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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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算什么? 是她利用來救林余逸的工具人么? 過河拆橋用完就扔的那種? 顧庭氣不過,越看那雙鞋子越覺得刺眼,越覺得心里難受。 “祁進(jìn)!”顧庭一招手,將守在門口的祁進(jìn)喊進(jìn)來,冷聲發(fā)狠說道,“這鞋拿去燒了。” 祁進(jìn)向來貼身伺候顧庭,對他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知道這是顧庭每晚睡前都要寶貝得看一會兒的鞋子,且每日出門前,回屋后,第一件事也是查看這雙鞋子。 可如今顧庭態(tài)度截然不同,仿佛多看一眼這雙鞋子,都是一種折磨。 祁進(jìn)門兒清得很,知道定與方才殿下氣沖沖從林姑娘的屋子里出來有關(guān)。 畢竟殿下往常都是宿在那兒的,可今日連事兒都沒辦就走了,想必是氣得不輕。 祁進(jìn)最得顧庭的心思,所以他什么都沒勸,只埋著頭俯下身子將那雙鞋子撿起來,提著便往門外去了。 顧庭見著祁進(jìn)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那股子心口郁躁難安的氣才總算順了一些。 ...... 翌日。 林余嬌昨兒夜里沒被顧庭折磨,醒來只覺神清氣爽。 只是手背上的紅還未消去,卻被一道用早膳的阿玢瞧見了。 她立刻緊張地拉著林余嬌的手左右細(xì)看,腦子里對顧庭吩咐過她的事情十分上心,“林姑娘,你這手背是如何傷的?難不成是被歹人所傷?” “......不可能吶,我睡覺素來警覺,若有人悄悄潛入這院子,我肯定是知道的。”阿玢摸著下巴,匪夷所思。 林余嬌默默將手收回去,扯著繡著精致芍藥暗紋的袖口,將手背遮住,一言難盡的說道:“不是什么歹人......是......是殿下。” “殿下?”阿玢的嘴張的幾乎能塞下個雞蛋,絲毫不注意形象的擼起袖管,一拍桌子,“不可能吧!殿下那么稀罕你。夸張來說,你掉根頭發(fā)絲兒他要緊張得晚上睡不著覺的,怎么可能會弄傷你?” 頗有種要去找顧庭算賬的架勢。 林余嬌被她弄出的動靜嚇得身子一顫,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道:“此話怎講?” 林余嬌細(xì)眉軟眼,說話的嗓音也輕輕糯糯的,就連阿玢這種自詡粗老爺們兒的“糙漢”也忍不住跟她細(xì)聲細(xì)語的說起話來。 “讓我想想怎么講......對了,你還記得在袁府的時候,你有次在花苑里摘花,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刺弄破了手指吧?”阿玢拍了拍腦袋,眼睛一亮,問道。 林余嬌亮晶晶的眸子里起了些茫然的霧氣,在袁府的時候,她時常去花苑里采些花做茶喝,偶爾不小心會刺破手指,但她并不記得阿玢說的是哪一回。 阿玢瞧著林余嬌迷茫的神色,一拍大腿,笑著說道:“我就說嘛,這樣小的事,哪會放在心上。但是你可不知道,殿下當(dāng)時看見你被扎破了手指,那個心疼得呀,一晚上翻來覆去的,都沒睡著呢。” “那時我和我爹,還有他都住在一間屋子,我真是被他害得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日去守院還出了個小差錯,被我爹訓(xùn)了幾句。”阿玢說起來,還有些郁悶。 林余嬌的神色微動,眸光復(fù)雜,一時不知該做什么反應(yīng)。 可阿玢的話還未說完,緊接著又說道:“林姑娘,你以為這就完了?這可不算完!殿下當(dāng)初那可是個癡情種呀!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嗎?” 林余嬌微垂長睫,杏眸波光瀲滟閃躲,只覺得被阿玢這番話說得有些臉上發(fā)燙。 顧庭?情種?對她? 總之無論如何聽起來都不是那么回事兒。 阿玢輕笑著搖搖頭,回憶起當(dāng)年的顧庭,神情頗有些無奈,“當(dāng)年那小子,竟然拉著我深更半夜去花苑,將林姑娘你要采的那一片花的花刺都給用小匕首磨掉了。” 林余嬌不可置信地看著阿玢,杏眸眨了幾下。 又聽得阿玢痛苦地抱著腦袋,仿佛是想起當(dāng)年的事情,就是一種折磨,“那可是一片花啊!去花刺那種細(xì)密活兒,真不適合我。要不是當(dāng)年我和殿下是好兄弟,我腦子進(jìn)水了才會幫他。從天黑忙到天亮,真是腰都抬不起來了,手上的繭都磨破了,一手的血泡啊。” “......”林余嬌心底震動,難以言說。 恍惚間又想起當(dāng)年,確實(shí)有一段時日,她去采花時,發(fā)覺那些花的花刺都沒了。 當(dāng)時她并未細(xì)想,只以為是水土原因,讓這些花沒有長出花刺來,不料竟還有這樣的淵源。 顧庭他......當(dāng)真那般喜歡過她? “當(dāng)年殿下可真是為了林姑娘你,煞費(fèi)苦心吶......”阿玢這樣粗線條的人,臉上竟也露出唏噓的表情來。 還有許多事,她都不稀得說。 當(dāng)年見顧庭跟魔怔了似的,她只覺得他給男人丟臉,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但如今,見到顧庭終于得償所愿,抱得美人兒歸,她也替他高興。 阿玢欣喜豪邁地拍了拍林余嬌的肩膀,賀道:“現(xiàn)在都是苦盡甘來了,你和殿下總算在一塊了,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他那樣喜歡你,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這手背的傷,想必也是誤會而已。” 林余嬌清麗的小臉浮起幾縷笑意,只是勉強(qiáng)敷衍,未達(dá)眼底。 看來阿玢只知當(dāng)年事的一二,卻不知在他那樣喜歡她的時候,她給他的只有冷眼相待,落井下石。 也不知他如今早已恨她入骨。 大抵......早就沒有愛了吧。 林余嬌眸光浮浮沉沉,最終化為自嘲的淺笑,轉(zhuǎn)瞬即逝。 難怪,他看她的目光總是那么復(fù)雜,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一般的兇戾。 他曾那么喜歡她。 愛有多深,如今,恨也有多深吧。 林余嬌只能盼著,他當(dāng)時對她的喜歡,能少一些。 這樣今時今日才好放過她,也放過他自己。 阿玢見林余嬌仿佛被感動到了似的,開懷大笑,覺得自個兒好像做了件多了不起的事,又讓殿下和林姑娘的感情更進(jìn)一步了。 她拽著林余嬌的手臂晃了晃,叮囑道:“殿下面冷心熱,實(shí)際上是個極好的人,尤其是你,那是在他心尖尖上的,所以你也要對他好,莫要讓他傷心了呀。” 林余嬌回過神來,低下眸子,纖長的睫毛遮住了她杏眸中瀲滟的神色,只聽到她嗓音輕糯的應(yīng)道:“嗯,我會對他好一些的。” 起碼,彌補(bǔ)一下當(dāng)年。 她萬不該,為了自個兒的處境高低,去傷害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可若是重來......她還是會那樣做。 也只能那樣做。 顧庭,對不起。 第13章 轉(zhuǎn)眼,便離除夕只剩兩日了。 這段時日,顧庭似乎格外忙,來林余嬌這兒的日子也不似之前那般頻繁,兩三日才來一回。 林余嬌也總算緩了口氣,不必總提心吊膽想著夜里如何應(yīng)付顧庭了。 唯一可惜的便是見顧庭的機(jī)會少了,不像之前那樣,可以日日問一下他,林余逸在牢里過得如何。 雖然她問這個,會惹得顧庭有些不耐煩,甚至冷眼相嗤。 但能聽到林余逸安全無虞的消息,林余嬌也不在乎旁的了。 近來顧庭都是忙到深夜才來,若派了人提前過來知會一聲,林余嬌便會等著他。 今夜,顧庭踏著風(fēng)雪進(jìn)來,身上穿著墨青色石蟒大氅,披了一身的寒氣凜冽。 林余嬌走過去,想要替他解大氅,卻被他擋住了。 橘色的燭火搖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 林余嬌波光瀲滟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瞧著他今日的心情似是不錯,悄悄咬著唇,狀似無意地說道:“殿下,過兩日便是除夕了。” “嗯。”顧庭不咸不淡地回應(yīng)了一聲,仿佛不大愿意與她說太多話。 林余嬌蹙了蹙眉尖,往前一步,嫩白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暗深色的錦紋襯得她肌膚愈發(fā)透白,“殿下,不知逸兒能否在新歲之前出來?” 顧庭眉目深深,眼尾微挑,細(xì)細(xì)打量著她的神色,露出幾抹誚意,“舍不得了?” 林余嬌指尖輕輕用力,鴉睫輕顫,瀲滟杏眸中氤氳出幾分霧氣,“逸兒從小沒吃過苦,他在那種地方已經(jīng)待過那么久了......妾怕他受不住......” 顧庭輕嗤一聲,眸光幽幽落在她搭在他手臂上的嫩白指尖上,輕輕一撥,毫不留情地將她推開,“那種地方?林姑娘可知,孤十七歲之前過的日子,比林余逸如今在牢獄中過的,還要苦上百倍不止。” 林余嬌小臉煞白,垂下眼去,緊盯著地上貼著的地磚縫隙。 良久,她還是忍不住,聲音極低極沒有溫度的說道:“那晚你答應(yīng)過我,很快便會讓逸兒出來,不會讓他受苦的。” 起碼在她解衣裳之前,是這樣口口聲聲的篤定,寬了她的心,亦讓她心甘情愿寬衣解帶。 林余嬌眸底泛起些不甘和苦澀。 男人都是這樣,誓言無半點(diǎn)可信么? 即便從前他暗地里對她有多好,如今也不過是只剩下些薄情罷了。 顧庭眸光微凝,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忽然不知刺中了他的哪根弦,竟神色變得偏激固執(zhí)起來。 他掐著她的腰,修長手指擒著她的下巴,逼她一雙杏眸水光瀲滟迎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瞳。 他說:“林余嬌,你才知道,孤是什么樣的人嗎?” 林余嬌不說話,緊緊咬著唇,燭火映在杏眸里的光全被捏碎了,化成搖搖欲墜的光點(diǎn),隨著他的動作,一點(diǎn)點(diǎn)的湮滅。 這一晚,林余嬌躺在他身下,既不婉轉(zhuǎn)求饒,也不嚶嚀啜泣,仿佛失了魂魄,無論他如何折騰她,都無反應(yīng),似個牽線娃娃。 顧庭沒了興致,半夜拂袖而去,沾了一身的火氣。 第二日已是臘月二十九。 林余嬌以為昨夜惹惱了他,今日他不會來了。 誰曾想,顧庭還是來了。 他攏著她嫩白尖細(xì)的下巴,笑得寒意凜然,黑瞳里傾軋過來的,全是漫不經(jīng)心的哂意,“你以為孤在乎你叫不叫?” 林余嬌垂下眼,努力忽略掉他言語間那些冰冷扎人的碎冰,依舊咬著唇,承受著他的狂風(fēng)驟雨。 也依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