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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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卻是有大部分官吏輪番來找景昭帝求情,痛哭流涕地道,“王首輔為大晉鞠躬盡瘁,還請陛下明察秋毫,臣等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首輔絕對不是此等賣主求榮的佞臣賊子。” 景昭帝冷眼瞧著,瞧夠了,便一言不發地將人全部轟走,卻是暗暗將這些人記在了小本子上。 俗稱‘秋后算賬本’! 一個小小的朝堂竟有近半的人為王宥求情,這說明了什么,可不是說明王宥是個忠君愛國的好臣子,而是說明了王黨的勢力盤根復雜,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他有利益權利的牽扯,王宥這棵大樹倒了,這些攀纏著他的根子一樣會枯死,會被清算。 而天牢中的王宥聽說后,冷厲的眸子里散發出一抹幽暗的光芒,暗罵了一句:“蠢貨!” “二叔,他們也是想搭救你。”王哲翰疏通了關系進來,低聲說道。 “一幫子蠢貨,學著點霍時貶,落井下石才是他們該做的,一個小小的御史臺可比他們聰明得多。” 王哲翰愣了愣,霍御史難道不是為了明哲保身才撇清與二叔的關系嗎? 他自幼就害怕這位二叔,雖恨不得擺脫王宥的控制,可王哲翰卻是相當清楚若是二叔真沒了,尤其是以通敵叛國的罪被誅殺,那他們整個王家都得完蛋,父母,他自己都會沒命。 他小心地道:“二叔,要不我派人去偷偷地告誡他們一番。” “不必,他們想求情就讓他們求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做一件……”王宥示意王哲翰附耳過來,低聲對著他說了什么,王哲翰一愣,旋即應道:“好!” “下次不要來了。” “是。” 沒幾天,景昭帝便將眾臣對王宥下獄一事的各種反應看在了眼里,對朝臣以后的升遷貶謫考核皆有了計較,于王宥的血腥把控下‘平衡’了十幾年的朝堂,確實該大肆肅清,換換新風貌了。 景昭帝略微思索了一番,便下令三司會審,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共同審理王宥通敵叛國的案子。 慢慢審,總會審出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景昭帝如是想,摸著下巴露出一抹老狐貍般的jian詐笑容。 王宥啊王宥。 朕老早就想對你下手了,苦于無機會啊。 ☆、第110章 第110章回京(三合一) 欺我大晉也! 景昭帝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正待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陸宗兼眸目微凜,感受到景昭帝勃然而起的嗜血煞氣,但不知為何,再細看時,轉瞬卻又歸于無。 只聽得景昭帝平靜問道:“此事還有誰知道?北漠那邊可知驪山大火之事已經敗露?” “回陛下,只有臣與父親以及少數近臣知道,想來北漠那邊還沒得到消息。而且…… ” 陸宗兼略作停頓,余光瞥了一眼景昭帝的面色,“似乎那李連浩也被李承胤蒙在了鼓里,他好像并不知情!” “哼,是不是李連浩閉耳塞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皆是北漠人,更是父子。” 兒子就算隱瞞了老子,豈能因一句隱瞞,老子就想撇清關系? 陸宗兼暗道,難道真要開戰了? 五年前,那場仗沒有打起來,如今,終是難以避免! 只是不知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傳信給你父親,讓他最近不必回京城,直接留守邊關!還有,最好不要讓北漠那邊知道事情已經敗露。” 陸宗兼應道:“是。” 看來景昭帝另有打算。 “退下。” 陸宗兼并未退出去,而是遲疑了一下,“陛下…… ” “還有事?”景昭帝擰眉。 “是關于樓大人的事,但臣不知該不該告訴陛下?”陸宗兼面露猶疑。 “說!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風格。” 陸宗兼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前不久,臣收到了樓大人的信,托臣幫他查一件事,他與夫人自西境入大晉以來,就遭到了源源不斷的暗殺,那些殺手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士,且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死士,一旦被抓住就會咬毒自盡,尸體也會被暗藏的毒藥化成尸水。所以,他便求臣幫他查查幕后黑手,結果還真被臣查出了一些貓膩。” 景昭帝眉頭狠狠一皺:“樓君炎遭遇了刺殺?朕不是派了人去接應?” 孫忠上前,低聲提醒道:“陛下,接應的人已經回京了。” 是了,他派了人去北漠邊關接應,但樓君炎那小子卻轉道去了西境,既然能跑到西境,自然能順利回到大晉,景昭帝便收回了命令,哪曾想,最不安全的卻是大晉。 樓君炎周旋于官場之間,游刃有余,面面俱到,整個工部在他的管轄之內,呈現了蓬勃的新氣象,工部所有人都對他很是信服,就連被貶的林顯,前任工部尚書甚至都感嘆長江后浪推前浪,這樓君炎當得起工部尚書之位,他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早就該挪位讓賢了。 你說樓君炎真要得罪了人,卻是沒有的,只能是觸碰了別人的利益,或者眼紅他升的太快。 “誰要殺他?”景昭帝沉聲道。 “可能是…… ”陸宗兼吞吐著說出最后兩個字,“王宥!” 話音剛落,景昭帝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可能是王宥?只怕就是他! 景昭帝自認釋放出的信號很明確,樓君炎是他目前要重用的人,王宥不是傻子,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可他卻依舊我行我素,全然不將自己這個君王放在眼里,王宥這兩年真是越發膽大妄為,排除異己,排到他身側近臣這邊來了。 許是氣狠了,景昭帝一拍桌子道:“傳令下去,命三司可酌情對王宥刑訊。” 刑訊,即用刑相審。 畢竟,王宥的身份擺在那里,這么多年在朝中積累的勢力錯綜復雜,疏通活絡的人甚多,三司更拿不定景昭帝的意思,是要徹底舍棄王宥,還是留有余地?若非明旨,他們也不會冒然對王宥用刑,可有了圣上的口諭,便不一樣了。 三司便能放開手腳,像審普通犯人那般審訊王宥。 陸宗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景昭帝的反應,想著樓君炎‘言辭懇切’地求他幫忙的信,甚至再三于信中懇求他暗中查探,陸宗兼不禁暗暗好笑,樓君炎這只狐貍需要他幫忙,笑話,恐怕自己早就查出幕后之人,不過是為著借他的嘴到景昭帝這邊游說一遍。 瞧瞧,原本只是口頭審訊王宥,這下直接要上大刑了。 見無自己什么事,陸宗兼便告退離去。 景昭帝卻驀地在他身后隨口問了一句:“你同樓君炎的私交甚好?”聲音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陸宗兼表情一僵,旋即恢復常色,笑著回頭道:“陛下,臣與樓大人確實有些私交,三年前,我奉旨查一樁案子去了北漠,于沙漠里迷了路正好遇到了樓君炎所帶的商隊,他家里好像是經商的,我們便同行過一段時間。 說來,當時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北苑大王的女兒李承頌,就是如今的承頌公主,不知怎得竟看上了樓大人,非要招樓大人做她的郡馬,甚至下/藥相逼,可樓君炎就是不愿意。結果,就帶著商隊逃回了大晉。” “原來,他與李承頌竟還這樣一段‘孽緣’!” 景昭帝意味不明地長嘆一聲,抬眸審視了一番陸宗兼,話鋒轉的極快,突然毫無預兆地問道,“你確定樓君炎被刺殺的事情不是他要你故意捅到朕面前?” “這是臣自作主張,樓大人的意思是原本想等回京后,親自向陛下說明此事,但臣思前想后,覺得這件事既然與首輔王宥有關,還是應當早些稟明陛下才對。” 陸宗面色呈現些許慌張,恰到好處的小驚慌,繼續說道,“陛下,樓大人寫于臣的信還在府上,臣這就回去拿來呈給陛下,陛下自然便知臣所言非虛。” “瞧你嚇成了什么樣。”景昭帝揮手,半開玩笑地說了句。 “陛下,可還要看信?”陸宗兼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與樓君炎之間互通的信,朕有何可看的,退下吧。” 陸宗兼躬身退下,踏出宮門時,頓覺涼風佛面,才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 伴君如伴虎,景昭帝生性多疑,稍不留意哪句話說的不對,就要面臨質疑,就好比對樓君炎,看似全然信任,可那些信任背后卻又存在著某些看不見的危機。 又比如王宥,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是排除異己,濫殺無辜,可其中又有多少‘異己’是為陛下所排,王宥做的最錯的事恐怕就是,握慣了權柄,卻忘了賦予權利的那個人是陛下,大肆招攬門生,擴充自己的勢力,終是讓陛下不得不防備著他。 景昭帝早年伴隨著血腥殺戮,是因為他的皇位來路不正,他要以鐵血手腕震懾朝堂百官,可他如今的路子卻是做明君,做被世人歌功頌德的千古帝王,他要的不是朝臣之間的齟齬斗爭,要的是百官協同他達成此番豐功偉績。 在景昭帝想要政吏清明的時候,王宥就是最大的毒瘤,是毒瘤便是要除掉的,而這個時期的陛下需要的是,家世清白卻又未曾與朝堂各方勢力牽扯的人挑起大梁,給這個官場注入一股新鮮的血液。 樓君炎便應運而生了。 本事,氣運兼具,家世雖是商戶,卻并不接觸京城官場之人。 再比如他們國公府,只要陸太后在,只需要勤勉做事即可,若是陸太后不在了,陸家恐怕也要提前想好退路,如何功成身退,深藏功與名? 陸宗兼回頭望了一眼巍峨聳立的皇宮方向,那里住著這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掌握著這個天下的走向與命脈,可誰也別想愚弄他半分。 抬手撫了撫胸口,那里隔著綢衫放著一封信,正是樓君炎寫于他的,幸虧沒有當場拿出來。 那會顯得自己有備而來。 國公府,西蘭院。 一妙齡女子正淡定閑適地品茗香茶,狀似很認真地聆聽對面中年男人的嘮叨,女子正是初春嫁入國公府的霍家四姑娘霍嫣,而男人則是她的生父霍時貶。 往日,在霍府時,未見得霍時貶對這個庶女有多看重,隨意仍在某個旮旯里如野草長大,可如今女兒到了國公府,他倒是顯得腿腳利落了起來,往跟前湊的勤快了些。 霍嫣一直以不軟不硬的態度敷衍應對著他,她自己都未曾于國公府站穩腳跟,如何能沒臉沒皮地剛嫁過來,就借婆家的勢為這個不靠譜的父親謀求好處。 而霍時貶本來一直背靠著王宥這棵大樹,巴結逢迎吹噓拍馬簡直不在話下,可這次王宥突然被打入了天牢,一下子就懵了,怕被牽連,便找到了霍嫣這兒。國公府與皇室關系親厚,陸宗兼又在大理寺任要職,其中大理寺便是三司審訊之一,想來探探口風亦不是難事。 這王宥倒底還能不能爬起來? 他才好應對啊。 可自己來了好幾次,霍嫣卻是對這些事全然不知情,只說她一個后宅女人不過問朝堂之事,陸宗兼也并未給她透露出半點口風。 說是不過問朝堂事,可這個向來不被自己記得的女兒卻給了他一個建議,讓他適當地對王宥落井下石,說不定能保全霍家。 霍時貶自然不樂意,可霍嫣又說了一句,“父親,你需要忠的是君,不是王宥。何況,女兒已經嫁到國公府,自然就是國公府的人了,霍家是好是壞,可就牽連不到女兒這里了。” 霍時貶這才開始重新認識這個女兒,印象中似乎是家里最沒存在感的,眨眼間卻攀上了高枝。 “嫣兒,以前父親公務繁忙,多少有些忽略了你。但你始終都是我的女兒,我們打著骨頭連著筋,血脈卻是如何都斷不了的,霍家可是你的根子啊,你要是在國公府受了委屈,回頭也有娘家做為靠山。”霍時貶企圖打親情,儼然一副父親疼愛女兒的虛偽模樣。 霍嫣素白的手端著茶盞,長睫微微垂了垂,掩藏了眼中全部的情緒,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女兒知道。”她若真在國公府失了勢,這個父親估計跑的比誰快。 霍時貶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可瞧著霍嫣意興闌珊的樣子,便又將話吞了回去。 呆坐著,想就此離去,可又不甘心白跑一趟,霍嫣若是什么都不知曉,陸宗兼應該知道些內幕吧。 “父親,女兒該去向婆母請安了。夫君這幾日每次都到夜半才回家,他無法侍奉在母親身旁,只好由兒媳代勞了。”霍嫣勾了勾唇,笑意很淡薄。 霍時貶一愣,女兒嫁了人,自是不好于此等到夜半,便悻悻地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還不忘囑托霍嫣一定要多探探枕邊風。 霍嫣漫不經心地笑道:“夫君回來的晚,怕打擾到女兒,一直宿在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