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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自己不寫?”鳳一怒狠狠地盯著他,“我不會寫的,你現在這么急著要我寫,不就是怕你的計劃出現變故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著,他便突然笑了一下,張嘴就要咬下去。早在得知鳳邇可能的下場的時候,他便在自己牙邊放了一顆毒藥,必要時可以用上,當然,他也沒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么早。 他寧愿死,也不愿屈服于君懷。 只是,沒成功,被君懷及時地掐住了,他將他牙邊的毒藥卸了下來,朝著身邊的黑衣人交代了一句,便出去了。 奪位,當然越快越好。鳳一說的沒有錯,他確實是等不及了,他知道鳳璃辰的手段,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沒有勝算。 君懷籌劃著下一步應該怎么做。 他就完全沒有想過,為什么鳳璃辰知道這只是他和鳳璃天設的局,還要跳進去;為什么單單只將權力交給一個不足以與他抗衡的文官。 鳳璃辰沒有想別的,君懷想要,自己就給他,至于命運如何,就聽天由命了吧。 所以當君懷沉下心來,回想著這些時,才明白過來,自己所謂的抱負,都是借著鳳璃辰對他的喜歡,一步步得來的。 他話里說著厭惡鳳璃辰,行為上踐踏著鳳璃辰的愛意,卻做著背道而馳的事。其實,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因著鳳璃辰放縱的愛意才得以圓滿的? 可那個時候,都已經晚了。 邊關戰事持續了一個月。戰事勝了,原因是有東澤國相助,外邦簽了降書。 鳳璃辰卻敗了。他是坐在囚牢里被押送回來的,因為“他勾結外邦”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沒人會在意這件事的真假,他們只會屈服在權力之下,于他們而言,這不過是一句人人都可以說的平常的話。 戰事勝了的第二天,鳳璃天登基,君懷退去了帝后身份,站在新帝身旁,白衣飄蕩,有著仙人之姿,還是當年那位受萬人崇敬的國師。 萬人空巷的場面,四處都是跪拜禮叩聲。 君懷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有當鳳璃天笑著問他“累不累”的時候,他才回了一個笑。 他的初衷實現了,但心底并不是那般歡欣。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笑著慶祝,應該大肆地表明自己的衷心的…… 可他什么都不想做,就好像身體的靈活都已經被抽走,剩下的只有他強撐的軀殼還在行走。 晚上,慶功宴,一派熱鬧景象。還是原來的鑾殿,四周仍放著那幾顆夜明珠,只是這些人,都已經變了臉。去年的年節,他們都還不在,而去年在的人,也不見了。 熟悉,又陌生。君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嘲笑自己是不是帝后當得太久了,倒還思舊起來了,隨即,他把這種“物是人非”的心思強壓下去,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這個時候,應該是有一雙手來將他手里的杯子奪走的,應該是有一個人在他耳邊輕聲跟他說“酒烈,喝多了傷身體的”…… 他抬頭茫然地望向了高位上的人,鳳璃天正擁著一個美人,那個美人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葡萄挑逗著他的嘴唇…… 何時來著,也有女人這么挑逗過鳳璃辰,只是,鳳璃辰沒讓,一番心思全在自己身上。 他笑了笑,可轉瞬,他的笑變凝固在了臉上。 他在想什么?他在想鳳璃辰!那個他本應該恨的人。 像是泄憤似得,他將自己手里的白玉琉璃杯重重地丟擲在地上,杯子應聲而碎。君懷看著那堆碎片,雙眸冷意漸起。 他站起身,正打算離開,卻被人攔住了。 “國師,當年你答應過沈某的,是否還記得?” 第75章 你還喜歡我嗎? 當年,沈章曾向君懷討要了兩人,一人是柳季,一人,未知。 君懷自然是記得的。只是,他心里不舒暢,看著沈章意氣風發的模樣,臉色也沒有多好,“沈丞相說便是。” 沈章笑了笑,他這回手里的扇子倒是換了,素凈得很,繪以蓮花,純潔如新雪,襯得他身上的紅衣卻是更為妖嬈。 “國師大人此番想去見誰?” 輕輕的一句話,便引起了心底那人的模樣。若說之前面對他還有些許笑意,如今這笑便已隨著這句話完全地消散,余下散不盡的冰冷。 “沈丞相未免管得有些寬了,”君懷冷艷地看著他,言語頗激。 沈章收回了扇子,精明狐貍似的眨了眨眼,漂亮的鳳眸裝滿了萬種風情,“不瞞您說,沈某認為,國師此番要去見的人,恐怕是沈某想要的人。” 君懷對這話自然是不屑的,只是,沈章既然這么篤定,他也不想多做解釋,“你若認為是,便是吧。” “那此番沈某可否與國師一同前去?”沈章看出來他臉上的不情愿,卻還是云淡風輕笑問著。 君懷未回答他,沈章跟在他身后他也不做聲。 自昨日被押回來,鳳璃辰便被關押在刑樓。刑樓人少,刑具很多,這里的刑吏十分暴戾,進來的人幾乎沒有能夠完整出去的。 鳳璃辰倒也是幸運,鳳璃天沒說要如何處置他,自己畢竟也是曾經的帝上,所以刑吏沒有收到命令,倒也沒對他如何,只是一日三餐,便免去了。 鳳璃辰滴水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