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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像現在這樣陪著他——或者說是他能在自己身邊,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長時間? 三年后就是高考,就像一個儀式,一個讓他一定要做出些什么抉擇的儀式。 初中時候一不留神就和他分別三年,雖然也能常見面,可他就像中了邪,只要不是朝朝暮暮,那都只能算是如隔三秋。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開始的,對席之空這種難以言表的感情,甚至來不及他細想就隨著青春期的躁動愈演愈烈,有了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 席之空對他這種隱秘的情感自是一無所知,在他多次“奪人所愛”后一心一意的把他當情敵了。 一開始還是巧合,到后來就全成了他的手段。 寫了會兒物理作業,江宴看時間差不多就去廚房把飯菜放進了微波爐。 他設置好時間回房間叫席之空起床吃飯,抬腿在他小腿上踢了踢,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醒醒,吃飯了。” 他手里端了杯水,往床邊走兩步喝了一口,又抬腿蹭他的腰。 席之空就跟后背長了眼睛似的,翻個身躲開了江宴的腳。 這一躲不要緊,江宴腳上不著力,當場劈了個叉,一條腿搭在床上,一條腿半跪在地上。 他手里的水全數灑在席之空臉上,比什么都好使,人立刻醒了。 “臥槽!江宴你有毒啊!”他慌亂起身用手抹干眼前的水珠,瞇著眼睛找了一圈好像沒看到人。 江宴這會兒才緩過來,痛得直抽氣,咬牙低聲道:“你他媽的才有毒吧……” 席之空眼前終于清明了,他轉身看到劈叉的江宴,皺眉說:“你表演什么雜技呢?” “我表演你——還不快給我拉起來你后半生幸福就命懸一線了…”后半句話他是咬緊后槽牙說的,席之空聽得不真切,于是湊近問: “你說什么?什么命懸一線?” 江宴朝他勾勾手,等人湊到跟前了,他緩緩說:“把哥拉起來……” 席之空把江宴拽起來,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笑了五分鐘,然后頭發濕漉漉的去洗了個澡。 出來以后坐在餐桌面前他還在笑。 “哎不是我說啊,你——你等著,我給你發個表情包,你剛剛真的,哈哈哈哈哈!”席之空邊說邊掏出手機點開對話框給江宴發了個表情包。 江宴點開,對話框里一個火柴人正在劈叉,上書“我給你劈個叉吧”幾個大字。 他黑著臉鎖了手機屏,怒給席之空夾了一大筷子青椒,“都給我吃了,別浪費!” 對面的人放下筷子捧著手機笑得難以自持,連連說可惜。江宴問他可惜什么,他說可惜沒拍張照。 江宴沒脾氣了,在他腦門彈了一下,收拾了碗筷把人抓進書房。 他把一張試卷拍在桌面上,開了臺燈用筆圈出幾道題,說:“把這幾個題做了,二十分鐘,多一分鐘背一個單詞。” 席之空撇撇嘴小聲叨叨:“小氣?!?/br> 江宴轉著筆心想你還沒見過我更小氣的樣子,看了眼時間開始計時。 席之空寫題,他就拿著花名冊分學習小組,思索著該不該把孫晨軒蔣哲輝和賀星這三個傻逼劃到自己組里。 江宴想,這仨間歇性的有毛病,就喜歡拿他倆“情敵”說事兒,可畢竟他們成績都還不錯,要是分進來,那肯定對席之空學習方面有很大的幫助,但這真是分成一個組吧,這萬一要是哪句話不對勁不知道他們又要作些什么孽。 思來想去,江宴最終把這三個人拆去三個不同的組了,席之空留給他自己輔導就行,無關人等還是退下的好。 周一一上課他就把學習小組的名單交給了陳旭聰。陳旭聰做了個微調,上課之前留了幾分鐘說小組的事。 “同學們,運動會大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接下來在學習中也希望大家保持干勁,保持這股勢頭,連創佳績。我特意委托學習委員做了一個分組出來,從今天開始我們成立十個學習小組,每個小組六個人,一個組長一個監督員,下課了學委把名單貼出去,大家看一下?!?/br> 席之空想都不用想,江宴肯定把他倆分一個組了,下了課他就趴在桌上睡覺。 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孫晨軒就跟身后有千軍萬馬似的,氣勢洶洶地沖到江宴座位上,把人按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說:“江宴!你為什么把我跟蔣哲輝分成兩個組了?!” 江宴悶聲道:“我看你倆總吵架,以為你倆關系不好呢?!?/br> “你有病啊我倆關系怎么樣你不知道?!”孫晨軒怒道。 賀星從他們身邊路過,靠在席之空的椅子上問:“他倆啥關系啊宴宴?” 宴宴這稱呼江宴只從他爸媽嘴里聽到過,他抓著孫晨軒的手腕抬起頭來,“賀星,你叫我什么呢。” “這不挺好聽的么,宴宴,宴宴?” 孫晨軒立刻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搖搖頭瞥了一眼賀星,嫌棄道:“你怎么gay里gay氣的。” “嗯?我哪里gay里gay氣了,軒軒~” 江宴被賀星的惡心解救了,孫晨軒去追他,他慌不擇路逃跑的時候踩了蔣哲輝的鞋——要知道,蔣哲輝的鞋四舍五入就等于他的命。 等賀星衣衫不整的回來的時候,席之空嘆息著搖頭,拿起剛剛他忘在自己桌上的手表,憋笑說:“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就剩下這塊兒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