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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在線閱讀 -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139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139

    像那些土財主似的,將它挖出來鑄成‘賊見愁’的大銀球藏在自家地窖里,這與金銀埋在礦石之中有何異?如今天下動蕩不平,有糧有人在手才是萬全之策,邊塞銀賤糧貴,不就是因為此地銀錢多而糧少,導致糧食騰貴。發展生產力,促進生產才是生發的正道,你在狄丘這大半年就做得極為出色。”

    鄭錦賣力勸解外甥,想讓他不再惦記那“好看不好吃”的銀礦:“……既然已不能悄悄拿下,還不如用它來換點我們需要的東西,比如——鹽。”

    厲弦像條被拋上岸的大頭魚,嘴巴張張合合吐不出話來,阿舅你把我想說的都給搶著說了,還說得如此之有道理,還能讓我說什么?!

    “阿舅,您說的極有道理,簡直是人間至理!”

    厲大人由衷地贊道,果然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書沒白看。

    [花出去的錢才是自己的錢,為二舅點贊!]

    [在天子鼻子底下掏銀子,確實太危險,二舅回狄丘就好,什么金啊銀啊的,俗人就喜歡這些漂亮而無用的金屬,我家阿錦果然不入俗流。]

    不管二舅說什么,上人們都總是“對對對!”

    果然顏即正義么?!

    厲弦歪眼打量了一下上人們對阿舅的滾滾阿諛之辭,不動聲色地收了一大堆星幣,決定改天就給二舅再來一次基因微調,把他家招財二舅的身體給調理得再強健些,也免得他cao勞起來又傷根基。

    心頭對于鄭閥因“銀礦”而亡的陰影終于消散了大半,厲弦也能靜下心來細細聽阿舅述說鄭閥分家的事。

    事情起因平平無奇,不過是財帛動人心。

    鄭閥嫡支人脈不旺,鄭老爺子多年不管事,鄭鑄鄭錦兄弟倆行事,一個果敢狠辣,一個綿中帶針,多年來壓得那些想伸手的喘不過氣來。鄭鑄嫡脈長子執掌大權尚可說,鄭錦這樣半死不活,一年倒有大半要躺在床上的人卻還捏著江南的生意不放手,早就讓一干旁枝眼紅得要滴出血。

    到得年前,鄭錦身體忽地大好,竟放棄了江南大半的生意,反而回到荒蠻貧瘠的西北舊地,自然讓那些在江南早已樂不思蜀的旁枝子弟怨聲載道。

    如今又碰到銀礦這事,兩兄弟商議之后竟是拿這“寶疙瘩”換了個屁用沒有的西北“制銷鹽權”,那些旁枝叔伯們再也按捺不住,結果便是開祠堂分枝散葉,主脈回歸西北,一枝駐留江南,另一支早在京城悄悄有了私下的生發,也就趁此機會正大光明地留在了京城。

    這與前世截然不同的處置與結果,厲弦想想,也大約明白了。

    前世彼時,二舅正纏綿病榻,他在獄中,更沒有西北狄丘這塊與鄭閥相生而榮之地,大舅因他之故也與厲相撕破了臉,處境艱難,身旁又有一群眼光短淺的貪婪族人,自然是想著如何用這銀礦來度過難關,心存僥幸與皇帝相斗,結果自然慘淡。

    如今二舅身體健旺,又在狄丘見識了如此之多充滿活力的新物事,讓人頭皮發麻的經濟理論還學得一套套的,自然沒必要、也不會再強求那銀礦的危險收益,拼死火中取栗。

    這果然就是鐘大仙所說的“蝴蝶效應”么?厲弦感慨萬千,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只是拿這銀礦換來的“制銷鹽權”又是個什么東西?

    “人皆道西北無好鹽,有的也只是鹵井苦鹽,雖說鹽鐵專營,如今官鐵已廢馳大半,鹽田制銷之權卻可商買,我家這富礦奉上,皇上雖不愿出大價錢,但給個空頭的‘制銷鹽權’卻是惠而不費,反正也僅限涼、并兩州。”

    “那您還要這東西有什么……”厲弦悄悄向鐘大仙查詢了一下,涼、并兩州確實沒什么好的巖鹽出處,內陸之地想曬海鹽更是做夢。

    鄭錦忽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嘴角微微翹起,笑得妖嬈中帶著清媚,連大外甥都一陣眼暈,忙轉過臉去,生怕鼻血噴出來,直播室里更是一陣陣狼嚎,星幣嘩嘩。

    “涼、并兩州是無好鹽,可是西南之側不就是先零羌故地?”鄭錦嘆道。

    厲弦恍然大悟:“阿舅,你,你是說那鹽堿湖?!”

    “狄丘有那些牧民最想要的鐵器與糧食,更有黑甲鐵軍?!编嶅\笑得風清云淡,“你可知草原上一口鐵鍋能換三頭壯牛健馬,想換鹽堿更是便宜得幾乎白送,只要將鐵坊的料方稍加變化,讓這鐵器物不能再煉制成兵刃盔甲,這生意大可做得。

    先零羌不過是只弱豺,只要我們手中棒子夠硬,他便不敢咬人。

    到時弄個鹽井遮人耳目,誰說我西北不能產好鹽?”

    這一番話說得厲大人心情頓時澎湃激動起來,對呀!他手中這點黑甲兵,想去搶人家地盤,占人家鹽湖那是癡心妄想,可護著商隊買點鹽堿,那是綽綽有余。

    鹽是好東西,天然堿更是好東西!鐘大仙的方子里三酸兩堿的,時不時就為缺這少那頭痛,要是能做成這條商路,好些東西的產量都能大大提高。

    有了這東西,生產玻璃的原料提純都可以少走一大步。

    “阿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厲大人怪叫一聲,一把抱住了自家的好阿舅。

    鄭錦被這作無賴小兒狀的厲大人抱住,一時哭笑不得,笑著在這孩子腦袋上輕輕敲了個腦瓜嘣:

    “頑皮!”

    第118章 商隊

    何春懷里揣著東西,把衣服裹得緊緊的, 快步向城西的“棚區”走去, 路過豐收路時, 總是不自覺地被那巍峨的寨子吸引了目光,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放緩。

    對了,厲大人管那寨子叫“宿舍樓”。

    四面高聳的樓屋, 方方正正猶如一座城池, 雖沒有大戶人家屋堂的雕梁畫棟, 卻氣勢磅礴、壯美如山。

    何春清楚地知道, 這群樓花了三個月零十二天才建成, 只因他雖不是這樓的泥瓦匠,卻也為這樓添磚加瓦貢獻了一份力——他是磚瓦窯的工人。

    幫著厲大人將山上能找到的山民和流民招引下山, 又出力幫著安頓山民們, 何春做得非常賣力, 不但把他家山頭附近的人一拉而空,連隔山的幾個坳子也讓他拉下來不少人。

    厲大人極為贊賞這種主動的工作精神, 不但按著人頭抵免了他因偷吃種糧欠下的那頓板子, 還給了他一個小小的窩棚,外帶五十斤糧, 順手還摸頂賜了個福。

    何春就這樣抱著能活命的寶貝糧食, 在狄丘有了一個自已的新家。

    雖說在狄丘有了立足之地,但坐吃山空如何是窮人家敢做的事?

    等到山民流民能下山的都下了山來,何春的這樁活也就了了。

    他在狄丘無地種不得糧,便琢磨著去哪處找個工做, 如今狄丘便如一個大工地,處處都在興建物事,處處都缺人手,即便是他這樣不識字又不太通北腔雅音的山民,也能很快找到一份力工。

    何春在磚窯廠里干的第一份活是運淤泥——從挖溝渠的工地上將粘泥運到磚窯,他肯下死力干,人家跑一趟,他加把腳勁,推著獨輪的“雞公車”多跑兩趟,很快便讓管事提拔,去學著做泥磚。

    制磚是個苦活,打泥、和泥、制形、壘磚,哪一項不是汗珠子摔八瓣做出來的?

    便是如此辛苦,他還每晚去夜校努力學那拗口的簡數簡字,厲大人給摸頂是多難得的事,聽說只要摸過頂的,學什么都靈醒,如何能浪費如此寶貴的賞賜?!

    不久,他便跟著窯里的管事,學著記錄簡單的“實驗數據”,也常常跟著送磚去各個工地,看看窯里出的磚還有何不足之處,需要如何調整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