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之天璣_分節(jié)閱讀_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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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沈天璣要做繡活兒,一邊正給爐子添炭火的李mama立刻喜道:“姑娘說的是,這女兒家就該多作些繡活兒,手上的靈巧功夫最是有用的。” 平時勸半日姑娘都不愿意刺繡的,如今倒好不容易姑娘有這番興致,她自然高興。 青枝將先前收好的繡線取出來,又找了幾個精致的繡件給沈天璣比著繡。李mama還在一旁耐心指導,倒讓本是抱著好玩兒心思的沈天璣多了幾分認真。 經(jīng)過初始一段手生之后,沈天璣漸漸上手起來,有模有樣地繡著一只黃鸝鳥兒。 只是這刺繡著實是累人的活兒,黃鸝鳥兒剛繡一半,思緒不由自主就飛遠了。 本封不了妃的蘇云芷最終封了妃,而本應封的顧殷殷卻未能封妃,這其中,她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她發(fā)掘的。 若是可以,她真想親自出門去探探,可一想到出門就可能遇到的男子,她立刻又歇了心思。雪梅園那夜的放肆,讓她至今不能釋懷,那雙黑沉透亮的眼睛,久久扎在她的心里,不能隱去。 他的目光總是那樣漆黑幽深,看著她時總是充滿壓迫感和侵占欲,那灼人的亮光讓她心頭發(fā)慌。 “啊!”沈天璣只覺得手上驟然刺痛,低頭一瞧,卻見手指被繡花針戳出一個血珠來。 “姑娘!”青枝連忙放下手中針線,疾步跑進屋里去取急用的紗布藥膏等物,又匆匆過來給沈天璣包扎。 “這么一點血,不妨事的。”沈天璣瞧她滿臉緊張,不禁笑道。 “四姑娘說不妨事有何用?到時候老夫人和夫人她們知道了,定要說奴婢們的不是。” 自從沈天璣表明愿意嫁去安親王府后,沈府的長輩們看沈天璣更是一千一萬個滿意和喜歡。柳氏心里憐惜她,對她愈發(fā)著緊。 沈天璣由她把個小血珠當成大傷口包扎著,笑道:“行了,你家姑娘跟你討?zhàn)堖€不成么?” ☆、第052章 一年滴盡蓮花漏(下) “你這丫頭越發(fā)縱的沒規(guī)矩!”李mama罵了一句,替換過青枝,動作熟稔地包扎起來,不一會兒,就包出個玲瓏小巧的模樣。 “還是李mama手藝好。”沈天璣贊道。 “老奴伺候了姑娘這么些年,這些小事,當然是做得好的,”李mama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案幾上的繡線繡件等,“姑娘這幾日不曾出門,前兒林府的姑娘與大姑娘一同去寺里上香祈愿您都沒去,可是心里擱了什么心事?” 沈天璣心下暗驚,難道她真有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么? 因為一個男子而心神不寧,這很不好。 重生以來,她心境澄定,所求所盼再明確不過。心如止水,老僧入定。可現(xiàn)在卻有些打亂了。每每思及他英俊沉冷的眉目,還有那夜火熱糾纏的吻,她就心煩意亂。因他的肆意妄為而生氣,也因自己的不能忘懷而懊惱。這兩條還是她這幾日心境平復之后總結出來的,那會子在宮里時,她被他逼迫地節(jié)節(jié)敗退,忙忙亂亂,甚至不知該作何心情,只想著快些逃走,以免被別人發(fā)現(xiàn)端倪。 他怎么能這樣呢!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現(xiàn)在除了不出門,躲避著他之外,竟想不出更有效的方法來應對他的強勢。 沈天璣覺得異常無力。 她并未發(fā)現(xiàn),對于同是親薄她的人,她的處理方式和態(tài)度完全不同。雖然惱怒納蘭徵的霸道和輕浮,可她從未想過去恨他厭他。一來是因為他幾次救了她,二來是因為那人的容貌風華和行事氣度,她覺得不可能是壞人,三來是因他那漆黑幽深的目光,讓她始終恨不起來,想起時只覺心頭微燙。或許還有別的什么,她如今也是茫茫然沒個頭緒。 不管如何,她如今都只能待家里當個縮頭烏龜。心里隱隱期盼著,或許時間久了,那人就將她忘記了吧,那她也可以自在一些。想到可能被他拋之腦后,她心頭有一絲不豫,但細想又覺得這絲不豫來得很沒道理。 李mama尚在等待她的回答。沈天璣在心里過了一遭,面上神情微變,開口道:“這幾日只是精神不大好,并沒什么心事。” 李mama皺眉道:“這精神不好,也是可大可小的事兒。前兒老奴聽人說城東仁壽堂里有一個新來的大夫,最擅長開安神提氣的藥方,不如老奴去給姑娘求個方子,先拿去給常來咱們府里的胡大夫瞧瞧,若胡大夫也說好,再拿來給姑娘試試?” “哪里要這樣累贅了?小事而已,生要累得幾個人。”沈天璣笑道,“李mama且放心,我修養(yǎng)兩日就好了。” 聞言,李mama不再堅持,吩咐了碧蔓好好照看著沈天璣,起身去廚房吩咐備晚膳去。 碧蔓給沈天璣端上了方溫好的一杯奶羹,瑩潤的白瓷剔透發(fā)亮,上面飄著若有似無的裊裊熱氣。 沈天璣細細喝了一口,卻見碧蔓立在她旁邊,欲言又止。 “有什么便說吧!我什么時候拘著你了不成?” 碧蔓立刻堆了一臉的笑意,“四姑娘,您心里果真是有心事的吧?” 沈天璣瞧她一眼。 “奴婢一直跟在姑娘身邊,姑娘可休想瞞得了我。”碧蔓笑得好不得意。她跑去將門關上,一臉神秘兮兮的。沈天璣這才發(fā)現(xiàn),青枝也已經(jīng)不在屋里了。 “雖然這次進宮奴婢未曾跟著,可也聽說過了,安親王世子也有去的呢!”她雙眼亮亮的,“四姑娘在宮里可見著安親王世子了?” 沈天璣一愣,手上捧的瓷杯明明熱乎乎的,卻驟然僵住了。 那夜的寒梅疏影里,納蘭崇對她說的話一句句再次響在她的腦海中。 他說他會等她,會娶她,他不會讓她傷心分毫,而且只會娶她一個人。這些話,大約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了吧?可她這幾日卻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忘了! 沈天璣渾身一陣冷一陣熱,這才徹底醒悟到這幾日的確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她這世一心一意只想嫁入安親王府,如今納蘭崇也正對她情濃正熾,而且按照母親的說法,安親王府和沈府暗中都有了約定的,她沈天璣及笄之后要入安親王府,算得上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崳@也一直符合她的計劃。 可眼下算怎么回事兒?紅杏出墻? 沈天璣臉上陰晴不定,只覺得心頭一陣煩亂,似乎哪里錯了,而且是錯得狠了。 碧蔓見沈天璣滿腹心思的模樣,雙眸亮亮道:“姑娘,奴婢猜得不錯吧?是不是安親王世子對小姐說什么了?” 沈天璣頓了頓,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得胡亂唔了一聲。又續(xù)道:“他私下與我說了幾句話而已。我還未及笄,這本不合規(guī)矩……” “姑娘!”碧蔓嘟了嘴打斷道,“您別怪奴婢多嘴,奴婢瞧著就是姑娘太重禮數(shù)規(guī)矩了些!咱們大昭風氣本就比前朝開放不少,尋常跟您這般大的姑娘們,有幾個沒同少爺公子們單獨說過話的?踏青游玩,吃酒聽書,這都算不得什么。就是男女在一起互相表露愛慕的都有呢!偏姑娘您這般計較。” “既然說到這份上,奴婢少不得多一句嘴,”碧蔓正了正神色,“如今姑娘在京城里名聲好,模樣也好,家世也是頂好,京城有哪家少爺公子不想求娶您的?若不是姑娘整日蒙在屋里,不知會有多少人趕著來與姑娘說話呢!這些人里面,若是您看得上的,回頭與夫人說,夫人疼您,總會給您留意的。若是您看不上的,不理會就是。何必苦著自個兒?” 沈天璣一臉驚詫,“我倒沒料到,你這丫頭還有這等舌燦蓮花的才能。” 碧蔓大方道:“奴婢這也是為姑娘考慮。”她頓了頓,又壓了聲音道:“其實奴婢本也不想這些,是前段日子清姑娘在府里住時,西兒正好跟我住一個屋子,閑來無事時,聽了她許多有趣兒的話呢!” 沈天璣了悟,原是清jiejie傳出來的言論。清jiejie原本就是個大膽的,她說出什么來沈天璣都不覺得奇怪了。 “當然,奴婢還有額外一句囑咐小姐的,”碧蔓眉飛色舞道,“安親王世子可是如今京城勛貴中不可多得的香餑餑,姑娘你可得想好了哦!若是一個不慎,說不定就被別家姑娘挖走了。” 沈天璣掩嘴笑道:“盡是胡說!” “哪里是胡說了?這些話奴婢也只在姑娘面前說罷了。”碧蔓頓了頓,“可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呢!若是換了別人,奴婢都不稀得說!” 沈天璣被她靈光閃動的模樣逗得笑起來。 “好了好了,姑娘能開心地笑出來就成了,”碧蔓仿佛松了口氣般,“能讓姑娘笑一笑,奴婢做什么都值當。” 沈天璣點點頭,“這幾日讓你們擔心了。” 倒是她太狹隘了些,鉆在一個念頭里出不來,白白苦了這么些日子。她所盼的,一直都是家族安泰,己心自由而已,旁的,只需尋常心對待即可,想多了不過是庸人自擾。 思及此,她心境又開闊起來,笑著吩咐碧蔓把她先前未看完的詩詞取來,專注看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后,沈天瑱下學來了瑩心院,二人又下了兩盤棋,皆以沈天瑱落敗告終。他笑道:“前幾日妍兒都輸給了我,怎么今兒忽然棋藝這樣出眾了?真叫我無地自容了!” 沈天璣只笑了笑,未曾解釋什么,留了沈天瑱一塊用午膳,膳后,沈天瑱又問方才他進門時,她瞧的什么書。沈天璣將那書名兒給他看,他嗤之以鼻道:“妍兒真是沒趣兒,這樣的書有什么好看的?”他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笑得意有所指,“妍兒初回府時,我送了妍兒一個盒子,里頭就有一本好書,妍兒可瞧了?” 沈天璣這才恍然道:“倒把那東西給忘了。但是我一直好好收著呢!” “沒良心的!竟然給忘了,看不起哥哥的禮物么?有空了可要好好看看才成!不然我可不依!” 沈天璣只得笑著點了頭,正要吩咐青枝去把那盒子找出來,沈天瑱卻擺手道:“你自己一個人時再看吧!那書……我已經(jīng)看過了,不新鮮。” 沈天璣哦了一聲。眼見著天色已晚,沈天瑱起身回去,可走到門口時,又猶豫不決,來回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