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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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他就日日熱望著那群宿舍樓,看著它一點一點拔地而起,多看一眼,便多喜歡一分,只是可惜,這樓沒有他的份。 只有當初跟著大人來狄丘,共同出力興建狄丘,有狄丘戶本、且工分排在前列的,才有資格分配抽取“宿舍”。 他到狄丘太晚,便是再拼命,攢的工分也不如“老人”們多,只能等到日后——大人說了,這樓是暫時所居,日后要興建更多的好樓,只要努力做活,人人都有機會住上的。 何春嘆了口氣,看著周圍幾個興高采烈、圍著宿舍樓轉的老人,便知這必是那些有資格分屋的,年輕人都忙得四腳朝天,步履匆匆,也就是家中的老人們還略有閑暇來不時看看日后的新家。 腳步匆忙地走到長路的盡頭,地面已不是精貴、平坦如石的水泥路面,而是夯土碎石壓成的土路,路邊密密麻麻鋪開了一片窩棚,偶爾有人匆忙進出,嘴里還叼著個饅頭,腳下小跑。 何春看著也不禁會心一笑,狄丘各處趕工極緊,常常可見來不及吃飯,只得路上啃饅頭的人。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一間舊窩棚,站在門口喊道:“葛叔,我是大春,給您送戶本來了!” “大春啊!快進來,進來!” 窩棚的破門是樹枝扎成的,上頭抹了層黃泥,勉強能擋風雨,半個窩棚挖入地下,雖是陰暗卻能保暖,初下山來的山民、流民們都被分派了這種半地下式的窩棚。 這些窩棚原是厲大人車隊初來狄丘時,帶著百姓們挖的,如今臨時的木屋一批批慢慢造好,這不太能見天日的窩棚就騰出來給新來狄丘的貧戶們住。 這樣的破爛窩棚自然沒鎖,也不必上鎖,一來沒甚好偷的,二來誰敢小偷小摸的?不怕城管黑老爺的鞭子喲! 葛立窩在草鋪上,一邊應聲,一邊用肘撐著身子試圖慢慢坐起,何春拉開棚門一見,忙一步邁上前扶著他,道:“葛叔,你小心,傷才剛好些,可得仔細。” “木事木事,莫擔憂,神仙大人的方子咧!還有柳醫士的藥,我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強。” 葛立半癱的身子是當年捕獵時所傷,本以為要躺在床上拖累女兒一輩子,要不是還存著絲不甘心,早就一條繩子吊死了。如今隨著大春下山來狄丘,大春和臭丫竟是得了大人的青眼,屈尊給他這廢人看診,作了次法,幾服藥下來,他竟是半身微微有了知覺! 臭丫抱著他痛哭一場,便豁出命來去女營學那甚醫護,她說若是學好這醫護之術,既能報大人的深恩,為狄丘百姓救死扶傷,又能護理阿爹,再好不過。 “葛叔,這就是臨時戶本,你收好。” 何春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那本溫熱的、淡藍厚紙皮的本子,交給葛立。 這樣的本子他也有,有了這小小的本子,官吏們把名字錄在上頭,那才算是半個狄丘人了!只有在狄丘好生做活三年,或是被選做了正兵,才有機會將這藍皮的本子換成白皮的——正式的戶本是白皮的。 “哎哎!這可要好生收著,咱這也算是有戶本的人啦!” 葛立用他粗糙如樹皮的手,輕輕撫摸著這精致的本子,小心地翻開一頁來看,上頭的字他是一個也不認識,但他知道,有這本本記著,他和臭丫就是理直氣壯的狄丘人,再不必擔驚受怕地躲在山上日日生死煎熬。 把這小本本用塊精貴的細麻布仔細包了,再塞入草鋪最中央的窩子里,葛立才松出口氣,把自己的身體挪了挪,問起何春來: “大春,你今日不用上工么?” 何春搖搖頭,吁出口氣來:“我,把工辭了。” “怎地辭了工?!” 葛立一急,身子又半撐起,額角青筋都綻了出來。 大春自小喜歡他家臭丫,以往是苦得沒了人日子,自家都養活不起,要是兩人湊在一處,再加他這個廢人,真是茅廁打燈籠——找死了。 如今好不容易下了山,能吃飽穿暖,還有活干,日日掙回錢來,眼看著就奔著好日子走,兩個孩子也未必不能成就好事,怎地好好的活,說不干就不干了?! “你,你不是,管事很是賞識,還讓你跟著學記那甚甚?!” “實驗記錄。” “是咧!那是筆桿子老爺們才能干的差事,你怎地,怎地……” “葛叔,我想去闖一闖,我想讓你和臭丫住上‘宿舍’那樣的高樓好屋,我想娶臭丫也養上幾個娃。” 何春扶住葛立激動不已的身子,低聲道:“咱比不得大人的心腹人,當不上正兵,也比不得那些早來狄丘和大人一道苦過來的人,我尋思著,只有豁出去拼一拼,才能掙上個好日子。” “你……” “我要去商隊。”何春一抹臉,堅定地說道:“跟著仲將軍去格和勒草原。” “那,那可是羌蠻子的地盤,蠻子殺人不眨眼的啊!” 葛立急得直吼,突地看到大春定定的神色,他忽然啞了聲。 “木事,大人讓仲將軍帶兵護衛,不會有事的……”何春喃喃說道,心里也有些發虛。 兩人沉默了片刻,葛立哽咽道:“去罷,去罷!” 好日子得用命來掙,當年他拼死去獵猛獸,也不過是想讓婆娘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何春點點頭:“叔,你照顧好自己,和臭丫說一聲,我,我走了。” 葛立揮揮手,老淚縱橫,在何春邁步走出窩棚時,喊道:“大春!你可一定要小心,記得臭丫還在等你咧!” “額記住咧!” *** “你可一定要小心從事,不求功,只求全身而退,走通商路。”厲大人一邊幫著整備行裝,一邊千叮嚀萬囑咐。 “鹽堿你不是急需么?”仲校官都不橫一眼,冷冷道。 “鹽也好堿也罷,哪有我家阿衡半根毛重要!”厲大人義正辭嚴地說道,一手海底撈月,摸了把好幾日未曾親香的沉甸甸好貨。 仲校官一把抓住那不安份的爪子,威嚴地呵叱:“休得無禮。” 指指對面的胡椅:“坐。” 厲大人對天翻了個白眼,大馬金刀地坐了。 “為何一定要煙青帶商隊與我同行?”仲校官劍眉微蹙,俊面發黑。 “我都說了,這后勤方面的事務一向是煙青負責,商隊他雖是未走過,但我們也不能一直倚仗舅舅家的管事伙計們,總要學著自己慢慢開辟商路,如今我手下能干人不多,也只能先用這三瓜兩棗的,慢慢培養。 這次走格和勒,商事他為主,整個隊伍行止全權都交給你,都聽你的,你讓他們走就走,你讓他們停就停,你才是商隊主帥,一隊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