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唐睢“嘁”了一聲,神色鄙夷:“你們現在的命可全在我們手上,哪來的實力威脅我們?” 沈留容也輕笑一聲,答:“或許是他們這爛到家的修為吧。” “有理。”紀清洲出聲贊同。 陶嶺冬瞥見寧湘湘雙頰微紅,一雙眼睛仿佛都要黏上了似的,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正是垂著眼瞼,看起來沉靜又冷淡的紀清洲。 陶嶺冬:“……” 都四個人同行了,清粥同學的人格魅力居然還能散發得這么明顯! 他思緒又開始飄遠,沈留容扯著亂七八糟的話把叩玉門弟子氣得面紅耳赤什么的統統沒留意,直到他暈倒前,只來得及聽到一句“屏息”,像是紀清洲喊的。 意識清醒,可是身體已經暈了的陶嶺冬暗罵自己越活越過去,警惕性太低,又把暗算的小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第四十一章 叩玉門 醒來時,陶嶺冬發現自己身處大牢中。 啊這,還真給他弄進了大牢啊。陶嶺冬腹誹。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關進大牢了,心態可謂是好得很,甚至還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陶嶺冬打量了一下叩玉門的大牢。大牢寬敞明亮,瑩白色的柱子質感不錯,摸起來溫潤舒服。青色的磚鋪了滿地,他待著的這間牢房還置辦了一塊席子,席子應是上好布料織成。 一言以蔽之,叩玉門的大牢可真豪奢。 只是比起東帝驚雨閣差了些許,陶嶺冬百無聊賴地想。 他抬眼掃過各個牢房,終于在盡頭看到了沈留容和唐睢。 沒有紀清洲。 周圍也沒有空的牢房,且只有他,是一個人單獨一間。 陶嶺冬嗤笑,這待遇,跟包了個專屬雅間似的。 他捏了捏鼻子,垂下眼睫,分析形勢。 首先,牢房里既沒有空的牢房,也沒有紀清洲的人影,要么他沒有被關起來,要么就是…… 他腦海中驀然浮現了寧湘湘瞧紀清洲的眼神,咬著牙“嘖”了一聲,趕忙搓掉自己手臂上激起的一層雞皮疙瘩。 其次,瞧對面弟子杏黃色的服飾和與銀杏葉無二的發冠,不難猜出他們是藍田門的弟子;還有盡頭幾個深紫和青碧服飾的弟子,想必也定是萬里派和統西派了。 看來叩玉門近來在右半城是一家獨大啊。 最后,他用指甲敲了敲瑩白玉柱,頓時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輕輕歪了歪頭,催動靈力,卻似修為盡失一般,半分都提不起來。隨后他又低頭盯著腳下的青磚,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那天白霧彌漫,想來是有叩玉門弟子吹了迷香,與白霧混雜,他一時不察吸了一些,這才中招暈倒,咒術因為沒有他靈力的加持,也突然失效,于是便被關了進來。 而為什么把他單獨關一間,應該是垂涎他胡謅的“法寶”,待會兒好押他去問話呢。 他又摸了摸腰間,果不其然,連儲物袋都收了,天地蒼茫就更別提了,有人見過被關進大牢的人還有武器傍身的嗎? 可惜儲物袋被他布了個挺繁瑣的陣法,不僅看起來花里胡哨,而且解陣也一環扣一環,易守難攻,外力破開不怎么現實。 陶嶺冬好心情地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紀清洲那邊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清粥同學可是他們結業考的榜首,文武雙全。 白滄學府的弟子可差不到哪兒去。 約莫過了一刻,便有幾個佩劍的叩玉門弟子給他開鎖,押著他出去。 手上戴著手銬、雙腳扣上腳鐐,陶嶺冬并不在意,僅僅在接近沈留容和唐睢那間牢房的時候遞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 一路上,徒步走下五百層臺階,又過了一座白玉橋,繞過書齋,來到了一座大殿前,金色的牌匾上,題了“議事殿”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朱砂色的筆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進去!”那幾個弟子見陶嶺冬站在原地不動,使勁地推著他。陶嶺冬穩住身形,慢慢向前走去。 坐在主位的是叩玉門的掌門,白發蒼蒼,看著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兩旁坐著的人他也不認識,長得和叩玉門掌門差不多,大抵那些所謂正派皆是如此相貌,道貌岸然的。 叩玉門掌門淺呷了一口茶,隨后招了招手,兩個在門外候著的弟子進殿,他慈祥地笑道:“解下。” 陶嶺冬沒了手銬腳鐐的束縛,便當堂揉捏自己酸痛的手腕,面對這個假笑笑得起勁的掌門,他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神色,裝作茫然道:“……不知前輩找晚輩何事?” “也不為何事,”叩玉門掌門笑道,“我看你根骨奇佳,便想起了一個故人,剛巧你和我這位故人相貌相似,于是擅自請你來我叩玉門一會,還請不要介懷。”那雙眼睛里還滿是喜愛與歉疚。 陶嶺冬:“……”我若不是陶嶺冬我還真就信了! 在叩玉門掌門看來,就是這原本低著頭的后生聽到他那番話之后,平靜的眼睛里突然亮了亮,又抬起頭,滿臉孺慕之情:“前輩思念故友之情真真切切,晚輩又豈能埋怨?只是先前一名散修收晚輩時道晚輩天賦一般,多教了晚輩一些陣法。至于相貌……”他見陶嶺冬靦腆地笑了起來,“若與前輩的故友相比,想來也只是皮相像了幾分,骨相定不能與他相提并論。”說罷,又低下頭去,瞧著竟還有些失落。