲側擊,縷縷試探,無奈師兄始終不動如山,未透露任何曖昧之意。 血煞一個人胡思亂想的這會兒,辦公室眾人已在排隊接受妖皇宮殿守衛的檢驗,逐個通過中。遙仙扯著魂飛天外的師妹順利完成審核,拿到準入許可,突見程娘被攔了下來。 守衛□□一橫,鐵面無私說道:“陛下有令,程娘體弱,靈中心大妖遍地危機四伏,對她來說太過危險,不適宜進入。” 危什么機、四什么伏?! 這是□□的歧視! 程娘將手帕往地上一摔,氣勢洶洶便要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