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千載相逢尤旦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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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北極天宮中,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端坐在案前,神色肅穆,正在用河圖大衍術進行占卜,手中的蓍草發(fā)出瑩瑩幽光,幻化間無數(shù)星斗軌跡在眼前忽隱忽現(xiàn),整個人沉浸在一種十分玄妙的境界中。 殿中萬籟俱寂,突然,一只叁青鳥撲騰著雙翼飛進殿中,張開朱紅的喙發(fā)出一聲聲鳴叫,歌喉十分曼妙清甜,裊裊回響,打斷了他的蓍筮。 老者緩緩調息一番真氣,睜開眼睛:“羅敷,你又闖什么禍了。”雖然是疑問句,口氣卻十分確定。 那青色小鳥梳理一下羽毛,瞬間變換成一個妙齡少女,青衣回風舞雪,發(fā)間珠翠輝輝,正是西王母的愛女羅敷。 少女嘟起紅唇,薄嗔道:“尊上,好傷我的心,我不過是想您了就過來看看。” 老者一臉信你就有鬼了的樣子,擺擺手道:“恐怕不是想我,而是有求于我吧,怎么?你的心上人又不理你了?” “您之前不是教我了嗎?您說‘烈女怕纏郎’,我就每天去天池纏著他問東問西,果然十分有效,現(xiàn)在他十句里終于有一句肯回答我了!” 說到此處,但見少女的雪膚上印上一抹紅霞,嬌聲道:“尊上,您的大衍之術那么厲害,替我卜上一卦好不好,看看玄囂他現(xiàn)在究竟喜不喜歡我。” 老者徐徐說:“河圖大衍術只能占卜出大致的圖景,我的推演也不見得完全準確,況且諸般命數(shù)早已注定,你知道了又有何用?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那叫羅敷的年輕女子不以為然,豪邁的說道:“事在人為,哪有什么注定不注定,就連月老也說我與玄囂有緣無份,我偏不信,他是我認定的人,若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情愿和天池池底的水母過一輩子。” 老者被她的信誓旦旦弄的發(fā)笑,彼時他只以為羅敷不過是懷春少女的一時沖動,很快就會去尋別的樂子,更想不到她竟會一語成讖。 他突然感到手中生出異動,低下頭,卻見那枯白的蓍草居然從中斷成兩節(jié),截斷處幽幽纏繞著不停變化的幻象,若不是身負絕頂修為,絕難以窺得其中奧妙。 身為紫微垣眾星之首的老者不由大驚,顫抖的叫道:“不好!大兇之兆!” 羅敷也嚇了一跳:“不,不會吧,這么快就算出來了!”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坎坷的情路感到悲傷,就見老者搖搖頭道—— “不是你,這是我為別人算的一卦,蓍草中斷,命中有大劫!” 他掐指一算,暗暗思量:“依蓍草的卦象,他起碼一千年里便要歷一次無法避免的劫難,有摧枯拉朽之勢,幾乎要將好不容易修成的應龍金身毀去,更甚者要魂飛魄散。” 羅敷奇道:“您給誰算卦呢?竟是個短命鬼。” 紫微星君深知她的脾氣,若不回答出個所以然來,這倔犟的少女便不會罷休,只能長嘆一聲:“是我座下新封的天樞神君,他修行太過偏執(zhí),為了斷絕俗念,竟將自己的欲魄抽出體外,做個斷情絕愛之人,我實在擔心他走上歧路啊。” “斷絕情愛……那活著還有甚意思?七魄掌人命輪,缺一不可,世間竟會有如此愚蠢之人,難怪天不假年。”少女毫不留情的嗤笑。 她黑闃的眼珠轉了轉,好奇的問道:“抽離的一魄也尚有靈力才是,不會自動回到仙身嗎?” 老者望著殿外的星光:“我將其藏在涅海池的一滴水珠之中,以月華滋養(yǎng),希望息溟有朝一日能回心轉意,唉……” 他轉頭四望,卻發(fā)覺剛才還在殿中的少女已不知所蹤,只余萬千星輝在夜幕下閃爍,羅敷悠遠的歌聲傳來:“湛湛露斯,匪陽不晞;厭厭夜飲,不醉無歸。” …… 往事如鏡花水月般在一面晶瑩剔透的玄天鏡中浮現(xiàn),鏡面如湖面一般泛起波瀾,復又重歸平靜。 紫微星君收起流水幕影的法術,對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息溟道:“后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羅敷竟趁我不備將那藏著你魂魄的水珠偷出,好在我即時發(fā)現(xiàn),將之要了回來,否則便鑄成大錯。” 息溟沉吟良久,問出心中疑惑:“尊上,莫非那藏我魂魄的水珠與符兒有什么聯(lián)系?她元身并非壑山的雨水,難道是這水珠所化?” 當初寶符誤入封淵的禁地,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衛(wèi)丘的禁制是他親手所布,絕不會被隨隨便便的打破,除非寶符的本體屬于這附禺山,才可能不受結界的限制。 “你也看出來了,寶符確實不是壑山的雨水…‘’紫微星君瞟了一眼偏殿方向,嘆道:“罷了,你讓符兒出來吧,她早些知曉,以后也不會再糾結于自己的身世。” 息溟也早察覺到有個鬼祟的小東西在旁偷聽,既然紫微星君如是說,他也沒有理由阻攔,轉頭望向被紗簾遮擋的偏殿門。 只見一個趴在門柱旁的黑影子探出半個小腦袋,琉璃雙眸圓溜溜大睜:“師父,符兒不是有意偷聽的,是零嘴吃完了,師父還沒回來。” 息溟輕輕搖頭,無奈的招手:“還不過來。” “是。”寶符馬上喜出望外的奔過來,想和往常一樣撲進他懷里,卻又想起紫微星君還在旁邊,硬生生剎住動作,蹭著小碎步挪到息溟斜后方。 息溟伸出胳膊將她攬到前面來,寶符不慣在人前做出如此親密之舉,緊緊貼著他腰,像羞于見人的孩童喜歡將臉埋在爹娘的懷里。 紫微星君全當沒看見他倆的親昵舉動,接著和息溟解釋:“當時我將那被羅敷偷出的水珠重新帶回紫微垣,本欲將它安置在一個更為隱蔽妥當之處,沒成想那水珠被你魂魄中的靈氣浸染,它原本無根無憑,竟?jié)u漸從你一縷欲魄中生出六魄,最后化為一具仙身女體,我大感驚奇,遂也用河圖大衍術替她占卜一番,才知道這水珠所化的女嬰和息溟你大有淵源,不僅如此,那卦象更是顯示,她是你的應劫之人,我起了將她安排在你身邊的念頭,也是由此而生。” 息溟想起初見寶符時怪異的熟悉之感,今日終于作解,因問道:“是何淵源?” “當初你在附禺山歷劫飛升時,修煉的天罡之氣不散,山中云氣蒸騰殆盡,只有一滴清晨的露水被你的龍尾所沾,一同帶到這北極天宮之中,機緣巧合匯入了涅海池,后來……” “后來您便用它藏了我的欲魄?” “不錯,當時我也不知,到底冥冥自有天數(shù),符兒終究因你才結仙緣化仙身,現(xiàn)在她元神之靈剛好能補全你殘魂六魄,可見因果之循何其玄妙,終非你我蜉蝣之輩所能企及啊。” 紫微星君一番抒情把自己都感動了,寶符卻恍然大悟,興奮的揪著息溟束腰的羅帶:“哈,師父,原來是這樣,難怪符兒會這么喜歡您的‘尾巴’……唔……”但話音未落就被息溟大手死死捂住嘴巴。 紫微星君看息溟面帶緋色怒瞪寶符,稍覺詫異,又接著無限感慨道:“我的河圖大衍術雖能窺得幾分天機,卻終究無法把握天道命軌的走向,我雖能推演出寶符是你的應劫之人,卻料不到你們竟能結下一樁姻緣,這一千年我始終惦念你與她是何緣法,如今終于能放下心來了。” 紫微星君放下心來,息溟卻不能,只要還沒將玄囂從寶符玉府中趕出,他與寶符縱有千般快樂也是立于危樓之上,不過好在萬事總有法可解,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 ****** 師徒回到附禺山,寶符正要歡呼著去找那畢方玩鬧一番,被息溟叫住,他欲言又止良久,終于咳嗽一聲問出來—— “只喜歡‘尾巴’嗎?” 寶符如今也學會了察言觀色,看到息溟神情似有不郁,連忙甜言蜜語的奉承:“符兒喜歡師父,所以才喜歡師父的‘尾巴’的,別人的尾巴再好看符兒也不喜歡!” 不想她馬屁拍的不甚到位,息溟聽罷臉色一黑:“別人的……你還見過誰的不成。” 寶符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和師父已經(jīng)不在一個頻道上,仔細回想起來。 “嗯,符兒還見過玄囂的尾巴,不過他的尾巴和師父不同,又長又細,還黑黑的……” “夠了!”息溟打斷了還在詳細描述的小徒兒,他聲一拔高,寶符立時抿住嘴巴,委曲又不解的看著他。 息溟強壓下心中讓人折壽的火氣,降了兩個度對寶符說:“你,你怎么……算了,你回房去,閉關抄經(jīng)叁個月,沒有為師的命令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雖然生氣,不過對這個傻徒兒息溟總是不能真正發(fā)火,寶符對師父的郁悶無從得知,只是暗暗記下:以后還是不要提起玄囂的名字好了。 寶符雖然有了身孕,行動處還是如從前一般稚氣跳脫,比之寶箓更像小孩兒,息溟擔心她冒失動了胎氣,關她禁閉也有回護的意思,并未真的罰她抄經(jīng),可惜小徒弟對師父苦心營造的二人世界并不領情,只當是息溟有意懲戒自己。 雖然二人床榻間數(shù)度親密,寶符對息溟始終懷有崇敬之心,對他的命令雖然苦惱卻不敢不遵,可是她天性活潑,長時間呆在屋子里久了,就算有息溟的悉心照料也難免生出一股惆悵,整日窩在床上悶悶不樂,飯量都減了,更別提像從前一般帳暖春宵,軟語依偎。 息溟看著佳人蛾眉不展,不由心急如焚,即使將《黃庭內經(jīng)》倒背如流,他焉能知道孕婦的脾性總是反復無常的?思索許久,寶符一向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于是破例許她每天中午吃上一頓葷菜,又怕葷腥油著她,只叫她吃一些諸如清蒸鱸魚,白斬雞一類的菜色,飯后就陪她在院子里走動走動,還叫來寶箓同她聊天解悶,一番折騰下來,寶符臉上總算有了笑意,息溟便如枯木逢春一般,重新煥發(fā)生機。 “哎,師姐,你聽說了嗎?我?guī)煾杆阶蚤_盤賭博的事情被舉報了,現(xiàn)在紫微星君成立了專案小組,說是要好好調查此事,這次他恐怕不光輸了押在你身上的賭注,還得繳納好大一筆罰金,賠大發(fā)了! 寶箓一進庭院就模仿起離塵子撲在白玉圍欄大床上一邊捶床一邊哀嚎的樣子:“哎呦,我的叁十萬靈石啊!我的上品仙寶啊……” 寶箓邊學邊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師姐,你真該親眼看看,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離塵子視財如命,這次賠了這么多錢,痛苦想必不亞于剜心割rou,寶符不明白他為何對自家?guī)煾傅牟恍以庥鋈绱烁吲d,暗暗稱奇,原來師父和徒弟之間還能這樣啊。 ****** 玄囂(拍桌):冤枉啊!我又粗又長,不信你來試試。ヽ(`⌒′メ)ノ 息溟:滾,這章結束就殺了你。 寶符(茫然ing):喵喵瞄~(灬oωo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