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偽裝進城
福州城里這會兒已經亂了套,佐藤是東瀛王族,他的猝死讓那些東瀛人變得跟瘋狗一樣,連布政使衙門都給砸了。 福州總兵胡守一帶人將布政使衙門圍住,可是半點作用也沒有,那些東瀛人堂而皇之的在衙門里進進出出,完全把這里當作了自己的地盤。至于他這個總兵,到更像是替人家看大門的。就連福州的城門都被東瀛人給控制了,雖然看守還是大楚的士兵,但是卻得聽那些倭人的,不聽話,不聽話那腦袋就不要在脖子上放著了。 那城門口進出的地方畫著人像,上面是懸賞通告,通告一共有三張,自然就是孟良辰與小六,還有云四。 到了中午最熱的時候,城門口的士兵都有些不精神了,可是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依舊不見減少。 一輛倒夜香的車跟著人群緩緩往里面走,那刺鼻的味道惹得許多人紛紛捂住嘴加快了步子。 城門口的守衛大吼了幾回也沒有能按捺住這股子躁動。就連他們自己在車子經過的時候也捂了鼻口,不耐煩的將人放過去。直到那車子走的都沒有影了,那味道都還沒有散。 幾人約定好了在第一樓下面碰頭,待人都到齊了這才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繼續各自走各自的。 那拿著刀,穿著木屐的東瀛人當真跟瘋狗似的,滿大街都是。孟良辰幾人七拐八拐的拐進了一道巷子里,在離那扇幾近腐朽的木門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木屐聲噼里啪啦的從巷子口上傳來,很是急促。 孟良辰怵眉,看了一眼,目光最終落在了云四身上,傷口剛剛結痂又咧開了,有血腥味。只是這些東瀛人的鼻子也太靈了一些。 那扇木門之后就是一個廢棄的小院子,里面有一條暗道直接通往第一樓,然而眼下卻不能進去,一旦進去,整個第一樓都有可能被暴露。 木屐聲越來越近,夾雜著幾聲犬吠,莫娘子心里大急,問道:“寧相公,我們該怎么辦?” 孟良辰道:“沖出去,沖到大街上,看看領頭的是哪一個 ,先抓住再說?!?/br> 幾人都不是慫的,拿起武器就朝外走去,才剛剛邁開腳,那些東瀛人便氣勢洶洶的到了跟前。 好在人不多,連帶頭的一共十一人,領頭的那個坐著一張帶輪子的椅子。旁邊站了兩個身穿黑色上衣的小啾啾男子,其中一個就是在半月湖出現的那個領頭人。 孟良辰微微仰頭,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力求最大限度的冷靜下來。 仇一定要報,但是急不得。 心里定了定之后看著那椅子上的人道:“閣下帶著這么多人堵著路是什么意思?” 那人根本就不理會他,而是問旁邊那人道:“這幾個就是殺死佐藤大人的兇手?” 那黑衣人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很好,抓起來,問問胡大人,他們到底幾個意思。” 那黑衣人一愣,這意思是要留活的? 當然,他只是微微一愣,而后立刻遵從:“嗨!” 手一招 身邊的幾個穿著武士服的人紛紛拔刀,舉著道就朝孟良辰他們幾人抄過去。 孟良辰抬眼,打鐵匠和莫娘子就先沖了過去,接著是朱砂和青黛,云四握著劍錯后孟良辰一步站著,看著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蓄勢待發。 刀劍交錯的聲音剎那間充斥著這個不起眼的巷子。 孟良辰的眸子微閃,看著那漸漸顯露出來的椅子,一把抓住云四手里的劍,飛身而起,朝著那身穿黑衣的男人刺去。 那人顯然一開始就認出了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拔出大刀就砍過去,這一擊兩人都用盡了全力,只聽那哐的一聲響,兩人分開,各退數步。 只不過孟良辰的腳沒有落地,而是在一旁的青磚墻上一蹬,借力再一次沖了過去。 論輕盈靈巧,這些東瀛武士遠遠不及中土高手,即便是忍者,也不過是占了會隱身的優勢。 孟良辰雖然不及孟璋這類人的身手,可到底沉釀了兩世,又被孟璋特別的訓了半年,加之孟良荀相贈的心法,如今也能稱作是高手了。 在來福州之后他曾不止一次在心里慶幸,還好當初要了孟璋,否則他怕是根本就活不到福州。 與那武士廝殺兩個回合,兩人堪堪打了個平手,一時間誰也傷不了誰,那東瀛人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似咒罵了一聲,舉起刀飛身而起就劈了過來。 這一回孟良辰沒有接招,而是一個后仰,傾斜著身子從他身下掠過,一個轉身,朝另一人刺去。 不等那人回擊,他的尖峰突然又改了方向,轉身就架在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脖子上。 “讓他們通通助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他出口,見他被轄制,那些武士瞬間便停了手。 孟良辰見狀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他這 算是賭對了一回,只是還不能掉以輕心。 那黑衣人的目光陰冷的如同淬了毒的蛇,可孟良辰半絲不為所動,目光在半路相會,似乎又是一番廝殺。 半響才聽到那東瀛人cao著一口聲音的中土話道:“放了六泉大人?!?/br> 孟良辰冷笑:“你當爺傻呀?讓你的人去找福州總兵胡守一過來,爺要馬上見到他,否則,”手微微一用力,劍鋒就進了那個六泉的脖子,一絲血順著劍鋒就沁了出來?!?/br> “我等初來此處,認不得什么總兵大人?!?/br> “哼,那是你的事情,立馬去找胡守一,讓他帶一千人馬前來接應爺,差一樣也不行!” 六泉這才開口道:“佐治,按他說的去做 。” 那叫佐治的武士卻還在猶豫。 孟良辰的嘴唇輕輕上揚,看來這些東瀛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和睦呢,如此到也算是好事一件,起碼他心里有了底,知道從哪里入手了。 f微微附身湊道六泉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著他道:“看來六泉大人的手下并不是很聽話,讓爺猜猜,莫不是大人位高權重,此人想取而代之?” 六泉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挑撥,可還是不自覺的將話聽進了心里,當下就冷了臉。 佐治見狀再不敢猶豫,招了一個武士過來嘰里呱啦一通,那武士就小跑著出了巷子。 福州城可不小,此處到布政使衙門就是騎馬也得半個時辰,莫說是帶一千人徒步過來。 朱砂和青黛,還有云四,打鐵匠,莫娘子幾人早在孟良辰擒住六泉的時候就靠了過去。兩波人隔著一個六泉遙遙對峙。 太陽從西斜到落下,直至暮色降臨街上的聲音漸漸消失,東瀛人早就不耐煩了,可是他們的首領還在對方手上,不敢輕舉妄動 。 胡守一這會兒火特別的大,他一個堂堂州府總兵,卻處處受制于這些東瀛人。那東瀛武士一到布政使衙門就是嘰里呱啦一通吼,他完全聽不明白。還是里面的人出來給他解釋,說是六泉大人被抓,對方讓他帶一千人親自去一趟才放人。 這樣一說他火氣就更大了,當下就甩臉道:“總兵府所以人加起來也沒有一千人,至于去大營點兵,想都不要想,沒有緊急情況,州府大營的兵是絕對不會輕易調出來?!遍_玩笑,東瀛人在此作威作福這些日子,他怕傷及手底下的人已經是一忍再忍,如今他們自己出了事端 憑什么要他去擦屁股。他胡守一拿的是大楚的俸祿做的是大楚的官,憑什么被一群倭人指使。 話一落音,那些東瀛武士就怒了,一幫子人嘩啦一下散去,很快就從衙門里將布政使抓了出來。 布政使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姓姚,是京城姚氏的分支,這些天衙門被東瀛人霸占,他被囚禁在衙門后面的小院子里,家里的妻女都因為受辱自盡了,若不是胡守一動作快,他真的是要絕后了。 短短幾日,他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了半絲精神氣,身上的官服已經好多天沒有換,帶著一股酸臭味 平日里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這會兒亂七八糟像鳥窩一樣。 東瀛武士將抓著他的衣領如同抓小雞一般將人拽的出來,往胡守一面前一丟,一腳踩在他的背上,怒目瞪著胡守一道:“你可以不去,但是六泉大人若有意外,我就殺了他?!?/br> 姚大人忍著疼意艱難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開口道:“胡大人?” 胡守一噓了一口濁氣道:“是我。” 姚大人道:“小老兒已生無可戀,大人不如殺了我吧,也好過落在這些畜生手里,生不如死!” 話畢,那東瀛人重重的踩了他一腳,他咬著牙也沒有咽下那一聲悶哼。 胡守一看著地上的人眸子通紅,半響才道:“將他交給本將軍,本將軍立刻就去點兵?!?/br> 那東瀛人卻不理會他。 他繼續道:“姚大人如今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有半點用處,你將他交出來,本將軍立刻帶人去救人,否則,”一把抽出佩劍指著姚大人道:“我在此殺了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