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亂起來了
許華鎣的傷看著流血流的嚇人,止血清洗了傷口之后并不深,青黛替她上了藥,換了干凈衣裳。而后又去尋了干凈的被褥將她身下鋪好。 好一番折騰之后人緩緩醒了過來。 胸口那處疼的厲害,讓素來堅強的人眼睛有些發酸。 不是必死無疑了嗎?居然沒死,還這么疼…… 床上的細微動靜瞞不過還未出屋的青黛,她挪步到床跟前看了許華鎣一眼道:“醒了?這幾日都會有些疼,姑娘怕是要吃些苦頭。” 許華鎣輕輕搖搖頭,輕聲道:“這是哪里?” 青黛道:“這是布政史衙門的后院,姑娘好好養傷,二爺已經送信給許家了,想必要不了多久貴府就會派人來接小姐回去了。” 許華鎣想點頭,可是躺著卻不方便,只能開口道:“謝謝了。”再多的話她不想說也沒法說,就這么倆個字都扯的胸口一陣疼,緩緩喘了好幾口氣才消停了一些。 青黛點點頭:“那你先歇著,奴婢去給你熬藥。” 許華鎣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青黛這才抱著懷里的雜物退了出去。 眼角的余光看著她出了屋子,再看見房門關上,屋子里的光線暗了下來,許華鎣翻了翻眼睛看著頭頂的橫梁心中七上八下的亂成了一團。 青黛出了屋子,孟良辰負手站在院子的小花園邊上。 她走了上去福身道:“二爺,人已經醒了。” 孟良辰點點頭:“嗯,醒了就好生照料著,院子里,沒有爺的允許不許旁人再進來。” 青黛看了他一眼垂眸應了一聲是。 看著他轉身朝院外走去,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得記著,自己是奴才,奴才要謹記奴才的本份。 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是不該過問的。 可是,她心里還是悄悄的問出了聲。 二爺讓許小姐住了進來,雖說養傷,可是…… 那舒小姐,剛剛過門不久的二夫人呢? 常玉瀟將士兵駐扎了城外十里處,并沒有要攻城的意思,城里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一副欣欣向榮之像。 布政史府衙大堂邊上的小耳房里吊著三個人,周身血跡斑斑,其中一個沒了右手,正是那筒街樓上挾持了許泓銘父女的三個人。 孟良荀在外面布了天羅地網,他們既已入網,又怎么可能逃的脫。 對于刑訊,孟良荀是不喜的,他閑臟。 他不喜,孟良辰卻是極喜歡。 對于那些咬牙不愿意松口,自詡忠烈的人,他一向都喜歡把自己用過的沒有用過的手段通通都用上一遍。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樣子,總會有人愿意開口的。 此刻,他手里捏著的柳葉刀上還往下滴著血,翹著腿坐在不遠處的太師椅上看著那血順著刀刃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 “這玩意兒在民間還有個用法,就是閹禽獸。農家飼養禽獸的時候不需要它們傳宗接代的時候就會直接……”話音一頓,猛然起身往那人胯下一比劃。 “看見了沒有,就這樣子。” 那人的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顫,引的孟良辰一聲嗤笑。 原以為能多硬呢,就這點出息。 虛晃一刀之后又重重的坐了回去道:“要說呢就趁早說,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爺就給你們一個痛快。這把刀可是用了許久了,有些鈍了,真要割那玩意兒怕是還真割不利索。這一刀下去不成再來第二刀,你們受罪不說,爺也惡心的慌。” “狗賊,你如此歹毒,小心自己先斷子絕孫!” 孟良辰眸子里寒光一閃,手里帶血的刀抬手就擲了出去,一聲痛楚的悶哼,剛才開口的人肩頭瞬間紅了一片。 孟良辰冷冷的看著他道:“愚不可及,爺為刀俎,你為魚rou,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來人,加點佐料讓他們好好享受享受。”話剛剛落音,云三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拿了一個小盒子,里面是最尋常的細鹽辣椒面。 往那傷口上一撒,屋子里的人便再也忍不住大叫出聲。 孟良辰冷哼一聲起身朝外走去。 “就這樣,好好招呼著,結痂了就重新劃開,別讓人死了。” 云一跟在他身后怵眉:“二爺,他們還沒有吐露半點有用的東西。” 孟良辰擺手道:“這個不急,這三個人,怕是跟常玉瀟真沒有關系,爺起兵一事怕是已經傳了出去,趙王和晉王想渾水摸魚坐收漁利罷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將我們的人派出去,將太原府好好盤查一番,常玉瀟一定是派了人混進了城的,至于藏身何處,必須盡快將人找出來。尤其是城防那處,咱們當時是怎么進來的,可別被別人學了去,反撲一口,那就笑話了。” 云一聞言神色一凜,顯然也想到了城防,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城防那里果然是有問題的,只可惜,云一費盡心思都沒有盤查出來,出事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 辰時剛剛過,北城門和南城門外頭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 北城那處有李茂在,南城那處孟良荀則另外安置了人。 人突然增多,自然盤查的就嚴格了起來。 只是那些人都是貨郎或者來往的百姓,身上也不曾攜帶利器,總不能把人查了不然人進來,那豈不是惹起混亂。 大批的人涌進城內之后,城外便來了幾個推板車的。 板車上頭堆著一垛垛干草,正要送進城里。 這種東西,最明顯也最容易藏東西,盤查的士兵自然不會放過。 上前勘察的時候,后面的板車突然就橫沖直撞的朝里面沖了進去。 “干什么的,站住!” 守衛一聲大喝并沒有能制止那些人的速度,城墻上的人警覺,舉著長矛就朝城墻下頭沖去。 看守城門的士兵大喝一聲之后,那推板車的以及旁邊的人瞬間俯身將板車上的茅草一推。 茅草下頭盡是明晃晃的大刀。 抄起大刀,眨眼間就將幾個守衛撂倒。 城門口瞬間亂作一團。 南北二處亂起來的時間不相上下。 雖然早就有準備,卻沒有想到常玉瀟竟然用這么原始而粗暴的法子強行入了城。 甚至為了萬無一失還派人繞路到了南邊,企圖前后夾擊。 孟良辰和孟良荀各分一處。 孟良荀由朱筆云墨護著去了城南親自坐鎮。 孟良辰則去了城北。 那里雖然有李茂在,但是常玉瀟領兵十萬,來勢洶洶,朝廷的兵馬大都集中在了那處。 既然沉寂了兩日,那這一戰勢必血流成河。 城北有李茂在,混進來的人也只剛剛過了城門,并沒有走多遠便被城防軍斬殺,而最麻煩的是,常玉瀟的大軍猶如從天而降一般,悄無聲息的瞬間便到了城下。 布政史衙門后面的一處院子里,黑漆漆的屋子沒有一絲光亮。 兩個人被五花大綁的裝在麻袋里,此刻恢復了意識,不時的在麻袋里蠕動,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從那聲音里不難聽出,被綁的,是兩名女子。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推開,黑沉沉的屋子里被門口透進來的光線照亮。 孟九黎一身紅衣張揚依舊,半點也看不出來淪為階下囚的狼狽。 身后除了姚宗望,還有身穿銀閃的男子。 孟九黎進了屋,看了一眼地上蠕動的兩個麻袋道:“孤讓你將人帶來,就是這個帶法?” 銀衫人似乎一點也不懼怕他,冷聲道:“屬下辦事,從來都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孟九黎也不惱,嗤笑一聲道:“很好。去吧,將人放出來,別悶死了。死了,可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銀衫人聞言上前蹲下身子,將麻袋直接徒手撕開。 露出兩個身穿錦衣的女子。 一個約摸三十幾許的年紀,一個卻只有十幾歲。 赫然正是純溪公主和其女常昭昭。 孟純溪的手被反手綁在身后,嘴里被布條堵著,抬眼看著屋子里的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孟九黎? 擄她和昭昭的竟然是孟九黎? 這可是她的親侄子! “銀雪,你太粗魯了,還不給長公主松綁?” 銀衫男子聞言抽了抽嘴角,粗魯?明明剛才還說很好呢! 不過,太子有令,做屬下的,自然得遵從不是? 將純溪公主扶起來,手里寒光一閃,純溪公主手腕上的繩子便四分五裂的斷了開來。 孟純溪的手自由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銀衫人的臉上:“狗奴才,本宮也是你能冒犯的!” 銀衫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不過,垂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殺意。 這個女人,若不是太子還有用,現在就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