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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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在仆從們的服侍下,走入浴室去泡澡了。 “表弟有禮了。” “見過表兄。” 雖是自家親戚,除了前次大舅帶著他去州郡拜訪諸位官員時,彼此共處了幾日,實在也不太熟悉。 好在厲大人善與人交,交際也好,交啥也好,只要他開心樂意,自然也能讓人如沐春風,沒幾句話說下來,兩兄弟都已開顏,年少活潑些的鄭紉更是對狄丘好奇不已,東問西問,問個不停。 話扯到怎地會到狄丘來長住,鄭紉閉了嘴,鄭紀嚅嚅幾聲,吱唔著說是二叔會與表弟詳加分說。 有些意思。 厲弦垂目暗自笑笑,也不以為意,他們不說,二舅總是會說的。 隨口便讓思廬帶著表兄弟兩人下去安頓,狄丘如今也無甚好住的地方,大家伙既然要長住,那就一道先委屈著擠擠吧! “表哥你都能吃得苦住得,我們如何不能住?” 鄭紉笑嘻嘻地隨著思廬出去,鄭紀猶豫著似想說什么,到底還是悄悄嘆了口氣,蔫頭蔫腦地也跟著走了。 好好洗漱了一番,鄭錦才換了一襲淡青如煙的薄袍來到廳堂。 “阿舅你們這是……”厲弦肚里攢了好多疑問,迫不及待地問道。 “鄭閥分家了。” 鄭錦斜坐在胡椅上,沖著厲弦疲憊地笑笑,道:“因為一個銀礦,鄭家三分。” “什么銀礦?什么分家?!” 聽到“銀礦”兩字,厲弦寒毛都豎了起來,前世鄭閥的悲劇正是因此而起,今生他無數次想提起這茬,奈何根本不知道當年是何時、如何發現的那“銀礦”,想勸都不知從何勸起,只能靜待事情有了苗頭,再想辦法掐滅禍根。 哪里想得到,當年秘而不宣,到元和七年才事發的銀礦,如今阿舅回去轉了一趟,回頭就冒出來了。 怎能不讓厲弦亡魂皆冒?! 鄭錦有些意外地看看小臉煞白的外甥,溫言安慰道:“莫急,我家并未大傷筋骨,不過是夕年諸葛氏舊計罷了。” 漢末亂世,世家諸葛氏分拆幾支,遣族中俊杰入各大勢力,盡心盡力輔佐所選的主公,即便同族為敵也毫不手軟,各自都成了各家勢力的頂梁柱。到得亂世結束,雖有幾支游離而散,但終有一支選對了人,諸葛誕一系成了陳國的開國重臣,權勢彪炳,富貴至今,諸葛家在北國也越發鼎盛。 厲弦聽了稍有些安慰,但最記掛的事情仍是沒明白,心頭火急火燎,就想問問二舅:那該死的銀礦什么時候鉆出來的,鄭閥如何處置了? “哦!你說那銀礦啊!”鄭錦搖搖頭,“阿丑,臨事須靜,你這般猴急可不是處事之態。金銀何物?不過是一般等價物,雖然金銀因其稀少,貨幣天然是金銀,但其本身……” “阿舅!”厲弦慘嚎一聲,這是上經濟學課程的時候么?! 鄭錦抿嘴笑了起來,悠悠道:“我家在司州、并州交界之處發現了一處銀礦,皇帝知曉后頒旨礦為官有,并設司銀中郎將官冶,銀礦就繳賣了官營,換了點東西回來。” “……這,這就完了?”厲弦極度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還待如何?”鄭錦也很是疑惑。 第117章 鹽權 不是,這不是“還待如何”的問題啊, 阿舅! 厲大人張口結舌、抓耳撓腮, 一時不知道怎么跟阿舅說這事。 難道說——這銀礦本應過幾年才被鄭閥發現, 偷偷開采,因行事不密被人發覺后密告朝廷,厲相爺為了討新皇的歡心, 也覬覦著鄭家的產業, 不但沒出手幫忙, 反而打算和皇帝二一添作五, 瓜分鄭閥。大舅帶著族中子弟企圖將開采冶煉出來的銀子轉移, 卻被外候官密探發覺,最后被圍剿, 燒死在礦中, 還落得個私盜官銀的惡名。 “說起來, 這銀礦的發現倒與你有幾分關聯。” “我?與我何干?”厲弦有些摸不著頭腦。 鄭錦笑了一聲,道:“你那鐵爐子甚好, 花樣極多, 狄丘又產好鐵,如今‘狄丘鐵’的名字都隨著這鐵爐子行銷四方了。” 厲弦眨巴眨巴眼, 咦?不是在說銀礦么, 怎么和他家的鐵爐子扯上干系了? 阿舅說的鐵爐子厲大人自然知道,這東西全名叫蜂窩煤爐子,是用薄鐵皮做的隔層爐子,兩層鐵皮間灌了粘泥燒制而成, 上面是爐口,下面設風口可以調節火頭大小。 這爐子小巧方便,燒的是用碳、石灰、煤和黃泥混和壓制的帶孔蜂窩煤,小小兩塊煤餅子能燒一兩個時辰,很是經用。配上狄丘鐵坊制的各類炊具,既能當灶燒又能取暖,一物多用,關鍵還不貴,大大方便了狄丘百姓的生活。 這方便耐用的爐子一出世,很快成了狄丘鐵坊的一大特產,擺在供銷社里當門面,往來客商也極愿意捎上幾十個,再配上一車狄丘方子制的煤餅去賣,狄丘煤爐子很快便在附近流傳開來,更是隨著各家的商隊銷往四方。 這東西構造很簡單,想要仿制也不難,但狄丘除了以新巧出奇外,勝就勝在高爐制鐵和水力半機械壓制鐵皮的低成本、高質量,一般的鐵坊要是以人工來打造這種爐子,一個工匠費上十來日也未必做得好,更不用說這勞力和工錢了。 是以,精致又實惠的“狄丘爐”名氣漸漸擴散,買的人越多,自然用爐子的人也越來越多。 用爐子需要用煤,蜂窩煤的方子厲大人老早就賣給了來狄丘批發爐子的行商,鄭家更是在行商們之前就出錢買了爐子和煤的方子,眼見這爐子的風潮漸漸擴散,爐子是狄丘特產,煤總不能還從折枝關老遠地運往各處銷售吧? 鄭大舅便著人在幾處銷售興旺的地方附近尋找煤礦,要想來個一條龍服務配套——賣爐子兼賣專用煤餅,挖著挖著,一不小心就挖出了個銀礦來。 人多眼雜的,那礦又挺富,銀絲閃閃的夾在礦石間,想掩也很難。 “……地近京畿,自然早有外候官密探稟上,后來么,皇帝便出了那份金銀礦官營詔。” 因為爐子要用煤,挖煤挖出了銀礦……厲弦一時不知該說銀子和鄭閥有緣,還是該說鄭家倒霉催的就碰上了這礦。 “厲相也遣了人來,說是財既露白,要是拼力想保住,必招君王忌,不如以退為進,另換所需。” 鄭錦看了自家的阿丑一眼,心中也嘆,做老子的貪婪無情,吞了好大一塊肥rou才肯松口為鄭閥轉圜,心中只余權勢利益,哪里還有絲毫阿弦的位置,只是這節卻不必對孩子說了。 厲弦一楞,又是詫異又是恍然,是了,他這輩子在狄丘混得風生水起,不是那個被打落黑獄、玷污厲氏門庭,再無半點用的賤奴,鄭家與厲相爺也未因他而扯破臉,仲衡更是成了他的臂膀與愛人,連老仲都在狄丘混吃騙喝。 厲相忙著□□攬勢,正需要鄭閥的財勢支持,又有些忌憚仲家在軍中的影響,吃相卻不能如前世般難看了。 “……金銀這東西,只是衡量商品價值的等價之物,不能吃不能穿,為這憑白來的東西招致皇帝的嫌惡,無端惹來禍事,實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