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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遠歌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為什么要在這種地方非要聽這種話不可。 步峣緊張得不行,瞄了胥禮搭在牧遠歌肩上那只手上,那手上青筋直爆,明顯用了很大的力氣。 眾人議論紛紛,很少的聲音道還是不要說,但元老們都沒有一個準話。 牧遠歌道:“我是來聽纏龍須作祟背后真相的,怎么成承天府君討教大會了,我對這人的過往不感興趣!” “你不想聽可以出去。”很多不了解當年之事的長老都豎起耳朵,很好奇宗門諱莫如深的事,想知道幾乎無敵的承天府君種種過往,以便了解他的為人,也有助于他們鉆研對方的獨門絕技,他們這些劍道狂人說服了有限的幾個持反對意見的長老,大不了不外傳。 阮楓彎起唇角,道:“一個。” “承天府君一票之差敗給大長老?” “那難怪意難平了。” “不至于吧,后兩名都無緣宗主位,牧遠歌敗給大長老,就只怪大長老,卻肯拿命救太上宗主,是何緣故?” “可能還是因為當年的事嫉妒太上宗主,沒表現得明顯罷了,看他都不屑跟太上宗主并列天下劍試大會首席,他證明了自己實力高過太上宗主,就了無遺憾地去了,讓太上宗主記著他這個天大的還不了的人情,到死都在膈應我等,真是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之人。”說話的這人站在阮楓那邊。 牧遠歌聽到這里,反而心情平靜了一剎,他莫名很想把當年那句話甩到這些人面前,這種如坐針氈,又不想聽,又恨不得趕緊聽完。 “不,總共選他的就一個人。”阮楓忍住笑容,這么好笑的事為什么要給那禍害瞞著呢。 噗!有人完全控制不住表情:“承天府君何等心高氣傲,心比天高,居然就一票,那當然暴跳如雷了!” “當年他人緣實在太差,一票確實……已經很給面子了??” “大概是同情票吧哈哈。” 阮楓道:“他實力高過我爹,又是祖師弟子,他一直沒把我爹放在眼里,因為選他的人數不如我爹,一直記恨,全宗上下那么多長老、太上長老,就只有一個人支持他,他憑什么……諸位長老可知他當時說了句什么嗎?” “阮楓。”胥禮清越的嗓音傳遍全場,壓過了各種躁動的聲音,清晰入耳,“你若不想一票都沒有,最好到此為止,剩下的話本座替你說。” “????”牧遠歌心里咯噔了聲,一把抓住了胥禮的衣擺。胥禮走到他身前來,彎了下腰,稍稍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點了下,讓他定心。 步峣氣得直抖:“都閉嘴,牧遠歌當不成宗主,在座各位除了太上宗主以外,還有誰曾是宗主?在場有多少人甚至都沒被選過,你們嘲他一票,把當年沒資格參選的人置于何地!” 氣氛陡然凝滯了些,眾人紛紛打圓場:“開玩笑而已嘛,私下說說不用當真,況且承天府君又不知道。” 牧遠歌:……我都聽到了。 步峣直接沖著阮楓道:“他當年曾是天下劍試第一,當初胥禮就是他手下敗將,他是祖師弟子,就不能拜另外的人為師,輩分還高過一些太上長老們,他在劍宗沒有根基,也沒有族人幫持,他那時候單手可挑十個你,你笑他個屁。” “注意點,注意點。”宋元太上長老聽他當眾直呼太上宗主名諱,只覺靈魂都要出竅,“別說了……” “我就要說,為什么支持他的人那么少,都是因為誰,能有一個都不錯了!阮楓!你是最沒資格笑他的一個。”步峣道,“你爹那么有良心的人,怎么教出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阮楓道:“聽說當年牧遠歌還在長生劍宗學藝的時候,步峣二長老和他的關系就很好,當年你們還有我爹,關系都很好,那時候牧遠歌就不待見我爹,您還總是幫著我爹說話,后來牧遠歌成了承天府君,您背著他可說過不少壞話,怎么眼下盡說他的好呢。” 步峣臉色慘白,神色怔然,不再多言。步峣這人就這樣,他背后罵人的話都敢當著被罵之人的面直接說。 “阮楓,你很有你爹的風范。”牧遠歌開口說出了他這輩子說過的最狠的話:“你跟你爹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阮楓一頓,他知道他不如他爹,他爹人人稱道,而他遠遠不到那個地步,事到如今就算奉承他也沒用了。 步峣莫名覺得這句突如其來的夸獎是怎么回事,牧遠歌怒到極致的時候,反而口才不如平時?? 胥禮道:“都說完了么?” 鴉雀無聲。 “這……說到哪兒了??” 阮楓抿了下唇,他敢說步峣的不是,但太上宗主之前那句話,如當頭一棒,他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胥禮道:“當年的事,既然諸位都這般好奇,我親自說給各位聽。” 冷若冰霜的胥禮不說話還好,他一旦加入熱鬧的話局,基本上都會帶來冷場的效果。 “怎好勞駕太上宗主開尊口。”他們悻悻道。 “還是不用說了吧,其實牧遠歌當年說的那句話,老夫也略有耳聞,既然都不想聽,不如就到此為止,說回異植作祟如何處理的正事上……” 喂!牧遠歌不樂意了,拿我當消遣,消遣到一半就沒了,這么多人沒聽盡興,下次繼續以訛傳訛?他可不想被磨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