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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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彎抹角對李承頌無用,不妨直接攤在桌面上來談判,可這場談判的主動權(quán)似乎掌握在李承頌手里。 “我的底線就是你啊,我想嫁的也是你啊,我想的條件就是你的深情,你能給嗎?” 李承頌仰頭飲下杯中酒,淡笑,“五十年的和平,兩座城池,都換不了你虛與委蛇的‘深情’么,就算不是真的,你就不能為了其它某些東西娶我,我的身后可是整個北漠,我的父親是北漠新君啊。” “不能!” 樓君炎眸光幽暗深沉,斷然開口,毫無可商量的語氣。 “呵呵?!?/br> 李承頌苦笑,臉色轉(zhuǎn)瞬變得悲沉,恍若枯井荒原,“樓君炎,你還真當我是四年前那個不懂事,拿你無可奈何的北苑小郡主嗎?” 話鋒忽的一轉(zhuǎn),李承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戾氣深深,“我雖動不了你,卻動得了你最想護的人……陸燕爾!” 身影微閃,樓君炎瞬間移至李承頌跟前,一把扼住她纖細的喉嚨,聲音冷若千年寒冰,“你敢動她,任你是北漠公主,我必殺之。” 力道越收越緊,李承頌的面色逐漸變得蒼白,瀕臨死亡的感覺如影隨形。 似乎,隨時都會死掉。 呼吸被奪,原來死亡的感覺竟是如此難受。 她面色一狠,抬手猛地砸碎杯盞,尖銳的碎片未朝樓君炎刺去,反而朝自己脖頸劃去。 樓君炎眸子一緊,赫然松手打掉她手中的碎片,可李承頌卻是再拿起一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劃在自己手心。 鮮紅的血瞬間滲出。 樓君炎冷道:“你這是做什么?想死,死回你的北漠!” 李承頌挑釁地看著他:“你不是想我死嗎,那我就死給你看呀,但我死了,你最想守護的,你最愛的妻子陸燕爾也活不成了?!?/br> “什么意思?”樓君炎瞳孔猛地一縮。 “世上有一種蠱叫做生死蠱,它還有個別名叫做子母蠱,一生蠱一死蠱,一子蠱一母蠱,我身上的是母蠱,是以我的精血喂養(yǎng)之,再以此培育出子蠱,而陸燕爾身上種的就是子蠱。 母蠱死,子蠱必死無疑!” 樓君炎握拳,額上青筋凸現(xiàn),咬牙切齒道:“李承頌,你!” “你還敢要我命嗎?”李承頌笑得何其愉悅。 與此同時,陸燕爾莫名其妙地盯著自己手上的傷口,溢出的鮮血染紅了手握的書卷。 好奇怪。 自己何時劃傷的? ☆、第94章 第94章你的唇在哆嗦 德清長公主那次,他害她受傷。 這次也一樣。 樓君炎薄唇緊抿成線,一邊動作輕柔地幫她包扎傷口,一邊冷聲吩咐:“將柳姝娘請過來。” “是。” 不到片刻,下人匆匆來報:“公子,柳家娘子不知何時搬走了,今日有戶新的人家正好搬過來,屬下一問方知,柳家娘子十天便將宅子賣了?!?/br> “十天前?” 樓君炎將繃帶纏好,眸光霎時如利刃,李承頌可不就是十天前進京,他攥緊了拳頭,一字字似從牙齒縫里蹦出,“果然是她!” 蜀地。 苗疆蜀地。 那里有一個極其神秘的苗族,里面的女子皆擅蠱毒之術(shù),尤以最毒的情蠱最為出名,以苗族女子的心血喂養(yǎng)十年方得一只,下在情郎身上,若情郎敢與其它女子曖昧或是結(jié)合,便會痛不欲生,蝕心而死。 而這些擅養(yǎng)蠱的女子就是蠱師,但她們有祖訓,至死不得出蜀地。而且,京城更是禁止這種邪惡的巫蠱之術(shù),一旦發(fā)現(xiàn)皆會處以極刑。 沒想到蠱師竟現(xiàn)于京城,這般居心叵測的女子居然就出現(xiàn)在陸燕爾身邊,還是他放松警惕了。 樓君炎骨節(jié)捏的咯咯作響,胸中怒血翻騰,半晌,他又伸手微微掀開陸燕爾的衣襟,如玉的脖頸上赫然正是一道掐痕。 生死蠱,便是子蠱與母蠱一命相連。 李承頌死,陸燕爾便會死。 李承頌受傷,陸燕爾便會受傷。 好歹毒的蠱蟲。 苗族蠱師向來驕傲,竟會同李承頌狼狽為jian,他竟然一時大意,留了條毒蛇在陸燕爾身側(cè)。 樓君炎轉(zhuǎn)身就朝外走,卻被陸燕爾猛地拽住手,她望著他,擔憂問道:“夫君,你很不對勁兒,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她敏銳地感覺似乎同她手上的傷有關(guān)。 樓君炎側(cè)眸看她,說道:“你中了毒,可能是柳姝娘所下?!?/br> 一語落,滿屋子人震驚不已。 陸燕爾更是大驚失色:“怎么可能?” 樓君炎定定地凝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別怕,此毒可解,你心中的疑惑容我回來再解?!?/br> 說完,便疾步出了門。 李承頌半倚在樹干上,半瞇著美眸瞧著樓君炎怒氣森森的臉,嘖嘖嘆道,發(fā)起火來都是如此的令人毫無招架之力。 “怎么,確認清楚了,還敢要我命嗎?” 樓君炎咬牙:“交出解藥。”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恕我無可奉告!”李承頌翩然躍下樹,輕笑地看了樓君炎一眼,扭身就走。 “對了,忘記告訴你,你隔壁住的那位女蠱師已經(jīng)死了,解藥只有我這兒獨一無二的一顆,你可得考慮清楚。否則,我不介意帶著你心愛的女人共赴黃泉,你以前在北漠就說我是個瘋子,我如今……” 李承頌忽地回頭,低低一笑,“依舊是個瘋子!” 一個愛而不得的瘋子。 樓君炎。 你當初就不該為了保全你的商隊而招惹上我這個瘋子! 游戲已經(jīng)開始,瘋子就要按照瘋子的玩法。 誠然李承頌就是個瘋子,樓君炎卻不能拿陸燕爾的性命做賭注,不能行差走錯半步,甚至不能讓外人知道陸燕爾身中蠱毒,尤其是景昭帝。 這位當今陛下曾經(jīng)有段時間深受蠱毒其害,心智盡失,做出弒君弒父的舉動,差點被先帝斬首示眾,雖然最后他依舊逼宮了,可一個毫無人性受人控制的逼宮,與他神志清醒的逼宮卻是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自此,對蠱毒之術(shù)深惡痛絕。 所以,才會頒布禁令,京師重地一旦出現(xiàn)蠱師,殺無赦。 景昭帝若是知曉李承頌伙同蠱師下蠱,心里多少會重新掂量這門親事,甚至會重新審視兩國聯(lián)姻,可卻也會逼得李承頌做出瘋狂的報復舉動。 他沒辦法拿陸燕爾的性命去冒險,不敢也不能。 京城無解蠱之人,樓君炎第一時間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蜀地遍尋解蠱的人,懸重金。當然,也暗中派了人去偷解藥,卻是一無所獲。 樓君炎想要拖延幾天,可李承頌卻不會給他任何緩和的機會。 當天晚上,陸燕爾得知自己中的是蠱毒時,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想到自己身體里有只活生生的蟲子蠕動,內(nèi)心的驚恐無以言表。 這種詭秘的蠱蟲她只從已逝的外祖母嘴里聽說過,外祖母都是以講故事的形式告訴她,她只當聽了一耳朵恐怖的鬼故事,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中這種陰詭之毒。 陸燕爾唇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仰頭看向樓君炎緊皺的劍眉,抬手想要撫平他眉心的皺褶,手卻不由自主的發(fā)顫。 樓君炎感受到她的恐怕害怕,無言地將她抖如篩糠的身子摟進懷里,手臂微微收攏,用力。 目光緊緊纏繞著懷中的人兒,半晌低下頭,緋薄的唇精準地貼在了她的紅唇上。 但是—— 他沒有加深這個吻,他的唇在哆嗦,在顫抖…… 他說:“別怕,只是一條小蟲子而已,無礙,為夫很快就能將它趕走,別怕。”是安慰她,更是安慰自己。 “可你在發(fā)抖?” 陸燕爾微微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如此慌亂不安的樓君炎,讓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其實他也沒有把握吧。 不知怎的,她竟奇跡般地輕松了下來。 “我沒有?!睒蔷撞辉敢獬姓J自己的軟弱。 “可你的嘴唇在哆嗦?”陸燕爾道。 “我沒有!沒有!沒有!” 樓君炎低吼,已然有些失控,那種無法掌控局面只能任人牽著走的感覺糟糕透頂,幾乎令他抓狂。 忽然,白皙如玉的小手緊緊地勾上他的脖子,主動而纏綿地細吻著他發(fā)顫的唇,一點點探入。 勾著他,魅著他,啃咬著他。 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沒事,她不害怕,他們一定都會好好的。 樓君炎緊緊地盯著她,眸光漸漸暗沉了下來,一手扣住她的腦袋,一手穿過她的腰肢將她摟抱了起來,然后迅速地轉(zhuǎn)身將她抵在了桌面上,極為激烈地回吻著她。 身/下的小姑娘極盡嬌媚,水霧朦朧的清眸如世上最利的鉤子,勾的他唯愿沉淪。 嗜骨深情,纏綿悱惻。 婉轉(zhuǎn)呻/吟聲,不絕于耳,譜寫成世上最動聽的樂曲。 連理成枝,比翼雙飛。 共赴極樂。 他的右手同她的右手交互相扣,而他的左手輕輕壓著她的左手腕,避開了她手心的傷。 陸燕爾脖頸微揚,如玉的身子染上了最極致的顏色,輕顫了一下,臉頰上的潮/紅未待褪去,剎那間急劇轉(zhuǎn)為蒼白。 “啊!疼!好疼!” 指尖處一片殷紅,不斷傳來陣陣鉆心的劇痛,陸燕爾疼的一陣痙攣,猛地蜷縮起身子曲成不自然的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