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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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衡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梅渠十年前給我的。怎么,她沒說嗎?” 云鶴道人眉頭一皺,心頭浮上一個不妙的猜測。 繪制《山河市井圖》的筆很特殊,名叫“相思子”,確實是放在鏡外天的,而守著這“相思子”的正是梅渠——鏡外天之首,而取出“相思子”的方法,是…… 云鶴道人拍了拍腦袋,他記性也不太好了,說時遲那時快,一只仙鶴緩緩探出頭來,尖喙狠狠啄了一下云鶴道人的手背! “嘶!”云鶴道人痛呼一聲,猛地想起取出“相思子”的方法是割下梅渠的一只鹿角! 難怪要把他們引開! 云鶴道人氣得臉色鐵青,卻也無能為力。因為早在下界之前,他就見梅渠指尖閃著的靈力,本以為在修復山河棋盤,誰曾想竟是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三個時辰內(nèi)不得歸回鏡外天?! “你和她一伙的?合伙開引我上當?!”云鶴道人猛地扭頭看向面色淡淡的杜清衡問。 “倒也不能算‘一伙’,”杜清衡絲毫沒有悔過或是愧疚,面色不改道,“你也知道,為了破開《海畔云山圖》,總歸要有所犧牲,就像……” 講到這里,杜清衡頓了頓,而后又若無其事續(xù)道:“百年前那樣。” “犧牲、犧牲……犧牲!”云鶴道人心中無端生出幾分躁郁,卻也無可奈何。 滿室寂靜。 唐睢卻驀然打破了這靜謐的氣氛:“這么棘手,《海畔云山圖》為何不能毀去呢?” 云鶴道人長嘆一口氣:“《海畔云山圖》也是‘相思子’所繪,而‘相思子’原是不屬于此間世界的東西,江幾豫也是偶然得之,繪了這么一幅圖,也就使得它的意義和價值遠勝過此間世界。” 杜清衡補充:“它既是此間世界的圣物,也是此間世界的災禍。” 說罷,杜清衡將手中的書遞給唐睢:“這便是掙脫《海畔云山圖》桎梏的方法,有且只有這一種。” 唐睢翻來書頁,細細讀閱。 待他看完整本書,從書中抽神時一張娃娃臉神色復雜。 “冬瓜還在圖里——雖說江幾豫的印章能暫時破開《海畔云山圖》的一角,但它此刻并不在我們這里啊。” “不急。”杜清衡道。 片刻后,一只青鳥振翅飛來,青鳥的兩只腳各綁著一只錦囊。鳥落在杜清衡的小臂上,杜清衡解下錦囊,它便梳了梳自己的羽毛,旋即振翅飛去。 “清洲那孩子這么快就把江幾豫的印章給煉化好了?”云鶴道人訝異道。 “畢竟是我徒弟,你說呢?” 是了,唐睢心道,他怎么忘了紀清洲呢?紀清洲可是少見的天才啊。江幾豫這印章應當也是從高考悅那兒帶過來的吧。 另一個錦囊?guī)Э诰o系,卻依舊透出一點紅色的光來。唐睢扒開錦囊,是一支筆。 筆身由紅玉石制成,紅色通透,水頭很足。上刻紅豆枝紋,栩栩如生。筆頭柔順,暗藏靈力,絕非凡品。 不愧稱得上“相思子”之名。 “至于這神淚巫娥的神血,小睢兒啊,便交由你了。”云鶴道人捋著霜白的胡子,遞了一把匕首給他,匕首刃身纏滿了金色的符文,“紅鯨之身自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唯有用它才行。你須剜心口,取下一滴心頭血即可,神力才最為充沛。” 聽及“神淚巫娥”四字,唐睢的心情驟然低落了下來,但他已經(jīng)恢復了所有記憶,自然無法與當初相比擬,情緒自是沒叫旁邊的云鶴道人和杜清衡看出端倪。 他只是若無其事地應聲,然后照做。 - 皇宮,御書房。 宮人只燃了一只燭火,便大氣也不敢出地退下了。 沈留容未著天子朝服,而是著一身暗紅色的錦衣華袍,頭發(fā)披散。幽微燈火的映襯下,更是顯得如同惡鬼一般陰森。 從他坐上這個皇位開始,朝堂上心懷鬼胎的老臣已經(jīng)解決得差不多了,而這幾日四城動蕩得厲害,南城和東城發(fā)洪災,北城鬧饑荒,西城更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它存在的痕跡。 沈留容心底跟明鏡似的,對其中的原因清楚得不得了。 這一切可都是段佐秋的功勞。 一開始大臣們還恭恭敬敬地上書,結果呢,沈留容輕笑,還不是全選擇了自保? 可笑啊可笑,滿朝文武,竟只有幾個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臣以死相逼,逼他救濟百姓。 沈留容當時便覺譏諷,這么個氣數(shù)已盡的王朝,沈長泊當初也是真敢奪。 沈究在位時,還有個繁盛的殼子,如今呢? 全是蠹蟲。 修習仙法的人和普通人共存的世界,是不需要封建的統(tǒng)治者的。 只不過為了曾經(jīng)的廢太子沈留觀能夠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他還是勉為其難地幫上一把罷。 起碼給沈留觀留下一個不算特別爛的攤子,也省得他死活不肯當這個皇帝——沈留容就不信,屆時群臣跪拜,他這位宅心仁厚、胸懷天下的兄長能不答應。 只是……如果就這般妥協(xié)了,那他這“暴君”的尊嚴豈不是會受到質疑? 沈留容輕笑著,拿起一旁即將燃盡的燭火,點燃了書案前的奏折,親眼看見火焰舔舐過紙頁,燒出焦黑,最終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