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的人
好容易等到咳嗽稍稍止住了,君臨衍別過臉看向床里面:“也罷,既然二皇兄懷疑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便放手去查吧,左右不過一個勞什子空殼王府,查來查去就那么點東西?!?/br> 眼見著君臨衍的臉色越發的白的不像話,君臨澤嘆了口氣:“莫要再說這些氣話來,皇兄這不是著急找出兇手,一時有些急了,四弟就莫要生愚兄的氣了。” 張口還想再說些什么,沒出聲就被君臨衍打斷了去:“皇兄,弟弟乏的很。” 君臨澤聞言,只得將滿腹的話又咽了下去,又叮囑了下人幾句,方才頭也不回的出了重華宮。 東方幼儀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君臨澤一走,寢殿中靜的嚇人。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夜默忽的從外面掠了進來,單膝跪倒床前,沉聲道:“主子料事如神?!?/br> 早先主子跟他說二皇子從他這里出去后,定然會去飛鸞宮,他還不信,剛剛遙遙的跟了一段路程,竟然還真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君臨衍睜開眼,無聲的笑了笑。 他君臨澤是如何得到這個機會的,賢妃是清楚的很。 君臨澤生性多疑,直接說自己做了多少說不定還要被懷疑有什么企圖,他要賣個好,自然是要從這位賢妃娘娘口中說出來才好。 “那丫頭又跑哪兒去了?” 說起來真真氣人,他剛喝了藥,按說她也該跟君臨澤客套一下,說他已經喝藥睡著了,結果這丫頭想也不想的就把人往里面放,虧得他有所準備,不然萬一被瞧出端倪,他們這些人都別想好端端的回去了! 夜默:…… 他不知道啊,剛剛一直在小心提防著二皇子會不會出手,分身乏術啊主子! 君臨衍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暗暗的嘆了口氣:“去尋一下吧,莫要讓她受……惹事了去。” 莫要讓她受欺負了去。 重華宮不遠處有一處亭子,建在水邊,亭子周圍沒有種什么花花草草,只兩片蔥翠挺拔的玉竹,瞧著喜人,別致的很。 東方幼儀撿了醫書去躲清靜,沒翻兩頁,外面就聽有人吵吵嚷嚷的說要尋四王妃,說是抓到了一個賊,送來給王妃處置,聲音跋扈的很,趾高氣揚,讓人聽著就心生厭倦。 左右的吵得已經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書,東方幼儀遙遙的喚了一聲:“云溪,讓她們進來吧?!?/br> 她此次進宮,滿打滿算不過呆了一天一夜,她都沒發現自己丟了東西,何方神圣,竟然知道的這么清楚? 一行進來四個人,其中兩個手里架著一人,進來之后就往地上一扔,扔破爛似得。摔在地上的人不知怎么,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為首的一個見了無聲的罵了句什么,轉過臉來又滿臉堆笑:“奴婢春濃,見過王妃?!?/br> 人討厭,連名字都俗氣的緊,東方幼儀掀了掀眼皮瞥了她一眼:“何事?” 喚做春濃的宮女忙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打開之后小心翼翼的呈了上來,東方幼儀瞧了一眼,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這不就是她在御花園里,給那名宮女的玉牌嗎! 這么說來,地上趴著動不了的那個就是那個宮女了? 真真是……該死! 春濃只當她這是認出了自己的東西臉色不好,腆著笑臉想要邀功:“王妃,這個賤婢平素向來手腳不干凈,今日不曾想竟然偷到了王妃您的手上,好在被奴婢抓到了。奴婢本來想要將她打死,但是又想,這個賤婢動了您的東西,如何處置還是要過問您的意見才是……“ 久聞四王妃可是比紈绔子弟還要紈绔的人,這個賤婢交到她手里,受到的折磨比在她手里,只會多不會少! 東方幼儀伸手捻著玉牌的穗子在眼前晃了晃:“是你親自,把玉牌從她身上拿出來的?” 有風吹來,玉牌上淡青色的穗子晃花了人的眼,春濃喜滋滋的點頭:“是奴婢今日在冷宮發現的?!?/br> 她們這些冷宮里的下人,是跟凈房里的太監同等級的存在,尋常的主子避都來不及,誰又會上趕著送東西?是以她見到這個賤丫頭不慎掉落的玉牌之后,便認定是她偷的。 這宮里,宮人們私藏兩件器具不算什么,早些年還有人專門做倒賣的勾當來著。之所以將她扭送到重華宮,不過是因為,這是她除掉這個小賤人的最佳時機! 皇帝是整個大玥的天,但是在冷宮里,他們的天就是管事太監。誰若是能得了管事太監的歡心,那就相當于得了橫行冷宮的權利。 她是想明白了,在這個宮里,無論是在哪里,混出頭最重要??蔁o論她如何努力,管事太監永遠高看這個小賤人一眼。 論姿色沒姿色,論才華沒才華,這樣的人竟然踩在她的頭上?不能忍! 東方幼儀贊同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是該罰……” 趴在地上的人似乎顫了一下,卻愣是沒起身。東方幼儀踱到她跟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高高揚起手,卻落在了春濃的臉上。‘啪’的一聲輕響,在這春日里格外刺耳。 “王妃……” 春濃被打的有些懵,這么些年來在冷宮里被養出來的野性子擰的她臉都扭曲了起來:“王妃莫不是糊涂了?偷東西的是她,你打我作甚!” 后面兩個跟過來的丫鬟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其中一個想提醒一下春濃,沒挨著她就被一個瞪眼縮了回去。東方幼儀卻不管她,俯身將趴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見她臉上又多了幾道傷痕,眼角都是烏青的,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誰跟你說這玉牌是她偷得?這玉牌,是本妃賜予她的,她既然接了,就是本宮的人,誰給你的膽子,連本宮的人都敢動!” 好歹前世嫁與項麟,她還當了一段時間的當家主母,為了震住下面一種妖魔鬼怪,氣場是有的?,F在雖然重活一世,對付一個小小的宮女還是綽綽有余。 春濃呆愣愣的瞧了她幾眼,猛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王妃你如何尊貴,怎么會和這種小……這種人打交道!” “本妃與什么人往來,還需要與你商議?云溪,將這些人送到慎行司,各領五十大板!” 話音剛落,不待云溪動手,兩旁就有重華宮的宮人上來將人拖了出去,一同前來的兩個宮女哭嚎著求饒,東方幼儀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在這個宮里,不是被人欺負,就是欺負別人,很難有人能站在中間,她沒有那么好心,只是對于前世最后一個為自己說話的人心懷感激;她們也沒那么可憐,眼前人的傷,多半她們也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